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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愿請長纓縛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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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漢長歌第168章  愿請長纓縛蛟龍楊德祖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雞肋”楊修,太尉楊彪之子,其祖父楊賜,曾祖父楊震。為人好學,有俊才,東漢有名的文學家。

  《后漢書曹娥傳》和《世說新語》中記載:修曾與魏武帝曹操同行,見曹娥碑背面的“黃絹幼婦,外孫鎣臼”八字題詞,遂解得“絕妙好辭”之意,曹操不由扶額嘆道:與修之才相差三十里矣!

  后因參與曹丕、曹植兄弟奪嫡故事為曹操所忌,借雞肋之事殺之。當然,他現在應該也不會再與曹植有任何交集了,王黎已將其攬入帳下,任倉曹屬主簿,兼行軍司馬。

  他現在就坐在王黎的行營中,看著身旁的田豐、沮授、戲忠和王黎討論的如火如荼,他的心里也沒來由的一陣高興。

  王黎的身世和爬升他早已耳熟能詳,王黎麾下的五大謀士他更是知之甚多。

  聽說還有兩個叫郭嘉和荀攸的家伙已經到達雒陽,或許三五日之后那鬼才還要從雒陽趕至此地出任行軍軍師,還好自己手急,已一把抓住了王黎這條高枝,說不定自己以后也能并列為王黎麾下的幾大謀主!

  正思量間,忽覺手臂一動,只見田豐扯著自己的衣袖,目含警示,不悅的看著自己:“德祖,主公喚你!”

  楊修一陣錯愕:“主公喚我何事?”

  堂下眾人一陣大笑,武將們亦笑的倒來倒去,劉備的客軍大將張飛更是拍了拍趙云的肩膀,夸張的在帳篷里放肆的:“子龍,我剛才就說這楊德祖準是沒有聽清楚我等在說什么,怎么樣?我黑老三的這雙眼珠子毒辣吧!”

  楊修一陣羞愧,王黎已擺了擺手,朝田豐說道:“元皓,德祖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很多事情還需要你與公與他們提攜,剛才也說不定夢周公去了,何須嚴苛?”

  田豐狠狠瞪了楊修一眼,朝楊修解釋道:“我軍自下漢關,樊稠將軍起義,兵不血刃拿下澠池和平陸,前方不遠便是弘農郡。據樊將軍言,那弘農郡由董卓女婿牛輔親自鎮守。

  其人乃是董卓的心腹,與樊將軍也多有不合。樊將軍日前派去勸降的小校已為其所殺,主公是想問一問你這個弘農的主人,可有何妙計兵下弘農而不至于大動干戈?”

  楊修略加思索,抱拳回道:“稟主公,弘農城城池堅固,地勢低洼一馬平川,并非善守之地。典農校尉中郎將牛輔乃是董賊心腹和女婿,麾下西涼精兵數萬,恐怕不能輕易說之。

  不過,這牛輔麾下尚有幾員大將,其中一人名喚胡赤兒,其人原非我中原人士,而是月氏胡人,本名叫做支胡赤兒,一貫的心狠手辣,見利忘義,趨利避害。以修之見,要下弘農以眾位將軍的武力輕而易舉。但若想兵不血刃,關鍵之人則不在牛輔,而在支胡赤兒!”

  支胡赤兒?胡赤兒?

  王黎突然想起演義中,董賊身死后,牛輔率領親信落荒而逃,正是此人見利忘義手刃了牛輔將其首級送往長安。

  好計!果然好計策!

  王黎幾乎都快為此計拍案叫絕了,然而看著楊修希冀的目光,心中卻是一頓,那前往弘農郡小校的人頭才剛剛埋下,怎么可能再將這楊德祖送到這死生之地呢。

一時間思緒跌宕,不由撫案幽幽長嘆:“想烏衣年少,芝蘭秀發,戈戟云橫。坐看驕兵  南渡,沸浪駭奔鯨……”

  “烏衣年少,戈戟云橫。”楊修卻已仿佛看透了王黎的心思,行上前來鞠了一躬,正色說道:“主公,自幼阿翁教修讀史,每每讀到蘇武牧羊、藺相如完璧歸趙的時候,修總是潸然淚下。

  蘇子卿手執王杖,絹衣素冠,百十人深入匈奴王庭,牧羊邊地茹毛飲血,十九年漢節不變。藺相如區區門客,捧護玉璧,西行入秦不畏生死完璧歸趙。此二者直面生死,笑談風云,大丈夫不外如是!

  主公,為使節者當不避刀斧不懼釜鑊,面不改色慧心鐵膽,方能成就我大漢之威名。區區牛輔,不過一淺池中的小小蛟龍而已,楊某何足懼也?楊某愿再度出使弘農,請長纓,縛蛟龍,羈牛輔于主公帳下!”

  “恩!”王黎直視著楊修的炯炯目光,“那你還有什么要求?”

  “裴綰裴文崇一人足矣!”

  “裴文崇?”

  “正是!裴綰字文崇,乃是河東聞喜縣裴巨光四子,目前為主公麾下一名書吏。其人年紀雖小不過十六七歲,膽略見識卻頗佳,口齒伶俐能言善辯,又是河東本地大戶,我愿以項上人頭擔保舉薦其為副使。”

  “既然如此,我命令!”王黎霍然起身喝道,“令:文祖、文崇二人為正副使者,明日辰時出發!”

  “諾!”

  “令:子龍、文遠為中路大軍,、文奐為左路大軍,南翼、翼德為右路大軍,各領軍兩萬或客軍進逼弘農,保持對弘農的壓力,待文祖他們一行入城之后,即可行軍,不得有誤!”

