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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 河開九丈九,船向青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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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芒如彗星掃過湖面,漫漫無邊的蘆葦蕩齊刷刷倒下。

  直到‘五百載’再度回到陰神手里,橫亙在劍芒前端斬出一道刀氣。

  劍芒與刀氣碰撞在一處,勢均力敵,二者之間爆發出恐怖的無形能量。

  河開九丈九!

  水中魚蝦盡皆死亡。

  恍如神仙技。

  區別在于楚歌邪這一劍是醞釀蓄勢后發出的,張瀟卻是倉促出招臨時應敵。

  楚歌邪看著河面上快速消散的蜃霧,隱隱感到不妙,揚聲喝問道:“張瀟,可見過曹老?”

  “我不是負責幫你找人的,你也不是來找我聊天的。”張瀟剛才在霧里已將夔龍龐大身軀收入稱天下中。

  當眾劈死曹鶴鳴還不算什么,畢竟他并非什么實力超卓的大人物。曹夢秀身死道消一事卻大大不同。畢竟是曾經的曹氏家主,士族集團的元老人物。公布他的死訊還要慎重些。

  “五百載”騰空飛縱,與楚歌邪的殘劍展開大戰。

  “張瀟,你可想清楚再說!”楚歌邪絲毫感知不到曹夢秀的氣息,不由驚怒交加,大聲說道:“曹老年高德劭,在士族集團內聲望之高不作第二人想,你膽敢倒行逆施傷害曹老性命,這天下便再無你容身之處!”

  “沒味道的閑屁就不要放了。”張瀟曼聲說道:“楚歌邪,你處心積慮想要我的命,難道我就該站著受死?天下間沒有這個道理,或許在你們眼中,既然陳無忌想我死,我這個凡夫俗子就該引頸就戮才對,但在我看來,你們的命并不比我的高級,想取我性命的,就該先有交出狗命的覺悟。”

  “當日在黃石絕地,我曾饒了陳無忌一條狗命,同樣的機會不會再給了。”張瀟故意把各退一步說成自己饒了陳無忌一命,夸大了在地下與陳無忌達成和解一事,存心刺激楚歌邪的道心。

  真氣灌注下刀光耀目,張瀟的陰神靈體提著‘五百載’刀氣縱橫追著楚歌邪猛砍。刀法談不到什么章法,只一個快字便是全部秘訣,生生壓制的楚歌邪沒有閑余精力去探尋曹夢秀的下落。

  “張瀟,你是不是已經殺害了曹老?”楚歌邪畢竟修行不凡,受到影響不大。

  “說殺就殺,他難道是紙扎的嗎?”

  張瀟沒有正面回答,故意提醒楚歌邪,那位曹老的實力不俗,怎么可能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就死掉。

  楚歌邪認可了這個說法,如果張瀟已經強大到可以隨便滅殺曹老怪的地步,這一路的截殺便不會發生了。

  這時候,忽然蘆葦蕩中射出金光萬道,正是之前吞了九頭神鷗一腔寶血的三弟在水中醒了。

  蜃霧散盡,曹家的帆船和張瀟的水火輪船出現在視線里,曹家的帆船已經被青龍周倉占領,家將們被打的四散奔逃。歐桂花提寶劍與厲飛煙并肩傲立,三弟敖鯤鵬身旁則是寸步不離的寧蘭馨。白衣女貼身守在王箭身旁,如果不是她硬攔著,王箭早就亮家伙上來助陣了。

  “今日到此為止,且容爾等多活幾日。”楚歌邪見勢不妙,唯恐張瀟兄弟倆聯手把他留在這里,頓時萌生退意,丟下一句狠話便頭也不回飛走了。

  船行于河面,繼續往西航行。

  甲板上眾人齊集一堂正在開會。

  厲飛煙抱著雷神親手繪制的十六州圖志,指指點點說道:“再往前就是三岔河口,一路向北,一路向西南,主河道往西,向北最安全,進入到燕山大漠,過折云山再取道向南,在無人區多走個兩三個月也能繞到長安,不過我會因此瞧你不起。”

  張瀟笑道:“我不怕被你小瞧了,不過我不喜歡繞路,往中間濁河主河道走又如何?”

