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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哥倆好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武夫兇猛

  深秋時節,竹葉如雨紛飛。

  一青一白兩尊巨大虛形獸魂相在竹林上方對峙。

  青獅白虎!

  僅僅是對峙散發出的氣勢已經壓的竹林搖曳,木葉飄飄。

  兩大異人都是頂級圣獸魂相,許笑杰的青獅魂相除了本身威能外,還有精神異能,壓制對手難以發揮異力。而白宗秋的白虎魂相則是天賦風系魂力,虎嘯乘風,威能絲毫不遜許笑杰。

  兩大圣獸魂相的威壓下,天地都為之色變,在他們對抗的氣場里,低階異人連站立的資格都沒有。

  竹樓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似乎隨時都可能傾覆。

  “許瘋子,你想打架本院可以奉陪,但別在我這竹林里打,咱們去崇山北邊隨便選個地方打個痛快。”白宗秋負手立在竹樓廊檐下,前方山間小徑的盡頭處站著一名男子,人如雄獅。

  “白二呆子,今天算你便宜,許某來奉陽是為了喝我兄弟的喜酒,可沒興趣陪你打架。”

  那人越走越近,好一條威猛如雄獅的大漢,腰間挎了一把刀,血紅色刀鞘繪了兩只相對嘶吼的獅子。這口刀正是大名鼎鼎的獅心寶刀。源自六百年前的古楚國,與桑國名刀‘大般若長光’,羌國‘鬼龍刃’并列東大陸三大名刀,南楚甘陽許氏號稱獅心家族,正是源自此刀。

  佩此刀者當然便是神圣東盟鎮守東大陸北地防線的名將‘飛天獅子’許笑杰。

  青獅白虎兩大魂相同時消失在空中。

  許笑杰闊步走到竹樓前,目光投向廊檐下的白宗秋,神色倨傲不屑,轉眼看到從屋子里走出的張瀟,神情頓時一變,滿面堆歡笑出花兒一般,哈哈笑道:“哈哈,賢弟,你可終于記起還有我這個大哥啦,年初一別至今,給你寫了十幾封長信,你卻連二指寬的紙條都懶得回一句,昨天夜里小阿漢跑來送信時,我都還不敢相信你小子能主動給我寫信。”

  張瀟苦笑抱拳,道:“兄長一向安好,小弟給你請安了,一別十月,兄長風采更勝當日。”

  “我哪哪都好得很,吃得香,睡得沉,就一樣不好。”許笑杰瞥著張瀟,等他給捧一句哪樣不好?結果張瀟沒理會他,只好無趣的一笑,自言自語道:“我心里頭裝了許多問題找不到答案,寫信向我弟弟求教,那混小子還不理我,煩!”

  張瀟含笑道:“兄長天人境界,你的問題只能問天,問地,問自己。”

  許笑杰道:“你知道我不喜歡打機鋒,反正這次你把我喊來了,可沒那么容易把我打發了。”

  白宗秋在一旁看著,神色平靜,內心中早已波瀾起伏。

  許笑杰這個人的狂是出了名的,用目無余子來形容絲毫不過分。同代英豪當中能入他法眼的不過寥寥數人,他三次挑戰大兄,三次敗北,卻從未假以辭色說過一個服字。

  狂則狂矣,卻也是個率真無畏的性情中人。

  從他對張瀟說的這幾句話不難聽出,這頭狂獅對張瀟這個小小治安官的推崇和看重。以崇山戰役中張瀟的作為,許笑杰的確有看重他的道理,只是似乎有些過了。

  張瀟問道:“兄長遠道而來,可曾拜會了城主大人?”

  “賢弟放心,你讓愚兄辦的事,絕不會出半點紕漏。”許笑杰道:“那白老大一步入了六級初境,愚兄我自問也沒被他拉下多少,只是聞聽你要娶的人是他養的女娃子,你我結拜兄弟情同手足,成親后你便是他門前嬌客,愚兄我在他面前也跟著矮了一輩,著實有些尷尬哈。”

  “許瘋子,你入了六級?”白宗秋微感驚訝,言語間似頗有惋惜之意。

  許笑杰點點頭,昂然道:“今早新鮮出爐的未來準圣,白二呆子,你若羨慕俺,不如現在就舍了你那‘守心奉意’的心法,直接入六級,等到你和白老大都晉入六級上境,屆時你白家一門雙準圣,豈非一段佳話?”

