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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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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忠點了點頭,朝那士兵一擺手,士兵迅速的抬起頭來,匆匆掃了這座號稱全雒陽最機密的書房一眼飛身離開。

  “這時候宮中都快落鑰了,禰正平居然還敢入宮,看來這兩天他們應該壓抑壞了。”荀彧淡淡一笑,忽然抬起胳膊比了個手勢冷笑道,“那幫賊子已經全部浮出水面,我們要不要趁此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閻忠搖了搖頭,重新坐到案桌前,拿起那張記錄著法正到來的白紙詳細的打量著:“不慌,王子服、吳子蘭和吳碩等人雖然都已經在我們眼皮底下監視著,現在又多了一個禰衡,但這法正不是還沒有露面嗎?”

  法正?

  聽見閻忠再次提及此人,荀彧的心中沒來由的一緊,如果法正真的在主公書寫的那份案卷中,或者說法正真的能夠和他、酒鬼以及諸葛村夫等人媲美,此人的確不容小覷。

  可此人從新都已經消失了兩個多月,就連諦聽堂也沒有找到他的下落,他們有從哪里入手去找他呢?

  難道他真的會潛回雒陽,就藏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嗎?

  閻忠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雙眼微微一瞇:“文若,如今天下未定,諸侯未安,正是夕惕朝乾的時候。你才從前線回來數月,莫不是已經失去了該有的警惕?

  主公既然將那法孝直寫在卷宗的首頁,和你等并肩,想必他必有什么過人之處,如果他真想在我等眼前掩藏自己的行跡,估計也不是什么難事!”

  荀彧猛地一震,仿佛又起了些什么,心底的那根線也好像串聯了起來,朝閻忠深鞠一躬說道:“先生說的極是,荀某確實有些麻痹大意了。不過,剛才經你這么一提,荀某約莫尋到了一根線,一根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的線!”

  果然不愧是主公稱贊有加的王佐之才,平日間秉節持重老成謀國,一到應急之時同樣也能夠腦洞大開立即從萬千亂麻中找到那一縷頭緒!

  閻忠頷了頷首,面帶笑意的看著荀彧:“可是你也覺得線的那一頭就是那法孝直?”

  “正是如此!”荀彧微微一笑,朝門口的親衛示意了一下,親衛快步走到酒窖中捧出一樽酒放到二人身前,再快步的退到門外緊緊的盯著院中的動靜。

  荀彧親自給閻忠摻了一碗酒,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碗,端起酒向閻忠敬了一敬,輕輕抿了一口,面帶酸澀。

  “荀某之前察覺宮中有異之時,還以為乃是靈思皇太后和王子服等人行事不密才致事情泄露。現在仔細一想,才發現正如先生所言的那般此事并非他們之故,實乃荀某一時麻痹失去了警惕。

  自兵出雒陽以來,主公先滅董賊再定冀豫后覆遼東,昔日的諸侯猛將袁本初、袁公路、劉玄德、呂奉先、曹孟德和陳留郡王等紛紛潰逃,主公坐擁數州,正是如日中天之際。

  王子服不傻,吳子蘭不笨,就連皇太后當年也曾在宮中長袖善舞,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君子慎密,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一旦泄密對于他們而言便是滅頂之災,他們又怎會將把柄輕而易舉的送到我們跟前呢?

  所以,荀某以為這根本就不是他們行事不密,分明就是有人背著他們故意散播出來的消息。只不過此人手段高明,一邊掩藏著自己的行跡一邊卻又悄悄將話鋒給透露了出來,看上去水到渠成一般讓人失去了警惕!”

  閻忠眼神一凝,看向荀彧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敬佩:“那你認為就是這個法孝直掩藏在他們的身后?”

  荀彧點了點頭說道:“能得你和主公贊譽之詞的人絕非庸庸碌碌之輩,只不過我還在想他如此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還能有什么?擺在法孝直面前的也只有兩條路:一則借此機會挑撥主公與太后及陛下之間的矛盾,引朝局紛亂,給予益州劉璋一定的喘息機會。”

  閻忠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二則棄暗投明,幫助主公揪出不利于天下安穩的因子,趁此機會搖身一變,順勢上位成為主公帳下的另一謀主!”

  “不錯,那法孝直的確只有這兩條路可以選擇!”荀彧也跟著將杯中的酒倒進口中,突然間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看著閻忠嘿嘿一笑,“伯敬,既然法孝直只有這兩條路可走,要不我們就來一個以靜制動,再等上一等?”

  閻忠哈哈一笑,朝荀彧豎了豎大拇指:“不瞞文若,閻某也正有此意。主公說過:要想成為一名好的獵人,就必須比獵物更加懂得隱忍。

  若想看透一個人的心思和能力,就不防等他將所有的底牌都掀開。閻某話不多說,就請文若與閻某在這街道巷陌皇宮官邸中來一場狩獵吧!”

  閻忠和荀彧在書房中喜笑顏顏談笑甚歡,禰衡卻迎來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潮水般的反噴。

  他靜靜的站在芳林園中,垂著頭,畢恭畢敬聽著眼前這個大感最尊貴女人的唾罵,直到靈思皇太后罵得累了他才抬起頭來,無比真誠的看著靈思皇太后。

  “太后,微臣行事素來乖張并不敢為自己開脫,也不敢妄加揣測是誰在微臣的背后潑污水,但微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此番言論絕非出自微臣之口。否則,微臣愿死于萬箭之下!”

  看著禰衡那雙明亮而真摯的眼睛,又聽見禰衡賭天咒地的愿萬箭穿身而死,靈思皇太后心中莫名的一亂:“如果并非先生酒后失密,哪又會是誰呢?”

  “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禰衡再鞠一躬。

  靈思皇太后立時心亂如麻,不小心便將那個所謂“是非人”給道了出去:“你是說王子服?怎么可能?他可是哀家親自提拔的越騎校尉偏將軍,他又什么原因會背叛哀家呢?”

  原來是王子服告的密!

  禰衡心中一動,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搖了搖頭繼續諫道:“太后,微臣并沒有懷疑王校尉。王校尉與微臣一樣,都是太后與陛下親自拔擢的低階官員,承蒙太后和陛下的恩德,對太后和陛下素來忠心耿耿,想必此言未必就是他心中所想!”

  如果剛才禰衡所言還不能完全打動靈思皇太后的話,那么此言一出,靈思皇太后對禰衡便再無半點芥蒂。

  畢竟,能夠放過誣告自己之人尚且不加半點懷疑的人,其言行絕對稱得上君子二字,而君子慣來清風明月襟懷坦蕩的象征,若是連君子都不可信的話,這世間還有何人可信呢?

  幾個心腹的面容在靈思皇太后腦海中晃過,靈思皇太后始終不能確定究竟是誰背叛了她,一縷縷疑惑的光芒在那雙美麗的鳳眼中乍隱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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