  厲飛煙看著地圖,道:“那要相對近一些,不過兇險增加了數倍,前面都還好,就是必須要經過山海龍墓時會很麻煩,前陣子我爹爹和雷神爺爺向青云山主借白龍魚服就是為了去那里做準備。”

  “這個事我記得。”張瀟道:“厲大哥還為這件事跟箭兒的爹爹大打出手。”

  厲飛煙白了瀟哥一眼,“滾,又占本姑娘便宜,永遠不要想我喊你叔叔。”又道:“山海龍墓指的是濁河經過橫嶺四重峰時形成的一大片深不可測的水域,據說神佑時代曾是老秦氏的養龍之地,水下有神佑福地,寶藏無數,只是有超品階的神圣龍魂守護,只等它們的主人回歸。”

  “聽著就兇險。”三弟插言道:“不能走這里,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轉臉問張瀟:“大哥覺得呢?”

  張瀟含笑點頭表示贊同,道:“沒有必要去冒這么大風險。”

  “那便是往西南走運河了。”厲飛煙道:“這可有意思了。”

  青陽曹氏,雄據九邊,控臨漠北,時和年豐,百物咸有,曲水雄山,人杰地靈。尤以美食著稱,東陸素有食在青陽的說法,城中名樓良廚不計其數,尤其是暢春樓的八珍席更是天下聞名。龍之肝、風之髓,豹之胎、猩之唇、駝之峰、熊之掌、之炙、鯉之尾、山之珍、海之錯,說不盡八珍滋味。

  雷動是個老吃貨,這一點毫無疑問了。

  張瀟以陰神靈體藏在厲飛煙身后看著她必掃自珍的雷動親筆寫的十六州圖志,一字一句都透著老外公權威煌煌的外在形象下隱藏的一顆悶騷之心。

再往西便是聯云州,那天音城素有歌城美譽,城中九門八逵,六街三市,有二十八條花街,盤踞八十一座絲竹管弦樓,衣冠輻輳,車馬喧闐,人人擊壤而歌,處處笙蕭而樂。南國燕家女輕如靈燕能做掌中舞,西北白腰女,肚皮抖動如歌  “不用研究了,就走青陽城!”張瀟斬釘截鐵的說道。

  歐桂花問道:“你就不擔心曹氏來找麻煩?”

  “擔心也沒用,剛好測試一下,我們這一行人對這個天下有多大價值。”張瀟瞥一眼王箭,頗有深意的說道。

  白衣女道:“你殺害了士族集團的元老,就算有再大價值,這口黑鍋也得你自己背起來。”

  黃昏時分,長安城,沿街花燈初染色。一隊人馬自西而入城。

  兩列頭戴尖頂紗帽,身著黑色法衣的大日壇宗教徒簇擁著一輛云蘿車,口中梵音唱響,引來沿街百姓駐足圍觀。

  白玉麒麟拉的云蘿車上,身穿絳紫色法衣,光頭如滿月,頸繡龍紋的絕色女子端坐高臺,打量著這座東陸心腹都城。看罷不禁暗自贊嘆:不愧是八水周流繞四山,古來天下說的長安。西陸三大帝都沒有一座有這般氣象。

  東陸人族歷史自神華以來,這座城便是歷代雄主霸王的龍興之地。素有三州花似錦,八水繞城流之稱。外城三洲九郡,內城十三區,九九八十一街,又有一百單八巷,無論大街還是小巷都有名稱來歷。

  學府街路口處的牌樓下,小黑胖子雙手藏在衣袖里站在路中心。

  白玉麒麟的云蘿車緩緩停下,絕色女子起身踱步走下車,款款來到小黑胖子面前,倒身下拜道:“拜見龍帝大人。”

  “天奴兒不必多禮。”小黑胖子一掃在紅衣男面前謹小慎微的窩囊樣子,昂然挺拔,神威凜然,說道:“次相府就不用去了,直接隨我進書院。”

  絕色女子微笑點頭,道:“龍帝大人親至,天奴兒自當奉命從事。”

  “你母親可安好?”小黑胖子問道。

  “龍母大人閉關清修,鉆研上古奇書白龍傳奇。”

  小黑胖子微微額首道:“此地不是講話之所,你隨我過來。”

  隊伍轉彎進入到巷子,沿著一眼看不到邊的書院外墻,一路來到一道側門進入書院。

  小黑胖子引著絕色女子穿庭過院走進一座小樓。

  屋子里懸著一輪明月,皎潔明亮的月光將室內照如白晝。紅衣男正襟危坐在明月下,看著款款下拜的絕色女子,點頭笑道:“果然是女兒肖父,天奴兒的容貌有你父親八分風采。”

  “天奴兒拜見葉院長。”絕色女子跪地不起,畢恭畢敬磕了三個頭,道:“大人夤夜召喚天奴兒入城,不知有何訓示?”

