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之后林岐漸漸醒來,此時他只感覺渾身劇痛,經脈也因為過度的消耗而酸痛。他掙扎了一下坐起,便聽到蘇劍心的聲音。
“你醒了,這一戰你可贏的不輕松。”
林岐散開神識,才發現自己還在擂臺上的休息區內,他緩了緩神從懷中取出幾粒丹藥服下。服下丹藥之后,林岐的狀況也好轉很多,只是一些暗傷需要慢慢調養。
“我也沒有想到,張徹的實力居然可以達到這種地步,我差一點,就敗了。”
“贏了就好,師妹的決斗也快開始了。”
林岐聞言散開神識,便是發現不遠處的決斗臺前,那個熟悉的柔和氣息正在準備著決斗。
“師姐這一場對戰陳巧墨,可是那陳巧墨的法劍之御根本無法破解,師姐她要如何面對。”林岐說著不僅擔憂。
蘇劍心則是拍了拍林岐的肩頭道:“你就對應秋師妹如此沒有信心?”
“只是那青蓮劍意太過非凡,任何的力量都無法破解,師姐會非常的被動。”林岐不斷的回憶著青蓮劍意的法力波動,他找不出任何的破解方法。
同時,時間已到,應秋與陳巧墨二女皆是走上了決斗臺。
應秋面色如常,秀目注視著陳巧墨芊芊玉指也不由得攥緊。
同樣,陳巧墨的表現也十分的自然,她玉手一翻一柄秀氣的法劍出現在她的手中,她的目光也看向應秋。
兩人的目光相對,同樣的自信,同樣的忌憚。
一旁蘇劍心也繼續對林岐說道。
“青蓮劍意的法力運用確實不凡,乃是心力所使,想來師弟也有所耳聞。”
“聽師姐講起過,陳巧墨之防御是心力所驅,而要破心力,也同樣需要心力。”林岐回答道。
“可我始終沒有明白,這心力究竟要如何使用。”
而蘇劍心則是說道:“那便好好的注意吧。”
同時,決斗臺上風云交匯。
應秋素手掠過空氣,其指下一張素雅古琴出現。
滄瓏月明出現,場中便已經彌漫起一股悅動的劍意,應秋輕撫古琴婉轉樂聲回響,一同出現的還有那飄渺的劍氣。
陳巧墨感受著天地之中氤氳的劍氣,聽著那悅耳美妙的弦音,一絲笑意浮現在她的面上。
“早便知應秋琴劍雙絕,今日能與你同場競技乃是我的榮幸。”
“不過是煩惱之音無謂之利,與青蓮劍儀相比差之甚遠,能與你交流應是我的幸運才對。”
兩人對話一句,相對的雙目之中也是泛起戰意。
而就在此時決斗開始。
陳巧墨陡轉法劍,其身上的法力化形且在她的心力之下化出一朵蓮花之形。應秋也同樣出手,她素手之下琴弦悅動,一聲聲的音符化作一道道的劍光,在漸快的節奏之中攻向陳巧墨。
試探的一擊,落在青色白蓮之上消失無影,應秋秀目注視著變化,手中古琴激發出越強的劍氣。
“滄海映月明。”
應秋不再猶豫,她起手強招出現,琴中驟然爆發的劍意侵徹而去,面臨這種飄渺悅動的劍氣陳巧墨也絲毫不敢大意。
“青蓮劍儀,伽蓮圣御。”
無法被擊破的防御再顯,那旋轉的蓮花花瓣護住陳巧墨的身體。
即便侵襲的劍氣是如何的銳利,落在圣御之上也毫無作用。
場外,林岐感知到這個情況心神緊張。
“出現了,這道防御若是無法攻破的話,師姐毫無勝算!”
同樣,面對如此棘手問題的應秋也露出思索之色,她一劍失利,玉手在琴尾一掃那剔透玲瓏的寶劍出現。
玲瓏霞寶劍出鞘,劍與琴相互輝映,在劍鳴與琴聲的交匯之中應秋的劍氣更上一層樓。那看似柔和緩慢的劍氣確實劃破護罩割開地面,誰也無法想象,這樣的劍氣居然是出自應秋這樣柔弱的女子之手。
“玲瓏舞殘櫻,劍霜卷霞意。”
琴劍雙絕之下,兩種強招同時出現,那琴中玲瓏的劍影好似卷起漫天的櫻花。在那霜寒席卷的瞬間,陳巧墨也感到了一絲心驚。
但是。
即便是如此絕倫的強招,落在圣御之上,也是作用微弱。
陳巧墨注視著應秋淡淡的說著。
“精彩的劍與琴,但對于空境的我來說,都是彌散的浮華虛無的拂塵,無用咦。”
應秋神色微變,她在此刻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原本眉宇間的一絲疑慮也不再了。
場外的林岐卻是無比的急切。
“就連師姐這樣的強招都失敗了,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能夠破除嗎?”
