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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玉面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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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紫煙嫣然一笑。

  一雙美目看向龍青云道:“看你好整以暇的樣子,似乎篤定了我會來?”

  說完徑直坐了下來,江湖兒女倒也落落大方,毫無矯揉造作之感。

  龍青云微微一笑,道:“在下龍青云,我對你好奇,想必你對我也詫異,再說賭桌上,你還欠我一份人情,我故意說出這福來客棧地址,就是為了等你而來!”

  說話的同時,龍青云指了指桌上的幾道菜。冷紫煙莞爾一笑,極目而去。

  桌上的菜肴倒也精致,一盆漢中麻辣魚、一盤南鄭臘肉、一碗上元觀紅豆腐、一份鹵牛肉、一碟油酥花生,旁邊還擺著一壺西鳳酒。

  “我叫冷紫煙,你點這么多菜肴,吃的完嗎?”冷紫煙接過龍青云遞過來的酒杯,打趣道。

  龍青云嬉皮笑臉道:“好高雅的名字,好聽!第一次見冷美女,自該盛情款待,你喜歡吃什么,盡管說,我吩咐小二便是!”

  冷紫煙噗嗤一笑,道:“你在飯桌上的狀態,和賭場上一比,簡直是判若兩人,我不是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二人舉杯一飲而盡。

  冷紫煙嘗了一口上元觀紅豆腐,抿嘴一笑,道:“早就聽說這上元觀紅豆腐乃漢中名菜,今日一嘗,果然是清香爽口,余味悠長。”

  龍青云不禁一怔,舉起酒杯,順勢雙眸仔細打量著冷紫煙,詫異道:“冷姑娘不是本地人?”

  冷紫煙一飲而盡,臉上已有紅暈,嬌聲道:“你這么直愣愣地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有什么不妥?我也是剛到漢中不久。”

  龍青云又把第三杯酒斟滿。

  龍青云夾了一塊鹵牛肉到嘴里,冷紫煙入得一片南鄭臘肉到嘴里,二人都在相互觀察對方。

  希望從對方的言談舉止、喝酒夾菜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接著,二人又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

  三杯酒下肚,龍青云和冷紫煙之間,談笑風生。觥籌交錯中,二人說話的語氣自然而然地放開了許多。

  心里也漸漸摸清了對方的一些端倪。

  龍青云看似粗獷豪邁,其實是書香門第的斯文人;冷紫煙仿佛端莊淑雅,其實是久歷江湖的草莽女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冷紫煙看似醉了,其實心里跟明鏡似的,醉眼羞抬,嬌困猶自未惺忪,眼神迷離,凝視著龍青云,試探道:

  “我以為你來自番邦,言語中夾雜有東瀚中都口音,偶爾又冒出一口純正的吳語,仿佛又是我南雍人氏。”

  龍青云赫然一驚,此女觀察于微,看來江湖閱歷甚為豐富,不禁悠悠道:

  “我在臨安城也算有點名聲,人送綽號‘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才高八斗、貌似潘安、一樹梨花壓海棠玉面書生’龍青云是也!”

  冷紫煙笑靨如花,笑的花枝亂顫,道:“你怎么有如此長的綽號?還玉面書生呢?聽上去像竊玉偷香的情場浪子,但是,看你的言行舉止,顯然不像......”

  冷紫煙頓了頓,惺忪的眼神頓時一亮,好似想起了什么,雙眸盯著龍青云道:

  “龍青云這個名字,你剛才一說,我就覺得在哪里聽到過,現在終于想起來了,據說西湖論劍的冠軍就叫龍青云,是個高大魁偉的劍客,但是你這干巴巴的瘦弱身材,相去甚遠。”

  冷紫煙說完,抿了抿嘴,佯裝鄙夷之色。

  現在的龍青云,畢竟是“斥候”身份,應對江湖之事也日趨成熟,并不介意冷紫煙如此表情,因為這些只是表面現象,透過現象看本質,直達人心深處,才是關鍵所在。

  冷紫煙身份神秘、形跡可疑。

  賭場上風情萬種,剛進門時裊裊婷婷,現在又是冷嘲熱諷,可謂是千變萬化,讓人難以捉摸。

  龍青云一臉肅容,凜然道:

  “說吧,這永樂賭坊背后的勢力究竟是誰?以前篩蠱莊家屠老三為何憑空消失?你來漢中意欲何為?”

