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安回到自己家中。
剛才的采訪讓他有些惱火，細細一想，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任飛找自己的事情，他怎么知道？
這事知道的人，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第二天，大假后的第一個工作日。
現在雨聲這邊，基本分成了兩個團隊，肥膘帶領著部分人繼續做著傳統odm加工業務，而吳銳鋒則是和汪文青一起繼續在產業園那邊忙碌著z1產品線的事情。
“陳總，副總經理的候選人到了，謝總讓你面一下！”陳子安剛到辦公室，包楠楠便拿著一份簡歷走了過來。
“副總經理不是老板面嗎？”陳子安有些納悶。
“謝總說你面了就行，反正主要也是和你配合。”包楠楠笑道。
“她還真成了甩手掌柜了！”陳子安接過了簡歷，“我先看看，人已經在洽談室了吧？等會我直接過去。”
“我去給候選人打個招呼！”包楠楠走了出去。
陳子安拿起了簡歷，大致瀏覽了一遍。
程韻才，男，45歲。
原朵薇手機副總裁……
提到朵薇手機，陳子安并不陌生，十年前的一款網紅手機，主打女性手機品牌。別的不說，在互聯網營銷這塊上，朵薇絕對算得上是華國一流！后來，在智能機崛起之后，由于沒有核心的技術能力，漸漸消失在了大眾視野之中。
這個程韻才，從履歷上來看，算得上是手機終端制造方面的老兵了。
陳子安拿著簡歷走進了洽談室中。
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抬起頭來，微笑說道，“陳總，久仰了！”
“程總認得我？”
“h.w的發布會，大米的發布會我都看了。”程韻才笑道，“還有蓉南區的產業園剪彩儀式，來之前，我把所有關于陳總的報道都看了幾遍。”
“沒想到程總對我這么感興趣？”
“對未來的領導，自然需要盡可能的了解。”
“哦？程總對加入雨聲科技這么有信心？”
“在雨聲科技現在這個階段，沒有誰比我更適合這個崗位。”程韻才淺笑說道，“雨聲的發展歷史我做過仔細的研究。”
不等陳子安問話，程韻才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去年，雨聲科技一度瀕臨倒閉的絕境，無論規模還是工藝上都比不過華奮，蓉信。后來，卻奇跡般的起死回生，而關鍵性的兩個轉折點，都發生在陳總你加入雨聲科技之后。”
“第一個轉折點是雨聲得到了大米的增量訂單，穩住了陣腳，第二個轉折點是雨聲中標了h.w
mova系列的代工，這是華奮和蓉信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看來程總對雨聲下了一番功夫。”陳子安瞇了瞇眼。
“雨聲最近一年的每一步棋，思路都走的很清晰，從odm代工到現在橫空出世的折疊屏，相信陳總不會一直甘心只做一個代工廠商。”
“未來雨聲必然會朝著做自己的品牌手機這個方向進軍，而我，在產品營銷方面，絕對能為雨聲手機提供最好的助力！”
“程總這么看好雨聲的前景？”陳子安笑了笑，程韻才剛才分析的不錯，他未來確實是有這樣的打算，做獨立的手機品牌。
“有陳總在，似乎一切都有可能。”程韻才對陳子安的贊美毫不吝嗇。
“程總能帶給雨聲什么？”
“獨立手機品牌的建設，運營。”程韻才自信說道。
“程總，朵薇手機現在可是早已經銷聲匿跡了。”陳子安提醒道。
“可你不能否認，在早期的手機營銷史上，朵薇留下了不少的經典案例。”程韻才道，“朵薇的失敗在于缺乏自研能力，缺乏核心技術競爭力。這個短板，恰恰是如今雨聲的長項！”
“現在終端手機的市場可不像朵薇那個時代。”陳子安直言不諱道，“以前在華國手機領域，沒有幾個絕對的領頭羊，現在，h.w，大米，歐珀基本上占據了大部分市場，雨聲如何脫穎而出？”
“只要有核心技術優勢，我就有把握把雨聲這個品牌打出去！”
“這個，寫到合同里，沒意見吧？作為績效考核的指標？”陳子安看著程韻才道。
“沒問題！若是有技術上的領先優勢，做不到華國國內行業前三品牌，我自動辭職！”程韻才笑容燦爛，伸出了右手。
“歡迎入職！”陳子安道，“我把老吳和彪哥叫來認識下，他倆可是公司的左膀右臂，以后，你們之間合作的地方還很多。”
“我和他們是平級？”程韻才挑眉問道。
“你是他們上級！”陳子安微笑說道，“怎么管理他們是你的事，我不插手！”
程韻才知道這是在有意考驗自己，點了點頭，作為一個營銷出身的創業者，人情世故方面，歷來是他的強項。
吳銳鋒和肥彪聞訊趕來。
盡管沉寂了幾年，程韻才在圈內還是人氣頗高。吳銳鋒長長松了口氣，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組織領導一般，“程總，你終于來了！”
肥彪在一旁嘴角一抽，老吳這家伙，演技是越來越好了！
“吳總，彪哥，以后依仗大家的時候不少，今晚，我請各位吃個飯，算是先拜個碼頭。”程韻才笑了笑。
“程總太客氣了。今晚我請，哪能讓新領導破費呢？”吳銳鋒拍了拍自己胸脯，一副地頭蛇的樣子。
晚上，雨聲科技附近的一家燒烤攤上。
擼串，夜啤酒自然少不了，酒無疑是拉近男人之間距離的最好的工具。
