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出發前往緇作,廣瑯琉璃島的樹木大多與湖州無異,較特別的是,一路上都會遇到產著橘黃色果粒的樹,果粒吃起來酸甜可口,虎子存了些在包裹中,想著以后釀成酒來喝。
緇作是一座大城,離得二十里就見著眾多的行人,卻只往緇作進,不見得往外走的。夾在人群中,三人見著個幾尺長的木牌子,橫放在路中間,上面寫著“梁溪院宣榜”,旁邊還湊足了一群人在觀看。
虎子打頭,帶著木子云和鈴鐺擠到了牌子前,原來還有張桌子,桌子旁坐著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穿得正派,肩上還繡著寶藍色花紋,應該是種標記。
而牌子上還刻著些小字,“競逐規則,每人取一副梁溪院的畫卷,畫卷都是成雙成對的,持有者需要殺掉拿著與自己配對畫卷的人,并將畫卷搶過。因為畫卷不能展示,所以每個人手里拿著什么畫都不清楚,需要競逐者自己去試探。如若是親友拿到配對畫卷,可以不必爭奪,只需獻上一件無價寶貝,就能一同前往梁溪院。”
木子云往桌子上一瞧,發現坐著的男人旁邊擺放著幾個大木箱,其中一個敞開著口,里面是一摞摞畫卷,路過的人依次拿走一卷。
“這不是坑人嗎?”身旁有個小子惱道:“不知道別人拿著什么畫,難道要一個個去挑戰不成?”
坐著的男人腮幫子動了下,眼睛斜視了番,舒服得倚靠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講。惱火的小子,甩頭走到木箱旁,卻耍了個心眼,偷偷多拿了兩卷,在抬手的瞬間,坐著的男人抬起手,手掌對準了那小子,只見那小子像是中了什么毒,身上從里到外慢慢變成深藍色,皮膚也干裂出了縫,幾息后,碎成了塊。
鈴鐺冷吸了口氣,她剛剛還有要多拿一卷的念頭,現在著實不敢了,虎子領著兩人走到木箱旁,拿了三卷,兩卷放到木子云和鈴鐺手里,又看了坐著的男人一眼,從一側走了。
拿到畫卷的人,都找到了幽閉之處,免得讓人發現自己拿著哪副畫。三人也到了個偏僻地方,仔細感知確認四周無人,才打開了畫卷。鈴鐺邊打開邊說道:“那個男人是梁溪院的吧,太狠毒了,隨意就將人殺了。”
木子云說道:“我看旁邊的人見死了人,都沒有多大的意外,看來這是家常便飯了,那么多人都規矩地按照規則辦事,看來梁溪院的勢力不小,實力也很強啊。”
虎子展開畫卷,說道:“我拿的是雙龍戲珠圖,你們呢?”
木子云瞧了瞧畫卷,回道:“只畫了個小人,站在塊石頭上,也忒難看了。”
鈴鐺瞅了半天,才認出那畫上究竟是什么,皺眉說道:“亂七八糟的,原來是只癩蛤蟆,真是可惡。”
“哈哈哈.....”突然一陣笑聲從身旁傳來,三人嚇了一跳,立即向四周張望,感知了半天卻還沒見著人,這時,幾尺外的一棵大樹,嘩啦啦剝下了層“皮”,只見一人憑空出現,左手握著畫卷,右手拿著“樹皮”,臉上長著許多麻豆,難看的緊。
這人笑道:“小姑娘,你我真是多緣,瞧瞧瞧瞧,這一公一母的蛤蟆,可算是碰到頭了。哈哈哈”那人展開的畫卷上,果真畫著只癩蛤蟆。
鈴鐺握著拳頭,氣得哼道:“死癩蛤蟆,誰跟你有緣。”虎子將包裹緊了緊,摸了摸錘子,說道:“省事了,這不,他自己把畫送來了。”
“對對”那人笑得難看,“這是聘禮,姑娘要是伺候的打緊,我再送你幾只癩蛤蟆,爺叫黃燦,可得記住嘍。”
鈴鐺發了怒,喝道:“去死!”猛地爆出股深惡戾氣,吹得頭發上翹,衣衫張揚。木子云和虎子同時一驚,木子云心道:“這丫頭氣息提升的太快了吧。”虎子心道:“怪了,這戾氣怎地比木子云還重,震得讓人厭惡恐懼。”
鈴鐺手上多出個物什,巴掌大小的弓,上面系著五條弦,鈴鐺手指放在中間那根上,用力一拉一放,嘴喊道:“魂虎!”
只見一只虎頭從弓上鉆了出來,卻不是真身,而似鬼魂,好大的魂虎,站起來有八層樓高,周身白色透明,像是氣聚成的,鼻子下還飄著兩根長須子,眼珠子是黑漆漆兩只大燈籠,下巴還豎下來一根尖角。
魂虎踩在地上,像是飄在空中,四腳都凝聚著“云”,背上像澆上了熱湯,冒著白氣。
黃燦自恃手段高,可沒料到這妮子有這般本事,那魂虎一出現,他就覺出不妙,臉上推著笑意,將畫卷往地上一放,說道:“誤會誤會,小的就是開了句玩笑,畫已放下了,能不能就此了事。”
鈴鐺怒目圓睜,喝道:“我這魂虎從沒有空腹歸去的時候!”只見那魂虎仰頭大嘯,雙前腿抬高后,往地面砸去。
黃燦身法很不錯,眨眼就走出四丈,接著往南邊逃竄,魂虎追在后面,巨大的身軀,踩在地面竟然沒有絲毫聲音,碰到樹木竟從中穿透過去,真是個鬼魂。
黃燦看到此,懷疑這大塊頭就是個障眼法,索性停下來,面對魂虎雙手向前伸直,手上發出刺眼光芒,接著幾十條巨蛇從手中射出,可不是普通的蛇,隨意一條都能撼動大山。
巨蛇們瞬間與魂虎打了照面,不出黃燦所料,巨蛇輕易穿過了魂虎,“哈!真是個假物,你這娘們敢耍我!”黃燦操控巨蛇襲向了鈴鐺,鈴鐺本欲動手,而木子云已經站到身前,一只手伸出,立即出現了道火氣壁,巨蛇觸碰上后,被燒成了灰燼。
而魂虎已經來到黃燦面前,黃燦笑呵呵張開雙臂,他自是覺得無事,可哪知道這魂虎的厲害,剛碰到魂虎,他就似被生剝了皮般,力氣瞬間被抽空,接著腦子里翻江倒海,轉了幾遭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了。
也就十幾息時間,魂虎就穿過了黃燦,那黃燦從空中落下,像極了個傻子,手腳都彎著,嘴角流著口水,褲子里一陣惡臭,哪里還有人模樣。
那魂虎可以穿透任何物什,相當于鬼魂,可要是在攻擊時,便能迅速凝出實體,相當于無敵,如果不把鈴鐺解決,不可能有人會贏過魂虎。
木子云撿起畫,送給鈴鐺,鈴鐺怒氣還未消,一手抓過,鼓著腮幫子說道:“哼,本來就不用你幫,幾條小蟲而已!”
“我曉得,曉得”木子云打著哈哈說道,心里卻想著,這賊丫頭,真不是省油的燈,以后可得悠著點,要不然也成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