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個人房間,床上,何飛輾轉難眠,他很意外的沒有像以往那樣回返地獄列車后疲憊休息,反而受某種思緒影響想了很多,思考了很多,他有些失眠,直到時間漸行漸晚,直到朦朧感愈發強烈,他才在這種模糊狀態下沉沉睡去。
數小時后,他被設定好的鬧鐘吵醒。
第二天一早,處于任務休息期一眾執行者都很準時,起床洗漱吃過早點,各自房間里走出,紛紛前往2號車廂。
任務休息期第二天,時間,早晨8點整,地獄列車2號車廂。
目前整間會議室內執行者皆圍坐于黑色圓桌兩側,經過一晚睡眠休息,疲憊感大多一掃而空,何飛、彭虎、程櫻、趙平、姚付江以及錢學玲6人人集體到場,且值得一提的是,眾人仍和以前一樣坐在以往開會時的老座位上,唯獨中央首位空無一人。
觀察到這里,部分執行者不由自主看向何飛。
沒錯,何飛昨日雖繼任了代理隊長職務,但他依舊和以往開會時那樣坐在會議桌首位左側,同右側的彭虎遙遙相對,至于最中央那曾經一直由葉薇所坐的位置,如今則被空置下來。
看到此處,眾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沉默良久,不知何故每次都會坐于會議桌尾端的趙平率先開口了,先是抬手推了推鼻梁眼鏡,接著便兩眼微瞇盯著何飛出言道:“我認為你可以坐在中間首位上了。”
眼鏡男話中含義簡單明了,可話音方落,何飛卻輕輕搖了搖頭,旋即用復雜語氣回答道:“不,目前我仍沒資格坐葉薇姐的位置。”
何飛這話的確發自真心,和趙平一樣,其中韻味眾人心中同樣有數,誰都可以看出何飛是名重情重義之人,在已經接任隊長的情況下仍不肯坐于首上,這并非做作,單從青年那幅失落表情就可以明顯看出,如上所言,旁人或許是這么想,然其深層意思卻僅有何飛自己知曉,不錯,雖說他已接任了隊長職務,但他仍不認為自己會有葉薇那樣的能力來領導大家,青年有些惶恐,說得更直白點則可理解成……
初當隊長的何飛對自己能否勝任這一職務有些擔憂。
“咳咳!”
當然,坎坷歸坎坷,擔憂歸擔憂,但不管怎么說這次會議畢竟不是來大眼瞪小眼的,察覺到自己有些出神,趕忙咳嗽兩聲作為掩飾,與此同時,圍坐于會議桌兩側其他執行者亦紛紛將目光投向青年,投向這位新任代理隊長。
感受到眾人所投目光,青年仍隱隱有些緊張,畢竟這是他擔任代理隊長以來所主持的第一次場團隊會議,好在大學生適應能力較強,待快速整理完思緒,暫時壓下緊張,何飛當先說道:
“這次會議我有兩件事要對大家說一下。”
見眾人豎起耳朵,從無墨跡習慣的何飛便把昨晚他在1號車廂所獲消息向眾人敘述一通,也并非全部,敘述中他仍刻意隱瞞了部分事宜,比如咒空間很有可能還存在其他列車乃至執行團隊這一猜測。
是的,針對于執行團隊極有可能不止一支這件事,何飛認為葉薇曾經也十有八九有過和他一樣的想法猜測,既然對方有過猜測,那么當初葉薇又為何沒有將此消息透露出來呢?看似無法理解,不過以青年的智慧他很快就找到了合理解釋,何飛認為這一消息并不是什么好的消息,所以才會導致葉薇刻意隱瞞,至于原因,答案很簡單,源自于人類的天生貪婪!
所謂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本身沒有錯,可惜隨著后天成長,隨著同社會接觸越久,每個人的自私與貪婪之心里亦會逐漸變大,直至將其整個侵蝕,貪婪,簡直就是人性黑暗面的最大體現,經過一晚思考,何飛隱約可以推測到……假如,假如詛咒空間當真存有很多隊伍,某一天當兩支不同隊伍在某種特殊情況下遭遇,結果是什么?
結果十有八九不會太好,只有很小幾率會發生雙方隊伍如兄弟般親熱接觸互相問候,而最大的可能則是……殺戮!為何要殺戮?原因有很多,要么是為了對方道具,要么就是……詛咒刻意而為的某種要[]求!