而蘇劍心則不同,他只是對應秋抱著信心,或許別人不能破,但她,一定可以做到。
應秋在接連失利之后,她停止了手中的攻勢,她的琴停了下來,手中的劍也停了下來。她緩緩的閉上雙目,仿佛在感受什么,或許是風吹,或許是云動。
無論如何,現在該陳巧墨出手了。
她的法劍抬起,隨著劍勢的變化,她面前的蓮花也反射出一陣潔白的圣光。
“青蓮劍儀,苦集滅道。”
空境圣光出現,這個無往不利的光芒向著應秋籠罩而去。
而應秋沒有避,也沒有讓,仿佛是面對失敗,放棄了一般。
林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便是這種法力,在此法光之下沒有人能夠站起。
光,攜帶著不可言明的溫暖籠罩在應秋的身上。
陳巧墨心中也是認為,應秋已經敗了。
而沐浴圣光之中的應秋,閉著雙眼緩緩的說著。
“苦集滅道,一切生老病死的掛懷,一切貪嗔癡很的苦集,夾雜著心神之中所有欲望與生死因果的業障。心中有則無法承受圣光,而空境的心,不被困惑。”
圣光無法落在應秋的身上,在她的身體之上,是同樣境界的心力。這般結果也使得陳巧墨詫異一時。
圣光無果,陳巧墨收回法光。
場中,所有的目光都匯集到此,應秋,破解了橫掃大會的不解攻勢。
“你什么時候領悟到的。”
應秋莞爾一笑說道:“在我以不同的情感與心境所奏起的琴聲劍氣之下,你的防御仍然無法破解。也在這個時候我才有了一個想法,不接納任何的情感,任何的東西都無法傷害。這或許便是空之境界。”
“這樣你便敢放棄所有的防御,清空自己的心境迎接此招嗎?”陳巧墨有些不敢想象。
應秋嫣然一笑:“劍者,或多或少都喜歡在這種情況之下去賭,或許我是一個女子,但作為一個劍者。膽量與勇氣,我也不差我的師兄,還有師弟。”
應秋輕聲的說著,手中的玲瓏霞再此泛起劍氣。
場外林岐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他或許以前不知道心力如何,但現在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
說起來陳巧墨的這種空境與自己家傳劍法之中的止水之境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一者是舍去俗念,道破紅塵。而一者是清空心緒,讓眼前所見露出本質。但至少都講究一個心靜,只是林岐不能繼續提升家傳劍法,不然止水之境后還有一個若水之境。
同時,場中的對決赫然達到了關鍵。
應秋的劍再此泛起劍意,而陳巧墨也在展圣御。
“青蓮劍意,伽蓮圣御。”
花瓣浮現,落在陳巧墨的面前,泛著如她心境的空無。
而應秋的劍也超越尋常的劍勢,她的心境在此刻并不是一塵不染。而是帶著很多,其中有悲歡離合,有喜悅苦惱。在她的劍種是她所珍惜的情感,大道無情。
人有情。
“彼女何問心。”
問心劍出,帶著三千煩惱絲化作一個紅塵之中真摯的身影,突破那無情的絕對防御。
劍,刺破蓮花的防御。
空的境界之中,誕生了很多東西。
劍,落在了陳巧墨的面前,她放下了法劍。
她輸了,她的面頰之上滑落一滴淚花。
“謝謝你,讓我感覺到了,真切的情感。”
陳巧墨的心境,在應秋那滿負情感的一劍之中,亂了。
自己究竟是人,是人便逃不出這世間的情感之中。
應秋也收回琴劍說道。
“或許你也不必壓制太多,你的空境,積壓得太久了。”
說罷兩人互相道別。
至此,巴傳大會只剩下最后的決戰。
而最后剩下的兩人,赫然都是孤獨寂的弟子。
林岐和應秋,角逐最后巴山后輩第一的名號。
而就在巴傳山為最后的結果緊張的同時。
天空之上,太陽的旁邊,一顆不起眼的星在天空中若隱若現。
就在這顆星所注視的巴山一角。
在一處高聳入云的山巔之上。
一個老者盤坐一朵蓮臺之中,他鶴發童顏無法知道具體的年齡。他垂下的白法整齊的披在身后,他的雙目泛著一絲的昏沉,但就是這樣一雙昏沉的雙目卻是不時的散發出攝人心魄的神光。
他身穿一件白色的道袍,手中一柄拂塵掛在手臂間。
他的雙目注視著面前的無盡大山,不知道在看什么。
而就在此時,他的雙目驟然閃過一絲神光。
就在那眼神閃動的剎那之間,他的面前多了一人。
那是一個同樣蒼老的身影,或許比他更加的蒼老。
這個老人渾身籠罩在一件寬大的華麗紫袍之中,而他露出衣袍的手干枯的仿若枯樹,他的眼同樣的老態,皮膚仿佛都無法掛在臉上一般。
便是如此的一個老人,仿佛將死人的回光返照之貌。
他看著眼前這個老者,發出的聲音卻是霸道非常,震動山脈。
“你是否在等一個人?”
那白衣老道注視著面前的老者笑道。
“或許是在等一個人,但都不重要了。”
而那紫袍老者也是盤坐在他的面前,袖袍一揮,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張棋盤。他的干枯的手指一點,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來下一盤棋吧。”
白衣老道面色一凝,手指點落,一枚白色的棋子也落在了棋盤之上。
兩個老人開始了一局對弈,老人下棋很慢,或許是想要如此慢,也或許不是。下棋者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