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我這件法寶是做什么的?”
張瀟好奇的看著小秤砣表面浮光流動,隨即下蛋似的掉出來一物,哎喲,眼熟還親切。
居然是一鋰電手電筒,前端還帶個電擊功能。
剛被瀟哥賜名為小秤砣的器魂得意道:“沒見過吧,這么完好品相的上古神物,就算在天之源地也很難見得到,這上面的能量指數雖然只有表面那一點點,但其實它是一件非常厲害的殺人神器!你聽我教你怎么......咦?你居然會用!”
張瀟以方便之名單獨帶著小秤砣在一處沒人的地方給它個展示的機會,沒想到它展示的第一件寶貝竟是一支電棒。
先推動按鈕,燈光亮起,再按動電擊開關,噼里啪啦,哎喲好舒服。看著熟悉的情景,仿佛一下子回到三千年前。
小秤砣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震驚到了。它還記得當年第一任主人得到此物時興奮的樣子,擺弄研究了好一會兒,吃了它的虧以后才搞清楚它的功能和威力。而這第二任主人卻是上手就會用。
“收起來吧。”張瀟不容分說,把這支電棒硬塞了回去。跟這支電棒比起來,張瀟其實更好奇的是小秤砣內部的空間,它是怎么鎖住時間,保持住電棒里這點電量的?
“哎喲,你真神啦!”小秤砣佩服的不要不要的,可惜它沒有五體投地的能力,叫道:“我那第一任主人是三代異人當中的佼佼者,又是神佑時代最厲害的上古文明研究學者,他突破了許多道圣賢難及的限制才進入到天之源地,好不容易得到幾件寶貝后逃了出來,這神光筒便是其中一件。”
“呵呵,東西還行。”
“你這是什么口氣嘛,這么厲害的寶貝怎么只是還行呢?”
“好吧,我承認它是很了不起的寶貝。”
“哎!”小秤砣聽出張瀟口氣里的敷衍意味,有點失望,道:“多好的寶貝呀,也不知道你見識過多少寶物,這么好的寶貝就算是當代人族王者的宮殿秘藏中也找不到一件,你卻不稀罕......”
“嗯,行了,我錯了,關于這東西有多好有什么話你以后可以慢慢跟我說。”張瀟發現這小東西有點話嘮,但此時此地卻并不適合閑聊。黃石絕地的邊緣就在眼前,妖神族部落快要到了。又道:“還有什么特別的寶貝嗎?”
經過剛才的事,小秤砣瞧出張瀟對那神光筒興趣不大,令它倍受打擊,沒有了之前的自信。
啪嗒一聲,又丟出個綠油油的東西來。
大綠棒子?
張瀟一眼掃過去以為是個琉璃寶瓶,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塊祖母綠的梭形石頭。
“這是什么東西?”
“天晶原石。”小秤砣盡量云淡風輕的口氣說道:“雖然在原來主人心中比神光筒差了許多,但是也算比較不錯的寶貝了,這是他從天之源地的原石礦脈中心挖出來的,這么大一塊在神佑時代能換一百萬顆原石呢。”
“一百萬顆原石?”張瀟強忍著不流露出驚駭之色,淡定問道:“神佑時代的原石很多嗎?”
“多得很,而且品質也比這個時代的好多了。”小秤砣說道:“那時候所有人都是異人,大家都在摸索修煉的方法,自然也需要原石,不過那時候只有貧民才會用原石,貴族都用原石結晶,最頂尖的強者則更喜歡用天晶原石。”
“你有普通的原石嗎?”張瀟問出了當下最關心的問題。
小秤砣道:“只有天晶原石,一塊夠我原來主人用一年的。”
張瀟不禁大失所望,不管這天晶原石的品質有多高,對自己來說都沒有多大意義。修行用不上,拿去換原石,未必能找到識貨的,就算找得到也是遠水不解近渴。
沉吟了片刻,張瀟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神佑時代是怎么消失的?”
“消失就是消失了唄。”小秤砣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一夜之間很多人就沒了,其中就包括我第一任主人在內,而后活下來的人都似乎變弱了,然后就有九個厲害人物在你們說的東大陸上開辟了新的人族世界。”
九圣開天?怎么跟傳說中的版本不同?
