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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O章 袍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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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為袍澤?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同仇敵愾,休戚與共。

  百靈戰車呼嘯而至,張瀟立在車前與溫仙州四目相對。

  一個凡夫俗子,一個晉升六級初境沒多久的青牛獸魂相略通金系異力的異人,彼此間沒有寒暄和埋怨,只有同進同退生死無悔的默契和決然。

  溫仙州咧嘴一笑,為張瀟介紹對方六人,楚無邪,白璋平,蘇全真,伏寒山,厲鴻逵,秦驚羽,隨便哪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面對這六人聯手,今晚怕是不好過去了。

  “兩百騎軍聽令!”張瀟道:“立即調轉馬頭,返回奉陽。”

  場內安靜了一瞬,接著騎軍兄弟們齊刷刷拉起韁繩撥轉馬頭,蹄聲響起,滾滾而去。

  白璋平等人默默注視著,均有些困惑,都說北軍強悍好戰,這支隊伍既然是溫仙州的親軍,想必更該是精銳中的精銳,按理說應該是有些戰力的。為什么會走的這么干脆?究竟是執行力強大?還是他們對主帥深具信心?又或者只是怕死?

  張瀟很滿意騎軍兄弟們的執行力。這種小范圍高階人物的戰斗,這些軍卒所能發揮的作用很有限,一個伏寒山的寒霧結界就足夠讓他們全軍覆滅了。他們手里的遠攻武器對于能夠身軀元素化的異人而言幾乎毫無威脅。留下來只會起到反作用。

  “就這么走了嗎?”對面火光一亮,是厲鴻逵想出手阻擋。

  “各位是來殺那些軍卒的還是來取我張瀟項上人頭的?”張瀟忽然揚聲說道:“如果你們是來取我人頭的,人頭就在這里,憑本事來拿便好,如果你們想濫殺無辜,我也只好借助法器之力逃之夭夭,回頭再一個個捏死你們。”

  “憑你也配。”厲鴻逵道:“時無英雄,才讓豎子成名,今天老夫偏要殺光這些軍卒。”

  一道火團追著騎軍們的后背發出,溫仙州的牛頭蠹射出一道金光,火團與金光在空中相撞爆開。

  張瀟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殺機。

  “厲兄且慢。”白璋平說道:“張瀟,事已至此,何必大言欺人,你已經身陷絕地,還敢妄想逃走嗎?”

  火光一暗,厲鴻逵收了火系神通。

  張瀟在陰雪亭肩頭輕拍兩下,道:“你退后些,就在一旁看著,有人死了便吞他的魂。”轉臉看向溫仙州,笑問道:“這六個人當中,溫大哥最討厭哪個?”

  “哪個都不喜,當以厲鴻逵為最。”

  “那就從他開始!”

話音落,牛頭蠹飛起,一道金光直撲向白璋平  ,與牛頭蠹一起飛過去的還有張瀟!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這六個人以白璋平為首,如果可以,張瀟第一個就要干掉他。

  牛頭蠹撲面而至,白璋平懸在空中不動,不慌不忙抬起一只手,白色巨虎的魂相出現在他身后迅速與他合為一體,一道氣旋從他手中發出,牛頭蠹被氣旋籠罩,金光瞬息暗淡,停頓在那里忽然飛速旋轉。

  張瀟果斷撒手,同時抖手丟出一條絨繩直取白璋平腳踝。白璋平身軀平移避讓開來,呵呵冷笑,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在這樣的場合里,居然還敢主動出擊,真是無知無畏。

  下一刻那絨繩卻一躍而起纏住了牛頭蠹。

  金光陡然暴漲,下一瞬間,已經帶著張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出現在厲鴻逵面前。

  這一擊的速度比剛才攻擊白璋平那一下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牛頭蠹綻放金光,映照著厲鴻逵驚駭的臉孔。

  火光亮起,厲鴻逵身前出現一個火焰盾,原來是一個防御類魂技。他是想用來抵擋牛頭蠹的,卻不料牛頭蠹來勢洶洶,停頓的更快,充盈著金屬氣息的萬道金光將他罩定,而向他發起攻擊的竟然是張瀟這個凡夫俗子的拳頭。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

  火盾擴張一倍,高速旋轉迎拳而上。

  “區區一個凡人,老夫就不信你能徒手破了我的赤焰盾。”

  張瀟的拳仍義無反顧的揮了出去,真氣附著在拳頭表面,只一拳便刺透火焰盾,厲鴻逵大驚失色,忙將當胸元素化硬吃張瀟這一拳。只聽嘭的一聲!這一拳實實在在打在他身上,六級魂技竟被破解了。

  拳破盾,又砸在厲鴻逵當胸,竟生生將他當胸砸穿成一個血窟窿,里邊的血肉內臟統統被這一拳蘊含的真氣炸飛了。

  金光一閃,牛頭蠹已經帶著張瀟被溫仙州撤回。

  “最恨會放火的人了。”張瀟踩在牛頭蠹上,甩了甩手,道:“比較來說,他也是最容易殺的一個。”

  從二人聯手出擊,到厲鴻逵隕滅,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二人之前沒有任何交流,但聯手合擊的每一個細節卻都仿佛是演練過無數遍。看似簡單的過程,其實絕不簡單。

聲東擊西,騙了所有人,讓他們誤以為攻擊目標是白璋平。示敵以弱,輕易讓白璋平攝住了牛頭蠹,讓對方誤認為溫仙州技僅此而已,卻驟然提速轉頭殺向厲鴻逵,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最后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牛頭蠹  是主攻,在厲鴻逵全神貫注防御牛頭蠹的時候,真正的殺招卻是張瀟的拳。

  “好厲害的合擊戰術,好厲害的一拳!”楚無邪口氣嚴厲:“好一個凡夫俗子!”

