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
混戰大半年的吉國終于平定了下來,只剩葉云辰的殘部逃進了大蟒山,上百萬的難民或被就地消化,或被送往霸山修筑防尸墻,還有兩張懸賞令也在全國境內流傳。
一張是懸賞葉云辰的人頭,賞金萬兩且封萬戶侯,之前不論所犯何罪一律赦免,另一張則是懸賞魅魃的線索,只要發現有雷連續劈在同一處地方,報官后即可獲得獎賞。
“吱”
金陵城的主城門被人用力推開了,大批赤羽軍從城里陸續開了出來,葉小皇帝沒有選擇死守皇城,而是很痛快的下了一道圣旨,讓曾經的北嵬軍,如今的火山軍跟赤羽軍換防。
“進城!”
趙官仁大手一揮,率領一萬火山軍往京城進發,一萬人馬已經足夠守衛金陵城,人再多也住不下了,赤羽軍正常只有五千人在城中駐守,剩下的都駐扎在京郊的營盤中。
“上朝去嘍!”
大批官員歡天喜地的隨行在后,大戰之初他們就跑了個干凈,如今趙官仁帶著大軍凱旋而歸,這些人又從各地蜂擁而至,尤其是江南道的富商們,一直暗中資助趙官仁,等的就是今天。
“爹!大哥!你們有沒有些激動啊,這可是吉國的皇城啊……”
順國的端親王和前太子混在龍騎兵當中,順堯帝也騎行在他倆之中,望著宏偉的金陵城感慨道:“一百五十多年了,咱大順終于入主金陵城了,只可惜不是打進去的,沒啥成就感!”
“爹!您可拉倒吧,您的心真是野了……”
端親王樂呵呵的說道:“您孫女在里面當皇后,本王就是國丈,讓吉國皇后叫我一聲爹,這滋味想想就很過癮,等咱們兩國合并了之后,我干脆就來這當個大順國北方分皇吧!”
“好!本王舉雙手贊成……”
前太子嘲諷道:“云軒都在霸山修防尸墻了,等天啟二年到來的時候,直接把你跟尸人一起擋在墻外,你可別怪咱們不念親情!”
“你就不能說點好的……”
端親王白眼道:“爹!吉國比咱大順遼闊,北邊還有那么大一片草原,若是繼續把皇城放在順天府,出點什么事可反應不過來啊,但是把皇城放在吉國又很危險,這可如何是好啊?”
“你們不是成天嚷嚷著打天下們嘛,這下知道有多頭疼了吧……”
順堯帝嘆息道:“唉疆域太大實在不好管啊,容易顧此失彼不說,搞不好兩頭都不討好,而且如何讓小皇帝退位禪讓,還不會引起吉國百姓的反對,這是眼下最棘手的問題!”
“是啊!咱家突然跑來當皇帝,吉國人肯定不答應……”
父子三人全部陷入了沉思中,不知不覺就走進了金陵城,三人馬上就被異國風光給吸引了,舉著馬鞭四處品頭論足,結果隊伍沒走出多遠,三人又被壯觀的場面給震撼了。
“趙王千歲!趙王千歲……”
似乎整個金陵城的人都出來了,數不清的民眾正在夾道歡迎,舉著鮮花、挑著鞭炮,敲鑼打鼓的迎接趙官仁,還有大批士林才子鞠躬行禮,非常熟稔的沖趙官仁喊著話。
“王爺!進來坐坐呀,姐妹們可想死您了……”
一群青樓女子站在閣樓上嬌聲叫喊,趙官仁抬頭就喊道:“不要污蔑我的名聲啊,老子逛青樓從來不給錢,你們想我個屁,上回誰罵老子鐵公雞來著,丁小二你說!”
“吳媽媽!她說姑娘見到您就倒貼,她虧死了……”
一個賣燒餅的小販跑了出來,舉著幾塊大燒餅遞給趙官仁,趙官仁啃了口燒餅又笑道:“哎喲這不是孫大才女嘛,最近胸脯又大了不少嘛,趁我不在偷漢子了吧?”
“王爺!咱們幫您盯著呢,孫才女天天買黃瓜……”
“哈哈哈……”
一條街的人都在放聲大笑,沒有人下跪卻熱情洋溢,感覺趙官仁就是金陵城的地頭蛇,沿路的小販和掌柜他都能叫出名字,大家也沒把這個接地氣的王爺當外人,說的盡是些八卦緋聞。
“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
順堯帝感慨道:“百姓擁戴,士林稱贊,云軒若是現在就造反,這些百姓恐怕也會跟著他一起走,咱們陳家只要每代能出一個趙云軒,我大順便可屹立千年而不倒啊!”
