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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甲子三月聚京師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后漢長歌

  王黎、趙云二人在房頂上聽得莫名驚詫,臉上盡是驚駭之色,卻又覺得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封谞二人為何要放下身段,甘冒奇險也要和太平道相互勾結。

  宋真宗趙恒曾在《勸學詩》中說過:書中自有千鐘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有馬多如簇,書中有女顏如玉。

  對于一般人而言,這些確實如致命毒藥般讓人上癮。可是封谞二人乃一代權閹,漢靈帝寵臣,千鐘粟、黃金屋以及馬如簇還不是唾手可得。

  也只有這得不到的顏如玉,才會讓封谞二人如此牽腸掛肚,才會讓其二人甘冒殺頭大罪也要和太平道一道反叛朝廷。不是有句話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嗎。只是那唐客可真有如此神技嗎?

  王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以后世那么先進的醫學技術尚且不能實現更何況現在呢?而唐客如此信誓旦旦,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蹊蹺,才引得封谞二人深信不疑。

  雖然王黎想不明白,但卻并不影響封谞二人的好心情。得到唐客的親口承諾,封谞二人喜形于色,快步走到堂中,向唐客鞠了半個躬,拱手致謝道:“谞(奉)多謝唐門主成全,日后唐門主但有驅使,谞(奉)定當全力以赴!”

  奉?徐奉?原來那徐姓男子單名一個奉字。

  王黎喃喃了一句,腦海中似乎抓到一些什么,靜下心來卻又發現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現。

  卻聽那神上使繼續說道:“封大人,徐大人,既然唐門主已經答應了二位,卻不知二位大人還有什么條件,敬請逐一說明。”

  封谞和徐奉二人呵呵笑了一聲,臉色一正,接著說道:“我二人既受貴教大恩,豈能再腆著臉皮要錢要財?咱家只有最后一點要求,還請上使務必答應。

  咱家身處宮中,陛下眼皮底下,百官矚目。因此咱家需要上使務必保證往來隱秘,在張教主成就大業之前,任何場所均不得透露咱家兄弟姓名,可行?”

  神上使仰頭一笑,右手高高舉過頭頂,說道,“二位但請放心,此事除了在座之人外,也只有本教教主寥寥數人才知我等關系。本使今日向天起誓,如有泄露、告密、出賣二位大人者,本教縱使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定當斬殺此人,如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封谞和徐奉二人看了一眼,齊齊頷首站立堂中,伸出右手攤開放置胸前半空,說道:“神上使、唐門主、高旗使,我等既然已經達成協議,從今之后自當遵從教主吩咐!”

  “哈哈,說得好!”

  神上使與唐客及高旗使快步走到堂中,各自將手疊在其上,齊聲低喝道:

  “三月初五,齊聚京都。廢除劉漢,改天換地!”

  三月初五?

  甲子年三月五日!王黎心中一震,這就是太平道的起義之日了!不對,自己記得師傅當初說過,太平道起義因叛徒唐周的出賣,導致起義提前,可是眼下這唐周一直都沒出現,唐客倒是發現一枚。

  究竟是自己記差了,還是歷史記載不準確,再次操蛋?

  明日就是甲子年第一天了,距離三月初五不過兩個多月時間。這兩個月之間具體又發生了什么?

  王黎一時神情激蕩,不小心腳下一用力,只聽一聲瓦片碎裂的聲音,在空曠的夜空里顯得格外的清脆。

  “誰?”

  只聽一聲呵斥,神上使已仰頭看見房頂一道窟窿,一把抓過一旁的長槍,疾刺而出。

  趙云一拉王黎,在房頂輕點幾下,待那封谞、神上使和唐客等人帶著士兵出來,屋頂早無人影,只有兩道飄鴻在遠處交錯的坊市房頂和高墻上高低縱躍,轉瞬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封兄,”徐奉跟著跑了出來,向封谞詢問道,“此賊或許已聽到我等談話,若是泄漏,恐遭大禍,是否需要奉去調取些士兵過來,搜尋一下?”

  “搜,當然要搜!”封谞不假思索喚過家中一個管事,說道,“你待會持我名帖前去請雒陽令,就說本官家中被盜,陛下所賜的梨花玉如意也被盜賊所取。”

  天子親賜玉如意被盜,那可是通天大案啊!

  徐奉一驚,問道:“封兄,這是不是動靜太大了?若是那二賊孤注一擲,反咬我們一口可如何是好?”

  封谞像一只老狐貍般,眼睛迷城一條縫,陰笑著說道:“嘿嘿!不管是大張旗鼓也好,明察暗訪也罷,總逃不離雒陽令手中。他還敢繞開咱家直接上奏陛下嗎?

  等那雒陽令來到之時,唐門主和上使已不在咱家府中,查無對證,就是借兩個膽子給他,也不敢因風聞奏事得罪咱家。而且如此一來也可以通過雒陽令傳諸于陛下之耳,咱家可是家中失盜。”

  封谞眼神中閃過一絲狠絕,在脖子下用手比了比接著說道:“更何況此賊子身手敏捷,武藝卓絕,必然非一般的江湖人物,此類人物多半孤傲不群,又怎會受人驅使?

