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口苦是白吃的,沒有一次惰性的放縱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武神體系的金剛不壞其實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
因為每個人的先天體質是不同的,自然狀態下,所能達到的強度也有差別。
張瀟的先天素質并不算出色,所以修行金剛不壞的效果要比阿漢差很多。但是瀟哥的陰神強大,越過金剛不壞進入神變境以后,依靠陰神強大精準的能力不斷吸納真氣錘煉身軀,身體的強度與日俱增,尤其是見到全身七百二十道氣穴后,更是找到了通過神變提升自身根基的途徑。
每一次挑戰極限后傷愈,骨骼和筋肉的密度都會增加幾分。身魄五臟六腑在真氣的滋潤下,日漸強大,消化吸收,新陳代謝的能力與日俱增,身體的恢復力也在本身天賦素質的基礎上有了巨大提升。
與阿漢單純的外在更硬更有力的金剛不壞身不同,瀟哥的金剛不壞大成身魄是由內而外的。
主要由罡氣護罩,堅韌的身軀和強大的恢復力構成。
如果是從前受了這么重的內傷,不躺上一段時日是不可能恢復的,而現在五臟六腑的內傷幾乎是當時就恢復了七七八八,甚至連碎裂成無數塊的右手臂骨也在很短時間內接續上了。
往后的路要怎么走,張瀟心里也沒譜。練到了這個層次,自身的進化狀態已經超出了曾經那個時代認知,即便是超腦實驗帶來的海量信息里,也找不到明顯有幫助的資料。
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學無止境。對自身能力的開發是沒有盡頭的,神變之后,身魄和陰神的提升同樣無盡無休。
張瀟左手握拳,對準謝壁腳下揮出一拳,五道氣穴的真氣盡數灌入。
無聲無息,一派死寂。
拳入地無聲,毫無威勢可言。
謝壁卻瞬間變了顏色:“好厲害的一拳!”
話音未落,地下傳來聲音,隆隆不絕于耳!
下一瞬,地面忽然裂開一道口子,緊接著這道口子不斷擴大并且向下延伸。
張瀟收回拳,用陰神觀察左手臂的狀況,經絡筋膜都沒事,骨頭也沒有被真氣壓出裂紋,毫無疑問,自己的身體經過上次一場大戰后,變得更強韌了。如果右拳恢復如初,相信會比現在更強大。假如能一拳揮出六道氣穴的真氣而毫發無損,極限狀態下就有可能挑戰七道,那樣是不是就能接下謝龍煌十成力道的大招?
答案是未知的,但就算能辦到,也是相當于用自身的全部存款跟人家的零花錢斗富。一想到這,不禁對眼前這位有些羨慕嫉妒恨。人家九龍合璧之下,就算不入圣都能媲美神圣領域巔峰強者,一旦入圣,必成其中翹楚人物。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這就是真氣?”謝壁面露驚訝之色,瞪大眼睛看著張瀟,難掩激動問道:“這樣的神通不需要魂相天賦就能學會?”
張瀟點點頭,道:“總算不辱使命。”
謝壁急了,焦急問道:“你點頭是什么意思?”
張瀟道:“意思就是你說得對,不管異人還是凡人都可以學。”隨即反問:“怎么?你也感興趣?”
謝壁道:“你肯教我?”
張瀟笑道:“只要你想學,我當然愿意教你。”
謝壁劍眉緊蹙,沉吟良久才說道:“我不能白學你的神通,你可以向我請教一門絕學作為交換。”
張瀟搖頭道:“算了吧,你有九龍魂相,我一個魂相都沒有,你會的絕技我怕是學不來。”
謝壁沉聲道:“你不肯向我請教,難道是要我拜你為師?”
張瀟道:“不拜師就不能學本事了嗎?你這話真奇怪。”
“決計不行。”謝壁鄭重搖頭,道:“無功不受祿,我謝壁豈可平白受人恩惠,更何況是別人的生平絕學。”
張瀟道:“兄弟朋友之間相互切磋技藝不是很尋常的事情嗎?再說,你今晚不就是來給我幫忙的?”
“我今晚前來相助,是出于公心,也是想從你這里得到一個答案,你我各不相欠。”謝壁道:“若是學了你的絕學,則是出于純粹的私人目的,那便是欠了你天大的人情。”
“你為什么這么想學這個?”張瀟話鋒一轉問道。
謝壁沉默了一小會兒,道:“因為時不我待,其實我也想入圣啊。”
“你也想入圣?”張瀟驚詫的看著他,問道:“你不是有意壓制修為,故意不入圣?”
