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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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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漢長歌第190章  謀劃曹操迫切的想知道雒陽的消息,先后派遣了十數人前往雒陽結果都石沉大海,連個泡也沒有其。

  王黎卻已經知道了雒陽的一切,一張紙條輪流的在帳下謀士和將領中手走了一遍,又回到案桌上靜靜的躺著。紙條上只有幾行字:韓暹李樂叛逃身死,李典入獄陳宮潰逃,雒陽安。

  “都說說吧,我們眼前應當處置與曹操的關系?”王黎將紙條收了回來,看著大家問道。

  “合則聚,不合則散。”戲忠起身朝眾人點了點頭,拱手道,“主公秉忠節持大義,興兵伐賊安天下,在座諸位皆是懷著與主公同樣的心思聚與帳下。

  如今曹操既然欲半途而廢,主公又何須強求?須知強扭的瓜固然不甜,強按的牛頭反而可能濺一身的水。主公,忠之意,莫若與及早曹操劃清界限,我軍只等馬騰麾下的西涼兵至便劍指長安。”

  “不錯,志才所言正是!”田豐為人正直,眼里根本就容不得一粒細微的砂石,“不過,劍指長安之前,還需先解決掉曹操帶來的危急。《論語憲問》上曾載:‘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豐老家有句俗語: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雖然說得是新娶媳婦,卻也與此理同。曹操背叛主公在先,偷襲雒陽在后,若是我們一直不聞不問,曹操定以為得計,一旦我們兵發長安,這后背可就完全暴露在曹操的前面了!”

  王黎點了點頭:“按元皓之意,我們是應當先解決曹軍了?眾位將軍,你們又如何看?”

  張、高順、徐晃以及李蒙等人互視了一眼,抱拳而立:“稟主公,末將等人行伍出身,講究快意恩仇,也講究報仇不過夜,依末將之言,可立即起兵圍剿曹操,定不得讓他走脫!”

  “你們都是此意?”

  “非也!”王黎話音剛落,郭嘉、張遼以及徐榮霍然站起,“元皓以及眾將軍之言,嘉不敢茍同!”

  王黎詫異的看了三人一眼:“哦,那你們什么意見?也一起議一議吧!”

  “還是請兩位將軍先說,嘉最后再說也不遲!”郭嘉朝張遼二人稍稍致了致意。

  張遼和徐榮已回話道:“為將者,沖鋒陷陣,戰無不勝,主公帳下眾位將軍皆是此類大將之才。為帥者卻需把握全局,權衡利弊,辨明方向。

  末將以為,主公乃我三軍統帥,應當把握全局,而不應在乎這一得一失之間,而主公的全局應是長安和偽帝而非曹操,更何況雒陽一事我們并未有所失去,因而對于曹操當如野狗,逐之即可!”

  “攘夷必先安內,若是不先安內,又如何攘夷?前漢時若非景帝平七王,加強中央集權又哪里來的武帝遠征匈奴封狼居胥?天子乃我等大義所在,曹操偷襲雒陽之事意在壞主公根基,又豈只是一得一失之間?”

  張遼和徐榮的話仿佛丟進池塘中的石塊一般,眾將士及戲忠二人亦紛紛出言駁斥。

  “諸位說的不錯,攘夷必先安內。”郭嘉捏了捏手,亦加入到戰團之中,“但是,嘉想問一問,各位可曾想過曹操為什么只能偷襲雒陽,而不敢直接與主公兵戎相見嗎?

因為曹操不愿亦不敢立即與主公撕破臉皮。若是雒陽之事如曹操所  愿,其必然也只是想以大義之名讓主公依附與他,或者逐之他鄉。為何?因為曹我兩方軍事相差無幾也。

  我軍有子龍、文遠、南翼、伯循、公明和及文奐等將才,曹操也有夏侯淵、夏侯、曹仁、曹洪、李典和樂進等大將;我軍有志才、元皓、公與、文若和伯敬諸位謀士,曹操也有程昱、鐘繇、滿寵和劉燁及陳宮等眾多輔臣。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一旦曹我雙方開戰,絕非一戰可定之事,也非朝夕之間便能將其影響消弭于無的。屆時我雒陽固然戰火蔓延難有安息之機,長安卻在呂布等人的掌控之下逐漸穩固。”

  郭嘉頓了一頓,抱著手中的酒壺飲了一口,英眉橫挑掃視著在座謀士和將領,將酒壺就往那案桌上重重一放:“諸位,主公又何時才能平定西北然后劍指天下?”

  平定西北,劍指天下!

  郭嘉不過是一個文弱的士子,這番話卻說的蕩氣回腸,仿佛冬雷一般在眾人腦海中滾滾炸響。

  帳中一時鴉雀無聲,半晌才聽見一道弱弱的聲音問道:“那雒陽之仇暫時就不報了?”

  郭嘉一看,原來是王黎身邊的周倉,頓時哈哈大笑:“元福,誰說的不報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曹操既然想壞主公的根基,觸碰我們的底線,那就必須打,而且一定要把他打痛,打的他看見主公就心有余悸。但那絕對不是現在,也一定不能將他打殘!”

  周倉摸了摸腦門:“既要打痛,為何卻又不能打殘呢?”

