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陳義說的話,羅府主也是一楞。
陳義則繼續冷冷的說著:“你退下,丟我龍虎山的人!”
羅府主聽了陳義的呵斥,臉色一陣泛白,他拱手告退,回到眾人之后。
而此刻林岐也慢慢靠近了眾人。
林岐上前便對著陳義拱手道:“參見陳義道尊,多謝道尊出手鏟除此鏈,我代表師尊先行謝過。”
陳義依舊是面色冷然,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林岐,被他看著林岐不知為何感到一陣的心驚,仿佛這看似尋常的眼神之下,乃是洶涌的殺意在流動一般。
感覺不對,林岐的手在背后緩緩握緊。
許久,陳義的聲音才冷淡的傳來。
“為什么,你們會出現在我龍虎山的地界?”
這個問題讓林岐眉頭微皺,他不明白陳義的意思,只能應付的回答。
“途徑此地,正巧遇見此魔為禍,一番爭斗無意來到此地,還望陳道尊見諒。”
說著林岐再度拱手致歉。
陳義面容依舊冷厲,他盯著林岐,話語繼續逼迫。
“難道我龍虎山,還需要無常宗的人幫忙打掃后院嗎?”
“除魔衛道不分疆域門派,作為修者看到了,便不會坐視不管。”林岐字字鏗鏘擲地有聲,絲毫不丟氣勢。
“修者?哈,你是一個真正的巴山修者嗎?”
陳義突然將語氣壓低只讓林岐聽見,且話有所指讓林岐心跳一陣加快。
“我不懂道尊的意思。”
“你會明白的,今日的事情看在你們斬除了此魔的份上我不予追究,但若再敢隨意在本宗范圍內出手,你便要,多多小心……”
留下一具威脅的話語,陳義轉身,帶著隨從幾人離開。
林岐則當空而立,半天都沒有反應,他的手心不住的出汗,這陳義話難道是看出了端倪,自己的紫氣暴露了?
“不可能!”
林岐暗道一聲,他早便收起了紫氣與紫帝袍,他不可能發現,或許是在他的地盤鬧事,讓這為清高的道尊不爽了。
就在林岐如此猜測的時候,一聲呼喚從背后響起。
“徒兒,怎么了?”
林岐轉身,正是孤獨寂踏空而來,他見了師尊交出無問劍,而后將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孤獨寂。
孤獨寂聞言一模長髯道:“果然,陳義這小子就是如此目中無人自甚清高心胸狹隘,不要去管他,既然能誅此魔,此行的目的也算是達到,我們都受傷不輕趕回去養傷吧。”
林岐只能放下心中的疑慮。
之后兩人回到之前的所在,蘇劍心此時也醒了過來,不過他負傷實在太重,孤獨寂又單獨為他療傷。
一段時間之后,蘇劍心的狀態漸漸恢復過來,至少能夠正常行動了,如此三人便啟程直接回無常宗去。
回程的時間要慢一些,三人一邊調養一邊趕路,如此差不多數天之后趕回了無常宗。
回到無常宗,孤獨寂讓兩人先去了問劍閣,交代了一些事情,也糾正了一些林岐與蘇劍心在此戰中犯下的錯誤。
特別是林岐的猶豫,在抉擇的時候太過猶豫,這一次便是在最后關頭林岐的猶豫差點讓那人形逃出囚天一劍。
在教導完了之后,孤獨寂便讓兩人各自回去。
蘇劍心也終于是回到了宗門,林岐自然高興單獨拉著蘇劍心去喝了一頓。
在兩人喝盡興之后已是深夜,蘇劍心回了昔日居住的理殿,林岐便回雅苑而去。
他很快來到雅苑的荷花池邊,他走到荷花池邊上,此刻那荷花池中便翻起一個個的氣泡,隨之羅剎影的身影從水下出現踏步在睡眠之上。
“這段時間都無事發生吧。”林岐問道。
羅剎影道:“自然,畢竟乃是無常宗的內門,也不會有什么危險,倒是小子你的傷勢不輕啊。”
被羅剎影一說林岐便覺右手又傳來一陣的刺痛。
“那鬼東西修為高強,這一次大戰比以前對戰彘亞老時還要危險。”
羅剎影環抱雙臂,他的眼神露出一絲回憶之色,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說道:“今日提起段淵,我想起我被彘牙老囚與燈焰之中的時候,曾無意識的聽見彘牙老提起過段淵的事情。”
這一句話讓林岐眉頭一皺問道:“何事,細說。”
“我不知道彘牙老到底是和誰說起的,當時他對那人說,段淵手中掌握著極為重要的消息,這一條消息合理利用,能鏟除他們在族中的心腹大患,甚至讓守舊派的力量達到頂峰!”
這個消息讓林岐一下陷入了疑慮之中,他忙道:“另外一個知情者是誰?不能想起來嗎?”
