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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O四章 赤須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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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鷹掠過高天,地面上一道淺顯的影子快速通過山坡,忽然地面上隆起一塊,接著掀起個蓋子,露出一張足蹬滑輪勁弩,咻的一下射出一支強勁的箭矢,迅疾如流星,正中雄鷹的當胸。

  落地的雄鷹被地下人收去,蓋子合上,大地恢復了原貌。

  三十里外的東古山大營,溫仙州不滿的看著本家侄子溫文臺,質問道:“你們十八行想干什么?如果這仗你們一千虎衛隊加上八百低階異人的運輸隊就能打,還要我們大老遠跑這一趟干什么?”

  溫文臺在他灼灼目光下不敢抬頭,道:“大龍頭的方略就是這么安排的,您跟我發脾氣也沒用。”

  “這不是敗家嗎?”溫仙州聽到大龍頭三個字才氣焰稍減,不滿的嘟囔道:“這都是什么事兒啊?既然早有方略,那戰前動員會說那么多做什么?還讓兄弟們都寫了遺書?還有你小子,事先是不是就已經知道這次打主攻的是虎衛隊?”

  “我就是準備物資的時候覺得有點多,然后配發新裝備時大龍頭提了一句讓我把所有土系低階異人帶上。”

  “不對,你小子肯定是知情的。”溫仙州盯著他:“開戰前會的時候,大龍頭跟你說那幾句話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了,按理說那話應該對我說才是,怎么也輪不到你小子。”

  溫文臺沉默不語。

  溫仙州不依不饒,接著又道:“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們十八行的研發組按照龍頭提出的構想,搞出來的所有設計都匯總到你這個大管家手里,就比如那個建在崇山地下山洞里的硝什么油的作坊,羅烈親自帶人把守,除了你以外,誰都需要龍頭手令才能出入,連老夫和寧東風都不例外。”

  “您這就不對了啊,涉及保密守則,打死我也不能說。”溫文臺揮揮手,鐵鉤義肢閃爍著刺眼的寒光。

  溫仙州嘆了口氣,拉下臉來商量的口氣說道:“我是你親叔叔,大龍頭最倚重信任的大軍主帥,跟別人不能說,跟我還不能透露一點點嗎?你就說說那土雷陣到底是怎么回事,讓我心里有底,才好更準確執行軍令嘛。”

  溫文臺神色嚴肅,道:“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土雷的事屬于最高機密,你想知道真相就自己去問大龍頭。”

  溫仙州心癢難撓,不甘心道:“大龍頭要是在這里,我用得著跟你念央央?”隨即一瞪眼:“你小子別給臉不要臉,趁著老夫還沒發火,有什么能說的趕緊說!”

  “我真沒什么可說的,等這一仗打完了,您就啥都明白了。”溫文臺繼續守口如瓶。

  “哎,兒大不由爺啊。”溫仙州嘆了口氣,道:“說起來也是我這個做叔叔的對不住你,你爹娘死得早,我當初離開永興的時候你才兩歲,一個大老爺們帶著你是真不容易呀,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如果能選擇,我說什么都不會讓你跟我加入行伍,結果害得你殘了一條手臂又瘸了一條腿”

  老淚縱橫。

  “我知道你心里怪罪我嘞。”溫仙州拍著自己的胸脯,道:“跟叔隔心了。”

  溫文臺又尷尬又不忍,盡管明知道叔叔是在演戲,卻偏偏最受不了這個。打斷道:“您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提那一把屎一把尿的事兒?大龍頭開玩笑的話,成您對付我的殺手锏了。”

  溫仙州搖頭嘆息:“連提都不讓提了。”

  “您知道神火彈吧?”溫文臺到底還是扛不住,旁敲側擊提醒了一句。

  溫仙州眼睛一亮:“是不是龍頭的那個小兄弟在綏遠城用的那個?”

  “道理上差不多,就是一天一地。”

  溫文臺點頭道:“我只方便說這么多,其他您自個兒猜去,我那八百土秀才忙著布陣,我得按照龍頭的方略做些準備去,十二輛水火戰車要調教檢修,我不去盯著,只怕那幫小子偷懶懈怠,耽誤了大事可不得了。”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別看瘸了一條腿,跑的卻比兔子還快。

  溫仙州追出大帳,駐足在門口,看著現出青牛魂相奔走的侄子的背影,無奈的搖頭笑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小犢子的魂相修為日益精進,倒比老子這個做叔叔的更得大龍頭信重。

  抬望眼,見日正方中,金陽如火燃照大地,心頭升起熱烈豪邁心緒。轉身回到大帳,吩咐人立即去把各伍長,千人隊的隊長,以及妖神族的八萬潰兵的萬夫長喊來議事。

  正午時分,厚土王城外,一個人單人獨騎來到城下。

  他騎著一頭皮甲猙獰全身包裹著密刻符文法咒鎧甲的亞龍異獸,似牛非牛,似龍非龍。一頭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古銅色的皮膚泛著健康的光澤,一雙藍眸深邃而有神,相貌英武中帶幾分粗獷。