  “你不必這般拘謹。”葉玄道:“今日喚你前來出于私交,并非正式見面。”

  “在您面前天奴兒豈敢造次。”絕色女子言辭謙謹,道:“母親常說當年如非得您馳援,龍族在九海歸墟已經沒有容身之地,當年正是得到您的俯允,天奴兒才能有幸來到世間。”

  “往事已矣,不必再提。”葉玄擺手道:“今晚喚你過來,一是看看故人之女風儀修持,二是向你詢問明年的天海盛會,神國學院方面有何具體打算,出海地可曾選妥?天源海匯圖可有變化?”

  絕色女子道:“天奴兒臨行前,蓋博老師倒是有過交代,來年的天海盛會,裁決委員會和幾位院長一致認為,人族血脈退化雖是大勢所趨,但異人天才仍層出不窮,只是缺了一些嚴厲的考驗,耽誤了成長速度,所以此次盛會,該采取生死競逐的方式,惟其如此才能讓那些心性堅定的真正天才脫穎而出。”

  葉玄神色嚴峻沉吟不語,微微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出海地選在了舍難城。”絕色女子道:“這是根據天源海匯圖的新變化做出的決策,老師還說,如果東陸子弟不成器,就請您將指揮權交還給裁決委員會。”

  “馬克飛和蓋博推舉出來的人選是你?”葉玄問道。

  絕色女子點頭道:“正是。”

  葉玄輕輕一笑,道:“父一輩,女一輩,兩代人族戰神,倒是一段佳話。”隨即又問道:“前陣子他們拜托我幫忙尋回皇權武裝也是為了你?”

  “一切真相都在您一雙慧眼中。”絕色女子雙掌合十,恭敬說道。

  葉玄眉頭微蹙,道:“看樣子九海歸墟的龍族已經做出了選擇。”

  絕色女子道:“龍母大人認為,東陸太平日久,少年一代缺少磨礪,再不會出現大人您這樣的人物了。”又道:“天海盛會非同小可,不僅是關乎人族存亡,對九海歸墟各個殘族同樣是生死大事,所以”欲言又止。

  “沒事。”葉玄擺手道:“當年世尊天龍女婆娑舞向謝璧借種時,我四弟便推測到她的真實意圖,處在她的立場,做出這樣的謀劃并不能算背叛了誰,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沒覺得她應該忠誠于誰。”

  絕色女子盈盈下拜,道:“天奴兒代龍母大人拜謝大人寬宥。”

  葉玄揉揉眉頭,苦笑道:“要說我一點不犯愁那是假的,從東陸人族的角度考慮,我還是很希望來年的天海盛會能繼續由我東陸青年才俊主導,可見到你以后,本院卻發現整個東陸沒有一個才俊能與你相提并論。”

  “大人過獎了,天奴兒萬不敢當。”

  “這是事實,不是你謙辭幾句就能改變的。”葉玄道:“許四錦差的遠了,謝少陽也不成,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你的實力放在蒼穹書院里,已經夠資格做主導一科的總教授了,豈是那些年輕人能比的。”

  “天奴兒鋒芒太盛了,大人如果不喜,天奴兒愿意收回之前的請求,取消書院論道和王庭辯經的計劃。”婆娑天奴伏地磕頭,道:“一切全憑大人做主。”

  “大膽的丫頭!”一旁的小黑胖子忽然開口呵斥道:“天奴兒,院長大人是何等人物,豈會在意你一個小丫頭這點鋒芒?你這番話真是混帳至極”

  啪的一聲!

  雷光一閃即墨,小黑胖子又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閉嘴!”葉玄呵斥了小黑胖子,轉臉看著婆娑天奴,沉默了一會兒,終于笑了笑,道:“我還真是作繭自縛了,你親生父親已經知道你的存在,有機會見一見,城外次相府別院就不要再去了。”

  婆娑天奴點頭道:“天奴兒遵命。”

  葉玄有些意興闌珊,擺手示意她起身離開。忽然又說道:“你們龍族什么都好,就是這個借種的習俗太壞,你這次不要再搞這一套了。既然婆娑舞選擇了西陸,便不該再在東陸才俊身上打主意。”

  “大人既有吩咐,天奴兒自當從命,不過這個事可不是天奴兒敢自作主張的。”婆娑天奴丟下這句話便匆匆去了。

  葉玄目送她離開,轉臉對小黑胖子問道:“你怎么看的?”

  “九龍謝璧加上小奴那天龍女大侄女,二者的遺傳天賦太強大了。”小黑胖子道:“不愧是龍女戰仙,在她身上,龍族和人族各自的優勢體現的淋漓盡致,來年天海盛會人族統帥非她莫屬。”

  “你覺得她天賦比謝璧還好?”

  “至少不輸。”

  “張瀟呢?”葉玄忽然問道:“你覺得張瀟比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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