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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不存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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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失落,但還是打起了精神,道,“商懿紀念館我可是逛過好多回了,春分六光我也見過幾次,她的一些故事啊,我都倒背如流,那……我就從第一間屋子講起吧。”

  “第一間屋子擺放的都是商懿幼年的紀念品,代表作中的木馬模型,是她第一次仿畫作繡,繡出來的成品,她從小就對刺繡感興趣,這幅作品可謂是她成名之始了。”

  “第二間的作品,我跟你們講過詳細的,也就是她與她的青梅竹馬一同為皇太后賀壽,被賜名賜婚。”

  說到這,汪文迪抬了抬手,示意打斷她一下。

  他問道,“那天你離開之后,我們去了后面四間屋子,第三間和第六間里的繡品……是從最開始就照不亮的嗎?”

  “不是的,”賀端陽收斂了笑意,惋惜答道,“商懿紀念館剛成立那會兒,正好就在春分前,所以我的奶奶曾經有幸見過第一次的春分六光,她有給我講過,六幅繡品,都是完整的作品。”

  “但是僅僅只有那一次,后來第三間和第六間里的作品就再也沒亮過。”

  汪文迪點頭,示意她繼續講。

  賀端陽道,“第三間屋子里的繡品,是一幅鴛鴦圖,但正如屋子里的陳設一般,鴛鴦一左一右,畫與繡也是一左一右,互不相干。”

  “我奶奶還在世時,給我念叨的最多的故事就是這一段,以前我小不懂,后來懂了我也始終不信。”

  “商蕤賓與子季暑被賜名賜婚后,本定居國都,夫妻恩愛,生活幸福,后來,商懿想要回到她學習刺繡的故地,把這項藝術傳承發揚,但是子季暑的事業那時在國都發展的很順利,所以兩人出現了分歧。”

  “最后決定,子季暑暫留國都,等事業穩定后,再去與商懿會合,商懿則回到了靜海。”

  “我奶奶說,分隔兩地的感情最終都會逝去,我不否認她的說法,但我總覺得,商懿與子季暑既是青梅竹馬,又有皇恩浩蕩,而且只是暫離,又不是長期分隔,最終還是會幸福的在一起的。”

  熊巍差點打翻了面前的水杯,他低頭彎下腰去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小橘子,用平靜的問題將這個插曲帶了過去,道,“后來呢?”

  賀端陽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認為我的想法是對的,在第四間屋子中,繡品是一幅格桑花田,格桑花的花語,代表的就是幸福,后來他倆肯定是重歸于好了。”

  “這樣商懿才能安心搞事業呀,所以在第五間屋子中,她的繡藝傳到了海外,世界各地都知道了她的藝術,那幅繡像也是她一生中最高的成就,背后肯定離不開她丈夫的支持!”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里的愛意再度亮了起來。

  汪文迪把她的說法視為了一種可能性記下,追問道,“最后一間屋子呢?原本作品的內容是什么?”

  她想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答道,“抱歉,我不記得了。”

  賀端陽所知,大部分內容都是來源于她已經去世的奶奶,她本人是沒有見過最后一幅作品的,而且她的重點一直放在中間兩幅上,加上時間久遠,不記得也屬于正常。

  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這么想著,又聽賀端陽給出了另外的辦法。

  她道,“但是有個人一定知道最后一幅圖的內容。”

  “誰?”

  “木姐。”

  賀端陽解釋道,“因為商懿紀念館就是木家與靜海市政府合資建的,最初的時候,木姐的媽媽還親自去當過導游,商懿的故事,她聽得比我更多!”

  張霏霏皺了皺眉,道,“可是她現在應該還沒醒。”

  汪文迪又把話題拋給了瞿星言,問道,“阿瞿,你和月歆在虎山發現了什么?”

  沉默。

  半晌,賀端陽主動起了身,道,“那個,我去超市買點零食,一會兒回來。”

  她頗有眼力見的離開了現場,毫無抱怨。

  陳月歆枕著雙臂靠在沙發上,道,“用不著吧,反正我們說的話,她也聽不懂。”

  汪文迪道,“她是自己走的,隨她去吧。”

  瞿星言并未表態,他淡然道,“我和月歆去了第三陰所在的地方,本來想趁著天亮進去的,但沒能進去。”

  “有一道鎖,在墓門之后。”

  汪文迪思索推測道,“會不會是因為第二陰與第二陽那時還未完全解開的緣故?”