“這么說也無不可,但真實情況卻并非如此。”
“愿聞其詳。”
謝壁道:“實不相瞞,我其實是不敢入圣。”對著一臉困惑的張瀟接著說道:“世人都道我一人身負九大圣龍魂,一個人等于九個圣階強者,卻鮮少有人曉得我背負這九大龍魂,壓制九龍天性有多辛苦,我所以不敢進階圣境,其實是因為擔心入圣以后九龍突飛猛進,而我本身的力量的增長卻跟不上,到時候再背負不起這九龍壁。”
謝壁本體的力量極其可怕,這一點張瀟曾親身領教過。即便是金剛不壞大圓滿的阿漢也比不過。沒有這么強悍的體魄,也無法承載九龍合于一身帶來的沖擊。卻沒想到如此強橫的體魄,反而是阻擋謝壁入圣的最大短板。
“如果你掌握了真氣的運用,就能在體術修行方面更上一層樓。”張瀟代他分析道:“真氣可以作為你的本命異力神通來助你壓制九龍的天賦神通。”
謝壁道:“現在我還背負得起,可一旦我選擇入圣,九大圣龍魂也會跟著進階,實力突飛猛進,到那時,如果我的身軀如果達不到相應的強度,就會被九龍魂反客為主。”
“說不定你會死的很慘。”張瀟定定的看著他,道:“我之前還無比羨慕你,卻原來天才也有幸福的煩惱,別人是苦于從魂相那里得不到強大的力量,你卻是受累于魂相過于強大。”
謝壁道:“你的真氣可以破任何異力,壓制九龍天賦神通自然沒問題。”
“既然如此,你還矯情個什么勁兒啊。”張瀟道:“就這么定了吧,我傳授你修煉真氣的法門,等以后有機會了,你再還我這個人情。”
謝壁并不為所動,搖搖頭,語氣堅決的說道:“沒有這個道理,無功受祿寢食不安,與人結交,剖心相待,彼此間更要清楚明白,此乃家母遺訓,謝某便是死也不敢違背。”
道德潔癖的人真可怕啊。
“你要這么說,我還真不好勉強你。”張瀟撓頭想了想,道:“不然咱們換個說法,算我求著你要傳授你真氣的修煉法門,然后你學會了以后算我欠你個人情,我這人臉皮厚的狠,百無禁忌。”
“你這是自欺欺人的辦法。”謝壁搖頭道:“家母在天之靈看著我呢,此法斷然不可行。”
“那就只剩下一個法子了。”張瀟一拍大腿,道:“老辦法,我代師收徒,咱們倆是朋友,你的身份年紀都擺在這兒呢,我收你做徒弟肯定不合適,可如果是我師父就沒問題了。”
謝壁笑了笑,反問道:“你說的莫非是別緒三千?”
張瀟嘿嘿一笑,有點尷尬,道:“雖然別緒三千是我捏造的人物,但我老師還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他一向是好為人師,堪稱萬世師表,咱們不用請示他老人家,我就能代老師做主收你進入到武神門,與我同輩。”
謝壁聞聽大為意動,問道:“你真有一個師父?”
張瀟點頭,信誓旦旦的:“此事千真萬確,否則我一身本領難道都是天生的?”
謝壁不禁又問:“卻不知令師是哪一位?”
“先師乃是上古奇人,我是在一處上古遺址中得到他的衣缽傳承的。”
“先師?”謝壁一皺眉,道:“難道這位奇人已經不在人間了?”
“在不在人世間并不重要。”張瀟道:“他老人家的精神和德行得到傳承才是最重要的,高明的藝業傳承需要天賦絕佳的傳人,偉大的精神品德更需要偉大的人格來繼承,我看你就是最合格的人選。”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我總該知道這位老前輩的具體身份,生平作為,以及你所說的需要傳承的內容細節才好做出定奪。”謝壁是個有原則的人,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都還半點不肯含糊。
張瀟腦子轉得飛快,越編越圓:“先師叫做王陽明,乃是上古年間一位奇人,他老人家有個宏愿,就是希望天下人人都能修煉,個個如龍,直至天下大同。”
“原來是一位上古年間的大圣人。”謝壁微微動容,道:“這位老前輩好大的氣魄。”
“氣魄大,本領更大。”張瀟道:“說來慚愧,師弟我承襲了他老人家的衣缽,但受限于天賦,并不能將其發揚光大,勤學苦練不可謂不用功,折騰了這么久,也只是折騰出今天這么大局面,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一根竹篙難度汪洋,師弟我其實早就看明白了,不是老師的衣缽傳承不好,實乃師弟我天賦太差所致。”
謝壁默不作聲聽著,聽到這兒忍不住接了一句:“我還沒有正式拜師,這師兄師弟什么的還需慎言,而且入門拜師講究先后為尊,就算我有幸入得師門,那也該尊你一聲師兄才是。”
“說的太對了!”張瀟一拍腦門兒,指著謝壁說道:“你瞧,要不怎么說你跟師門有緣呢,你這想法跟老師不謀而合,咱們師門傳承的東西,除了修身煉氣的法門外,還有道德文章,治世的道理等等諸般雜學內容。”隨口掉書袋,撿幾句道德三皇五帝的文章和王陽明心學的內容滔滔不絕的背誦了一大段。
謝壁聽的極其用心。
“所謂心外無物,心外無事,心外無理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致良知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張瀟口若懸河,一通玄機理論聽的謝壁如癡如醉,直到瀟哥閉口不言,九龍謝壁沉吟回味良久,猛然醒悟,果斷來到張瀟面前,單膝跪地,道:“長安人謝壁祈拜至圣先師陽明公為尊師,自今日起,愿列入師門垂聽聆訓謹遵教誨,遵守師門規矩,盼望師兄垂顧,焚香禱告,祈告恩師,準我入門墻!”
“哎,癡兒啊癡兒,合該是一場緣分。”
張瀟與他并肩跪下,對著東南方向執禮相拜,口中說道:“弟子張瀟,在此虔心禱求,今遇長安謝氏名壁者,天賦異稟,更難得向道之心一片赤誠,發心誠意欲入吾門,故此向尊師在天之神祈求,準許弟子代師收徒,將謝師弟列入門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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