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所跪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許少卿高高的坐在中堂桌案之后,他本是這大理寺的二把手,上面還有個大理寺卿,但那狡猾的老貨是畢王的人,暫時沒看懂這一塘的渾水,便找了個借口開溜了。
趙官仁讓四名高手按跪在堂中,全身麻痹的根本開不了口,而跟他有關的人都被押了過來,從他家的門房到管事,包括李射月母女二人,通通被鐵鏈子鎖住跪在后方。
“哼嘴硬不開口是吧,先給本官打上四十大板,再上夾棍……”
許少卿重重一拍驚堂木,猛地將一根竹簽砸在趙官仁頭上,努力想說話的趙官仁連口水都出來了,但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四名高手立即將他按在地上,居然想當眾扒他的褲子。
“大人!”
李射月急忙大聲喊道:“你屬下扣住尹帥的脈門,讓他如何說得了話,再者您掌握的案情,皆是他人編造的一面之詞,你只審我們卻不叫人對質,這又是什么道理啊?”
“好你個李射月,一介人犯竟敢大言不慚……”
許少卿冷笑道:“數日前你就被判了流放三千里,尹志平巧立名目,將你留在府內養做家妓,這欺君罔上乃是殺頭之罪,你若戴罪立功,指證尹志平,本官尚可對你網開一面,否則你難逃一死!”
“全都是誣告,我在鎮魔司是為了驅邪……”
李射月大聲說道:“全府之人都可為我作證,我從未給尹大人侍寢,至今也仍是完璧之身,不信可找穩婆來驗,而且尹大人根本就不認識肖淮盛,他才是心懷鬼胎之人!”
“牙尖嘴利!打上三十大板,我看你招還是不招……”
許少卿又扔出一塊令牌,李射月立刻被人揪到了衙堂邊上,故意按在了一張長凳之上,當眾就要扒掉她的褲子,李射月嚇的大聲哭叫,她母親也不停的磕頭哀求。
“姓許的!”
趙官仁忽然大喊了一聲,口齒不清的喊道:“你……留余地,得過且過,否則你……不死不休,信不信?”
“賤吏!你死到臨頭還敢說狠話,給本官狠狠地打……”
許少卿不屑的大喝了一聲,李射月的褲子頓時被一扒到底,堂中的衙差們紛紛淫笑了起來,故意夸贊她的屁股又白又圓,跟著在李射月凄厲的哭叫聲中,抄起板子打向她的屁股。
“轟轟轟……”
突然!
昏暗的天空冷不丁的電閃雷鳴,一連串的驚雷狠狠劈向了大理寺,嚇的衙差們全都趴伏在地,但許少卿卻從容的蔑笑道:“就知道你會引雷術,諸位法師早就等著伺候你了!”
趙官仁吃驚的回頭一看,門外竟來了上百位法師,在白云觀的帶領下結成了大陣,不停射出法器去抵抗天雷,而五道天雷轉瞬即逝,天陽子云淡風輕的走了進來。
“大師!您果真猜對了,他真的會引雷術……”
許少卿起身拱手笑了起來,衙差們立馬激動的蹦了起來,掄起水火棍又打李射月的板子,幾下就把她打暈了過去,屁股也被打的血肉模糊,而她母親也急的暈了過去。
“尹志平!真正的妖孽就是你……”
天陽子負手走到趙官仁身旁,居高臨下的說道:“你勾結妖物賊喊捉賊,所謂的小龍子不過是條青蛇精,你借此蒙騙世人,大肆斂財,真以為我們白云觀是吃干飯的嗎?”
“哼有種松開我啊,看看誰才是妖孽……”
趙官仁流著口水昂起了頭來,可天陽子卻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你沒機會跟我過招了,你啊!做人做妖都太過狂妄,公主和太子妃你也敢動,到時我會親自來給你超度!”
“好啊!那你現在就別走了……”
“且慢!”
一聲大喝忽然從后方響起,只見幾名大內侍衛走了進來,恭敬的請進來一位首領太監,還有兩小太監做跟班,正要發作的趙官仁回頭一看,不是他泰迪哥哥還有誰。
“大理寺卿何在,上前接旨……”
陳光大傲然的站在堂中,老臉被珍珠粉抹的煞白,天陽子面色古怪的皺眉跪下,許少卿也忙不迭的跑上前來,跪下說道:“啟稟公公,寺卿大人抱恙,下官許世明乃大理寺少卿!”
“既如此,咱家就念與你聽吧……”
陳光大一甩手中的拂塵,拿腔拿調的念道:“貞德皇后口諭,尹志平一案事關皇家的顏面,不宜由外臣審理,著大理寺卿將尹志平一干人等,盡數押往天牢候審,欽此!”
“皇后娘娘?勞煩公公回稟娘娘……”
許少卿抬起來頭說道:“本寺不敢干涉皇家內務,此事不會再過問半句,但尹志平暫時不能帶走,他不僅牽扯謀害玄一大師,還勾連蛇妖迷惑百姓,本寺定會盡快審理完畢!”
“好啊!”
陳光大招招手說道:“來人!快馬回宮稟告皇后娘娘,大理寺少卿說懿旨屁用沒有,不拿圣旨不放人,不要記錯人名了,此人叫許世明!”
“公公!您不必為難下官……”
許少卿居然爬了起來,上前低聲道:“皇后關懷太子的心情我懂,但下官也身負皇命,今夜必須得審出個子丑寅卯來,否則無法向皇上交代,當然!您大可以向皇上去請旨!”
“喲拿皇上壓我是吧,你頭很鐵嗎……”
陳光大冷笑一聲道:“原本咱家只是來傳個話,交不交人與我無干,但碰上你這等不識抬舉的東西,咱家今夜就讓你知道厲害,小六子!去通知太皇太后老佛爺,有人要打咱家的臉!”