  瞿星言搖了搖頭,道,“不是,那鎖存在了很久,而且是防止墓穴與外界有所交集的陣法,也就是說,是除了死魂鎖之外的第二重保障。”

  死魂鎖已經被破解,被鎖的魂靈按理來說會第一時間出來活動,但正是有了這第二重鎖,魂靈依舊被控制在棺內。

  張霏霏摸了摸發涼的手臂,道,“這也太殘忍了吧?”

  “具體是什么術式?破解之法呢?”汪文迪摟住她的肩膀,嚴肅問道。

  “不知道,”瞿星言頓了一下,隨后手中化出一樣東西來,道,“只找到了這個。”

  他將掌心攤開,赫然是幾縷頭發。

  陳月歆道,“這和我們在商懿紀念館最后一間屋子里交手的那玩意兒,好像是一致的。”

  瞿星言補充道,“對,所以這個陣法和死魂鎖一樣,是利用某物為媒介,禁錮死魂的詛咒。”

  汪文迪接過發絲,細細查看,一邊道,“不過這樣咱們也可以肯定了,第三處陰地,不是虛墓,里面是真的埋著一個藏有天大秘密的人。”

  “關鍵是如何進去了?”熊巍搭話道。

  “要先弄清楚第六幅繡品的內容,從中找突破口,”汪文迪點頭,臉上的神情又變了變,道,“不過墓主的魂魄被壓抑這么久,恐怕有變……一旦闖入,還得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

  說著,他取出了人魚長老給他的水晶球,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里面有沒有什么提示。”

  見其余三人疑惑的神情,他又把預言一事講了一遍。

  “五年零七個月又十三天?”瞿星言念叨道,“這么準確?”

  他似乎想要挑戰一下權威,手里已然出現了他的三枚銅板。

  銅板被他仍在空中,在空中轉了幾個圈之后,通通掉在了地上。

  毫無陣型可言,三枚銅板在地上疊在了一起。

  陳月歆問道,“算了個什么?”

  瞿星言眼中的墨色似乎被攪亂了,變得更加黑不見底,他收回銅板,抬頭沉聲答道,“我隨手算了一個未來的時間。”

  “卦象顯示……在你說的那個時間節點后,沒有未來。”

  “五年零七個月又十三天后,這個世界,將不復存在。”

  眾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五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張霏霏揪著汪文迪的手,眼神中有一絲泄露的慌亂。

  汪文迪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此前的兇殺案中,尹鳴蜩曾經留下的那句話,他說張霏霏在五年后,身心都會受到重創。

  這兩個時間點離得很近,會不會有什么關聯?

  他把她攏在懷里,輕柔的拍著她的后背。

  熊巍默默的收拾著茶幾上的東西,他很想說點什么來激勵大家,但他知道在座的每一個都不是弱小之輩,五年,他也有必須要實現的目標。

  這絕不是用來給他們頹廢傷心的,而是用來激勵他們,嘗試去阻止、改變這一切。

  “無論發生什么,我不會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沒有的。”

  先說出這話的居然是陳月歆,她站起了身,眼中暗火熊熊,這個世界對九天玄女來說,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她看了一眼張霏霏,力量會因為守護而強大。

  玄女是這么告訴過她的。

  “喂喂,那可是我的臺詞啊!”汪文迪笑道。

  看著自己伙伴的狀態,張霏霏感覺心中踏實了不少,她長舒了一口氣,自己也要繼續變強才行呢。

  一直到當天深夜,汪文迪還是沒想好怎么開啟這段水晶球之旅。

  過去與未來之事,他曾在織造神女給他設下的黃泉星陣中看過一些。

  那是助他克服心魔,他知道,但是有些畫面,他的確不想看見第二次。

  瞿星言倚在窗邊,沒打算插手這事兒,只是單用眼神在催促他果斷些。

  “嘛,早看晚看總是要看的。”汪文迪與他對視一眼,盤腿坐在了床上,將水晶球托起,把自己的靈力注入了其中。

  恍惚間,他好像化作了一條魚,暢游在魔幻的海洋中。

  那些泛著奇異光芒的畫面,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有張乘風送他下山、有他遇見高玉繩、收服朱雀、為其取名為陳月歆。

  有張青陽,有宋鶯時,有織造神女,有周孟春。

  有韋寒食和花飛月,有樂清和和楊花朝,有奈落之處的老板和桃緣。

  有破空現世、靈力翻涌的青龍!

  所有的一切,都是實打實的經歷過的,在經歷中,累積感情。

  畫面一轉,金光變作了幽幽的紫色,展現在他面前的,好像是一幅被潑了水的水墨畫,線條延展卻模糊,讓他只能看清畫的大概,卻看不清詳細的東西。

  有一只鳥,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芒,在高空中盤旋,下面是一片曼妙的花田,好祥和的景象……是鳳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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