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的左臉上紋滿了鱗翅圖騰,額頭上還有兩道直通頭頂的刀疤,就好似從地府中走出的惡鬼。
他邁步朝楚鈺走來,臉上的笑容越發邪惡可怖。
楚鈺不敢看他,可扭頭看向窗外時,寬大的通透玻璃上,又映出了洪少的身影。
他舒展了一下臂膀,流線的肌肉線條充滿了力量感。穹頂射下的燈光,更在他強健而不顯臃腫的胸肌上,照出光暗分明的立體輪廓。
“楚鈺,你很怕本少嗎?”
洪少走到楚鈺身旁,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說道:“今晚,本少會讓你體會到銷魂噬骨的快樂,以后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楚鈺被嚇得瑟瑟發抖,尖尖的小下巴幾乎縮進了領口,閉著眼睛喊道:“滾開,你這個丑八怪離我遠一點,我死也不會愛上你的。”
“你敢罵本少是丑八怪?!”
洪少瞬間變臉,抬手薅住楚鈺的頭發怒吼道:“我最恨女人說我丑,本少要生撕了你,讓你生不如死。”
“丑鬼,放開你的臟手!”
就在楚鈺萬般無助,已絕望到心死的時候,一個讓她倍感親切的聲音響聲。
隨即,她猛然睜開雙眼,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陽臺外一躍而入。
“蘇……浩然!”楚鈺輕呼出聲,熱淚瞬間涌出眼眶。
前些天,楚鈺一直故意躲著蘇浩然,表面上看她是在跟蘇浩然賭氣,其實她是想忘記蘇浩然、把心中那個高大帥氣的身影抹掉。
但是,不知道多少個寂寞的夜晚,楚鈺總會在夢中與這個帥氣又不解風情的男人相遇。
直到她在營州被巫家二少抓住后,在她失聯的這四五十個小時中,她才敢面對自己的心,她才徹底承認,自己就是想蘇浩然,無時無刻都在想。
而現在,當她即將遭難之時,她的夢竟然成為了現實,蘇浩然有如天神從天而降,神奇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誰?”洪少看著從窗外躍入的蘇浩然,眼中迸射出一抹駭人的殺機。
“你管老子是誰!”蘇浩然右手一揚,三道金芒射向洪少的雙眼加咽喉。
洪少快步后退,雙臂十字交叉于面前。
噗噗噗!
三枚金針全部釘在了洪少的手臂上,細細的金針甚至刺透了他的皮肉。
同時,蘇浩然已到了楚鈺的身旁,綁住她雙手的麻繩被蘇浩然二指一搓,砰的一聲斷成數段。
蘇浩然看得清清楚楚,楚鈺原本細膩白皙的手腕,現在已經被勒出兩道深紫色的血痕。
“我來得有點晚,讓你受苦了。”不知是出于朋友間的感情,還是同事間的情誼,看到楚鈺的身上留了傷,他的怒火瞬間燃燒到了極點,哪怕是安慰她,語氣中也帶著一絲火氣。
“浩然,這是十六樓,你怎么從陽臺進來的?”
楚鈺關心的事情更奇葩,或者說她更關心蘇浩然,現在還想著蘇浩然是如何進來的。
蘇浩然沒有回答楚鈺這個問題,只是抬手捊了捊楚鈺被抓亂的包耳短發,充滿殺機的目光鎖定了洪少。
“該死的,壞本少好事,我弄死你。”
洪少同樣惡狠狠的看向蘇浩然,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手臂上釘著金針,揮拳砸向蘇浩然的胸口。
蘇浩然雙眼微瞇,跨步迎上,面無表情的揮拳迎擊。
咔嚓!
兩只拳頭碰撞在一起,洪少那看似強壯的手臂,瞬間被震斷,斷骨甚至刺破了他小臂處的皮肉,一抹腥紅的血線噴出足有兩米多遠。
“啊!你的力量怎么這么大?”洪少慘叫倒退,只拼一拳,他的兇殘和自信就被打崩了。
蘇浩然依然不吭聲,身形一閃追到他的面前,再次舉拳就砸。
“畜生,你不能殺我……啊!”
洪少橫左臂格擋,結果左臂也咔嚓一聲斷成九十度的折角。
二人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了,雖然洪少也有半步宗師的實力,戰力甚至不弱于鄭軍山,可現在的蘇浩然太恐怖了,開啟四大人體秘藏,他的力量和身體強度,就是宗師之上的高手,恐怕都不能與他相提并論。
緊接著,一只43碼大腳,狠狠的跺在洪少的胸口,將他踢得胸骨發出一串咔嚓嚓的脆響。
洪少大口噴鮮血,倒飛著撞碎臥室門,飛到總統套房的客廳里。
“洪少,怎么回事?”
與此同時,客廳內響起一驚呼,還伴著重物砸碎了茶幾的脆響。
“洪少,誰打傷了洪少?”
“該死的,竟敢把我們洪老大傷成這樣,兄弟們,操家伙,干!”
“敢傷洪老大,看我不把他砍成肉醬。”
隨即,客廳內響起一片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囂聲。
蘇浩然本想追到客廳把洪少打死,可一群身上紋龍畫虎的打手,揮著砍刀沖進臥室,堵住了蘇浩然的去路。
蘇浩然揮拳迎擊,第一個沖進臥室打手,剛舉起砍刀,便被蘇浩然一拳打斷了下巴,打得他雙眼一翻,撲通一聲砸倒在地。
第二個沖上來的打手,幾乎沒看清蘇浩然長什么樣子,便被一記橫肘砸在他的嘴上,砸得他身形后仰,張嘴噴出六顆大牙。
此時此刻的蘇浩然,就如同一個燃燒在怒火中的戰神,他站在房門前,任由打手接二連三的沖進來,結果一個個的砸倒在他的腳下。
蘇浩然在打人,可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客廳內的洪少,那強烈的殺意根本無法磨滅。
“混蛋,竟然把本少打得這么慘!”
