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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夜聞兵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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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素利并不是那種才高八斗智計無雙的統帥,但他也算不上蠢笨如豬,他還是有幾分可取之處的。

  一瞧山坳口的陣勢,素利便知道自己已經中了王黎的奸計。如果剛才的追兵真是什么趙子龍、張文遠以及太史慈子義,那么現在他面臨的就不僅僅是王黎和張郃二人了。

  可惜,好好的一張王炸硬是被他拆成了兩張大小鬼,王黎出了一對二,就將他嚇得屁股尿流,連呼要不起。

  是留在此處與王黎大戰三百個回合強行挽回些顏面,還是立即回師碣石山,利用王黎制造出來的那道大窟窿以及碣石山的山體遮擋一二以期來日,看一看麾下那些整日里在草原上架鷹遛狼的勇士的慘狀,素利不難做出選擇。

  “兒郎們撤,撤到窟窿后的山腰上去!”

  一口鮮血一噴,咬了咬舌頭,趁著腦袋有了幾分的清醒,素利朝著麾下兒郎們一聲怒喝,雙腿猛地一夾撥轉馬頭穿過身后那道大窟窿右側的羊腸小道直奔碣石山腰。

  兵敗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昔日在檀石槐帳下的鮮卑人倒也算得上一方強軍,甚至還大敗過烏丸校尉夏育、破鮮卑中郎將田晏以及匈奴中郎將臧旻也就是臧洪他老子率領的三萬大軍,使得漢軍將士凋落曠原血染黃沙,數萬精銳損失了七七八八,就連一代猛將田晏也不得不改名田遲才能繼續在軍中混下去。

  然并卵,那畢竟是檀石槐時候鮮卑一族的榮光了。此刻的鮮卑一族剛經歷了一場內亂,正是病去如抽絲的時候,而他們的主帥卻又不小心惹怒了王黎,在碣石山脈慘遭三連敗。

  輝煌已經過去,剩下的全是卑微。

  此時的鮮卑族猛士和首領要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聽得素利一聲召喚,彌加、厥機和其余兩萬三千名鐵騎迅速掉轉方向,然后在馬背上狠狠的抽上一鞭直撲碣石山,唯恐被王黎留下來成了大漢朝的一名“客人”。

  易安居士曾說道: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彌加和厥機他們當然不認識這個后世聞名的女詞人,自然驚起的也不是鷗鷺,而是他們自個胯下的戰馬。萬馬奔騰氣勢磅礴,排山倒海壯觀極了,美得不要不要的。

  可是,狹小的羊腸小道一時間根本就擺不開這么多的人馬,許多的騎兵才剛剛踏上回轉的道路就被他們的袍澤硬生生的擠下了窟窿,成為了窟窿中的幽靈,也給窟窿再添了一份血色。

  而更多的士兵則緊緊的追隨在素利、厥機和彌加三人的身后越過窟窿爬上了去碣石山腰的道路。

  “布陣堅守,絕不能再讓王黎的一兵一馬度過窟窿!”安然的度過窟窿,素利三人微微松了一口氣,令旗一揮,急忙向鮮卑兒郎們下達了就地防守的命令。

  于是,一只只由樹木和荊棘構建成的“鹿砦”在窟窿的前方安家落戶,一塊塊由山中亂石搭建而起的“壕溝”在碣石山下茁壯成長。很快的,素利三人以及鮮卑兒郎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道“馬奇諾防線”。

  可惜,令人遺憾的是,他們的所作所為在王黎的眼中就如跳梁小丑一般,不管他們怎么蹦跶怎么吆喝,王黎和張郃始終都沒有抬頭看上一眼。

  他們只是讓將士們圍繞著山坳口建起百十座白色的帳篷,然后放下手中的兵器尋干草搭小灶,再從馬背的褡褳里掏出大塊大塊的凍肉放在鍋中,看著鍋里熱氣騰騰的肉湯談天論地說笑放屁,一副要在此地住到過年開春的趨勢。

  特么的,老子被你攆成狗,你卻帶著兒郎們來此地一游!

素利的眼睛里都快噴出火來了,可惜他已經吃了三次大虧,平白折了六七千將士,哪里還敢冒鮮卑一族之大不韙走出“馬奇諾防線”走到王黎  身前放一個屁?

  盯了半響,素利終于將心中的憤怒按捺下去,向掌旗兵擺了擺手,踱步回到了巨石圍繞的“帥營”之中:“穿令眾軍,立即安營扎寨,晚上要加強防守和巡邏!”

  一夜無事,天色已近卯時三刻。

  碣石山脈中的雪卻一直還未化開,石階上、樹枝頭、灌木中和溪邊的小草上還掛著沉沉的白雪,不時的砸在地上,砰的一聲在山野中鬧個響動。

  一簇灌木叢緩緩的推開,太史慈、張南和焦觸三人的腦袋從中伸了出來。

  “三姓家奴來了嗎?”

  “來了,我已經從風中聞到了他的味道!”

  “子義將軍不是說笑吧?這三姓家奴才去了草原區區兩年,他身上的味難道就已經那么大了?”

  “你可以不相信本將軍的鼻子,總該不會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吧?”太史慈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指了指草叢和灌木中越落越快的積雪。

  張南若有所悟,探出腦袋趴在地上仔細的聽了半響,抬起頭來臉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服字:“子義將軍說的不錯,自東北邊來了一隊騎兵,大約兩萬有余。若是張某沒有料錯的話,正是三姓家奴的部隊!”

  “還好這呂奉先及時趕過來了,否則豈不是讓我等在這雪地中白白的趴了一個下午和整夜?”焦觸點了點頭。

  太史慈卻是哈哈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張剛剛從信鴿身上取下的紙張遞給張南、焦觸二人:“應該說不枉高伯循連夜敲了半晚上的警鐘,否則就算是我三人在這里趴成雪人,那三姓家奴也還貓在臨渝關外過冬呢!”

  “哈哈,子義將軍說的不錯,還是高伯循最了解三姓家奴,區區幾口破鐘然后在臨渝關上做出一番準備夜襲的舉動,就將三姓家奴驚得如喪家之犬一樣,連夜趕來昌黎與素利匯合。”

  張南撫掌而笑,眼神中帶著一絲譏諷,“可惜,他順義王并不知道他賴以生存、依托的素利此刻并不在昌黎郡,而是就在這碣石山中,而且還成為我們堅實的‘盟友’!”

  太史慈點了點頭,朝張南和焦觸二人說道:“主公和軍師將誘敵和混淆敵人耳目的眾人交給我等,那是對我們最大的信任。兩位將軍,我就將任務轉交給你二位了,希望你們不要令主公和軍師失望!”

  “我等自歸化以來,主公不以我等降將的身份為恥,反讓我等身居高位一直掌控軍機。忠誠印寸心,浩然充兩間,我等蒙主公厚愛,又豈敢不對主公盡心盡力?

  將軍盡管放心,我張南和焦觸雖然不是一等一的大將之才,卻也能做到令行禁止,號令如山。我等此次前去必不辜負主公的期待,定叫三姓家奴和素利二人狗咬狗!”

  張南和焦觸起身向太史慈重重的行了一個軍禮,朝身后灌木叢中揮了揮大手轉身離去,只留下兩行分別向東北和西南兩個方向的腳印在雪地上延伸,仿佛一條臥在碣石山中的長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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