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軟包的審訊室中,坐在鐵椅上的趙官仁被戴上了測謊儀,除了兩名鑒定人員之外,對面還坐著兩名省里來的老刑警,而測謊的流程都差不多,只是趙官仁這次沒胡鬧。
“這家伙很難對付啊,儀器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幫領導站在審訊室外,透過單向玻璃進行觀察,但有人卻說道:“咱們不能有罪推論,說不定人家真是無辜的,對了!拍到他進房間的照片是哪來的,怎么突然就出現了?”
“有人匿名寄來的,說是討債公司的人為了找他,湊巧拍到的……”
張隊長抱著雙臂說道:“可惜照片沒有拍到死者,上面也沒有顯示時間,否則就可以定他的罪了,但我們低估了他的素質,他對審訊流程非常熟悉,這是我最奇怪的地方!”
“那你還給他上銬……”
少婦女警白眼道:“這家伙特別擅長鉆空子,人家只是揍了他幾拳而已,他就訛了人家幾百萬,這次要是定不了他的罪,他回去找記者炒作一下,足夠你喝一壺的!”
“指針動了,有反應了……”
忽然有人驚喜的上前,只看測謊儀的指針正在瘋狂擺動,他連忙將播放器的音量調大,但是就聽趙官仁說道:“我沒找過小姐,我只包二奶,呃不給錢就不算犯法了吧?”
“嗨什么亂七八糟的……”
專案組成員郁悶的連連嘆氣,不過這至少說明測謊儀沒壞,而審訊員也拿出了照片,呵斥道:“少跟我們東扯西拉的,你不是沒去過六樓嗎,這幾張照片你怎么解釋,還有浴室下水道的毛發?”
“我有什么好解釋的,誰給你們寄的照片,你們查誰去啊……”
趙官仁沒好氣的說道:“拜托你們不要總是有罪推論,這明顯是兇手在找人頂包啊,我去過那間酒店不下十次,至少能在四間房內發現我的頭發,而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照片根本就不是六樓!”
“胡說!”
警察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你睜著眼睛說瞎話,門牌號清清楚楚的顯示著六樓,要不要戴上眼鏡好好看看,而且你怎么知道照片的來歷?”
“很簡單啊!偷拍我的只有兩種人,私家偵探和討債公司……”
趙官仁攤手笑道:“看你也是個老警察了,混了半輩子才調到省里,買了一雙在你看來很貴的新皮鞋,還把名牌老手表拿出來修了修,意氣風發的來到基層大展身手,所以你最好謹慎一點,栽了跟頭可就丟人了!”
“砰”
中年警察羞惱的拍案而起,怒喝道:“你放肆!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讓你知道厲害?”
“我信!”
趙官仁摘下測謊儀靠了回去,譏誚道:“你現在就可以關掉監控器,用八十年代的方式來招呼我,但你要是不想灰溜溜的滾回省里,趕緊叫酒店服務員來認認照片吧!”
“老宇!你出去喝口水吧……”
同事急忙把中年警察給拉了出去,趕緊匯同專案組研究了一下,跟著派車去把酒店經理請了過來,同時還叫來了一名服務員,將四張一套的照片遞給她們倆查看。
“咦?這不是四樓嗎,誰把門牌號給修改了……”
服務員馬上就發現了貓膩,女經理也篤定道:“對!我們酒店的走廊雖然看起來差不多,可我們內部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同,我可以肯定這是四樓,這人敲的是412房間!”
“壞事了!”
少婦女警猛地一拍桌子,趕緊讓人把經理她們請了出去,沖著專家組的成員們說道:“兇手這是想嫁禍金永巖,從一開始就想這么干,但金永巖沒去六樓才讓他失算了!”
“可他為什么要在四樓的事情上撒謊,還是很可疑啊……”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審訊員,中年刑警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道:“還是讓張隊進去審吧,我從沒遇過這么難搞的滾刀肉,我已經給他弄破防了,再進去非讓他笑話死不可!”
“我不去,那小子這么自信,肯定會趁機羞辱我……”
張隊長也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少婦女警只好苦笑了一聲,親自走進去讓測謊員們離開,但趙官仁卻來了句:“許警官!我可以把真相告訴你,但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怎么知道我姓許的,本事不小嘛……”
許警官關上門坐到了椅子后,趙官仁笑著說道:“技術支隊的一枝花,笑面辣手女法醫許寧,這我要是都不知道,我還怎么在北江混啊,聽說你還沒有結婚對不對?”
“嘖嘖連我的底細都調查清楚了,你這是心虛嗎……”
許法醫冷笑著搖了搖頭,但趙官仁卻說道:“如果有人栽贓你殺人,你也想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吧,這件事明顯有鬼嘛,當天我要是上了六樓,不死也得成殺人犯!”
“好吧!”
許法醫似笑非笑的說道:“有什么問題趕緊問,問完了告訴我真相!”
“說好了!不準急眼啊……”
趙官仁一本正經的問道:“聽說你跟你男朋友正在冷戰,肯定很久沒跟他上床了吧,你覺得他會怎么解決生理需要,我可不是打聽你的隱私,這是生物學方面的技術性探討!”
“憋著啊!他還敢找小姐嗎……”
許法醫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趙官仁立刻拍手道:“對嘛!敢這個字眼用的非常好,說明他心里想,只是不敢找,或許嫌小姐臟,就近找個女同事解決一下也可以!”