哎,還不如不問呢,聽著更糊涂了。
張瀟沒有多想,收起天晶原石,又把小秤砣掛在腰間,施施然回到車上。
胡菁等候多時,正有些不耐,見到張瀟免不了啰嗦兩句。
張瀟也不在意,笑道:“人有三急,這種事誰能控制的那么準。”
胡菁說道:“我已經釋放了信息素,部落的人很快會來迎接你這位給我們帶來改善的貴人。”
“大家相互合作,用不著這么客氣。”
“今天趕到厚土王城太勉強,城外有可怕的怪物,到了天黑就出來害人,城門到時間會關閉,倒不如先在我的部落休息一晚,我也很久沒回去跟族人見面了。”胡菁軟語相求道。
張瀟打了個哈哈,問道:“跟你的族人打交道有沒有什么需要特別注意的規矩?”
“有個小規矩,妖神族人愛喝酒,還喜歡給 客人敬酒,如果你能喝就請盡量多喝些,如果喝不了就把酒碗頂在頭上表示喝到頂了不能再喝了。”胡菁認真的說道。
張瀟翻眼看了她額頭識海靈光一眼,嘴巴可以撒謊,魂相卻不會。
胡菁識海靈光中的白狐魂相正流露出狡黠生動的表情。
小狐貍精夠壞的,又他么想整蠱老子。
傍晚時分,部落營地里篝火熊熊,胡菁的親人們熱情的招待遠方來客。
胡菁出生的部落叫紅山部,距離厚土王城兩百里,張瀟的本意是直接去王城見神王商議大事,卻被她給帶到這里。
喝完酒嘞撒泡尿誒,黃石絕地的漢子找妹子,瓜秧子,花褲子,里邊藏著個紅房子,哥哥拉出個黑棒子 野豬似的大漢自稱是胡菁的二哥,這會兒已經喝的醉意熏天,與張瀟勾肩搭背有唱有說。
“奉陽城我去過的嘛,城墻很高,里邊人很多,有個叫陳新豐的官兒被我收拾的很慘。”
張瀟想起他是誰了,道:“上次你走的匆忙,還沒當面謝謝你幫忙,這回終于有機會了。”
“不敢多停留呀,一天的吃住要一個金幣呢,我妹妹賺錢不容易嘛。”
“你們這里的日子確實不太好過。”張瀟看著篝火周圍胡菁那些衣不蔽體普遍發育有問題的族人們說道。
“我們神族的日子苦啊,不比你們人族生活在富饒之地,要啥有啥,為什么會這樣?我們蠢啊,笨啊,一個神族勇士可以打十個普通人族士兵,十個神族勇士卻打不過一個異人率領一小隊人族軍人”
“什么打啊,殺啊的,大家坐下來喝酒交朋友不比打打殺殺強?”張瀟示意陰雪亭倒酒,繼續說道:“打仗這種事,都是沒有辦法解決矛盾時才用到的手段,我的想法是能不打就不打。”
“有時候不打不行啊,這么多族人要活命呢,女人和孩子春荒里餓的大哭,黃石頭上長不出糧食,紅山上養不活桑蠶,我們神族的祖先也曾衣冠錦帶,現在卻過著一個家里十幾口人輪流穿一身衣裳見人的日子,男人不打仗,這日子還有盼頭嗎?”胡菁插了一句。
張瀟白了她一眼,插嘴是個壞習慣,不過這次就原諒你了。以后有機會老子還要插回來。
“現在不就有了嗎?”張瀟道:“我和我的弟兄們來了,把什么好東西都給你們帶來了,女人有花衣裳穿,孩子有白面饃饃吃,你要是跟我打仗,那就除了刀槍什么都沒有了。”
“打仗的事只有厚土王城里的神王大人有權決定,我們這些小頭人聽話喝酒就對了。”二哥搖搖晃晃,喋喋不休道:“人族奸詐啊,喜歡拿不好的東西來塬子上換我們的好東西,你是好人,老老實實做生意,不騙我們,不像西邊和南邊來的那些人,我們要打也是跟他們打。”
“越打越窮,男人都戰死了,女人和孩子背著仇恨活著,日子只會越過越苦。”張瀟說道:“我這次來是為了跟你們簽訂長期貿易協議的,讓你們的日子越過越好,再順便拜托你們的神王大人一件小事情。”
胡菁眼中精光一閃:“原來不只是談生意,你還有別的事?”
