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它把《昆池巖》這部電影當做靈異任務,那么南陽精神病院就有高達九成幾率會成為任務地點,所以我建議大家觀看電影的時候除了要瀏覽劇情發現細節外,還要額外了解下精神病院本身,另外……”
許是早就參悟了詛咒心思的關系,說著說著,何飛表情變了,就這么從剛剛的嚴肅認真轉變成此刻的滿臉苦澀,接著說了句滿含無奈的真相告知:
“另外,自打我下午看完《昆池巖》全片后,我也終于知道詛咒為何要用《昆池巖》這部電影來當做下一場靈異任務的模板了,原因是……”
“《昆池巖》是部無解電影。”
這句話并非何飛所說,而是出自趙平之口,是的,正當何飛打算補充末尾闡明事實之際,趙平就已經接過話頭公布事實,趙平言罷,何飛則維持苦澀點頭肯定道:“嗯,確實是無解,不否認全片沒幾次螝物現身的畫面,但影片結局卻非常黑暗,完全就是個全軍覆滅的結局,那些來精神病院搞直播探險的主播們盡數死絕,無論男女統統死光,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幸存者,一個都沒有,雖說盡數死絕并不一定代表無解,但影片所展現的卻著實是一個類似無解的黑暗結局。”
(看來這場任務有點麻煩啊。)
在接連聽完何飛趙平的先后敘訴后,一時間,眾人陷入了沉默,無論是做出總結何飛還是最初詢問的彭虎,包括程櫻和趙平在內,每個人都眉頭緊鎖,紛紛沉寂在某股難以言喻的壓抑之中,好在凡事無絕對,沉默沒有維持太久,壓抑同樣沒有長久持續,過了片刻,眾人便反應了過來,而后長呼氣息按下緊張,貌似已不在害怕電影結局,理由?理由非常簡單,那就是……
暫且不談《昆池巖》影片本身是否無解,但這里畢竟是詛咒空間,而但凡由詛咒發布的任務就一定有解,至今還沒出現過一次絕對無解的任務,于是……
“切!怕個屁啊,不就是一場看似無解的恐怖電影么?電影里無解不代表任務里一樣無解,大伙兒說是不是?”
“對對對,彭老弟所言有有理!就算電影無解,可那終歸只是任務模板而已,我想詛咒也不太可能完全照搬電影。”
“呦,看來什么時候都少不了陳老哥你啊,既然你也和彭哥一樣無所畏懼,那么進入任務后就由你來替大伙兒打頭陣好了。”
“原來是陳老弟啊,你話就不對了,我只是支持彭老弟的看法而已,我可沒說自己無所畏懼,誤會,純屬誤會啊!”
不出所料,僅僅壓抑片刻,彭虎便當先眉毛一挑面露不屑,直接擺出副無畏表情,而一向很懂見縫插針的陳水宏也果然適逢其會在旁附和,至于因近期缺乏空靈制約而徹底放飛自我的陳逍遙則更是咧嘴賤笑調侃起中年胖子,當然,陳水宏亦不愧為反應極快的老油條,陳逍遙話音剛落,胖子就已經果斷搖頭表示誤會,倒也算是為安全拋棄面子了,然……
正當兩人互相糾纏之際,或者說就在何飛打算再說些什么的時候,不知怎么的,對面,趙平眉頭突兀一擰,旋即面朝何飛談及話題,提了個和任務完全無關但卻足以引起任何人在意的關鍵問題:
“這次,好像沒有新人出現啊……”
死亡空間是一處位置不明的地方,雖隸屬詛咒空間,但卻無人了解其存在機制,這里空間寬闊,偌大的廣場足以讓任何人自由活動,且周圍建筑功能各異,唯獨邊緣被黑霧包裹,在黑霧的影響下,死亡空間被獨立開來,沒人能離開這里,但凡深入黑霧者,結局永遠會重返廣場。
如此詭異的地方或許對尋常人來說屬于牢籠,幾乎就是個空間大點的監獄,然而在早已習慣列車牢籠的執行者眼里,種種詭異并不奇怪,至少空間比以往寬敞許多,其后就這么心安理得生活在此,倒也完美釋義了什么叫既來之則安之。
任務休息期第十天,死亡空間,北側放映大廳。
時間,7點30分。
此刻,足以容納千人的影院大廳里依舊燈光昏暗,在諸多空蕩客椅的陪襯下,這里愈發空曠,死寂成為了主流,但若仔細觀察,會發現大廳并非完全無人,借助燈光看向前方,就見大廳前排人影綽綽,目前正靠坐著十名男男女女。