洪少在兩名兄弟的攙扶下也站了起來,他斷了雙手,下巴和胸口處染滿了鮮血,但是卻獰笑著罵道:“不管你是多厲害的狠人,哪怕你是個宗師,你也殺不了本少!”
蘇浩然眼中殺機更盛,揮拳將一名打手的鼻子徹底砸扁,甚至把他的顴骨打塌。
不出二十秒,在他的腳下已經躺了十幾名打手。
可洪少的手下,就像敢死隊一樣,明知蘇浩然兇猛,可他們還是飛蛾撲火一樣沖上來。
更可怕的是,總統套外的外間房門被打開,又有一群打手沖了進來。
洪少見增援的兄弟到了,繼續得意的說道:“從本少出道以來,不知道多少人想殺我,可凡是與本少為敵的人,現在都躺在棺材里了,哈哈!”
“小子,今天我洪天志把撂在這!”
“楚鈺這個妞,本少要定了!”
“一會兒,本少要打斷你的四肢,讓你親眼看著我怎么把她騎在胯下。”
洪少得意忘形了,他的囂張讓蘇浩然徹底爆發。
在連續擊倒數名打手后,蘇浩然右腳一挑,一把砍刀飛入他的手中。
在蘇浩然握刀的剎那,洪少的心底突然升起一絲莫名的危機感。
“洪天志!”
一直一言未發的蘇浩然,突然大吼了一聲,他猛然一擲,手中砍刀從一群打手的頭頂飛過,畫著向下的弧線直指洪少的胸口。
“該死的,你真想殺我!”洪少嚇得大吼,猛然向左側一撲。
這致命一刀,的確被洪少躲開了,可挽著他的一個兄弟,卻被一刀貫胸。
見有人被殺,一直沖向蘇浩然的打手們,氣勢終于衰落了,他們堵在門前,沒人在敢往里沖。
“開槍,還等什么呢?”
躲過致命一擊的洪少,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吼。
隨即,所有打手后退,四名端著槍手沖上前來。
“浩然!”
楚鈺嚇得尖叫出聲,在看到槍手出現后,她竟然有種想要沖上去擋在蘇浩然身前的沖動。
只是,蘇浩然剛才只掐斷了綁住她雙手的繩子,她腳上的、腰上的繩子依然沒解開,她還被綁在椅子上,根本無法行動。
聽到楚鈺的叫聲,蘇浩然沒有半絲猶豫,身如鬼魅一般倒縱回她的身邊。
嘭嘭嘭!
與此同時,三發子彈飛進臥室,擊穿了一個床頭柜和一扇紅木屏風。
當槍手們全部追擊臥室時,蘇浩然連椅子帶楚鈺一起抱起,已然退回到陽臺上。
“洪天志,你等著,我保證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扔下這句話后,蘇浩然帶著楚鈺一起從陽臺上一躍而下。
嘭嘭嘭……
隨即,一串子彈從蘇浩然的頭頂飛過,強烈的彈道氣流,讓蘇浩然的頭發都產生了靜電反應,全部炸立而起。
可這還沒完,四名槍手追上陽臺,朝著下墜的蘇浩然繼續開槍。
蘇浩然右手托起楚鈺,身如白猿躍樹,不斷飛縱于一臺臺空調外機之間,如踩天梯一般快速向下。
子彈不斷追到他的腳后,在酒店外墻上打起一片片水泥,在一臺臺空調外機上崩出一個個彈坑。
“洪少,那個人太厲害,他下去了。”
“老大,下面還有我們的兄弟,只要你下令,他在厲害也跑不了。”
槍手們打空子彈后,趕緊回頭向洪少匯報。
“我手臂斷了,打電話通知下面兄弟砍他,哪怕用車撞,也要撞死他。”洪少毫不猶豫的下令。
而此時,蘇浩然也落到了樓下,雙腳在地面上跺出一聲巨大的震響。
“臥槽!”
“他是天神嗎?從天而降!”
一對恰好從酒店正門內走出的情侶,剛好看到蘇浩然托人從樓上跳下的場景,二人呆立當場,被震得目瞪口呆,一眨不眨的看向蘇浩然。
被蘇浩然托在手上的楚鈺,目光同樣一直聚焦在蘇浩然的身上。
從十六樓飛落,一次次的縱躍,她竟然沒有害怕,甚至感覺非常幸福,哪怕下一秒就會身死,她也能滿足的死在這個男人的身邊。
更何況,她沒有死。
蘇浩然真的有如天神下凡一般,托著這個平時有些任性、有些小脾氣的她一起從天而降,帶著她從虎口之中逃了出來。
剛才蘇浩然力拼一眾打手,獨自面對刀光劍影時的英武,化成了一段段精彩的記憶碎片,深深的印在了楚鈺的腦海之中。
他從容躺避槍手的襲擊,在子彈的追射下都沒有扔掉楚鈺的堅定信念,徹底成為了楚鈺的精神信仰。
“浩然,能把我放下來嗎?”
楚鈺輕聲說道,聲音變得很輕、很柔,而且非常自然的把蘇浩然的姓氏去掉,稱呼變得極為親密。
蘇浩然做了個深呼吸,慢慢將楚鈺放下。
與此同時,蘇浩然的大臂內側,涌出一道血線,帶著一顆子彈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