  異人修行,五級到六級是一道大門檻兒,邁過去便至少具備了攀登六級上境的根基。所以異人修行界向來有尊六級人物為未來準圣的說法。五級異人境叫做擴海,顧名思義,這是異人進入更高層級前,最后一次擴充意識海和丹田海的機會,決定了異人強者后面的修行潛力。

  所以對一些天賦卓絕有十足把握邁過這個級別的異人而言,他們寧愿選擇在這個境界上停留的久些也不會輕易升級。

  白宗秋面沉似水,別過臉去不理會,只當他在放臭屁。

  許笑杰不為己甚,繼續說道:“不愛聽就算啦,何必擺這張臭臉,你是跳出世俗圈的書道種子,守正心,奉天意,仰問蒼穹求圣道,許某和令兄都是俗物,可不敢跟你一樣逍遙自在。”

  白宗秋冷冷問道:“許瘋子,聽說你跟這少年人結拜做了兄弟?你猜我和他是什么關系?”一指張瀟。

  許笑杰猛地醒悟,嘿嘿笑道:“對白老大那老壞蛋我是禮讓三分加七分敵意,對你這一輩子繞不過情孝二字的酸丁卻只有兩分敬意,剩下八分全是鄙視,想指著我兄弟的關系便想占我便宜,你可是錯打了算盤。”

“既然不想吃虧,你  這粗坯為什么還不滾出本院的四明山?”

  “滾就滾。”許笑杰不以為忤,笑嘻嘻拉著張瀟就往山下跑,邊跑邊說:“鬼都嫌的破地方,若不是為了接我兄弟下山,他求我都不來。”

  城中百花巷,張瀟家。

  “兄長晉升六級初境了?”

  張瀟正擺弄巨大的自制烤白薯爐子。阿漢和許笑杰,一大一小倆吃貨在旁邊充滿期待看著。

  許笑杰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忽然拔出腰間寶刀,手腕輕輕一震,如一泓碧水的刀身上被附著了一層紅光。他得意一笑:“怎么樣,哥哥這一手帥炸了沒?”

  六級聚魂境,身體局部元素化,將靈魂之力附著在神器上使用大面積元素攻擊技能,擁有強大生命力,可讓斷肢再生,魂不滅人不死。

  獅心寶刀正是東大陸頂級神器之一。

  張瀟默然注視著紅色刀光,那其中蘊含著磅礴的血煞之氣。許笑杰的青獅魂相天賦吞噬殺戮,魂力屬性是精神異力,可以召喚天地間不屈不滅的戰魂煞氣為己所用。在戰場上,這是最頂階的魂技。

  “你是為了我的事提前晉級的。”張瀟把一塊烤熟的白薯丟給阿漢,卻無視了許笑杰期待的眼神,又道:“如果是為了替我撐門面,其實沒有這個必要,你有東盟一方統帥的正統身份,已經足夠讓白宗元忌憚了,至于對付大日壇宗那些雜碎,更用不著你晉級。”

  “因為長安方面在試圖掐斷北方的原石供應,對白府這樣的修行名門而言,這是絕對無法承受的。”許笑杰道:“所以白宗元要把白氏家族遷到長安去,他這次出關不得不提前晉級六級也是為了能多些保障。”

  許笑杰不問自取,從爐子里挑出個肥大流油的烤白薯,嘶嘶哈哈的在嘴邊吹了吹,一口咬掉一半去,點頭贊道:“果然還是賢弟你的手藝最合吾之脾胃啊。”

  張瀟道:“所以你也是為了同樣理由決定提前晉級的?”

  “略有不同,本質上差不多,區別在于白宗元是被動接受,愚兄我卻是主動的。”許笑杰道:“按察司大統領,自從謝弼陷落在西大陸,謝安和郝神通為此爭執不下,讓這個位置空懸了十年,愚兄能有這個機會其實還是托了賢弟你的福。”

  張瀟明白他指的是崇山之戰和這兩年在北國治理邊防,整頓打壓北國官場那些事。自己的確在這過程中給他出謀劃策來著。許笑杰外粗內細,更有雷霆手段和魄力,輔佐他其實并不需要參與太多,只要稍微提醒就夠了。

  許笑杰又道:“賢弟不必替愚兄感到可惜,如今東大陸天下表面太平,暗地里卻是風起云涌,哥哥身居其中,又是這個性情,難道要學白二呆子置身事外嗎?”

  張瀟道:“我記得年初相聚時你提到過,神圣東盟三位巨頭皆有意取締六國王族的王權和軍權,漢王是為了天下一統做準備,首相和次相則是為了鞏固東盟權力架構,對各地方上的門閥勢力,他們采取的是能拉攏便拉攏,否則就想辦法消滅的態度,北國這邊白門首當其沖,兄長出身的南楚獅心家族只會面臨更大壓力。”

  話題有點沉重了。

  哥倆相顧無言,都想到了不遠的將來便要天各一方。

  阿漢俏無聲息的湊到爐子旁,先假假的給許笑杰挑了一塊小的,然后就開始一口一個的模式。

  十四歲,骨子里還是個孩子。

  許笑杰眼含笑意,寵溺的看著他,道:“你舍得讓他去巨人島?”這話自然是對張瀟說的。

  “翅膀硬了就得讓他飛。”張瀟道:“男孩子經歷些摔打才能成長為男人,我不能護著他一輩子。”這口氣不像是大了四歲的哥哥,倒像是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許笑杰把那塊小白薯也放到阿漢身邊,拍拍手,起身道:“是啊,人生不就是在經歷一次次離別,一曲曲離歌中成長的嗎?”