“你夠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許法醫驚怒的拍了桌子,失態的模樣恨不得吃人,而記錄員一臉頭疼的捂住了臉,這滾刀肉居然又搞破防了一個。
“找女人不代表不愛你,男人的情和欲是分開的,跟女人不同……”
趙官仁聳肩說道:“我也是一樣,我媳婦兩年多沒讓我上床了,我一個大男人也得解決吧,所以兇案當日不是我靈機一動,而是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美女,四樓的女大學生,她在談價錢!”
許法醫惡狠狠地說道:“談什么價錢,人家說不認識你!”
“你當我樂意找外圍嗎,我也知道很臟啊……”
趙官仁苦笑道:“可那姑娘真的很漂亮,說要錢寄回老家給弟弟,她的客人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到,我一硬,不是!我心一軟就答應了,要不是失火,我就跌入了道德的深淵啊!”
“你不用瞎編,她已經被拘留了,我馬上就把她帶來……”
許法醫不依不饒的招了招手,記錄員很快就走了出去,而許法醫又關掉了桌上的話筒,低聲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的事,他……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找女人了?”
“你幫我點根煙吧……”
趙官仁抖了抖腕子上的銬子,許法醫打開抽屜拿出了半包,繞過桌子幫他把煙點上,他趁機低聲道:“咱們待會出去聊吧,不要讓同事看你笑話,只要你別哭就行了!”
“王八蛋!你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許法醫在他肩上猛推了一下,氣鼓鼓的坐回了桌子后,而女孩很快就被人帶了進來,已經穿上了看守所的黃馬甲,一看到趙官仁就驚呼道:“哥!我、我沒出賣你啊!”
“你搞什么搞,不是說不認識他嗎……”
許法醫再次驚怒的拍了桌子,女孩低著腦袋也不敢說話。
“許法醫!你不要為難她了,人家一旦被抓就沒法上學了……”
趙官仁叼著煙無奈道:“這對我來說也是很丟人的事,可當時失火又死人,你們肯定會調查所有住客,所以我們倆就說好了,不管誰被警察找到,打死不說互相認識!”
“你是什么時候見到他的,想好了再說,撒謊可是要坐牢的……”
許法醫又看向了失足女孩,女孩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有人喊跳樓之后,我就跑到廊窗戶上去看,當時大哥已經在了,我穿的比較情趣,大哥問我多少錢,后來還讓我小心抓嫖呢!”
“帶走!”
許法醫沒好氣的揮了揮手,其實女孩真的沒有撒謊,只是有一種手段叫做“記憶欺騙”。
趙官仁早已看過酒店監控,知道外圍妹一定會被查到,但她跑出來看熱鬧的時候,有個身材跟金永巖差不多的老男人,趁機跟外圍妹聊價錢,緊跟著樓上就失火了。
趙官仁隔天就讓人查到了外圍妹,買了跟老男人差不多的衣服,當晚假裝在路上跟她偶遇。
將前后的事情一結合,記憶模糊的外圍妹就把他當成了對方,再發了兩千塊的約炮訂金之后,警告她不能出賣自己,外圍妹就更沒有任何懷疑了。
不過還有件事警方絕想不到,匿名的PS照片也是趙官仁寄的,只為讓警方知道有人嫁禍他。
“不把我松開嗎……”
趙官仁抖了抖銬子問道:“勸你們最好把我送回去再道歉,不然優秀青年企業家,見義勇為的大英雄,被急眼的專案組暴力執法,意圖制造冤假錯案,今晚就能上頭條!”
“你就不想知道誰在陷害你嗎……”
許法醫猛地上前按住了審訊椅,趙官仁嘲諷道:“靠你們啊,黃花菜涼了也查不到,我給你們提個醒,查那晚報警的人,還有樓頂和外墻的痕跡,應該會有所收獲!”
許法醫蹙起了柳眉,凝重道:“你說兇手是翻窗入戶的嗎?”
“你們連這都想不到,還查個屁啊……”
趙官仁搖頭道:“這話我不想在這說,而且你們把我關到現在,我的員工以為我完蛋了,為了表示你們的歉意,你請我去公司樓下吃頓晚飯吧,我告訴你為什么是翻窗入戶!”
“你等一下!”
許法醫迅速走了出去,沒一會又回來說道:“我可以請你吃飯,不過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我需要再帶一位同事,而且你得把所有你知道的事,全都告訴我們才可以,包括你得罪了什么人!”
“好啊!”
趙官仁點頭笑道:“不過我不跟男人吃晚飯,你要帶就帶個女警吧,三十歲以下的,體重不能超過一百二,身高不能低于一六三,最好是單身的,離異的辣媽也可以!”
“你變態嗎?把我們這當成什么地方了……”
許法醫羞憤的瞪著他,趙官仁恬不知恥的說道:“托你們的福,我馬上就是離異人士了,如果有合適我的女警,我就順便追求一下,怎么就變態了,你們女警不讓人追嗎?”
“追!有本事你就追,哼……”
許法醫氣急敗壞的走了出去,連銬子也不給他松了,而觀察室里的一幫領導各個捂臉,羞憤道:“無恥之尤!囂張至極!找對象找到審訊室來了,我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嫌疑人!”
“那到底要不要再派個女警陪他……”
“什么叫陪他,那叫化裝偵查,派個最丑的給他……”
“這、這不得罪女同事么……”
(欠的章節都補起了,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