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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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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蓑衣老翁何許人也?

  與那新陽城中聲名顯赫的老中醫師承一脈,閑暇之余琢磨出來的幾個藥方,自然也不是什么尋常之物。

  補氣養血、益壽延年、強身健體,小小藥方中可謂是應有盡有。

  再加上老翁這些年來,躲在深山閉關深造,心情不好了就釣釣魚,心情好了就采采藥,心情不好也不壞之時,便將好心情和壞心情一鍋亂燉。

  久而久之,熬湯煉藥,修為高深。

  便是頭一次對付這熊掌,也將其熬出一鍋令人口舌生津的王八熊掌湯!

  光聞其味,眾人便忘了,這一鍋湯中,有些何物,只想著快些大快朵頤。

  熊掌、人參、靈芝、加上水底鮮嫩的小王八!!單獨挑選出來都能讓人鼻血大流之物,更何況,不止一物,不止凡物......

  那可是十萬里大山采來的靈藥,當中的藥效,又豈是尋常山野里的破爛雜草可比擬的?

  王八熊掌湯尚未完全熬成,幾人便已是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一個勁的狂咽口水。

  尋醫的忘了將死之人,抓賊的忘了失竊之恨。青銅大鼎旁,便是一副其樂融融,氣氛融洽的大好景象。

  王四搓揉著雙手,眼睛都不眨的盯著鼎內,一邊咽著口水,一邊喃喃道:“好了沒?怎么這么慢,是不是柴火不夠?......老前輩,干柴還有嗎?沒有我去打點,這也太慢了吧!”

  老翁咽下口水,翻了個白眼:“急個屁啊,沒瞧見這么大的鼎,這么大的湯?再說了,火力大有個屁用?小火慢燉,大火收汁的道理懂不懂?不懂就閉嘴!”

  “我......”

  “我什么我,將你的那幾只兔子,剁碎了扔進去,湯多肉少,成何體統?那啥,那個小丫頭,你也別閑著,釣魚去!”

  王四啞口無言,苦著臉撓了撓頭,悶聲朝著茅草屋內走去。

  林曦眨了眨眼:“魚?不是有了嗎?要不算了吧,太多了也吃不過來呀。”

  老翁懶得多說什么,心道待會你別后悔。

  聞著鼎內無力倫比的香味,老翁連連點頭,贊嘆不已:“不愧是十萬里大山,果然味道不一樣。”轉眼望向溫子念,上下細細打量,瞇眼問道。

  “小伙子哪里人?我觀你面色紅潤,氣息綿長,尤其是靈臺、檀中、氣海三穴,可謂是氣象萬千,猶存天地啊!”

  溫子念張了張嘴,老翁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難不成,小伙子也是個走修行路子的人?可也不像啊,修行中人那有你這紅光滿面的?”

  “走那羊腸小道之人,誰不是精神萎靡,面色枯黃,難不成?你有什么法子?要不就是有個了不起的師承!!”

  溫子念楞了楞,一臉茫然的問道:“老先生你在說什么?”

  老翁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問你是何方人士?師承何門何派,修的什么道?煉的什么法?”

  莫真神色一正,正襟危坐,側耳聆聽。

  這個問題,憋在他心理也是很久很久了,一直想問,一直都沒機會問。

  溫子念撓了撓頭,認真道:“我呀,我是山里人,沒什么門派。”

  老翁恍然:“那就是山野散修咯,如此的話,那必然有個了不起的師父。”

  莫真暗暗點頭,心道仙人嘛,那肯定了不得嘛。

  溫子念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有什么師承,就一個師叔而已。”

  “師叔?沒有師父,那里來的師叔?”

  溫子念怔住,喃喃道:“對啊,沒有師父,那我為啥喊他師叔?我師父是誰?!!”

  莫真翻了個白眼,朝鼎下的火中添了幾塊木頭,四下望去。

  很顯然,林曦也很好奇,溫子念你到底是個什么人,書生又到底是個什么人。

  老翁抽了抽嘴角:“你問我?我看你這小子雙目澄清,不像那傻大個,眼神渾濁,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啊,這種問題你不知道?”

  溫子念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記不得了,好像從一開始,我就叫他師叔,更不曾想過師父不師父這個問題。”

  “得,那你師叔是個什么人?”

  “他呀,叫什么書生,也的確是書呆子一個,一天到晚,就是看書背書寫書,所作所為都與書有關。”

  “所以你們就叫他書生?”

  “那倒不是,他自己對外也這樣叫。”

  莫真連連點頭,老翁見狀頗為疑惑:“你見過書生?”

  “見過!”

  “那你說說,書生是什么樣的人,是不是個了不起的大修士?”

  莫真搖了搖頭,溫子念指著莫真,看向老翁。

  你看,他也不知道。

  莫真認真思考片刻,一板一眼的說道:“書生先生不是修士,修士這個詞感覺配不上書生先生,他是一個仙人,當之無愧的仙人!”