  張瀟道:“你要走了?”

  許笑杰嗯了一聲,道:“曹大頭和陳新豐在會賓樓擺酒,商議收拾大日壇宗,撲滅義軍的事。”又道:“陳新豐表面上是治學衙門主事,暗地里的身份卻是按察司密諜,你要當心些。”

  該當心的人是你才對吧。張瀟腹誹不已,起身送到門口,終于忍不住說道:“厲非煙成事不足,被我收進治安局監牢了,曹大頭雖是兄長舊部,對你忠心耿耿,但他忠誠的其實是漢王朝廷,兄長要做的事兇險萬端,不可不察也。”

  許笑杰微微愣了一瞬,泛起一絲苦笑,道:“我聽說厲非煙被抓進治安衙門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件事瞞不過你。”

  哥倆兒肝膽相照無話不談,許笑杰之前沒說參加義軍的事并非不信任張瀟,只是不想牽連他而已。既然已經知道了,便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張瀟道:“兄長是英雄好漢,這種陰謀詭計的勾當本就不適合你。”

  許笑杰嘿嘿一笑,道:“幸虧還有賢弟。”頓了頓,又道:“厲鴻途是我大師兄,與我亦師亦友,可謂肝膽相照,他的女兒便等于我的女兒,也就是你侄女,你要替我好好照拂她。

  “分內之事,兄長放心。”張瀟點點頭,話鋒一轉又道:“我已經允諾會幫她拿到天源海匯圖殘片,這期間還請兄長約束其他義軍成員,盡快搜尋城中大日壇宗余孽,不要讓他們走脫一個。”

  “你在擔心什么?”許笑杰問道:“耿紅年是不是說了什么?”

  張瀟搖搖頭,道:“他說什么其實不重要,涉及黨爭,無論次相做什么都會被首相那邊看作是針對你來牽扯首相府的動作,關鍵是不要讓他們拿到證據,那些為次相辦事的妖人兄長殺的越多,首相那邊就越安心。”

  按察司執掌偵緝密諜事,手握查察百官大權,乃神圣東盟第一等要害部門。前任大統領謝弼是首相謝安的親弟弟,十年前被大叛徒出賣陷落西大陸,這個位置便空懸至今。

  當年設立按察司就是為了削弱各國王族勢力,打壓地方門閥。

  許笑杰這兩年在北邊干得不錯,接連破獲大案,干翻了多名地方豪強門閥,切斷北地原石走私渠道,逼迫的白宗元這樣的梟雄人物不得不向長安低頭。終于為自己贏得了按察司大統領的位置。

  張瀟繼續說道:“打擊大日壇宗妖人,原則上不要牽扯上白府,最好到白宗昌為止,白宗元是個明白人,但他事母至孝而近愚,白家老夫人又對白宗昌格外偏疼,如果動了白宗昌,難保北邊的大好局勢會受到影響。”

  “哥哥心里有數了。”許笑杰連連點頭,道:“哎,要不然你還是跟我一起去長安吧,有啥事咱們弟兄商量著辦,哥哥這兩年全靠你指畫才有機會入主按察司,以后去了長安身邊沒你,這心里頭真沒底啊。”

  “兄長言重了。”張瀟道:“其實按察司的差事對你來說不難辦,四個字,秉公守正足矣。”

  “首相謝安怎么辦?”許笑杰道:“沒有謝安的庇護,愚兄自己怕是難以抵擋次相府的打壓。”

  “交給漢王去辦。”張瀟道:“兄長做的是東盟的官,服務的是天下人,不是謝家的仆從。”又道:“只要你這么做了,次相府反而不會把你如何,你性情耿直剛烈,不適合做那左右逢源的勾當,不如簡單些。”

  “有你這番話,愚兄心里有底了。”許笑杰拱手告辭。

  張瀟目送他離開,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里。

  想到不久之后這位義兄就要入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不禁心懷悵惘。

回到院子里,阿漢還守在爐子旁。見哥哥回來,立即攤開大手,掌心里還留著兩塊油潤飽滿的大白薯。張瀟知  道對阿漢來說這烤白薯就是世間最好的東西了。感動之余隨手在他頭上胡亂抓了兩把,曉得他不夠吃,正要讓他自己吃了,忽然心中一動,猛然回首看向身后房檐。

  桀桀桀桀!

  一名灰發黑衣怪人正蹲在那里,形如夜梟,睜著一雙鬼火似的眸子盯著兄弟兩個。四目相對,那人發出刺耳怪笑。張瀟第一時間觀察此人額頭靈光,但見魂相靈光之中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

  張瀟的心沉了下去,竟是個五級異人......三五第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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