  他從異獸的背上跳下,將近三米的身軀,宛如鐵塔。仰頭對著城頭上軍政官動員來的守城者們喝道:“張瀟何在?德魯大帝國,黑石城大公爵赤須陀特來求見。”

  有人飛奔到法師府向張瀟報告。

  正在院子里拿著一塊凸透鏡烤木頭的張瀟聞訊抬頭,對身旁不遠處的素還真齜牙一樂:來了!

  下一時刻,張瀟出現在城頭,與下邊的鐵血軍團統帥相互打量。

  “久仰赤帥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張瀟站上城垛,飛身一縱躍下城頭,王箭正要追隨,卻被身旁素還真按住,搖頭示意她不要跟下去。

  “男人做一些事的時候,并不適合女人在場。”素還真面對王箭不解的目光淡淡說道:“他會因為你在身旁而心存顧忌,反而不能發揮全部實力。”

  王箭點點頭,沒有再堅持。

  城下。

  赤須陀初見張瀟的一刻是有點失望的,在張瀟一躍而下二十丈落地無聲后,才鄭重起來。

  “你就是張瀟?”

  赤須陀聲音渾厚,異于常人的雄壯身材不怒自威,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隨風拂揚,全身散發出一種讓百邪辟易的陽剛猛烈氣息。以陰神慧眼觀察,還能看到他全身沐浴在一層金光中。在他的下丹田位置,金光格外濃郁,在其中隱約可見一尊法相莊嚴的金色神祗魂相。

  居然是丹田魂相,而且沒有刻意轉移到識海里。張瀟頓時明白,原來所謂的斗氣異人就是和妖神族一樣的天生丹田魂相異人。他們沒有選擇將魂相轉入識海,而是如赤須陀這般將魂相留在丹田內吸納導引生成斗氣異力。

  赤須陀并非巨人族,身材卻能成長到如此高大,正是跟他的丹田魂相有關。事實上,西人大陸上,所有斗氣異人的身材都遠勝尋常人,這也是他們區別常人,分辨實力強弱的一個重要標識。

  張瀟道:“你若是赤須陀,我便是張瀟。”

  赤須陀點點頭,問道:“麥嘉體內的精金牛毛針是你刺入的?”

  張瀟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赤須陀用一雙神光內斂的眸子打量張瀟,仿佛要從這年輕人身上找到什么秘密,看罷多時才忽然問道:“何為脈輪?”

  “赤帥是來請教學問的?還是來考校張某本事的?”張瀟道:“不管哪一種,張口便問都不大合適,你若是來向我請教的,便該拿出真心求教的態度,反之,你想考校我的本事,那便請拿出些服人的本事來說話。”

  “本帥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赤須陀神色不耐說道:“憑你這個年紀,難道還想跟本帥交手?”

  “嘿嘿。”張瀟笑了笑,說道:“既然覺得我不配,你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這里?”

  “本帥是看你刺針的手法有點意思,又聽麥嘉轉述你向本帥發起挑戰一事,才專程趕來,原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斗氣宗師人物,卻不料是個乳臭未干的娃娃,本帥何等身份,豈會輕易與你交手?”

  “你這態度這么不謙虛,還想請教別人問題?”張瀟語帶譏嘲:“我真有點好奇,你憑什么?”

  “就憑本帥這雙無敵鐵拳,憑本帥十七萬鐵血軍團打垮了四十萬妖神族大軍,憑你身后這座城市已經是本帥的囊中物,憑我一句話就能決定你的生死,這些夠嗎?”

  “那倒是夠了。”張瀟笑了笑,故意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問道:“你的十七萬大軍在哪呢?”

  赤須陀道:“本帥單人獨騎前來,大軍踩過東古山,撕碎你派去的那些雜碎后自然會滿足你的好奇心。”

  “嗯,那就等你的大軍來了再說吧。”張瀟呵呵一笑,轉身走到城門口的石獅子前,飄身坐了上去。好整以暇的看著赤須陀,又道:“天色還早,東古山離這邊不過兩百多里,說不定到晚間就能有消息傳過來。”

  赤須陀傲然道:“無需大軍,本帥自己也能掃平了你和你身后這座城,如果不是好奇你的那點微末伎倆,本帥根本不必與你廢話!”

  “光說不練嘴把式。”張瀟笑道:“你只是站在那里對我吹胡子瞪眼可不管用。”

  赤須陀面色冷厲,默默注視著張瀟,距離不到三丈,忽然兩道金光斗氣從他眼眸中噴薄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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