小狐貍精又插嘴了。
張瀟在心里又給她記上一筆,不動聲色道:“只談生意用不著我親自跑這一趟。”
胡菁問道:“一路上問你幾次都不說,究竟什么大事嘛,到了沒有秘密的塬子上還不能說嗎?”
張瀟道:“跟打仗有關的事情。”
“神神秘秘,你剛才不還說能不打就不打?”
胡菁摟著個黑瘦黑瘦一頭稀稀落落小黃毛兒的小女孩兒,把烤好的一塊饅頭塞到她手里,小女孩兒接過來立刻小心翼翼掰下來一大塊塞進懷里。看來是打算留給某人的。然后一點一點的咀嚼著剩下的小塊。
“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情景吧。”胡菁說道:“她叫冬兵,饅頭是留給她弟弟的,弟弟沒來,因為沒有衣服穿,你猜猜她多大了?十七歲了,這就是我們過的日子,如果我們要打仗,一定只是為了更好的日子。”
“好日子不是打來的。”張瀟道:“跟我做生意就能過上好日子,武力是守護好生活的保障,指著靠打仗過上好日子,贏的時候有多風光,輸了以后就有多慘。”
“那你剛才還說要跟神王商議打仗的事?”
“我要商量的是假打仗真貿易的事。”張瀟說道:“你們需要生活物資,北軍需要軍餉,這些我都能滿足,但是我需要南邊的東盟政府的一個授權。”
“這種事跟打仗有什么關系?”小狐貍精不解的問。
張瀟道:“不是真的要打仗,而是通過戰爭向那些只知道陰謀算計,不顧下邊人死活的東盟大佬們施壓,引起他們的重視,然后他們就會想辦法解決問題。”
“他們能怎么解決?還不是派更多的軍隊來攻打我們?”
“不會的,東盟政府內部局勢微妙,只要北軍這邊不至于崩潰到擋不住的地步,他們就不會派一兵一卒來。”
胡菁眨巴著大眼睛,思索了片刻,道:“不想派兵來,他們就只能想法子和談。”
“戰場上贏得不了的東西,談判桌上更沒戲。”張瀟道:“所以北軍這一仗至少不能打的太差了,要想馬兒跑就必須給馬兒吃草,他們需要北軍至少能頂住妖神族大軍的進攻,要嘛放權,要嘛輸血。”
“這就是你來我們這里的目的?”
“我需要妖神族配合演一場戲。”張瀟道:“有人嫌北方太安定,換了北軍統帥,又逼走了奉陽城主,既然這樣那就鬧出點動靜給他們聽聽,到時候我的人就可以趁機提建議,開放北方原石市場準入條件,允許北軍在北國境內自籌軍餉。”
胡菁在人族江湖廝混久了,對困北方略略有耳聞,她干的就是偵查消息的買賣,許笑杰和白宗元先后離開北國的事也瞞不過她的耳目。聽張瀟這么一說她頓有所悟,道:“你是要讓首陽山里的原石工廠在東盟合法化。”
這只是其中一個目的,張瀟要達成的目標何止于此。
東盟三巨頭要瓜分北國,順便用北國為餌把桑國引入彀中。
可他們不知道北國明面上是北王周澤和那些門閥世家的地盤,實際上卻是張瀟的十八行的自留地。
這里是張瀟的舒適圈,在這個圈子里,養活著十八行過萬人,如果算上他們的三親六故,這圈子里的人還要更多。他們當中有張瀟兄弟的袍澤戰友,有人曾在某年某月接濟過張瀟兄弟,更多的是刨冰小高那種普通朋友。
人是情感生物,在一個圈子里生活久了,就會對這圈子里的一切有了感情。
三巨頭先弄走了許笑杰,盡管不舍,但張瀟認為那是許大哥喜歡的前程。然后他們又逼走了白宗元。同樣的,岳父大人也是自己選擇離開的。
二人都是張瀟最親近的人,但同時也是超出張瀟掌控的時代強者。對他們的離開,張瀟只有傷感沒有憤怒。
現在他們又要引入黑龍城的張浚和桑國人,目的是要拆散北國,順手搗毀張瀟的舒適圈。
在張瀟看來,這已經是一場戰爭了。
從寧東風開始,張瀟不僅要見招拆招,還要主動出擊......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