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萱并未說謊,大黃魚湯確實是一道難得的美味,所以安寧吃了三大碗米飯,還喝了差不多半斤烈酒,最后又喝了兩碗魚湯,一輩子都沒這么飽過。
安寧吃過飯之后,便說要出去走走,程小萱原本是想跟著的,但被程方圓爛了下來。
或許程方圓已經猜出安寧要去做什么,這對他們來說,或許是好事。
安寧走出院子后,程方圓便追了上來,開口問道:“安郎君要去張家?”
安寧一愣,點頭道:“有些疑惑,想去看看。”
程方圓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失落。
安寧笑著道:“正好我不知道路,程大哥跟我走一遭?”
程方圓一愣,急忙點頭道:“自然可以,只要安郎君不嫌我是個累贅。”
安寧笑著道:“程大哥好歹也是入微鏡強者,可不敢妄自菲薄,在下當初還是入微鏡的時候,可就敢跟龍鳴鏡強者生死戰了。”
程方圓一臉尷尬,苦澀道:“我哪能跟安郎君這樣的神仙人物相比。”
安寧也沒再多說什么,兩人徑直向著張家而去,路上安寧讓程方圓到了張家之后,不要路面,若是情況不對,立馬返回。
程方圓點頭答應,安寧也就不再多說什么,這家伙既然混跡過江湖,相比后自己還精,自然知道怎樣才能活命,安寧甚至懷疑今天的一切,是不是這個程方圓可以做給自己看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吃人嘴短,然后出手幫他們解決張家這個威脅。
以程方圓的圓滑來看,是完全有這個可能的,只是安寧并不在意。
不管程方圓是不是有這個心思,最起碼他做的事情不是假的,那就值得自己出一次手。
跟程方圓等人的駐地比起來,張家大員就氣派多了,燈紅酒綠,強者來回巡視,那真是一個戒備森嚴,跟一些豪伐世家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安寧徑直走向張家大門,頓時就有兩人走了上來,似乎是看出了程方圓的身份,沉聲問道:“兩位有什么事?”
安寧笑著道:“在下跟你們團長有些過節,想過來解釋解釋。”
兩名門房一愣,開始思索。
今天團長回來的時候,明顯受了重傷,而團長離開之時,明明就是去找這個程方圓,如今程方圓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團長卻受了傷,這其中關系,就很明了了。
只是他們也不敢擅自做主,兩人對視一眼之后,其中一人開口道:“請兩位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報團長大人。”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很快就有無數強者走了上來,將兩人圍在中央,有入微鏡,也有驚鴻鏡。
沒多久,那門房便返回,看了兩人一眼之后,開口道:“兩位請進來吧。”
兩人便一前一后走進院子,那些強者依舊跟著,很快便擠滿了整個院子。
院子對面,大廳中走出一個魁梧漢子,面色明顯好了許多,正是張鐵林。
張鐵林看著安寧和程方圓,沉聲道:“兩位這是什么意思?”
安寧笑著道:“在下心中有些疑惑,想跟張團長談一談。”張鐵林皺眉道:“談什么?”
安寧直接道:“在下想知道張家上面是否還有別的勢力,或者說跟血牙宗有沒有關系?”
張鐵林一臉疑惑,不解道:“什么血牙宗?”
安寧一愣,心中了然,看來張鐵林確實不知道血牙宗,便繼續問道:“那不知張團長今日所施展的秘法,來自何處?也就是你們張家的煉魂大法。”
院子中所有人全都皺起眉頭,交頭接耳。
張鐵林瞇起雙眼,冷聲道:“安郎君莫不是對我張家這煉魂大法感興趣?”
安寧笑著道:“我對你們張家的煉魂大法不感興趣,不過對魔族秘法卻有些興趣,張團長難道不知道這煉魂大法,其實是魔族秘法?”
張鐵林沉聲道:“什么魔族秘法,妖言惑眾。”
安寧沒有說話,而是皺起眉頭。
張鐵林確實不知道血牙宗,這一點瞞不過安寧,但他卻知道這煉魂大法就是魔族秘法,因為自己提到魔族的時候,對方明顯有些驚慌,并非是因為牽扯魔族的驚慌,而是對某個人的畏懼。
也就是說,張家背后應該有個強者,也就是傳授張鐵林這煉魂大法之人。
安寧將神識徹底釋放,卻并未感知到有任何強者的氣息,也就是說,那人并不在張家,或者說這人至少是窺天鏡強者。
安寧自進入白虹鏡之后,除非是窺天鏡強者刻意隱藏,否則就算是想顧傾城那樣修行隱藏起息的秘法,安寧也能感覺得出來,至少方園十丈之內,絕不可能躲藏。
安寧繼續道:“在下只是有些奇怪,張團長既然修煉的魔族秘法,為何在這鳳鳴湖的眼皮底下,卻能安然無恙。”
張鐵林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若是沒有別的事,恕不招待,二位請回吧。”
安寧沉聲道:“張團長若是不說清楚,在下怕是還真不走了。”
說完左手一抬,程方圓便向后退了出去,沿途那些張家的強者頓時人仰馬翻,毫無招架之力。
張鐵林冷聲道:“上!”
