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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笑殺蠻兵八百里,戰鋒猶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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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一道雄渾的聲音在衙門口響起,張郃身著鐵甲倒提透甲槍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啟稟主公,末將已經查明公孫康兄弟二人的去向,特來繳令。”

  王黎剛剛送走閻柔,正和郭嘉商討后續賑災事宜,聞言抬起頭來,眉頭微微一皺:“他們可是去了塞外?”

  張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出主公所料,他兄弟二人的確領兵去了赤峰,不過他們現在又重新殺回來了!”

  殺回來了?

  “他兄弟二人可是去搬兵了?”郭嘉抬起頭來眼神一亮,“儁乂,你先不要揭破謎底,且讓郭某猜上一猜。赤峰瀕臨右北平、遼西和昌黎三郡,一慣以來都是鮮卑軻比能的地盤,他們此次請來的援軍莫非是軻比能和烏桓的人馬?”

  不等張郃回答,郭嘉又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軻比能與公孫度多有摩擦,素來不合。公孫康兄弟二人雖無統帥一方的能力,卻也不是短智之人,想必他二人不會自投羅網。

  是了,遠交近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公孫度與軻比能不合,卻與厥機、彌加和素利三人臭味相投,公孫康兄弟應當是去投他們了。不過,厥機三人一向在漁陽外圍活動,難道他們恰巧也趕到了赤峰?”

  “果然不愧是鬼才郭奉孝,雖不中,也不遠亦!”

  張郃贊嘆了一聲,從袖籠中抽出一份軍報遞給王黎,朝站在一旁的于夫羅哂然一笑,“說起來,公孫康能夠重新殺回遼西,這莫大的功勞還有于夫羅將軍的一份!”

  張郃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詭異,于夫羅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再一聽張郃話中有話,心下又多了幾分不安。

  “儁乂將軍此言何意?本單于雖然曾為袁本初效力,但那終究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本單于的一顆心可全系在衛將軍的身上,儁乂將軍且莫胡說,那公孫康小兒與本單于素無往來,他重新殺回遼西干我甚事?”

  張郃微微一笑卻并不解釋,于夫羅心中更加沒底了。

  好在郭嘉和王黎早已匆匆閱完斥候們探回來的軍報,聽著張郃試探性的言語,王黎搖了搖頭將戰報放在案桌上,想了一想又將戰報轉給于夫羅,臉上浮現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確實不關于夫羅單于之事,只不過機緣巧合,單于的公子恰巧卷到事故中罷了!”

  原來,那于夫羅本名欒提于夫羅,乃是昔日南匈奴羌渠單于之子,因中平年間帶兵到中原協助漢靈帝鎮壓黃巾起義,恰逢匈奴國中叛亂,羌渠單于被殺,于夫羅被迫滯留中原,與白波軍沆瀣一氣在太原與河東等地劫掠為生。

  后來,董卓矯詔扶持陳留郡王上位,致使漢室軍閥混戰天下大亂,于是于夫羅率兵投了袁紹,成為了袁紹手中的一枚棋子。

  本來此次公孫康一事與他的確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可誰讓他生了一個兒子叫做劉豹呢?誰讓他的這個兒子野心勃勃竟然色令智昏的與呂布搭上了線呢?

  于夫羅看完戰報立時目瞪口呆,他實在沒有想到劉豹居然背著他干出了這樣的大事,他也實在沒有想到劉豹居然和呂布以及公孫康等人攪合在了一起。

  早知道,當初袁紹兵敗之時,他就不應該讓呼廚泉與劉豹一起回到草原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單于但可放心,本將軍還不至于因此而失了分寸懷疑到你的忠誠!”王黎向于夫羅擺了擺手說道,“不過戰場上刀劍無眼,為了令公子以及你匈奴一族的安危,令公子的人馬本將軍就只好悉數交給你了。

  于夫羅,雖然你并非我中原兒郎,但本將軍的為人和胸懷你和你帳下的勇士們也都知道。本將軍視你如骨肉,還請你切莫讓本將軍做出仇者快親者痛之事來。若是大戰起時,戰場上還有劉豹及其麾下的男兒,那就休怪王某劍下無情!”

  “諾!”

  于夫羅單膝跪于地,右手錘了錘左胸喝道,“衛將軍的好意本單于心領了,還請衛將軍放心,本單于保證在大戰起時戰場上再無犬子和他麾下的笨蛋!”

  王黎點了點頭,復轉向張郃問道:“儁乂,既然呂奉先出兵的消息你已悉數獲知,那你可曾探到呂奉先是和素利等三人一起出的兵,還是兵分了兩路各干各的?”

  “回稟主公,呂布、劉豹、厥機、素利、彌加以及公孫康兄弟二人合兵一處,約莫六萬鐵騎已于昨日從赤峰的西拉木倫河殺奔過來,辰時時分便已到了平泉。”

  張郃行了一個軍禮,接著說道,“不過,那呂布聽說高伯循現在正在臨渝關,因此便和彌加等人分道揚鑣。彌加三人揮師三萬入寇昌黎,而他則率領劉豹、公孫康兄弟去了臨渝關!”

  看來這呂布對高順的執念有些深啊!

  想當初,高順和呂布同在丁原帳下效力,而高順還曾是呂布麾下的一員副將,二人之間尚有數年的袍澤之誼。

  可惜天不逢時,二人本該成為肝膽相照的兄弟,卻因呂布的一己私利和野心反目成仇。高順被丁原舉薦給了王黎,而呂布則叛逃丁原投奔了董卓,甚至在后來又因為陳留郡王和袁紹二原因,呂布重新坐大,在并州將他的“義父”丁原斬于馬下。

  一人忠肝義膽對丁原常懷感恩之心,而另一人則對丁原猶懷憤恨之意。二人頗有一些相見不如不見的味道,否則一旦相見必然會拼個你死我活!

  王黎頷了頷首,心中卻有些疑慮:“呂布在并州重起爐灶,正是本將軍將他打回原形,又把他驅逐出了中原。如果說一定要讓呂布選擇一個最恨之人,難道不應該是本將軍嗎?為何他會放棄本將軍而選擇高伯循呢?”

  郭嘉啞然失笑:“主公,你莫非忘記了當年蒲坂津十面埋伏之時,伯循和文遠二人在長安城外一場伏擊,差點讓他的這位故人回不了長安?”

  經郭嘉這么一提,王黎倒是想起來了。

  那時候,高順和張遼正是意氣風發,而呂布卻正如過了午時的太陽一步一步的往下落,兩者相逢高下立判。呂布本來還想讓高順二人放一放水,結果高順不徇私情,不但殺了楊方,斬斷了魏續的一條胳膊,還差點讓呂布也步了他們的后塵。

  “哎,這呂奉先哪,格局和心胸還是一如既往的低,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王黎嘆了口氣,朝郭嘉問道,“奉孝,既然呂奉先去了臨渝,你看看我等是否要增兵伯循?”

  “那倒不用!”郭嘉搖了搖頭,“主公放心,區區一個呂布還奈何不了高伯循!”

  王黎眉頭一皺,郭嘉卻已揚聲而笑:“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雖然伯循早已闖出‘高順善攻、徐晃善守’的威名,但是主公切莫忘記了,戰場上瞬息萬變,攻與守都在大將的一念之間而已。

  為大將者,胸中必然韜略非凡,山川河流皆藏胸間。善守者必善攻,而善攻者亦善守也。以郭某來看,這高伯循同樣主公麾下百里挑一的守城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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