毫無疑問,他們是執行者,統統是隸屬于第七團隊的執行者,且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放映廳空間太大,不同于地獄列車1號車廂,單單第一排就足夠坐下所有人了,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也恰恰因空間寬廣客椅眾多的關系,執行者反倒隨意很多,目前就這么以隨意方式散亂靠坐,此刻,若以何飛為觀察起點,就見左右分別為程櫻、趙平、以及懷抱空靈的彭虎,后排則是陳逍遙、李天恒、湯萌、陳水宏以及喬夢婷。
當然所坐位置并非重點,重點是新的環境帶來了新的心情,等待期間,眾人表情各異,心態各異,幾乎每個人都顯露出或多或少詫異之色,真沒想到在死亡空間觀看視頻的感覺竟如此不同!前方巨大的屏幕,周圍成排的客椅,還有那稍顯昏暗的現場環境,種種場景和現實的影院一般無二,那強烈的觀影既視感就這樣籠罩包裹著眾人,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里就是座專放電影的影院大廳,目睹此景,何飛忍不住了,下意識環視周遭嘖嘖稱奇道:“死亡空間還真是神秘莫測啊。”
不怪何飛稱奇感慨,畢竟他歸根到底只是個20出頭的青年,縱使經驗豐富,實則仍保留了少許年輕人特有的好奇之心,尤其在搞不懂空間邏輯的前提下,大學生也只好用感慨來表達自己的個人心境,還別說,何飛話音剛落,周圍立即傳來諸多共鳴,彭虎微微點頭,程櫻環視感慨,喬夢婷則更是長久維持著一副興奮中摻雜期待的奇葩表情,暫且不談高中少女本就長著顆奇葩大腦,可若仔細一想也差不多能找到少女興奮的理由,由于僅僅只參與過一場靈異任務的關系,喬夢婷根本就沒在地獄列車待多久,可以說她才剛剛登車,甚至連列車都還沒搞明白,她就已經來到了死亡空間,接連兩次的地點轉移讓少女大開眼界,再加之思維奇葩,果然,面對如此環境,喬夢婷是徹底搞不懂了,哪怕何飛曾專門為少女解釋過,可單純的言語解釋又如何能完全抹平內心好奇?畢竟連何飛自己都還沒完全搞懂死亡空間,何飛如此,其他人同樣如此,然而……
凡事無絕對,就在多數人紛紛如何飛般好奇于影廳環境時的時候,某陳姓道士卻成為了唯一特例,他沒有環視周遭嘖嘖稱奇,而是故意坐在了湯萌身邊,其后就這么在李天恒滿是鄙夷的目光中一邊滿臉賤笑一邊朝女醫生沒話找話:“啊,湯萌姐上次真是謝謝你,我聽陳老哥說當初是你和程櫻一起救的我,要是沒有你,貧道可就徹底完了,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報答你,說吧,有什么困難盡管開口,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也一樣盡管開口,只有貧道能做得到的,無論如何都必將竭盡所能!”
“放心,我這人一向說話算話,只要湯萌姐你開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貧道眉毛都不眨一下!”
很明顯,正如早前所多次談及的那樣,在察覺程櫻態度好轉且空靈亦仍然昏迷的情況下,失去制約的陳逍遙如今已徹底放飛自我,期間他坑害何飛,調侃陳水宏,威脅李天恒,甚至還曾在昏迷不醒的空靈面前跳舞嘲諷,狂豎中指,種種行為簡直把賤字釋義到極致,不僅如此,為了滿足自己的猥瑣心理,趁視頻預覽暫未開始的空蕩,陳逍遙開始騷擾起湯萌,許是實在看不下去了,陳逍遙話音剛落,一直在旁鄙夷圍觀的李天恒坐不住了,是的,他沒有像陳水宏那樣頭縮褲襠扮演啞巴,而是義正言辭起身指責,可……
讓李天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說時遲那時快,還不等他硬著頭皮出言指責,向來習慣于用沉默應對騷擾的湯萌這次竟沒有繼續沉默,轉而在聽完陳逍遙的拍胸保證后微微一笑,同時朝陳逍遙說道:“要說幫忙,我這里還真有件事需要麻煩你,近期我一直在專研閹割手術,理論層面已經完美,但卻唯獨欠缺臨床試驗,既然你這么想幫我,那就來充當我的實驗體好了,來來來,趁著任務還沒開始,跟我去外面。”
言罷,根本不等陳逍遙拒絕,女醫生便瞬間抓住陳逍遙衣領,其后就這樣在陳逍遙滿是恐懼的目光中用力拖拽,儼然一副要將其帶到門外立即開刀的架勢!