眾人頓時向著安寧撲殺而去。
安寧雙手結印,翻江印瞬間出現,然后上升,接著炸開。
整個院子中頓時充滿符印之力,如同江河之水蔓延激蕩,那些沖向安寧的強者們頓時向后倒飛出去,死的死,傷的傷。
張鐵林面色大變,只覺得嗓子干癢。登峰鏡強者,竟然恐怖如斯!
他快速掏出一物,只可惜這東西才出現,便頓時粉碎開來,然后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他身前,他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頓時咽了一口唾沫。
安寧笑著道:“張團長這是要跑?”
張鐵林毫不猶豫,手中寒芒一閃,一柄匕首直接向著安寧咽喉刺去。
只是他才有所動作,便瞬間覺得動彈不得,然后身體不由自主的向著地面栽倒,直接將堅硬的地板壓碎!
俯視著他,笑著道:“張團長確定不說?”
張鐵林眼口鼻都開始有鮮血滲出,艱難開口道:“是我姑姑,她是鳳鳴湖的長老,這秘法便是她傳給我的。”
安寧心中一凜,說是驚濤駭浪都不為過。
這張家跟鳳鳴湖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關系,而鳳鳴湖的長老,竟然擁有魔族秘法,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鳳鳴湖可是千門之一,是十大仙門,是天元界正道領袖,怎么會跟魔族有所牽連?
但張鐵成所言,明顯不是假話。
安寧微微思索,然后心念一動,張鐵林直接如按倒在地,竟是直接死了。
一個少年自大廳中跑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大喝一聲,直接向著安寧沖去,只可惜腳步才邁出,整個人便向后倒飛出去,并沒有死,安寧明顯留了手。
云海之上,一道光芒突然從天而降,猛然砸向安寧。
安寧微微仰頭,瞇著雙眼,右腳猛然一踏地面,然后一拳向上轟出。
一聲轟隆巨響,整個院子頓時塵土激射,鋪排得整整齊齊的地板瞬間化為齏粉,院子中的花草樹木瞬間消失湮滅,無數建筑轟然倒塌。
“大膽狂徒,竟敢在我鳳鳴湖撒野!”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漫天塵土竟是突然落下。
在張家上空,一個身穿大紅長裙的女子臨空而立,英姿颯爽。
安寧微微瞇著雙眼,笑著道:“堂堂鳳鳴湖長老,竟然會跟魔族有牽連,實在是讓在下大開眼界了。”
這女人眉宇一寒,沉聲道:“哪來的狂徒,竟敢污蔑我鳳鳴湖,看招!”
說完直接一劍斬下。
安寧冷哼一聲,手中桃木劍自行飛出,劍氣瞬間暴漲,然后向著那女子斬落的一劍撞去。
又是一聲轟鳴巨響,劍氣縱橫肆掠,整個張家大院徹底化為飛灰。
天際之上的女人面色越發沉重,安寧則是笑著道:“張長老還不準備動用魔族秘法?若是用劍,踏月鏡之中,可沒幾個是在下的對手。”
這女人很快就盯著安寧那把劍,桃木劍,桃源山的桃木劍。
她驚呼道:“你是安寧?”
安寧笑著道:“看來張長老還沒老眼昏花,安長老既然擁有魔族秘法,相比也知道縱橫劍吧?”
這女人陰沉著臉,并未說話。
安寧繼續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張長老修煉魔族秘法的事情,鳳鳴湖是否知道,還是說整個鳳鳴湖修煉的,都是魔族秘法。”
這女人開口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那也沒必要隱瞞了,既然你已經來到鳳鳴湖,那就休想再活著離開。”
安寧眉頭一皺,心中的某種想法似乎得到證實。
天際之上,那女人開始變換印結,很快周身便被黑氣纏繞,瞬間便將她身體整個包裹起來。
安寧心情沉重,不是因為這位張長老施展的魔族秘法,而是因為這位張長老的身份。
鳳鳴湖長老的身份。
擁有這樣身份地位的人,訣不可能去修行魔族秘法,除非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整個鳳鳴湖,都跟魔族有關系,或者說鳳鳴湖本身就是魔門。
這個想法很大膽,也很可怕。
可一旦是真的,那自己恐怕就很難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