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
袁尚一聲令下,親衛們迅速敲響戰鼓,臧洪、韓荀、馮禮、牽招、閻柔、速仆丸、鄧升和烏延、那樓等人匆匆趕到,就連維新帝和陳宮等人也驚慌失措的奔了過來。
在維新帝的認知中,袁紹雖然對他并無多少恭敬,對他的指令更是習慣性的推三阻四,但這個人還是頗識大體,一慣少有擾民之舉,更不要說城里面陡然間戰鼓如麻。
可惜,維新帝也只是猜到了上半場,卻不知道下半場早已經換了人。
袁紹竟然不在那里,大公子袁譚也不在那里,衙中主持大局的居然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袁紹的三公子袁尚!
“參見陛下!”
見維新帝出現在衙前,審配和逄紀心中大喜,急忙率領臧洪、速仆丸等一干文臣武將迎了出去。
維新帝輕揮衣袖,朝眾人稍稍致意,也不管一旁樹樁一般的袁尚,大搖大擺的來到郡衙中央一屁股坐下,董承和伏完兩位皇親國戚侍奉在兩旁。
“顯甫,出了何事,為何要在城中鳴響戰鼓,可是王賊的大軍兵臨城下?袁將軍又在何處?”剛入座,維新帝就像扛了一把機關槍一樣,朝著袁尚就是一頓激射。
袁尚突然有點懵圈,特么的,這偽帝該不會是前來爭權奪利的吧?否則,為什么他一出現所有的人都開始圍著他轉悠?
審配輕輕的碰了袁尚一把,湊在他耳邊輕輕低語了一聲,袁尚頓時反應過來,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維新帝身前:“啟奏陛下,父帥與臣那叔父聽聞王賊將夜奔天梯山,于是昨夜率領張南將軍等五千精銳一同前往。
誰知,那王賊狡詐多端,竟然早已在天梯山下布下重伏,我叔父以身殉國,父帥在張南將軍等人拼死守護下逃至南宮縣境內。適才微臣接到父帥的將令,令我暫代河北大軍主帥一職。
結果,微臣那大兄不服將令,反出南,正召集與之相親的將領顏良、文丑等人打算反攻南。陛下當知,我那大兄與臣一慣多有摩擦,微臣怕誤了中原大事……”
袁尚話還未說完,維新帝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無非是袁紹和袁術想要偷襲王黎,結果被王黎一網打盡。
說起來,這三人都是一丘之貉。
袁術狗賊篡立國號建都壽春,袁紹同樣也不是好人,坐擁中原卻脅迫他維新意圖仿效昔日的董卓。
而王黎呢,更是直接舉起他兄長的大旗,將他從長安像狗一樣趕到了兗州,又在巨鹿差點直接滅了袁紹,打得他心驚膽戰,不得不聽從陳宮的建議,頒下了“半壁江山”的詔令。
狗咬狗一嘴毛,三人互相算計終究還是沒有逃過天理循環。
袁術死了,死在王賊的手上,袁紹逃了,直接逃到了冀州的中心安平郡內,讓他們直面王賊的兵鋒。
只是可惜,那王賊經過這么多次的廝殺、算計和暗殺都沒有掉下一層皮,反而越挫越勇,成為了天下最大的諸侯。
維新帝心中百味雜陳,一邊暗自高興終于踢掉了眼前的兩塊絆腳石,一邊卻又憂心那王賊會不會和袁譚聯手來一個里應外合,劍指南。
輕輕咳了一聲,維新帝奮力的將心中的雜念拋諸腦后,目光掃向在座的一眾將軍和謀士,強忍著心中的惡心,換上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語氣。
“各位愛卿,公路將軍為國捐軀,袁公又再度身負重傷,不能主持此間大局,袁公長子袁譚卻又背叛了袁公,成為了我錦繡中原的心腹大患。如今,南縣城形勢緊迫危在旦夕,各位可有良策以解朕之憂愁?”
陳宮上前一步,奏道:“陛下勿憂,城中尚有精兵數萬,眾位將軍又皆是赤膽忠心之人,只要眾位將軍齊心合力嚴防死守,這城池就定然固若金湯!”
“區區一個袁譚,朕刀也不用擔心,但是,如果那袁譚聯手王黎里應外合,將南縣的外圍拱手相讓又當如何?”維新帝點了點頭,憂慮卻又重新升了起來。
陳宮拱手道:“陛下,這南縣城當年便是蛾賊渠首張角第一戰所破之處,自那以后,南縣城便持續加固,如今也是銅墻鐵壁堅不可摧。
更何況,我河北軍中豪杰重生,只要將軍們同心戮力,我想就算那王黎帳下的趙云是白起重生項羽在世,只怕是也難登上這南縣的城墻一步!”
維新帝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于松弛了下來,臉上眉飛色舞,卻完全沒有聽出來陳宮已經在話里連續提了兩次“齊心合力”“同心戮力”,大手一搖將令脫口而出。
“諸位將軍,城防之事就拜托諸位了!命令:臧洪、韓荀二將負責城南,牽招、馮禮二將負責北城,速仆丸、鄧升負責東城,閻柔、烏延和那樓負責西城。
其余顯甫、孟卓、張超諸位將軍正南、元圖和公臺眾先生以及兩位國丈則隨朕鎮守郡衙,務必要保證我南縣城安如泰山!”
“諾!”
眾將抱了抱拳,三三兩兩的笑談著離去,還不時的瞥了維新帝一眼,留下陳宮站在衙前坐立不安。
陳宮想的沒錯,最牢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可惜,維新帝并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而陳宮當然也不敢在郡衙上鬧將起來,畢竟這里還是河北軍的大本營。
剛剛轉過街角,韓荀便對臧洪言道:“將軍,末將心中有些疑惑,三公子與大公子一向不合,今日衙中之事只有三公子一人的片面之詞,末將只怕其中另有隱情。”
臧洪點了點頭:“不錯,三公子稱主公重傷逃回南宮,但其將令我等皆不見,而張南將軍及其麾下將士同樣一個不見,甚至今日衙中也不見淳于瓊和趙睿兩位將軍的身影。”
“你的意思是說三公子家傳主公將令,驅逐大公子?”韓荀一驚,抬起頭來看著臧洪。
臧洪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兩位公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衙中也沒有任何打斗的場面。但我相信主公必然沒有將軍令交給三公子,否則淳于瓊和趙睿二人今日必到郡衙!”
“不錯,將軍所言極是!”韓荀思索片刻,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淳于瓊和趙睿皆是隨主公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們對主公一向忠心耿耿,忠貞不二。
特別是淳于瓊將軍前番才剛剛被主公饒過一次,如果三公子手中真有主公的將令,不要說讓他來郡衙,就算是讓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臧洪一怔,猛然轉身看著遠處,一道精芒在眼中一閃而逝:“韓將軍,走,陪我去一趟城南平安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