“程總，你這些年去了哪兒？”肥彪再次打開了一瓶啤酒，和程韻才碰了一杯。
“經歷了巔峰，也掉落了低谷。這前半輩子，也算有了很多人生感悟。”在酒精的作用下，程韻才心中有些五味雜陳。想當年，在朵薇手機榮耀的時候，他也曾有過上市的夢想，然而，終究是沒有趕上智能手機這一波浪潮。
“做過電子煙，做過區塊鏈……”程韻才扳著指頭算了起來。
陳子安和吳銳鋒幾人聽的嘴角一抽。
這家伙，還真是，哪兒是熱點，就往哪兒鉆！
“到頭來，還是放不下夢開始的地方。”程韻才感慨說道。
“以程總的能力，再造一個朵薇也并非不可能。”陳子安笑著說道。
程韻才擺了擺手，“真有那么容易的話，金立，小辣椒，這些曾經風光過的品牌就不會一直銷聲匿跡了。”
“現在的大米，h.w，歐珀這些都太成體系了，都有自己的生態鏈！也唯有雨聲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企業或許能殺出一條路。”
“程總，你這算是夸我？”陳子安問道。
“我佩服的人不多，陳總絕對算其中一個。”程韻才瞇眼道，“老吳，彪哥，咱們三個臭皮匠，或許都抵不過陳總這個諸葛亮！”
“那是！陳總可是征服了我們謝總的男人！”吳銳鋒壞笑道。
“老吳，你真的變了！”陳子安認真說道，“程總，彪哥，今晚給你們一個任務，把老吳喝倒！”
一個小時之后，吳銳鋒和肥彪同時倒在了桌子上。程韻才雙眼依然清明無比。
“程總，寶刀不老啊！”陳子安豎起了大拇指。
“畢竟是銷售出身，喝倒兩個技術宅男，沒啥可炫耀的。”
“你對網絡通訊管道怎么看？”陳子安忽然問道。
“網絡通信？”程韻才有些疑惑陳子安怎么突然扯到可這個話題上。
“sdwan，有了解過嗎？”
“聽過。”程韻才皺了皺眉，“研究這玩意的大廠不少，這個市場其實很有想象空間，但現在市面上的技術能力還沒有組成一個足夠優秀的標準化方案。”
“有興趣嗎？”陳子安挑眉望向了有些微醉的程韻才。
“陳總的意思是？”
“我要做sdwan！”他的聲音充滿磁性，宛若黑夜中的一聲驚雷，轟在了程韻才的心底。
程韻才立馬酒醒了大半，“陳總，咱們不是未來要做手機嗎？”
“沒錯！”
“那這個sdwan？”
“同時開發。”陳子安淡然說道，“掌握了連接，才能掌握未來。手機終端是設備，網絡通訊就是管道，再加上大數據，云計算，這也是最近幾年大家反復強調的概念，想來程總應該不會陌生。”
“陌生倒不陌生，只是，你這思路轉的太快了，我都有些跟不上了。”程韻才道，“沒想到，雨聲已經布局了sawan領域！”
“誰告訴你我們布局了？”陳子安有些奇怪的望了眼程韻才。
程韻才有些哭笑不得，“你剛才不是說要做嗎？”
“對啊，這不就是想準備做了，跟你商量嗎？”陳子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程韻才無語。
你是二老板，你說啥就是啥！還商量個屁！
“陳總，需要我做什么？”程韻才直截了當說道。
“擴充人馬！組網專線！”
程韻才啞然。
他從心底里有些不太贊同，手機的事情都才剛剛有點眉目，著急忙慌的去開新業務，就不怕兩頭都不討好？
“放心！你們幾個的重心還是放在折疊屏上。”陳子安看出了他的疑惑，“不過，要做好準備，一旦sdwan的開發有了結果，如何和我們的終端產品配合起來。”
“陳總，你這項目局限性比較大。首先，面向的是b端，其次，需要一定的規模，小微企業就不用說了，大企業也得挑，有不少異地機構的，或者在海外有分支機構的。最容易突破的，還是那些連鎖類的消費類企業，像影院，酒店，超市……”
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
程韻才對于sdwan的判斷倒是不像個外行，正當他說的興起的時候，卻發現旁邊的陳子安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雖然只喝了兩瓶啤酒，可沒有技能的輔助，陳子安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程韻才有著傻眼，入職第一天，就把自己的上下級給喝趴下了，關鍵是，這三人他第一天接觸，住哪他都不知道……
無奈之下，程韻才打電話給了包楠楠。
半個小時之后，兩輛車停在了燒烤攤旁邊。
包楠楠帶著兩個公司里加班的小伙子從其中一輛車上下來，將吳銳鋒和肥彪架上了車。順帶著給程韻才也叫了一輛出租車。
而另外一輛車上下來的，則是謝氏的管家和司機，兩人將陳子安扶上車之后，朝麓湖別墅開去。
“怎么喝這么多！”謝珊看著被自己管家攙扶進來的陳子安，有些無語。
“聽說是給新來的程總接風。”管家笑著說道。
“自己什么酒量心里也沒個數？”謝珊看著不省人事的陳子安埋怨道。
“小姐，男人嗎，總得有個發泄的出口，陳先生平時壓力也大，難得喝醉一次，就當是在解壓了。”
“管家把他送到客房去吧。”謝珊嘴角帶著一絲嫌棄，人卻是跟著管家上了樓，還在樓上的茶室端出來了一杯早已經準備好的姜茶，進到了客房中。
管家見她一邊嫌棄一邊照顧著陳子安的身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小女孩終究還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