“不!湯萌姐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想當實驗體,我剛剛的話全是開玩笑的,當不得真,不!不要啊!求你饒了我吧!”眼看女醫生正不管不顧拖拽自己,甚至期間還掏出了寒光閃閃的手術刀,很逍遙當場被嚇了個魂飛魄散!忙手捂褲襠瘋狂哭喊,直到他雙膝跪地求饒磕頭,湯萌才勉強松手,同時用一副詫異表情愕然詢問道:“咦?你咋又不愿意了?你剛才還保證說任何事都答應的?”
面對湯萌那皮笑肉不笑的所謂質疑,這次陳逍遙是徹底成為啞巴,不單成為啞巴,他甚至連坐在湯萌身邊的勇氣都沒了,女醫生剛一松手,陳逍遙就已經連滾帶爬逃至前排,這一幕被眾人看在眼里,可惜卻無人幫他,幾乎每個人都袖手旁觀,尤其是何飛,大學生更是直接擺出副幸災樂禍表情,理由不言而喻,而現實也同樣如剛剛說的那樣,陳逍遙剛一逃至前排,彭虎便當場兩眼一瞪破口大罵道:“喂喂喂,說你小子咋這么賤呢?整天閑的沒事到處招惹,你他瑪就不能老實點?當會啞巴能死是吧?”
在陳逍遙滿是尷尬的訕笑中,彭虎正代替眾人大聲訓斥,見陳逍遙吃癟,早就想報復此人的何飛亦忍不住落井下石,他倒是想出言嘲諷,不料某人卻沒給他機會,還不等他開口,一直在凝視屏幕的趙平卻冷不丁眉宇微擰,旋即轉向何飛舊事重提,提了個直到現在都沒有準確答案的問題:“你說詛咒會以另一種方式增加新人?”
不錯,關于新人問題,以何飛為首的執行者也曾好奇過,那就是死亡空間接收新人的方式是什么?首先大伙兒不認為死亡空間會取消新人加入,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如果取消了新人加入,那么團隊將至此缺乏新鮮血液,沒有新鮮血液的注入,萬一某天團隊覆滅,屆時執行隊伍豈不是就此消失了?這種結果對生活在現實世界的人類而言無疑好事,但對詛咒本身卻明顯不利,所以很自然的,伴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當發現本該加入新人的第九天竟沒有出現新人后,眾人紛紛詫異,一向對新人額外關注的趙平則更是在昨晚的會議期間率先提及,經過一番討論思考,大伙兒認為詛咒不太可能取消新人機制,這么做對詛咒極其不利,也正是基于以上觀點,何飛才以不確定語氣猜測死亡空間的新人接收應該和地獄列車不同,極有可能是另一種接收方式,至于具體是哪種方式?何飛可就真不知道了。
(看來你對新人的關注遠在我和其他人之上啊,倒也符合你的性格特點。)
此刻,見眼鏡男依舊在意新人問題,何飛不免內心腹誹,當然腹誹歸腹誹,現實卻依舊如昨晚般認真回應道:“嗯,我還是昨晚那句話,詛咒不可能取消新人機制,這么搞對詛咒本身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我們沒必要擔心,只需等待即可。”
“好吧。”眼見何飛言辭確鑿,趙平倒也直接,點了點頭不在說話,就此擺出副沉默等待的架勢,至于最終能等來什么?首先可以肯定新人沒有等來,但卻等來了另一個預料之中的結果……
呲,呲呲呲。
忽然間,就在兩人結束對話的下一秒,一陣耳熟無比的雜音突兀響徹大廳,伴隨著雜音涌現,定睛看去,只見早先還一片漆黑的屏幕目前正散發微光,緩緩亮起。
這意味著什么?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
視頻預覽即將開始!
