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戎狄女子,你兄馬超已被我家夫君所擒,數萬兵馬也已潰不成軍,還不速速下馬受縛!”
正如雷云所料的那樣,三四十個回合之后,曹纓逐漸占據了上風,一手槍法精妙無比,贏得幽州將士一陣又一陣的喝彩。
“賤人休要猖狂!我兄武藝絕世無雙,豈會輕易落敗?待我先殺你這賤人,再殺你家夫君為我西涼死去將士報仇!”雖然幽州軍大肆宣稱擒得馬超,但是馬云柔卻不愿相信,更不愿意承認,口中自然也不肯示弱。
“無知戎狄女子,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今日我便擒了你,好讓你與你家兄長團聚!”曹纓聞言目光微微一冷,手中的銀槍出招也越發的凌厲。
曹纓越戰越勇,另一邊的馬云柔壓力也越來越大!
又戰過二三十個回合,其已被曹纓牢牢的壓制住,處境岌岌可危……
見曹纓即將取勝,雷云當下也略略地松了一口氣。
雖說曹纓的武藝過人,但是戰場之上卻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一點也不緊張?只不過當著眾將士他不能將這種擔心表現出來罷了。
鐺——
苦苦支撐了十多個回合之后,馬云柔終于抵擋不住,手中的長槍被曹纓擊落。
此情此景,曹纓心中不禁微喜,正想趁機擒住對手,然而此時卻感到手臂上驀然傳來一陣疼痛!
定神望去,她才發現手臂之上多了一枚小小的暗器,殷紅的血液正透過衣裳自傷處慢慢向外滲出……
這種小傷她也沒有當一回事,但是她這邊才剛剛一動,手中的長槍竟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她感到傷臂的知覺在逐漸地喪失……
此時,對面的馬云柔突然策馬上前,手中的佩劍兇狠地斬向了陷入被動的曹纓!
就在她以為志在必得之時,一條長槍驀然擋住了她必殺的一擊,強勁的力道直接將她手中的長劍擊飛出去!
她還沒能反應過來,身上的衣甲又被一只大手捉住,繼而整個人便被拋落馬下!
當她抬起頭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陰沉得可以擠出水來了面孔……
“綁起來!”
制住馬云柔之后,雷云飛速躍下戰馬,而后對身后的蹋頓等人冷喝了一聲。
方才兵器被擊落的一瞬間,他分明看到此女趁機將某種暗器拋向了曹纓……
他沒有料到此女竟有此心機,在極為不利的情況下還能制造時機絕地反擊!
聞得雷云之言,隨行的龍武衛士兵立時一擁而上,將正欲掙扎著起身的馬云柔牢牢綁縛起來。
“纓纓,你感覺如何?”
一把將曹纓抱下戰馬,雷云的面龐上立時也換上了一抹笑容。
“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只是我的手臂有些不聽使喚了。”望著雷云關懷的眼神,曹纓澄澈的眸子之中蕩漾起一抹柔色,繼而報以一個安慰的笑容。
喪失知覺!
雷云聞言心頭不由地一跳。
仔細地看了看曹纓的傷口,他才發現流出的血液之中竟然有著一絲青黑!
有毒!
雷云心中猛然一驚,望向馬云柔的目光之中戾氣大盛!
“賤人!你竟敢用毒!”
扶著曹纓走到馬云柔的面前,雷云反手照著那張姣好的臉便是一個耳光!
他這一掌的力道很大,直接的結果便是給她那張清冷的面容上添了一只巴掌紅印與一抹醒目的血跡,一頭青絲也隨著發簪的脫落傾瀉而下,使得這位原本英氣逼人的女子身上頓時平添了一絲的柔弱……
“哼……虧你還是一位稱霸一方諸侯,竟會說出如此可笑之言。戰場之上,只要能夠取勝本來便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更何況我說過必殺她為我西涼死去的將士報仇……今日我落在你的手中,是殺是剮任你處置,只是你的這位嬌滴滴的夫人也支撐不了多久了。”面對暴怒的雷云,馬云柔目光依然不見一絲畏懼,冰冷的言語之中充滿了嘲諷之意。
“好……好……不虧是馬伏波的后人,真是很有骨氣!但是你給我聽好了,我夫人如有不測,我會讓你與你的兄長以及那個龐德全都生死兩難!”雷云聞言怒極而笑,而后一把抱起曹纓轉身而去。
急匆匆地回到大營之后,雷云當即喚來醫官為曹纓施救。
待發須斑白的老醫官為曹纓處理罷傷口之后,他當即將其拉到了外面,迫不及待地道:“薛先生……情況究竟如何?”
馬云柔的那句話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在了他的胸口,使得他心頭不禁生出了一絲恐懼。
作為一個手握百萬大軍的強大諸侯,他如今的心性已然今非昔比,生殺予奪、取人性命他可以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他心中卻并非沒有任何柔軟的地方……
一旦有人觸及這些地方,那么他便會有些難以自制!