  郭嘉自信的看著眾人:“無他,驅狼吞虎也。我們得想法子將曹操從司州趕出去,曹操乃譙郡人氏,卻起身于陳留,因此曹操一旦出了司州,必然會落腳兗、豫。

  如果說袁紹是一只兇狠的餓虎,那么曹操則是一頭藏在原野中的野狼。一山不容二虎,也同樣容不得虎狼。只有等他們虎狼相爭且無暇顧及我軍之時,我軍才能在穩定中慢慢的蠶食和消化涼、并甚至益州!”

  “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不知道,還缺一個契機!”

  “什么時機?”

  “曹操打算退兵的契機!”

  雖然郭嘉神機妙算見識過人,更是因此被人稱之為鬼才,但他也沒有想到,這契機居然這么快就來了。

  第三日傍晚,距離王黎準備進軍長安還有兩天,曹操營中來了一名不速之客泰山郡太守汝南應劭應仲遠。他不但帶來了雒陽失利的情報,也帶來了曹嵩及曹德等人亡故的消息。

  曹操如喪考妣,呃,真正的喪了考妣,癱坐在地上,兩行清淚如決堤的洪水滾滾而下。

  他沒有想到,或者說已經忘記了雒陽城中居然還隱藏著一員虎將,他和程昱等人籌策良久的計劃就這樣敗在了這員虎將身上順便還搭上了自己的猛將李典。

  他也沒有想到,他只是想讓他的阿翁來河內看看他的成就,想聽他對自己的一句肯定之語,順便再和他一起享受一下天倫之樂,結果卻讓阿翁和弟弟賠上了一條命,從此只能夢中相見。

當然,他更沒有想到,在這個時空里他沒有因“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負我”而殺了呂伯奢全家,但他的全家卻依然被屠了個  干凈。

  當年許子將月旦評一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固然將曹操的名望推了上去,可是又有誰知道曹操心中是多么的渴望與阿翁的慕濡之情呢?

  阿翁抱著他給他講霍去病封狼居胥,給他講竇冠軍勒石燕然,也給他講秦始皇‘揮劍決浮云,一統滅六國’的情景尚且歷歷在目,自己現在亦如霍去病、竇冠軍、秦始皇一般手執數萬雄兵,可惜阿翁呢?阿翁卻再也見不到了。

  曹操痛哭半晌,驀地一聲大喝,從地上霍然站起,腰中寶劍出鞘一劍劈在案桌上,咬牙切齒的罵道:“陶謙縱兵殺我阿翁,此仇不共戴天!本將軍今日便悉起大軍洗蕩徐州,方雪我恨!”

  程昱面上同樣亦有了幾分哀色,他只是想讓老太尉因病在徐州休息一段時間,卻不知事情的發展竟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看著暴怒悲絕的曹操,程昱嘆了一口氣:“主公,老太尉之仇我等必當報之。但是…但是我等若是立即揮軍殺向徐州,這里又將如何處置?還有雒陽之事又如何與王德玉交待?”

  “交待?要什么交待?本將軍報父仇又需要向誰交待!”曹操早已出離憤怒,朝著程昱就是一通怒斥。

  “主公不可!”鐘繇亦上前深鞠了一躬,諫道,“為將者當先治其心。雷霆震于前而色不改,疾電閃于后而木不順,方可穩大局以制利害,待敵也。

  此去徐州輾轉千里,需經潼關、弘農甚至雒陽、滎陽等地,俱在王德玉下轄州郡。先是時,我軍于鄭縣靜駐半月按兵不動,與王德玉已屢有爭議,如今卻又盡起于鄭縣經其州郡,王德玉焉能不疑?

  而且,王德玉一旦知曉雒陽之事,又豈會善罷甘休?還請主公務必致信一封闡明尊翁事由,以便王德玉能夠顧及主公一片孝心,沿途少些阻礙能夠盡早趕至徐州!”

  曹操遲疑了一下,卻又聽滿寵言道:“若是王德玉因雒陽之事震怒于主公,元常又當如何?”

  “莫若以呂布牽制王黎,公等以為如何?”鐘繇還未回話,程昱已上前道。

  “如何牽制?”

  程昱朝曹操鞠了一躬,面向眾人說道:“天下雖然紛爭,然英雄者,主公、袁紹、孫堅以及王黎數人而已。袁紹深陷冀州泥潭,孫堅膠著荊州之地。

  如今唯有這王黎大勢也成,若是任其擊敗呂布占據長安,兩京俱握,整個司州甚至并州連成一片,即可有西涼之鐵騎,也有長安雒陽之便利,二帝也在其手中,兵鋒所指,天下莫可與其抗敵者!

  主公固然需要為父報仇,但我等若是就此離去,主公大仇得報之后又怎么窺伺天下?依昱之計,我等當遣使者分別前往蒲坂津王黎和長安呂布兩處。

  王黎處則挑明老太尉一事,那王黎虛偽仁義的名聲在外,想必會顧及羽翼不至于太為難我等。而呂布一處,則務必保守秘密,只言愿與呂布攜手共抗王黎,呂布狼子野心,誠難久養,必然盡起長安之兵與我等會獵蒲坂津。

  如此一來,一旦呂布與王黎戰事一起,我軍既可從鄭縣從容脫身,亦可殺王黎一個回馬槍,將王黎打傷打殘,為主公異日征戰天下贏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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