  冷紫煙見龍青云突然間變得一本正經,驀地收住了笑容,正色道:“你真的是西湖論劍那個龍青云?”

  龍青云不怒自威,剛毅的臉上浮起一抹慍色:“怎么,你還不信?如假包換。自從西湖論劍之后,我有了兵部的身份,可以到南雍任何一支部隊任職,這次來到西蜀,也是想看看鎮遠侯蘇萬亭的‘鎮遠軍’如何。”

  冷紫煙驀然間感受到龍青云凌厲的氣勢,倒也一驚,朗聲道:“我信,怎么會不相信呢?”

  龍青云舉起酒杯,和冷紫煙碰了一下,凝視著冷紫煙嬌艷欲滴的俏臉,沉聲道:

  “以你的聰明才智,既然赴約而來,就該知道我會問你什么,我們就不兜圈子了,我已經說了我的來歷,現在輪到你了。”

  冷紫煙被龍青云逼到了墻角,抿嘴擠出一絲笑容,道:“我乃天機閣弟子,近來聽說有幾股番邦勢力進入漢中,我以永樂賭坊篩蠱莊家身份出現,也是為了調查此事。”

  龍青云正色道:“既然你是天機閣弟子,這么機密的事怎么能說出來,‘風云一劍’萬古秋和我也有數面之緣,他要知道你如此糊涂,不知該作何想?”

  冷紫煙莞爾一笑,不驚反喜,朗聲道:

  “你認識我義父萬古秋?難怪他在我來漢中之前提到過你,描述過你的外貌,我也沒那么糊涂,我是確定你是龍青云之后,才說出了我是天機閣弟子的身份,只是......”

  冷紫煙嫣然一笑,繼續道:“只是你剛才說出你是龍青云時,我不禁有些好笑,和義父口中的‘英明神武’相去甚遠。”

  龍青云直了直身子,昂首挺胸道:

  “你是說我這‘玉面書生’的綽號嗎?你怎么跟竊玉偷香聯想到了一起,好像你多了解男人似的。”

  冷紫煙脫口而出道:“我當然了解。”驀然出口后,冷紫煙似乎覺得不妥,想要收回,已然來不及了。

  臉上浮起一抹嬌羞,偷眼看向龍青云。

  龍青云大感意外,不禁好奇道:“此話何解?”

  冷紫煙螓首微垂,悠悠道:“我出身青樓,耳濡目染很多男女感情之事,這種帶‘玉面’字眼的男子多是負心之人。”

  “啊!我見冷姑娘清麗脫俗,還真看不出來曾經在那種地方呆過。”龍青云萬分驚詫,沒想到冷紫煙如此不避諱,居然把這種事也說了出來。

  冷紫煙似乎覺察到龍青云的訝然,微微一笑道:“你可別亂想,我十二歲就被義父贖出青樓,算得上出淤泥而不染。”

  龍青云不禁感嘆,這天機閣果然厲害,閣中弟子三教九流,偵查、搜集、刺探情報倒是容易的多,和自己目前的“斥候”身份有異曲同工之妙。

  冷紫煙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酡紅。

  似乎是微醉的狀態,但是以冷紫煙的酒量,這點酒根本不算什么。

  酒不醉人,人自醉?

  冷紫煙也是心里納悶:“自己今天怎么了?為什么要向龍青云傾吐這些。”

  按理說,天機閣弟子訓練有素。

  冷紫煙久歷江湖。

  斷斷不會,如此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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