  “好說,好說,還有法寶沒用到呢。”張瀟打個哈哈,問道:“下一個是誰?”

  “不會有下一個了。”白璋平含怒說道:“我承認二位膽色謀略都有過人之處,溫仙州隱瞞了進階的事實,你的拳不知為何能破厲鴻逵的元素身,更難得是二位配合默契,戰術運用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可那又怎樣呢?你們依然無法填平實力差距的鴻溝,接下來我們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了。”

  寒霧彌漫而下,將峽谷充斥籠罩。伏寒山一揚手,空中出現一團巨大烏云,寒雪飄飄帶來恐怖的低溫。

  “小天象結界。”溫仙州的牛頭蠹綻放出金光將自己和張瀟籠罩,道:“我的魂相天賦不如這老怪,被他的結界隔絕了天地異力,恐怕不能持久。”

  “到了這一步,你們還想有機會還擊?”白璋平一聲令下:“各位,動手吧!”

  一道劍光出現在天空,白虹貫日,封天鎖地,蓄勢待發。

  一聲琴音錚然掠過,飽含悲鏘令人心生哀念,寒風送雪,隱隱與琴音相合,身居其中者頓感悲觀疲憊。

  風急雪驟,大雪滾滾而來,狂風呼嘯盤旋,形成一道道暴雪龍卷。

  一道道琴音混雜在風聲中,如泣如訴,像一根根細針刺入人心,在試圖摧毀二人的精神意志,空中那道劍光似乎不屑參與圍攻,但卻鎮住了這小天象結界,封死了所有生路。正面的威脅主要來自暴雪龍卷,宛如一條條白色巨龍沖向二人。

  “老溫,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崇山是怎么擋住獸蠻族三大巫師的暴雪攻城的?”

  “當然!”溫仙州的回答鏗鏘堅定。

  張瀟笑道:“今天這六個可比那三個被我斬了狗頭的黑袍巫師厲害多了。”

  溫仙州點頭道:“不錯,今天的境遇比那天兇險百倍。”

  “該當如何?”

  “唯血戰到底而已!”溫仙州手中的牛頭蠹忽然暗淡,身上卻金光大作,身后青牛魂相浮現,又迅速融入進他的身軀,整個人的氣勢節節攀升!

  “伏寒山!”張瀟點出下一個攻擊目標的名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張瀟忽然前行一步走出了溫仙州的金光護罩,隨手撕開衣襟,暴露出一身勁健的肌肉。從溫仙州手中接過牛頭蠹,單手提在手里,迎著一道道狂暴的天地異  力闊步向前。

  溫仙州低沉有力的歌聲響起:“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歌聲雄壯而深沉,傳達出休戚與共豪邁悲壯的忘我意志。

  一道道金光從他身上發出,最終著落在張瀟和手里的牛頭蠹上。

  天地異力被結界隔絕,那是他丹田海中的儲備異力。

  一上來就要拼命了嗎?

  白璋平的眼睛瞇成了一道縫兒,兩道精光穿透無數道暴雪龍卷盯在溫仙州身上。居高臨下,在寒風雪霧中,仿佛兩點寒星。一道道暴雪龍卷在的魂力掌控下,撲向溫仙州。

  至于張瀟?

  白璋平心中不以為然,在這多重異力肆虐的狂暴環境里,一個沒有異力護身的凡夫俗子能有多大作為?固然他的攻擊力有些詭異可怖,但根據過往交手記錄判斷,張瀟是沒有遠程攻擊能力的。

  五個人都在空中浮著發揮異力,而溫仙州在小天象結界的壓制下,已經動用丹田海的儲備力量,保護二人與琴音和寒霧暴雪抗衡就已經十分吃力,不大可能還有余力把他送上天來。

  張瀟闊步向前,一道暴雪龍卷從天而降,雪是秦驚羽的魂相召來的,龍卷風卻是白璋平的魂技手段,二者結合在這天象寒霧中威力更增數倍。暴雪龍卷兜頭罩下,張瀟赤膊上陣,伴著老溫蒼茫雄渾的戰歌聲,一頭撞進風雪中。

  暴雪龍卷由魂力召喚天地異力生成,在此時此地代表的是天象意志的具象,威力絕非普通的風雪可比。狂暴旋轉的龍卷風連金鐵都能快速侵蝕,而那些雪片則蘊含著凝固萬物生機的寒煞,更非血肉之軀能夠承受。

  張瀟仰天長嘯,真氣密布皮膚表面,揮手丟出牛頭蠹,轟然一聲,氣機炸開,雪消風散!

  牛頭蠹忽然涌出一道金光將高天上布置寒霧結界的伏寒山照定。

  叮的一聲!

  一道劍氣凌空而至,閃耀天際,劍光刺破結界天幕,橫亙在牛頭蠹沖向伏寒山的線路上,及時替正在施展天象結界魂技的伏寒山擋住了牛頭蠹。

  以輕盈如無物的劍氣擋住了重逾千鈞的牛頭蠹,這一劍的威能已然進入道的層次。

  牛頭蠹懸停不動,劍氣與溫仙州異力凝聚的金光交相輝映,卻是相持不下。

而就在此時,一人從牛頭蠹下方飛空而起,以血肉之軀撞進了劍氣與金光,伴著刺耳的令人牙根兒泛酸的金屬摩擦聲,一只筋肉虬結表面青光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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