  “諾!”

  楊修入得弘農城中典農校尉府的時候,裴綰已經悄然消失在隊伍中。楊修暗自點了點頭步入大堂,卻見典農校尉牛輔危坐堂中,支胡赤兒以及其他幾員大將同樣威風凜凜。

  百十名武士手執斧鉞,腰胯寶刀冷眼的看著自己,磨刀霍霍鐵甲森寒。門前置了一口五尺見方的大油鍋裝滿滾油,下邊材火正旺,內里熱油沸騰,不時還有些許滾油從鍋中濺了出來,落在地上“嗤嗤”作響。

  楊修冷笑一聲,昂首闊步依舊向前。

  牛輔案桌一拍,兩邊將士怒吼一聲,腰中寶刀齊齊出鞘同時朝天一指,接著又在手中的斧鉞上“叮叮當當”一陣猛敲,大堂上頓時充斥著攝人的金戈之聲。

  “你是何人?見到本將軍竟敢不拜?”牛輔一聲大喝。

  楊修施施然地從刀斧之中走過來,朗聲長嘯:“我乃西征軍王將軍坐下行軍司馬,大漢朝弘農使者楊修楊文祖是也。堂堂天朝使者如何拜得叛逆?”

  “哦,大漢朝弘農使者?將軍怎么沒有聽陛下提及過?”

  “哼!你當然沒有聽說過,你說的陛下不過是區區陳留郡王,當今的陛下正在雒陽德陽殿,牛將軍,楊某怎么不曾聽說你去過雒陽啊?是楊某孤陋寡聞還是你自欺欺人哪!”

  牛輔勃然大怒,指著堂下的兵士和油鍋喝道:“楊文祖,你想效仿酈食其說齊,也不看看你是否有那本事?”

  “酈食其乃天下義士,若能得與酈食其齊名此乃楊某之幸,楊某何懼?”楊修大步走到油鍋前笑道,“都說西涼勇士肝膽過人,今日在這弘農校尉府中百十名勇士卻懼怕楊某一介書生,楊某還真是漲了見識!”

  “你說什么?”

  “我說你等怕了我!”

  “哈哈,笑話!牛某斬殺之人沒有千兒八百也有三五百,豈能懼你一個小小的書生,我就看你今天能否在這里說出一朵花來!”牛輔桀驁的斜視著楊修,揮了揮衣袖。

  早有人給楊修抬了一條小凳,楊修依舊只是朝眾人拱了拱手,施施然坐下問道:“牛將軍,楊某想問一句,如今我西征大軍兵寇弘農,對于當前形勢你如何看?”

  我如何看?我看你妹啊!

  牛輔一雙牛眼怒瞪,站起來喝道:“我西涼大軍縱橫塞外,屢平叛亂,戰黃巾、伐邊章。三千兵定雒陽,萬余將士也敢直面三十萬關東聯軍,縱然或有些許不遂也不過是一時的低谷罷了,這有什么好看的?”

  “一時的低谷?”楊修嗤笑一聲,嘲諷的看著眾人說道,“切,西涼大馬橫行天下?笑話!明月峽中董卓望風而逃,虎牢關下眾將束手就擒,孟津關前數將陣亡,而董卓麾下的‘西涼雙將’之一的郭汜更是直接命喪漢關山坳。牛將軍,這就是你說的一時低谷嗎?”

  楊修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見支胡赤兒、石金等人臉色稍稍變黯,心中微微一喜接著說道:“數年前,董卓起身涼州屢破羌胡,或許那時候他還算得上是一方人物,也還值得你等追隨。但是如今呢?他還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戰績?

  明月峽、虎牢關、孟津關、小平津還有雒陽城下,哪一次他不是狼奔豕突抱頭逃竄?而追隨他的將領呢?李肅、王方、郭汜、華雄等人戰死,樊稠、徐榮、李蒙起義坐享榮華。我家主公已經承諾各位,如果愿意舉兵復漢,在座的各位俱授副將之銜。”

  楊修言語如刀刺的牛輔的肝一陣一陣的疼痛,牛輔捂著肝指著楊修,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楊修目視著支胡赤兒,淡淡一笑繼續說道:“千里為官只為財,牛將軍,你麾下的支胡赤兒等兄弟不遠千里來到這里,總不會只是想在弘農城墻上刻下幾個‘到此一游’的大字吧!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尚可補,手足斷了豈能續。牛將軍,難道只是因為你那女人是董卓的女兒,你就不為他們考慮考慮,不為你的子女考慮考慮?”

  牛輔猛然色變,“砰”的一腳踢翻眼前的案桌,一把抽出一旁兵士腰中的寶刀怒喝道:“姓楊的老子現在便宰了你!”

  “將軍不可!”

  支胡赤兒緊緊抱住牛輔叫道,牙門將石金和石原亦上前回道:“將軍,自古以來兩國相交不斬來使。楊文祖乃是弘農世家,當年楊彪在朝之時多次頂撞相國,相國也不曾折了楊彪,若是你殺了此人,我怕屆時軍心不穩哪。而且…”

  “而且什么?”

  “剛才兵士來報,王德玉已經從平陸悍然出兵,兵分三路,分別由常山趙子龍、幽州張翼德和河間張三路包剿我弘農之地。那三人可都是當世猛人,我等得將其留下作為人質啊!”

  牛輔掙扎不脫,見堂下一干親信態度堅定目光爍爍,心中暗自凜然,喘了喘粗氣無力嘆了口氣,大手一揮:

  “將此人打入大牢,嚴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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