  溫子念險些罵娘,張嘴便要說什么,林曦插嘴道:“是的是的,書生先生就是仙人,真正意義上的仙人。”

  “噗嗤....對不起,忍不住忍不住,你們繼續你們繼續。”老翁聞言,差點就要將口中松動的幾口門牙,笑落在地。

  這一笑,三人同時閉嘴,一言不發的望著老翁,眼神爍爍,晦暗不明,深邃異常。

  老翁懶得去想三人眼中的深意,扯了扯嗓子,背負雙手,眺望遠方:“世間那有仙人,何來神明?又以何來區別什么是人,什么是神?”

  “所謂神者,在老夫看來,就是人死了,但尚未死透,留下的些許殘念與這天地生了幾分感應,短暫且片面的造就幾分玄而又玄的氣象。”

  “落在那些個凡夫俗子眼中,可不就是神明了?許下幾個愿,恰巧又都成了,便說是神仙保佑。實際上,不求神仙也不見得就做不成了啊!”

  “至于仙人嘛......切,給我一顆符石,老夫也能當那仙人,行那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之事,有個屁的了不起啊。”

  溫子念皺了皺眉頭:“可是,在我遇見莫真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世間有符石這種說法呢。”

  “怪我咯?你眼光短淺,見識淺薄,不知道就沒有?”

  溫子念大囧。

  莫真則仔仔細細回想昔日與書生有關的種種,緩緩搖頭道:“溫子念說的沒錯,我也沒有見過書生先生,用過什么符石。”

  蓑衣老翁嗤笑一聲,緩緩說道:“你們說的符石,是不是如玉石一般,晶瑩剔透,富有光澤?!”

  二人齊齊點頭:“難道不是這樣?”

  “據老夫多年研究以來,符石的狀態,不僅僅是你們所知的哪樣,以玉石般的狀態出現世間,有的符石,可化云煙、霧靄以及流水,甚至化作光團存在于器物之中。”

  “可是,師叔說,符師想要利用符石中蘊含的力量,是不是都得以三魂七魄,將符石中的玄門撐開,站在門中,這才能將身后的水流光霧加以利用?”

  老翁撫須點頭:“嗯,玄門!這個詞好,可謂是傳神得很。不過你這種說法頗為有趣,但極具道理,所以自古以來的符師,都沒幾個活得過六十的。”

  莫真暗暗點頭,輕聲道:“還有一種說法,符師活不過六十,是因為凡人覬覦符石之力,受到來自神明的詛咒。”

  老翁吐出一口老痰,罵道:“我呸,神他媽的詛咒,換做是神,屢次三番去......嗯,撐開玄門,看那些個所謂神明的三魂,能撐多少次!”

  莫真深以為然:“我覺得也是這樣,前些時日有個前輩說符石,是那天地初分之時的混沌之氣,聚集凝化而來,老先生,是這樣嗎?”

  老翁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個可就不好說咯,不過可以肯定,說這符石是神明遺留世間的力量之說,純屬扯淡,不值一提!”

  “那...為何什么修行中人,都面色枯黃,神色萎靡?不是還有人說,一線天便是通天大修士,仗劍劈開雪山得來的?”

  老翁嗤笑:“你看到了?”

  溫子念搖頭:“聽說的,不曾見過。”

  “那不就得了,道聽途說而已,毫無參考價值,老夫覺得,這些人啊,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符師不好嗎?符石一道多么的璀璨奪目,有跡可尋,為何偏要和那玄而又玄的修行扯上關系?”

  “老先生很是不看好修行之道?”

  “老夫信這水潭里的王八,也不信那虛無縹緲之物。你說有神,倒是叫上一兩個,咱們論輪道啊,你說有仙,叫他站出來,咱們切磋切磋!”

  莫真說道:“好的老先生,下次若是有幸見著書生先生,我幫你轉達轉達。”

  蓑衣老翁不以為意,瞧著鼎中云霧繚繞,漫不經心道:“只要他敢來,我便將他身上的偽裝撕掉,讓世人看看這些個披著仙人衣衫的符師!”

  “或者,等個幾十年,看看所謂的仙人,活得過六十不!”

  莫真有些不安的問道:“老先生,難道符師真的不能活過六十?”

  老翁反問道:“你看老夫活了多少年了?”

  莫真怔住。

  老翁輕聲道:“老夫今年七十有九!”

  二人皺了皺眉頭,滿臉疑惑。老翁再道:“嗯,昔年,老夫也曾撐開玄門,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溫子念恍然,莫真震驚。

  “老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蓑衣老翁輕飄飄說道:“很簡單,你不要有事沒事去開那勞什子玄門,就沒事了唄!”

  “老話說的好,不作死就不會死,這道理可就大了去了。”

  溫子念深以為然,再次望向老翁的眼神,除了尊重,便只剩尊重,心中感嘆道。

  “師叔啊師叔,你看看,這才叫世外高人,你那云里霧里的行跡,蒙得了別人,可蒙不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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