“干爹!您把老佛爺的信物給兒子,兒子飛馬去祥云宮……”
一名小太監連忙諂媚上前,等陳光大掏出一塊玉佩之后,天陽子立馬上前拱手道:“公公!天色已晚,莫要為這點小事勞煩太皇太后了,大理寺明日再審也是一樣吧,許少卿?”
“將人押去天牢,嚴加看管……”
許少卿氣呼呼的拂袖轉身,陳光大冷哼一聲收起了玉佩,衙差們連忙把趙官仁等人鎖上押走,連暈厥的李射月也被套上了褲子,母女倆一起被人抬起來往外送去。
“證物呢?你們還想私藏不成……”
陳光大冷傲的背起了雙手,衙差們趕緊拿來了罰沒的東西,而趙官仁終于能說話了,叫囂道:“許世明!今天你不給我留余地,明天我讓你滿門抄斬,天陽子你也給我等好了!”
“哼邪不勝正,你放馬過來便是……”
天陽子怡然不懼的挺起了胸膛,許少卿也狠狠地吐了口吐沫,但趙官仁很快就被押上了囚車,衙差們也浩浩蕩蕩的跟著去了,還有幾名小官一同前往,而陳光大則坐了一頂小轎。
“干爹!”
沒多會隊伍便進入了天牢大院,兩名小太監諂媚的掀開了轎簾,說道:“天牢到了,您貴腳不踏賤地,兒子們替您效勞吧!”
“是么?”
陳光大走出來左右看了看,故意罵道:“愚昧!這可是太子妃通奸,我不問個明白如何交差,將尹志平單獨關押,沒太后懿旨不準任何人提審,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喏!”
兩名小太監急忙上前開道,天牢的獄丞親自出來迎接,將趙官仁關進了一間貴賓牢房,除了有鐵柵欄之外,完全就是一間寬敞的書房,進了門就把他的鐐銬給卸了。
“全都閉上嘴,瞎議論當心掉腦袋……”
陳光大過了一會才推門而入,來到牢房前忽然發現,趙官仁只穿一條大褲衩在檢查衣物,他靠在鐵柵欄上點了根,笑問道:“干嗎呢,這個時代還能有監聽器不成?”
“肯定有監聽類的法器,否則我不會被抓個現行……”
趙官仁走過來低聲道:“公主光屁股肯定沒有東西,我跟她說話的破屋也鐵定沒有人,可我們的對話卻被人知道了,而且我了太子妃的肚兜,只有她本人知道,但她沒離開過我的視線!”
“你身上是不是帶了賞賜的東西,皇上給你的……”
陳光大吐了口煙,趙官仁頓時色變道:“腰牌!鎮魔司的腰牌,老皇帝特意讓人做了兩塊銅腰牌,連同牌匾一起送給了我,我下午出門的時候才帶上,出事之后被沒收了!”
“阿仁!你們小看老皇帝了,不二也中招了……”
陳光大小聲道:“你倆就是工具人,他壓根就沒想重用不二,我來之前剛聽到個消息,不二將以駙馬的身份前往安西都護府,再率軍去阿富汗大部,監督太子妃她爹去干仗!”
趙官仁吃驚道:“什么,不二要去阿富汗?”
“姓許的剛說領了皇命,我一下就想明白了這個局……”
陳光大說道:“太子妃她爹聽調不聽宣,于是就抓他閨女的小辮子,再派不二去監軍,意思就是我賣你個人情,你閨女的破事就算了,否則你有種就砍了駙馬爺造反,沒種就好好的打仗!”
“臥槽他姥姥!狗皇帝卸磨殺驢不算,還想在動刀前再利用我一把……”
趙官仁怒聲道:“怪不得今天的事情這么蹊蹺,他原本就想把我跟太子妃一箭雙雕,殺了我之后再栽贓她跟我通奸,結果老子送了他一份大禮,坐實了我跟她通奸的證據!”
“你這造反的老手也能翻車,太輕敵啦……”
陳光大說道:“你跟不二說的造反話,恐怕都讓他聽去了,所以他才下定決心要殺你,下半夜哥過來幫你越獄,咱仨趕緊出城跑路吧,狗皇帝身邊有高手,挾持他是不可能的了!”
“不行!咱們不能走,有弒魂者在皇帝身邊……”
趙官仁凝重道:“有個男的在馬車外跟我說話,他的聲音我沒聽過,但他清楚的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且今天這個局不是老皇帝的手筆,他沒這么了解我,弒魂者應該在給他出謀劃策!”
“哦?”
陳光大摳著下巴說道:“狗皇帝身邊的男人,包括太監你應該都見過,七大親王你也都熟悉,但是能給他出謀劃策的陌生人,莫非是老皇帝的秘密組織——羅織門?”
趙官仁困惑道:“羅織門是什么,錦衣衛之類的密探嗎?”
“不是!這個組織連七大王都未必知道,還是劉貴妃告訴我的……”
陳光大低聲道:“武則天時期有一本書叫《羅織經》,專門教人羅織罪名,害人殺人,羅織門便是取名于此,他們是狗皇帝的智囊團,所以狗皇帝的心術才會爆表!”
“弒魂者一定在羅織門當中,你暗中查查看吧……”
趙官仁小聲說道:“最近我只跟二子見過一面,說造反的時候沒帶腰牌,今晚先不忙越獄,你幫我把從良珠拿進來,但赤月妖刀你一定要保管好,還有我家里的炮彈得藏起來,不能讓弒魂者發現!”
“你這可是賭命啊,確定不越獄嗎……”
“我不是賭命,我是在等時機,你先幫二子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