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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北平鼙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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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孩兒還是覺得你應該坐鎮遼東即可,沒有必要親自趕赴右北平!”

  “康兒,為父已經老了,這兩年身體漸有不適,若是在有生之年不能平定遼東,將來如何把遼東交到你們手中?更何況這陽儀與柳毅不但是我遼東少有的大將,他們對為父也素來忠心,為父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赴死?”

  對話的二人乃是三國歷史上有名的遼東王公孫度和他的兒子公孫康。

  公孫度,字升濟,遼東襄平人。少隨父遷居玄菟郡,曾任尚書郎、冀州刺史。初平元年,被董卓任命為遼東太守。到任后,厲行嚴刑峻法,打擊豪強勢力,招賢納士廣招流民,羽翼漸豐。

  遂自領遼東侯、平州牧,率領鐵騎征伐高句麗、烏桓、遼東半島以及膠東半島,儼然以遼東王自居。

  恰好陳留郡王兵敗,從冀州潛逃至遼東,于是公孫度便仿效王黎挾“天子”以令諸侯,將陳留郡王軟禁府中,打著陳留郡王的旗號排除異己,將遼東當做了自己的后花園。

  三日前,他們接到了陽儀和柳毅從土垠發出來的求援信:高順從漁陽北上直擊徐無,張郃分兵土垠。徐無已經失陷,高順的部隊正在趕往土垠的道路上,土垠城危在旦夕。

  此刻,公孫度和他的兩個兒子公孫康、公孫恭就率領大軍行進在從昌黎前往臨渝的路上。

  臨渝,又作榆關,因隋煬帝討伐高句麗出名。可惜,因為歷史的原因,臨渝的具體位置多有不詳,其說法不外有三:一說為今撫寧縣境內的榆關鎮,一說在唐山市灤縣,而另一說則是現在的山海關。

  聽了父親的教導,公孫康點了點頭,多少有些不以為然,若是以自己的性命去換手下兩個蠢貨的性命,他打死也不干。

  不過,歷史上的公孫康畢竟也是繼承過公孫度衣缽的人,心中雖然腹誹,面上卻是絲毫不顯:“父王說的有道理,陽儀與柳毅乃是我公孫一族的股肱之臣,若是他們一旦有難而我們卻置之不理的話,恐怕軍心和民心都渙散了!”

  “康兒能夠看透這一點,也不枉為父教導一場。走吧,陽儀他們只怕已經支撐不住了!”公孫度老懷大慰,捋了捋頷下長須,馬鞭一揮縱馬便向臨渝疾奔。

  “咚!”

  一聲鼓響,前方密林中轉出一隊人馬來,一員大將手執紅纓槍腰胯落雕弓催馬而出:“公孫老兒,本將軍已經在此恭候多時,還不快下馬受降,本將軍饒你不死!”

  特么的,中計了!

  公孫康聞言大駭急忙拉住公孫度的馬頭停在一箭之地,面上卻是兇相畢露:“來人可是王黎那廝帳下的太史匹夫?本將軍聽聞你也與王黎那廝回了豫州,怎么現在還在此處,而且還敢深入我遼東之境,莫非特意前來尋死乎?”

  “尋死?就憑你們父子三人?一個老而不死的千年妖怪,一個小吏庶子,還有一個整日混在胭脂粉中的浪蕩兒?”太史慈勒馬停住,紅纓槍一抬指著公孫度森然一笑。

  “主公早就算到你等以為我入遼大軍只有文奐和儁乂兩路人馬必然會親自趕來,所以讓儁乂傳出我等即將離開的消息,卻讓本將軍親自在此等候你等。怎么樣,公孫老兒,你沒有料到吧?”

  公孫度父子是在王黎離開昌黎之后才發現王黎已經到了遼東的事實,本來就多有沮喪和郁悶,此時一聽太史慈這陰陽怪氣的語調,心中的那團怒火哪里還忍耐得住?

  公孫恭,也就是太史慈口中那個胭脂粉中的浪蕩兒一聲怒吼拍馬便出:“太史匹夫,休得欺人太狠,今日有我沒你有你沒我,速速納命來!”

  戰馬飛馳,疾風撲面。

  “嗤!”

  正當公孫恭率領親衛在原野上馳騁之際,一支利箭尖嘯著從前方的密林中飛了出來,破空而至。

  “二弟小心!”

  看著前方急速而來的利箭,公孫康一聲長嘯,還不待公孫恭反應過來,便見萬箭齊發,殺氣如麻。

  那支利箭仿佛是吹響進攻的號角一般,利箭剛落,道路兩側以及密林中就同時冒出來千余弓弩兵,他們面目森寒,鐵甲凜然,一支支利箭從他們的弦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眾人的身前。

  “啊!”

  “太史匹夫,我日你姥姥!”

  一聲聲怒吼夾雜在慘叫中響起,一排排將士凄惶的捂著自己的脖子、手臂、前胸以及大腿,揮舞著手中的利器或者盾牌在周遭拼命的亂砸,鮮血灑了一地。

  陣型大亂,正是可乘之機!

  太史慈雙眼微微一瞇,身子微微一躬,韁繩一緊,戰馬長嘶一聲騰空而起,仿佛一團紅色的云團,哦不,仿佛一道紅色的光芒猛地從密林口竄至公孫恭的隊列中。

  長槍出,殘紅落,一束束鮮血隨著太史慈手中紅纓槍的起起落落從遼東軍將士的身上箭一般的噴射而出。

  緊接著,數不清的猛士也從密林中殺了過來。令人牙酸的入骨聲開始在原野上匯聚成歌,血花、血泉和血箭開始在眾人的眼前紛紛揚揚。

  無數的男兒掙扎著站起來!

  無數的男兒痛苦的倒下去!

  直將公孫度看得睚眥欲裂,直將公孫恭看得膽顫心驚,直將公孫康看得魂飛魄散,直將遼東的健兒們看得驚慌失措,仿佛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一場屠殺在臨渝附近上演。

  直到某一刻,一名士兵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時候,突然兇性大發,心一狠,拔起長刀就朝他對面的士兵撲了過去,與他的對手來了一個魚死網破同歸于盡。

  戰場上的走勢才終于有了一點點轉向。

  “殺!”

  “兄弟們,怕個毛,死了不過碗大個疤,快隨我殺回去!”

  “兄弟們,殺,給死去的兄弟報仇!”

  怒火高漲,一聲聲吶喊從遼東健兒們的胸腔中噴薄出來,上萬的將士舉著利器遙相呼應,原野上頓時化成一片憤怒的海洋。

  士兵們都是有血性的,當他們忍無可忍逃無可逃之時,他們的眼中便只有那些躺在地上的兄弟,只有手中的那把鋒芒畢露鋼刀,也只有視線中的那些仇人!

  死亦何歡,死亦何苦!

  生不能同床共衾,死亦當同塋而眠!

  雖然他們的單體看上去很渺小,也沒有什么保家衛國的豪言壯語。但是,一旦他們擦亮了手中的鋼刀,他們的眼神中有了熊熊的烈火,他們就將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匹敵的敵人。

  餓狼不能!

  虎豹不能!

  貔貅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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