  既然如此,這些賊人雖武藝高絕,于咱家而言也不過草芥而已,又有何懼哉?我等只要找到他們,到時候如此如此,豈不更加省心?”

  半晌后,侍御史府,書房。

  “此二賊身受陛下洪恩,怎敢勾結太平道,背叛朝廷?他二人的心肝被狗吃了嗎?”王允聽了王黎和趙云的講述,氣得怒發沖冠,一拳頭砸在案桌上,喝道,“老夫要立即入宮,請陛下立即捉拿叛賊!”

  說罷,王允起身欲離去,卻見王黎站了起來,擋在身前。王允輕斥道:“德玉,你這是要干什么?”

  王黎直視著王允的雙眼,說道:“二伯,稍安勿躁!今日乃一年的除夕,陛下或許此時正在北宮和皇后及各宮娘娘游園慶祝呢。

  且不說二伯此去打攪了陛下雅興,惹得陛下不快,更為關鍵的是二伯你可有證據證明封谞、徐奉二人與太平道有染?說不定封谞、徐奉二人此刻已經入宮正在陪著陛下玩的興高采烈,您說陛下是信您還是信那二人?”

  “我并州王家世代為國,忠君為民,陛下豈有不知之理?”王允眼中顯出決絕的神情,說道,“只要老夫說動陛下搜查封府,定能找出那二賊勾結太平道的證據!”

  王黎搖了搖頭,根本就不看好當今漢靈帝的明辨是非和治理朝局的能力,漢靈帝這廝根本就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

  在歷史中,漢靈帝也是直到黃巾軍在東漢八州二十八郡殺官奪府,危及自身的位置和性命的時候,才慌了手腳如夢初醒,急忙命令何進為大將軍,率皇甫嵩、盧植、朱儁、董卓等人鎮壓起義。

  指望這樣的一個人明斷是非,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王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說道:“二伯!太平道一直以來打著黃老之術的旗號,與朝中官員多有往來,甚至宮中娘娘也多有信老黃之術之人,陛下又豈能不知?

  二伯,難道僅僅只憑借您的只言片語,就能讓陛下相信太平道謀反一事?就能讓陛下相信朝中官員、閹豎嬪妃與太平道狼狽為奸?

  《易》曰: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以封谞和徐奉二人的精明,他們與那神上使、唐客等人勾結,以我之口傳汝之耳,又怎會將往來密信、要件宣諸于世?”

  王允黯然的坐在小枰上,思索了片刻,才抬頭問道:“德玉,那依你之見,該當何如?”

  王黎自然明白王允不過是氣急昏頭罷了,王允日后可是一手剪除手掌十萬西涼鐵騎,威懾朝局內外的董卓之人,又豈會僅僅是一耿介之士?

  王黎倒了一杯茶遞給王允,輕輕幫其拍了拍肩,說道:“二伯,還記得您曾和黎說過的話嗎?‘壯大有可能,樓塌卻未必’!既然二伯你也清楚這些人不過秋后的螞蚱,又何須為此動氣?只需要遣一忠臣良將控制住京都、皇城守衛,力保雒陽不失即可。

  雒陽不失則天下安,至于其他的,又何須擔心?無非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屆時一旦天下大亂,借陛下之勢,兵卒之威,重開‘黨錮’,重兵圍剿,且看他如何蹦跶?”

  “不錯,確實是老夫心急了。”

  王允休息片刻,神色漸漸正常又恢復到往日的精明,點了點頭說道:“德玉,子龍,你二人可愿軍中效力,執掌一部軍馬?”

  不待趙云發聲,王黎已搶先道:“二伯,若我等軍前效力,魏郡又當如何?”

  王允將茶杯輕輕放下,看著二人語重心長的說道,“淺潭怎能臥深龍,你二人乃天縱奇才少年英杰,文韜武略皆是不凡。一郡之格局對于你們而言終究太小,如今機會已現,你等可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關鍵時刻還要有壯士斷腕之決心啊!”

  壯士斷腕?

  王黎當然知道歷史中的王允確實不乏此類的決心,豫州刺史期間與張讓斗爭失敗立即去官隱居,出任司徒時又以貂蟬一弱女子的性命離間董卓、呂布,使得顯赫一時的董卓灰飛煙滅。

  “可,鄴城畢竟……”

  王黎嘆了口氣剛欲開口,王允大手一揮便打斷了話頭:“老夫知道你還牽掛著魏郡、鄴城,但好男兒當以大局為重,鄴城一縣之地在整個大漢版圖中不過滄海一粟。

  老夫與你皇甫伯父對你予以重望,你又豈能坐井觀天,眼界視野局限于一隅,因一郡縣而放棄重振天下的重任?至于魏郡、鄴城,老夫立刻修書張元修,相信以張元修之能力還不至于控制不了魏郡吧?”

  自己都還未開口,就被二伯以大義的名義壓了下來,這還能說什么呢?說自己仍舊希望待在鄴城,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扯淡,那不是正直,那是虛偽!

  王黎不由一陣苦笑,和趙云對視了一眼,齊齊直起身來,拱手道:“既然如此,黎(云)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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