見雷云的臉色十分難看,醫官也不敢遲慢,當即如實道:“主公……夫人所中之毒十分奇特。此毒雖不劇烈,然卻十分難除;可若遷延時日,毒液便會侵入臟腑,神仙難救……”
“薛醫官……你是說此毒無解?夫人無救?”聞得醫官之言,雷云的一顆心驟然下沉,一張面龐之上陰云密布,殺意凜然。
察覺到雷云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醫官連忙又道:“主公也無需太過憂慮,此毒雖一時難以盡除,然適才屬下已將傷處毒血祛除,并以銀針暫緩血毒蔓延。待屬下與眾醫官議過之后,或許便可找出解毒之法。不過……若是此毒有專門的解藥便好了,如此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此事便有勞薛醫官了。”聽罷醫官的一番話,雷云的面色稍霽,而后微微拱手道。
“主公之禮屬下萬不敢當!主公放心……屬下必竭盡所能,力保夫人無恙!”見雷云降禮以待,醫官心頭頓時一驚,連忙伏地叩拜道。
“好,拜托了……”雷云扶起醫官,而后轉身闊步而去。
方才,醫官的最后一句話倒是點醒了他。
回到中軍大帳,雷云便命王亢將馬云柔帶到了帳中。
此時的馬云柔臉頰上紅腫未消,一頭青絲也有些凌亂,但是唯一未變的便是眼眸中的那種冰冷無懼的眼神。
真是個冷傲剛強的女子……
盡管此時恨不得將其推出去砍了,但是雷云又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位女子真的十分的奇特。
“松綁……”
略略打量了馬云柔片刻,雷云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而后邁著緩慢的步子走了過去。
聞得他之言,王亢神色不禁一鄂,隨即便依言解開了馬云柔身上的繩索。
“你究竟想怎樣?”恢復自由之后,馬云柔的臉上依然無波無瀾,淡淡地道。
“我夫人中了你的暗器,想必你身上應該會有解藥,再不濟也應該知道怎樣解毒,我希望你交出解藥或者告知我解毒之法……”
“哦?原來大名鼎鼎的燕公雷云是有求于我這小小女子,難怪會如此善待一個階下之囚。”
“少廢話!我沒有工夫同你消磨,你交還是不交?”見其目光之中盡是嘲諷之意,雷云頓時又怒上心頭,一把扼住她修長的玉頸道。
此時的他正心急如焚,可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念頭。
“你死心罷……我沒有解藥。”雖然性命已經捏在了雷云的手上,但是馬云柔卻并未掙扎,一張因為呼吸困難而蒙上一層緋色的玉顏上依然寫滿了不屈。
雷云心中雖然極為憤怒,但卻并未失去理智,而后十分粗暴地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畢竟,這個時候若是按捺不住情緒將她殺死,那曹纓可就危險了……
“堂堂燕公、一位手握百萬雄兵的諸侯竟被一個女人攪得心神大亂,六神無主,真是可笑!”見雷云一副暴躁不已的模樣,馬云柔當即又冷笑著嘲諷道。
“你給我住口!”聞得馬云柔之言,雷云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兇獸一般戾氣大盛。
他蹲下身一把捉住她的衣甲,寒聲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交還是不交?”
“你不必多費口舌……我方才已經說過,我沒有解藥。”見他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馬云柔那清冷的目光之中嘲諷意味更濃,十分平淡地道。
“好……很好……”雷云聞言驀然笑了起來,笑容之下卻是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
片刻,他慢慢地站起身,而后謂一旁的蹋頓道:“你去傳令……立即將那馬超與龐德五馬分尸,尸體丟到荒原上喂狼!另外再傳令各師群隨時待命,我要親領大軍將那金城夷為平地!我要讓城中的西涼軍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諾!”蹋頓聞言冷冷地望了馬云柔一眼,繼而便朝帳外闊步而去。
另一邊,在雷云下達命令的那一瞬間,馬云柔那張姣好面容瞬間便失去了血色!
她沒有料到眼前這位享譽天下的大諸侯行事竟會如此的殘暴!
雷云冷冷地望了望地上有些失魂落魄的馬云柔,而后又謂王亢道:“這位馬小姐想必很想見她兄長最后一面,你可帶她前去觀刑。”
“諾……”王亢聽了暗暗一嘆,當即也略略躬身道。
被王亢喚醒之后,馬云柔仿佛一頭受到刺激的雌豹一般一把將其推開,而后上前緊緊抓住雷云的衣袍道:“世人皆傳你為一方仁主,可你行事卻如此之殘忍,你就不怕世人非議嗎?”
“殘忍?我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此區區虛名要之何用?你給我聽好了……倘若我夫人有何不測,不但你與你兄馬超要一起陪葬,待我掃平西涼之日,馬氏一門雞犬不留!”望著眼前淚光閃動的佳人,雷云心中雖然有些不忍,但是到口的話卻依然十分的冷酷。
“解毒之法我給你……”馬云柔雙手無力地放開他的衣袍,“求你不要遷怒于我兄長……我兄長是當世豪杰,即便你要殺他,請你給他一個痛快……”
“好……我答應你。只要我夫人無恙,我可以保證不為難你們。”雷云聞言不由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面龐隨即也柔和了不少。
隨后,他便朝王亢微微使了一個眼色……
王亢會其意,繼而快步離開了大帳。
“自今日起,你便跟在我的左右備詢……你可以在規定的地方自由走動,但別耍花樣,那對你沒什么好處。”王亢離去之后,雷云望了她一眼,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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