“當時我神識模糊,無法看見只能聽見對話,不過如今彘牙老已敗,段淵也被斬殺,那個知道消息的人,也無法從已經死亡的段淵手中得到消息,想來應當不必擔憂。”
但林岐還是眉頭緊鎖。
“但這樣也表示,在紫冥族除了彘牙老,還有另外一個蠢蠢欲動的野心者,這樣的話難免再發生大戰。”
羅剎影走出水池,拍了拍林岐的肩頭道:“不要去擔心這些了,只要鬼尊在紫冥族,那么他們便不可能翻起什么浪來,你可不要以為,鬼尊比不上你的手段。”
林岐只能輕嘆一聲希望只是自己多疑。
之后羅剎影回到命魂牌中再度封印了起來,林岐也將命魂牌放入儲物袋最深處。
隨后他便回到推開而來雅苑的門。
推開門,林岐便見到了應秋。
她正靠在床上,沒有睡,安之則躺在一旁熟睡著,她一見林岐回來,立馬便從床上起身一些涌入了林岐的懷中。
感受著懷中應秋的軟玉溫香鋪面,林岐心中的疑慮也隨之消散,不過應秋這一下倒是弄得林岐右手劇痛,畢竟他負傷還沒有完全恢復。
看來林岐露出痛色,應秋連忙退開一點,她秀美的眼眸泛起晶瑩輕輕的撫摸著林岐的手臂說著。
“夫君,你手臂受傷了,快來我幫你療傷。”
說著應秋將林岐來到床邊坐下,取出了上好的藥膏細細為林岐涂抹。
“你走的這些天,我都要擔心死了。”
一邊為林岐上藥,應秋眼中的淚珠便一滴滴的落下,低在林岐的手上。
這溫度的眼淚,讓林岐心如刀絞,他抱住應秋手便再也不愿放開。
應秋在林岐的懷中露出幸福的笑意,她緩抬螓首用那世界上最美的眼眸,含情脈脈的注視林岐。
“和我講一講,這些天的事情。”
林岐便和應秋依偎著,為她講述這些天發生的一切,不過其中危險之處,林岐都描繪的輕描淡寫。
但應秋還是從中聽出了此戰的險惡,面頰上的淚珠也是不斷的落下,如此兩人一說一聽纏綿依偎渡過這大劫之后難得的幸福時光。
如此時間一天天過去,林岐沉浸在幸福之中,一邊養傷一邊思索者之后的行動 就在林岐以為這一切都已解決,自己可以安心和應秋相廝相守的時候。
在龍虎山最頂峰的所在,一座無比恢弘的金殿如龍一般盤踞在山峰之上,此殿便是龍虎山最高權力的殿堂,天師殿!
此殿乃是龍虎山十名元嬰奉劍師的居所,也是稟辦公事的所在,而在天師殿正中的宗主府便是龍虎山的道統所在。
陳義便住在這里!
光鮮亮麗的道統寶殿,乃是整個巴山中距離太陽最近的地方,也是最光明的所在。
天下之人,都知道陳義道尊便住在那光明之中,秉持天下最正統的正道,還有龍虎山最威嚴的正義。
但即便是接受最直接的光明洗禮,在那輝煌華麗的墻壁之內,還是有光明無法照耀的地方,正是人心,永遠都不可能只存在光明。
此刻的陳義便坐在道統寶殿最深處的一間暗室之中。
這一間暗室,全天下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此時正坐在這間暗室之內,這里絕對絕密,在這個說的話,在這里做的事,天下永不會知道。
也只有在這里,陳義的右手才緩緩的放松了一些。
距離從邊境斬滅那一截鎖鏈到現在,已是過去了數天的時間,在這數天之中,陳義的這只手一只都沒有松開過。
他將這只手背在背后,用力的攥著沒有松開一點,一直到現在,他走進了這一間天下最安全的暗室之中。
他的這一只手才放松了下來。
這一只手緩緩抬起放在面前,而他緊握有些僵的手,終于慢慢的打開。
接著,一道微弱的銀芒出現在他的手中,銀光雖弱,但還是將這個暗室內照亮不少。
此刻,陳義的眼神也凝重起來,甚至于他渾身的法力都運轉到了極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一瞬間施展出徹底撕碎空間的力量。
而在他手中慢慢浮起的!
赫然是本應被他徹底毀滅的那一段銀光鎖鏈!
他注視著這一段鎖鏈,手指輕輕一推懸浮的鎖鏈,鎖鏈便倒轉了一個方向,在此時,陳義的雙目一縮,他注意到了鎖鏈之上,一絲殘留尚未散盡的紫氣!
“果然!看來當時吾的判斷沒錯,那小子果然有問題,不過這都是小事。倒是如今段淵已死只剩下這最后一段鎖鏈,他當初說的事情看來是沒方法繼續了。”
說著陳義的眼神中露出掩埋得及其深邃的惋惜以及憤恨。
“可惜,這最適合報仇的機會,就這樣消失了。”
就在段淵惋惜的時候,那鎖鏈突然釋放出一層明亮的月光,隨后這一條鎖鏈仿佛是蘇醒了一般,居然直接向著陳義的眉心刺去。
突然變化讓陳義一驚,不過作為道尊,他的修為超絕,手一伸便一把抓住了鎖鏈。
“哼,這一點殘存之物也想對吾出手,簡直妄想。”
當就在此時,陳義突然感覺手心一痛,他翻開手一看,赫然所見那剩下那最后一點鎖鏈,已經轉入了他的手心一半!
“居然能破我護體真氣!”
陳義當即要驅動法力逼出這一段鎖鏈,當就在此刻,他的眼神突然一陣仿徨,借著他原本想要抵抗的情緒驟然消失。
轉而臉上卻是露出狂喜,那侵入手掌的鎖鏈,在完全進入之后,陳義的腦海之中便浮現出了段淵一切的記憶!
這記憶之中,最讓他狂喜的便是段淵當初尋找他所說的哪一件事。
或者說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