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開門,是我們啊……”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張隊長的大嗓門也跟著響起,香汗淋漓的許寧觸電般一顫,推著身上的趙官仁急道:“你快起來啊,褲子!褲子給我,千萬不要讓他們進來啊!”
“怕什么,咱倆是合,哦!不合法……”
趙官仁氣喘吁吁的跳下床去,可光板床上連個床墊都沒有,他脫了自己的大衣墊在許寧身下,只好把地上的褲子扔給許寧,幸好他上面還穿著衣服,套上褲子就急忙打開臥室門。
“不要敲了,拉屎啊……”
趙官仁跌跌撞撞的關上了房門,穿好鞋子又系上褲子才去開門,只看張隊長跟他部下站在門口,捧著盒飯和一大堆復印件,狐疑道:“這房間有廁所嗎,你怎么還拉的一頭汗?”
“便秘啊!到對面去吃吧,這里有點臭……”
趙官仁推著他們去了對面的空房間,可張隊長忽然壞笑道:“裝啥裝啊,許大法醫在里面吧,我都看見她的包了,叫她過來一塊吃晚飯吧,人家都為你跑了一下午了,對你真心不錯!”
“嗯哼寧寧!你在哪呢,過來吃晚飯了……”
趙官仁咳嗽一聲才走進了辦公室,張隊的部下把一大摞復印件放在桌上,回頭說道:“這些都是當年卷宗的復印件,你就在這里好好看吧,可不能帶出去或拍照啊!”
“規矩我懂,咱先吃飯再說……”
趙官仁坐到辦公桌前打開了盒飯,順手拿起卷宗邊吃邊看,誰知道張隊長突然“噗”的一聲笑噴了,只看許寧一陣風似的從外面跑過,急匆匆的沖向盡頭的女廁所。
“我堅信你是清白的,不然你也不會有這好心情……”
張隊長忍俊不禁的捧起了盒飯,笑道:“今天我也投桃報李了,當年的筆錄有一條很關鍵,你當時要趕著結婚,從鄉下回來就把車送進了修理廠,還說到家都不到十點!”
趙官仁連忙翻閱起筆錄來,問道:“哪呢?警方去修理廠證實了嗎?”
“當時沒想到是兇殺案,警方沒有去證實,這家修理廠也關門了……”
張隊長指著一條說道:“如果能找到老板或收據發票,證明你在九點多到達修理廠,你就鐵定是清白的,回城需要五十分鐘左右,而殺人埋尸至少需要兩個多小時,你沒有作案時間!”
“對啊!我處理完瘋牛案都六點多了,七點一刻跟死者見面……”
趙官仁恍悟道:“哪怕我跟周蘭芝見面就脫褲子,來一發再撞死她,最后再運尸到現場,一個多小時就沒了,再加上刨磚埋人等等,絕不可能在十點鐘之前回到家!”
“修理廠老板還在本地,但手機號碼換了,暫時聯系不上……”
張隊長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他,說道:“這是對方的住址,明天一早我就幫你去查,你自己最好也找找當年的單據,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你哪來的時間跟鄭萍萍發生關系?”
“我全都想明白了,老金隱瞞了一段最重要的時間……”
許寧忽然抱著大衣跑了進來,關上門激動的說道:“他和鄭萍萍下午就見過面了,在水庫邊的樹林里發生了關系,知道鄭萍萍為什么會反穿秋褲嗎,因為我的秋褲也穿反了!”
“呃”
張隊愕然道:“許寧!你先冷靜一下,什么秋褲就穿反了?”
“你們看看丁梅和王光輝的證詞,鄭萍萍午飯時接到了的巖哥尋呼,下午一點多就跟丁梅他們離開了,最多兩點鐘就能回村……”
許寧坐下來說道:“吳承光三點半去找鄭萍萍,要四點多才能找到她,這期間有兩個多小時,足夠她和巖哥聊天親熱了,關鍵是鄭萍萍 反穿的秋褲,沾有水庫邊的泥土!”
“咦?好強的既視感啊……”
趙官仁猶疑的說道:“你是說我跟鄭萍萍在水庫林中親熱,脫下她的秋褲扔在地上,所以沾染到了泥土,正好吳承光來找她,她來不及擦就趕緊爬起來,結果秋褲穿反了!”
“牛啊!是瘋牛啊,從水庫邊上跑過去了……”
許寧沒好氣的說道:“四點多瘋牛案正好發生,你們倆被嚇了一跳,你見義勇為跑去撞牛,她著急忙慌的在林子里穿褲子,秋褲穿反了也來不及擦,還有你的外套哪去了?”
“外套不是在你手上嗎,噢!我懂了……”
趙官仁忽然猛地一拍桌子,許寧笑著把他外套舉了起來,從內兜里掏出了幾樣東西,除了香煙打火機和手機之外,還有一本駕駛證也在里面。
“我也懂了,你把外套墊在她身下了……”
張隊長也恍然大悟道:“在你撞牛的期間吳承光找到了她,鄭萍萍被他強行帶上了車,她拿著你的外套不好跟孫玉麟交代,于是她收起了你的駕照,外套放在車上或扔了!”
“完全正確!吳承光帶走鄭萍萍之后,不會下車再進樹林……”
許寧笑道:“吳承光會把車開到沒人的地方,對鄭萍萍進行威逼利誘,在車上又跟她發生了關系,鄭萍萍拿出紙巾擦拭,留下了第三個男人的DNA,然后她把巖哥的駕照收進包里,進山去陪孫玉麟!”
“哈哈寶貝,你太聰明了,你這么一說就完全通了……”
趙官仁抱住她猛親了一口,許寧得意道:“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不過也是秋褲提醒了我,鄭萍萍看到秋褲沾了泥巴,不想弄臟皮膚才反過來穿的,而三個男人中只有你會帶她進樹林!”