目睹此景,大廳恢復寂靜,突兀閃爍的屏幕亦好似某種信號般瞬間把原本還較為輕松的現場氣氛徑直抹除,剩下的只有不安、坎坷,以及那前所未有的壓抑緊張。
如上所言,因首次在死亡空間觀看視頻預覽的關系,包括何飛在內,執行者大多緊張,幾乎每個人都沉浸在難以言喻的坎坷當中,此刻,聆聽著刺耳雜音,注視著滿屏雪花,一時間,現場額外安靜。
話歸正題,在一眾執行者坎坷不安的等待中,很快,屏幕趨于暗淡,雪花逐漸消失,接下來,一幕畫面映入眼簾……
黑暗。
充斥眼簾的黑暗,是的,屏幕雪花剛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暗,屏幕散發的微光雖足以照亮整個大廳,但屏幕卻充斥黑暗,在黑暗的遮掩下,沒有人知道內中隱藏著什么,可那稍顯晃動的畫面卻明顯證實了視角位置,如所料不錯,目前映入眼簾的是鏡頭,屬于第一人稱視角,暫且不談視角如何,很快,伴隨著黑暗持續,待過了大概幾十秒后,漸漸的,屏幕傳來聲音,一連串由遠及近腳步走動。
噠噠噠,噠噠噠。
聆聽著腳步響動愈發清晰,最終,原本漆黑無物的畫面中浮現影像,伴隨著一聲啪嗒輕響,屏幕出現光亮,一道手電光柱刺破黑暗,借助手電照明,才發現眼前是草叢,一大片植被林立的未知環境,這里遍布雜草,樹木成群,無數藤蔓枯枝肆意伸展,儼然就是片蕭瑟樹林。
見狀,何飛瞳孔微縮,右手本能緊握成拳。
沒有錯,何飛看出來了,僅僅觀察片刻,他就已經從遍布畫面的植被場景中得出了答案,那是山林,正是《昆池巖》電影中經常出現的山中樹林,而那座傳言鬧螝的廢棄精神病院亦剛好坐落于樹林正中。
何飛如是想著,同樣看過《昆池巖》的其他執行者也差不多在目睹樹林的那一刻恍然大悟,見屏幕率先浮現黑暗樹林,趙平眉頭緊鎖,和程櫻一起雙雙凝視,稍顯改變的表情亦明顯證明著二人同何飛一樣確認了場景位置,注視著黑暗樹林,除趙平程櫻表情微變外,始終以硬漢自居的彭虎亦下意識臉孔抽搐,滿臉的橫肉微微顫抖,和身后正肥肉亂抖的陳水宏遙相呼應,看似節奏滿滿,實則無人欣賞,此刻,無論是李天恒還是陳逍遙,包括湯萌在內,人群統統鎖定屏幕,就連剛剛還滿臉興奮的喬夢婷都掩去表情凝視圍觀,繼而擺出副認真表情。
喬夢婷認真到何種地步暫不清楚,但視頻卻始終以不緊不慢的方式勻速播放著,透過視野再度看去,只見手電照到了一人,一名高中生穿著打扮的年輕人正神情亢奮謹慎行走著,一邊緩慢行走穿梭樹林一邊不時而回頭和鏡頭說些什么,首先可以肯定,視頻里出現了兩人,緊握手電代表鏡頭的是一人,在旁行走的則是另一人,而視頻則采用了其中一人的視角予以展現,當然這不是重點,關鍵是二人在空寂無人的樹林行走穿梭,毫無疑問,兩人在探險,明顯在趕往樹林正中的精神病院。
視頻仍在繼續,兩名高中生也依舊在黑暗壓抑的樹林中緩慢穿行,期間說有笑互相交談,雖然看不到代表視野鏡頭的男生表情,但僅從另一名男生那頻繁顯露的笑容中就能看出兩人很是興奮,對即將到來的醫院探險充滿期待,期待倒是期待了,可那所謂的期待卻不一定能帶來預想之中的結果。
二人有所有笑一路前行,最終,在途徑最后幾棵茂密大樹后,視野豁然開朗,借助手電,就見前方出現了建筑,一座面積龐大的建筑映入眼簾,建筑并非其他,正是影片中那座南陽精神病院。
果不其然,目睹探險地點近在眼前,本就興奮的兩人愈發興奮了,也顧不得醫院廢棄已久環境骯臟,剛一發現前方建筑,二人便干脆果決跑了過去,徑直奔進醫院大門。
呲啦!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維持著緊張坎坷,就在兩名男生跑進醫院的剎那間,屏幕瞬間充斥雪花,消失的雜音亦再度響徹大廳,由于變故太過突然,一直在全神貫注定睛觀察的執行者們紛紛被嚇了一跳,好在現場多為資深者,面對屏幕的詭異變化,眾人很快恢復,唯獨詫異于畫面的莫名變化,這是怎么回事?是視頻本身有意為之?還說場景本就蘊含古怪?
以上便是屏幕變化時何飛腦海的猜測念頭,他很想找一個合理解釋,可惜現實卻不給他機會,因為還不等他找到解釋,下一刻,雪花消失了,雜音消失了,宛如最初那樣,剛剛還滿屏雪花的屏幕就這樣再次以突如其來的方式頃刻間恢復正常,但……
屏幕固然恢復了正常,然場景卻也在屏幕恢復后發生了360度變化!
是的,如果說一開始屏幕還曾采用第一人稱加以展現,那么,隨著屏幕畫面恢復清晰,映入眼簾的已不再是第一人稱視角,轉而更換為第三視角,明顯是一副徹頭徹尾旁觀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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