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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大漢朝第一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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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國的春天,來的總是比南方較晚。

  料峭的北風里,光禿禿的丫杈還沒有抽芽,路邊的小草卻已經悄悄的推開路面上的冰雪伸出它那羸弱幼小的綠掌,遠遠望去也是綠油油的一片。

  正所謂,一閉眼時還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一睜眼時則也是新都芳華正月草芽。

  王黎還沒有離開遼東,但他回雒陽之事卻已經提上了行程。

  此刻,他就坐在陳留郡王留在遼東的行在中,與他一起的除了郭嘉、太史慈、管亥之外,還有張郃、高順以及擺在他們面前的一封來自雒陽的書信。

  信當然是閻忠和荀彧寫來的,在座之人都非常熟悉,可是信的內容卻令眾人大吃一驚。

  原來,閻忠和荀彧千里飛書只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雒陽朝局發生變故。

  近段時間來,靈思皇后,哦不,現在應該叫做靈思皇太后頻詔越騎校尉王子服、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昭信將軍吳子蘭以及太醫吉平前往宮中議事,甚至就連太中大夫孔融舉薦的名士禰衡也裹挾其中。

  雖然閻忠二人還暗中控制著大漢朝廷的輿論導向和兵權,但荀彧終究還是心向漢室,而閻忠也做不到像董卓那樣的暴戾恣睢和直截了當,只好不停的向宮中摻沙子。

  可惜,靈思皇太后吃一塹長一智,在經歷過董賊篡朝之后行事越發的機密起來,埋在宮中的探子并不能準確的給他二人提供多少具體的消息。

  眼睜睜的看著靈思皇太后在深淵的邊界越滑越遠,剛剛得來的大好局面又有可能再度顛覆,閻忠和荀彧心急如焚,一封書信幾百個字就將事端捅在了王黎的眼前。

  “主公,江東之事尚有文和主導,公達、仲達、子龍和文遠等人協助,孫堅之患暫時無憂。莫不如先回雒陽解決掉宮中之事,然后再抽身江東?”

  張郃知道王黎想一鼓作氣拿下江東,卻不知道王黎在送走陳留郡王之后也有心暫回雒陽整一整朝綱看一看孩子順便再和靈兒敘幾句思念之情,看完書信立即諫道。

  “主公,攘外必先安內,這是當年蛾賊叛亂之時皇甫將軍提出來的國策。雖然聽上去好像有些不講情義,但事實勝于雄辯,最終的事實也證明了這是解決內外矛盾同時迸發的唯一途徑!”郭嘉也點了點頭,說道。

  “就好比我大漢的江山是一棵大樹,大樹在不斷的生長,而大樹的根基也在被蟻蟲不停的侵蝕,縱然我們能夠在短時間內讓漢室重振雄風長成參天一樣的大樹屹立在世界之巔,卻同樣逃不開傾覆的可能。”

  高順也跟著點了點頭,加入到勸諫的隊伍中:“雖然伯敬和文若兩位先生的書信中語焉不詳,但末將也認為靈思皇太后頻詔王子服、吳子蘭等人必有蹊蹺。

  更何況,他們中人尚有禰衡和孔融兩位聲名遠播的名士,若是主公回援雒陽太晚,只怕朝中的局面真的會橫生枝節,于主公的大業有所干系啊!”

  聽著三人苦口婆心,王黎目露感激和欣慰之色,心中卻是哂笑不已。

  古話說得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王子服、種輯雖然都不是什么秀才,反而是手握重兵的越騎與長水的校尉,但是他們之中摻雜著一個禰衡,再摻雜著一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衣帶詔”,就是借他們幾個膽子、幾校兵丁甚至幾員將領,所謂的謀逆也只能是一場過家家的游戲。

  “衣帶詔”姑且不說,就說那禰衡,便絕對是靈思皇太后一方的一根攪屎棍。

  在羅大忽悠的《三國演義》中,禰衡的出道方式就是相當的驚艷,相當的奇葩。

  比如:“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又比如:“荀彧可使吊喪問疾,荀攸可使看墳守墓,程昱可使關門閉戶,郭嘉可使白詞念賦,張遼可使擊鼓鳴金,許褚可使牧牛放馬”等等不一而足。

  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不入他的法眼,而他卻鐘靈毓秀如花果山上的石猴天地之靈氣沐日月之精華,一人便將整個大漢的氣運都吞噬到他的肚子中。

  說點好聽的,他禰衡是嫉妒心作祟,說不好聽一點,他禰衡便是大漢朝的第一噴子,他比丁太降還丁太降。這樣的一個人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王黎除了高興還能有什么呢?

  “奉孝,你和儁乂、伯循言之有理,遼東諸事已畢,我們的確應當回一下朝中了。”王黎向三人點了點頭,卻是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不過,你們可知,現在卻還不是回雒陽的最佳時機。”

  “主公,此話何意?”張郃和高順二人俱是一驚。

  郭嘉的眼中同樣閃爍著疑惑:“兵貴神速,如今靈思皇太后一系還不知道他們的謀劃已經暴露于我們眼前,如果由子義將軍提一旅輕騎一鼓如下,朝中便能立時太平,為何主公卻說現在并不是最佳的時機?”

  王黎舉起案桌上的酒樽輕輕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副滿足的笑容:“奉孝之論可謂是老成謀國金玉良言,但是,奉孝你了解禰衡此人嗎?”

  郭嘉搖了搖頭,說道:“微臣的確不太熟悉,不過微臣卻見過孔文舉的《薦禰衡表》。表中談及此人‘情志既動,篇辭為貴。抽心呈貌,非雕非蔚’,實是千里挑一的人才。”

  王黎哈哈一笑,說道:“孔文舉雖然曾經當過北海國相,也曾領過兵馬,但文舉此人實則是書生意氣,除了經史子集策文詩頌與國與家并無多少可取之處。要不然,他在青州之時如何會被咱們的管首領逼得不敢出城?”

  王黎打了一個趣,座中的管亥和太史慈都是微微一笑,他二人就是當初孔融鎮守北海之時的當事人。

  見太史慈和管亥有些尷尬,王黎淡淡一笑,接著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居,這禰衡能夠與孔融相交默契,自然也不是什么通軍務斥方遒的謀士之才。

  更遑論,禰衡眼高手低目空一切,比文舉更加的不通世務,有他在靈思皇太后一側,本將軍雖然還不敢說高枕無憂,卻也是絕對坦然無虞。”

  如果禰衡的確如主公所言那般不通世務,甚至比孔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么現在確實還不是收網的良機。

  郭嘉若有所思,眼前驟然一亮:“如果現在回京將后黨一網打盡,好像是有些師出無名。若是再等些時日,或者就是我等師出有名之時,莫非主公就是想等到朝野盡知之日?”

  王黎點了點頭,坦然的看著郭嘉:“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身為大漢朝第一噴子,禰衡又怎么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呢?再等等吧,禰衡終會將刀柄給我們遞過來的!”

  “微臣明白了!”郭嘉鼓掌而起,將案桌上的書信重新讀了一遍,哈哈大笑,“與其就這樣干坐著不如推波助瀾,火上澆油,微臣已知道如何給伯敬兩位先生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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