“沒錯了!樹林親熱只會出現在老情人之間……”
張隊長也激動的說道:“他們在水庫邊散步聊天,走進樹林開始親熱,之后瘋牛就出現了,但老金馬上就要結婚了,自然要隱瞞這種事,更何況他晚上又跟周蘭芝發生了關系!”
“我尼瑪!我當年身體挺好啊,一天兩次分手炮……”
趙官仁摳著下巴說道:“鄭萍萍應該在吳承光的威脅下,用他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編造了她跟某人在一起的謊言,所以我才會對前妻說,她跟姓張的在一起也挺好,沒再擔心她!”
“這下不用猜了,人鐵定是孫玉麟殺的……”
張隊長笑道:“如果是你把人殺了,不會編造去修車的謊言,這太容易被警方識破了,只有孫玉麟有時間有動機,而且誰主張誰舉證,眼下的證據根本不夠起訴你!”
“但我還是得自證清白啊,徹底擺脫這些破事……”
趙官仁說著就掏出了電話,讓他前妻現妻都在家好好翻翻,有沒有十七年前的修車票據,或者時間方面的證明,最后還給他的團隊發了懸賞,讓他們幫忙去找證據。
吃完飯又聊了一會之后,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許寧叮囑張隊他們不許傳八卦,便開開心心的下樓回家了,趙官仁拿上被褥回房間搗鼓了一陣手機,這才關燈上床睡大覺。
“嗚”
一陣冷風忽然從窗外吹了進來,警覺的趙官仁猛然睜開了煙,一把抄起了枕邊的甩棍,可通過窗外的燈光一看,一個男人竟站在關閉的房門前,低著頭一絲不掛。
“你他媽是誰,怎么進來的……”
趙官仁猛地坐起來去開床頭燈,結果臺燈一點反應都沒有,光溜溜的男人也哆哆嗦嗦的抬起了頭,從嗓子眼里發出了卡痰一般的聲音,含糊不清的喊道:“仁子,救、救我!”
“強哥!你怎么了……”
趙官仁驚駭 欲絕的掀開了被子,門口的男人不是趙子強又是誰,可等他跳下去雙腳一落地,趙子強居然像灰燼一般被吹散了,而一陣突如其來的鈴聲也讓他猛地一哆嗦。
“呼呼呼……”
趙官仁猛然睜開眼大喘粗氣,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做夢,而他一把就按開了床頭燈,兩扇窗戶都好好的關著,窗簾連飄都沒飄一下,緊閉的房門前更沒有什么人。
“怎么會做這樣的夢,老趙不會真出事了吧……”
趙官仁心有余悸的擦了把冷汗,冷汗已經將他全身都打濕了,這夢實在太過邪門了,他從來都沒有擔心過趙子強,一直怕林濤或劉天良出事,剩下的可都是老油條。
“老趙怎么會出事,難道比永夜這關還難不成……”
趙官仁坐起來拿起了手機,正好是午夜十二點整,手機上是許寧發來了視頻通話,掛掉之后又發來一條語音消息,可等他點開語音消息之后,忽然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金永巖你好,我是許寧的男朋友陸廷,我已經知道寧寧懷孕了,孩子是我的可能性很大,讓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嗎……”
“糟了!怎么是這個神經病……”
趙官仁連忙掀開被子坐在床邊,按住手機正色說道:“你不要激動,這件事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但我們需要互相尊重,你在什么地方,我們三個人面對面暢談一次好嗎?”
“我聽起來很激動嗎……”
對方很快就回答道:“你不會以為我要傷害寧寧吧,我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她,但你可能高估自己了,她的確喜歡你,可她愛我更多,不信你聽聽她自己的意思吧!”
“咻”
一段視頻忽然發了過來,畫面中是個新裝修的居家客廳,陸廷靠在沙發上架著腿,很快許寧就光條條的走出了浴室,大大方方的站在茶幾邊擦頭,茶幾上還放著她剛帶走的復印件。
“寧寧!”
陸廷不悅的問道:“你不是說幫他處理案子去了嗎,怎么處理到床上去了,你就不怕傷到我們的孩子嗎?”
“誰說是你的,你還能肉眼親子鑒定嗎,你和他都有可能……”
許寧面不改色的笑道:“吃醋啦?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價,不然我也沒可能懷上別人的孩子呀,好啦!你也知道他精神有問題,我真不敢刺激他,他想要我也只能給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可你不能總這樣拖下去吧……”
陸廷將她拉到了沙發上,急聲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啊,也可能是我孩子的母親,我忍受不了別人占有你,你什么時候才能跟那個神經病斷掉,你到底在乎他還是更愛我?”
“傻瓜!我當然更愛你啦,我們在一起都三年多啦……”
許寧摸摸他的頭笑道:“可他現在有難,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要是把他刺激出個好歹來怎么辦,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吧,等我把他安撫好了就行,但你必須比他更愛我喲!”
“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沒人會比我更愛你……”
陸廷說著就吻上了她的嘴,兩人擁抱著倒在了沙發上,接下來就是限制級的畫面了,而趙官仁已經點上了一根煙,冷笑道:“可以啊!光星人,綠帽子搞到老子頭上來了,你們……”
“咣”
一聲巨響忽然從窗外響起,還伴隨著玻璃的破碎聲,他猛地沖到窗邊拉開了窗簾,只看一個人趴在警車上,警車頂部已經被砸扁了,男人只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我靠!王光輝……”
“失火啦!失火啦,快來救火啊……”
“糟了!拋尸放火,這不是我的套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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