以上種種雖屬個人猜測,可每每想到此處何飛都會頓絕不寒而栗,這種猜測感真的很恐怖,同時他也漸漸明白當初葉薇為何選擇保密此事了,難怪,難怪葉薇擔任隊長期間從來不對任何人提及此事,原來是這么回事,何飛懂了,女隊長是不想給本就置身地獄的隊員進一步添加心理壓力,所以很自然的,此刻何飛也打算這么做,他亦是選擇暫時保密。
話歸正題,待將其昨晚所得訊息告知眾人后,在場之人無不驚愕,誰都沒想到詛咒空間居然隱藏著這么多秘密,暫且拋開隊長戒指這些和普通隊員關聯不大的信息不談,最讓眾人吃驚和在意的還是那特殊級靈異任務,詛咒不單給隊長考核做了詳細介紹甚至還有專門的特殊級任務解釋。
而關于特殊級靈異任務,何飛亦將其昨晚猜測告知眾人,言罷,對面,作為少數曾聽說過這一詞匯的彭虎果然反應最大,眉頭先是一緊,撓了撓光禿禿腦袋,接著便在某種想法促使下朝何飛表情狐疑詢問道:
“咦?聽剛剛你這么一說,貌似那所謂的特殊級任務詛咒根本沒給任何定義吧?會不會將來咱們整支團隊也會遭遇特殊級任務?”
許是同樣有個人看法又或是沉默期間突兀冒出某番獨特見解,彭虎話音剛落,不等何飛回答,另一側,程櫻就以搶在青年之前搖頭辯駁道:“不,我不這么認為,畢竟在這之前何飛已說過特殊級并不屬于靈異任務正常等級體系,性質也和常規任務略有不同,在我看來,既然叫任務里有特殊二字,那么也只可能在特殊情況下才會出現吧,雖無法絕對定義那所謂特殊情況是指什么,反正我個人認為尋常情況下除隊長考核算特殊情況外,詛咒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給整支團隊發布特殊級任務。”
的確,雖為個人理解,但程櫻這段分析卻著實很有道理,同時也正符合此刻何飛心中所想,見眾人大多默不作聲,暫時放下心中疑團,何飛話鋒一轉繼續道:
“至于第二件事,額,關于今早變化……想必大家都應該有所發現了吧?”
說話的同時,目光亦悄然掃視起周遭眾人。
聽青年這么一說,一旁剛剛發表完個人見解的程櫻這次竟仍是最先有所反應之人,點了點頭,繼而朝何飛回答了一句話,一句令在場多數人頓感茫之語:“嗯,根據推斷,變化很可能出發生于凌晨半夜期間,昨晚回房間時還一切正常,直到今早出門我才有所察覺。”
程櫻言罷,何飛忍不住點頭稱贊道:“嘿,不愧是職業殺手,觀察力果然夠敏銳!”
一時間,會議室內何飛與程櫻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對答起來,可二人這段對話卻又著實讓旁邊的彭虎、姚付江以及錢學玲三人聽的茫然無比,不僅如此,三人更是二丈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的幾人任誰都不明白對方說的是啥,待掃了眼對面和自己一樣正撓頭疑惑的姚付江后,加之性格本就急躁,終于,光頭男坐不住了,目光看向何飛二人之際嘴里亦緊隨其后問出了心中不解:“喂喂喂!你倆說什么呢?啥變化不變化的?別打啞謎了好不?臥槽!我特么咋一句都聽不懂呢!?”
果然,一聽彭虎提出問題,又見對方面露茫然,仍不等何飛張口,逮著機會的程櫻就以第二次搶在青年之前對光頭男發動了嘲諷攻擊:“呦!光頭你還不知道啊?你不是整天吹噓自己有多聰明嗎?怎么這如此淺顯的變化你都看不出來?”
沒想到無意間竟又被對方抓住機會攻擊自己,彭虎登時被憋得面容得通紅,以至于連姚付江和錢學玲二人都不由面露尷尬之色,很明顯,雖然程櫻說的是彭虎,實際上他倆又何嘗不是茫然不解?
尷尬的同時二人心里更多的還有慶幸,慶幸最先開口詢問的不是自己,尤其是姚付江,見彭虎被憋得嘴角抽搐,平頭青年亦是在心里暗嘆自己幸運。
(我日……我剛剛正打算開口問呢,幸虧,幸虧最先提問的不是我……)
至于光頭男,面對程櫻嘲諷,雖被氣的夠嗆,然頗有急智的他倒也很快反應過來,摸了摸下巴胡渣,旋即嘴角一撇大聲駁斥道:“什么變化啊?我怎么沒看到?姓程的你不要信口開河!”
只是,駁斥剛一結束,會議桌末尾,沉默已久的趙平卻轉頭看向彭虎,然后用平淡語氣對其說道:
“你難道還沒發現嗎?我們所處的這輛地獄列車,貌似……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