“這就得看十七妹生的小龍人,爭不爭氣嘍……”
端親王等人繼續跟隨隊伍前進,一路來到了皇宮之外,守衛皇宮的僧兵已經盡數撤走,只剩幾千禁軍排列在宮門前,雄赳赳、氣昂昂的挺著胸膛,一副等待檢閱的模樣。
“兄弟們!幸苦啦……”
趙官仁笑盈盈的跳下來馬來,上前跟幾位統領寒暄,寒暄完才帶著親衛和陳家父子進宮,一批官員也隨即進入,龍禁衛便接過了宮內的護衛之責,一個個就像打了勝仗似的精神抖擻。
“吉國皇宮怎么一水黑啊,跟個大墓地似的,真不吉利……”
陳家父子滿臉的嫌棄,可還是好奇的東張西望,順堯帝更是激動萬分,他可是兩國立國以來,第一個走進來的順國太上皇,想想去年兩國還在聯姻,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刺激。
“王爺!您可算回來啦……”
宋吃豬等人從廣場對面跑了過來,因為戰亂等問題,他們一幫順國使臣沒能回國,可等他們風風火火的跑過來一看,一個個就好像活見鬼了一樣,驚駭欲絕的望著順堯帝。
“噓”
順堯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使臣們各個都是人精,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慌忙把彎下的膝蓋跪向了趙官仁,表情怪異的行禮問安。
“走!咱們去見皇上……”
趙官仁笑著往大殿里走去,文武官員們全都簇擁著他,連早早到來的人都跑過來狂拍馬屁,一行人徑直來到了上朝大殿之中,可順堯帝進了門就下意識背起雙手,徑直往高臺上走去。
“爹!您往哪走啊……”
端親王一把將他爹拽了回來,宋吃豬等人也給嚇了一跳,順堯帝尷尬的低聲說道:“習慣了!看見龍椅就想往上坐,但小皇帝怎么回事,為何人都來齊了他還不出來?”
“陛下!”
宋吃豬小聲的說道:“您上朝也是最后一個到啊,人家再小也是皇帝,您得給人家擺譜的機會嘛!”
“趙王爺!”
大太監忽然從后堂里走了出來,諂媚的說道:“皇上得知您凱旋而歸,特在御書房等您說些體己話,皇后娘娘也想得知順國近況,還請您隨奴才過去,請諸位大人稍待片刻!”
“忘記跟你們介紹了……”
趙官仁拉過端親王和太子,說道:“這位是皇后娘娘的父親,來自順國的端親王,特意來看望皇后娘娘和外孫的,還有這位順國女皇的大哥,代表順國前來磋商尸毒一事!”
“兩位王爺好!”
文武百官紛紛上前客套,客套完了陳家父子三人才一起離開,隨著趙官仁一起進入了后宮,誰知道后宮之中冷冷清清,完全不似以前那般鶯鶯燕燕,到處都是玩鬧的宮女和妃嬪。
“怎么回事?葉子梅的妃嬪呢,不會都去守陵了吧……”
趙官仁熟門熟路的左右觀望,安總管點頭說道:“先帝尚未擴充后宮,突然之間就駕崩了,十幾位娘娘基本都去守陵了,新皇更是廢了原太子妃,只獨寵皇后一人,所以這些宮殿都空下來了!”
“什么?小皇帝身邊就我閨女一人啊……”
端親王吃驚的合不攏嘴,連順堯帝都一臉不敢相信,但安總管卻笑道:“國丈爺!皇上日夜服侍皇后娘娘,伺候的比咱們這些奴才還仔細呢,前兩月太后也誕下一位遺腹子,皇上兩頭跑的可歡快啦!”
“快走!看看我……我朝的皇子皇女去……”
趙官仁差點說漏了嘴,永寧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太后給他生了個閨女,等他們來到皇后的寢宮外時,永寧已經迫不及待的等在屋外了。
小丫頭依舊非常的苗條,臉上也沒啥肉,除了胸部大了兩號之外,根本看不出是個當媽的少婦,不過一看到他們便沖了過來,驚喜的大叫道:“爹!皇……媽呀!”
“嘶”
羅檀和秋寧在后面也猛吸了一口涼氣,驚恐萬狀的盯著順堯帝,不過還是永寧的反應快,連忙揮手說道:“安總管!你把內臣都帶出去吧,沒我的吩咐不許外人進來,皇上要來讓他先通報!”
“謹遵娘娘懿旨!”
安總管立即把宮女們都領了出去,永寧趕緊帶著幾人進屋,一下撲到順堯帝懷中驚喜道:“皇爺爺!原來您是詐死呀,寧兒就知道您會萬壽無疆,這下咱們一家人又團圓啦!”
“孩子呢?快帶我去看看……”
趙官仁相當激動的往房里走去,他雖然已經有了一個足球隊的兒女,草原八公主和王妃們也在待產中,可他從未親眼見到過一個,不過他跑進臥室后就傻眼了,只有一個小嬰兒在搖籃里睡覺。
“不是雙生子嗎,為何就一個……”
趙官仁小心的走到搖籃邊觀望,永寧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笑道:“大的太能吃了,我一個人喂不了,送到太后那里幫著喂了,這個是咱家老二,如何?我肚皮爭氣吧,一下就給你生了倆兒子!”
“這一看就是親生的,居然長的像我娘……”
趙官仁抬起臟兮兮的手,想了想沒敢上去摸,只是滿臉欣喜的湊上去親了一下,望著他兒子不停的傻樂,永寧也抱著他滿心甜蜜。
“趙云軒啊趙云軒……”
順堯帝父子全都走了進來,端親王看了眼孫子便苦笑道:“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拿我當岳父,單純岳父倒也算了,可你跟我妹居然也有一手,我到底該叫你女婿還是妹夫?”
“十七肯定不能嫁給我,你還是叫女婿吧……”
趙官仁臭不要臉的嘿嘿壞笑,可羅檀忽然開口說道:“老爺!有件要緊事得告訴您,先皇葉子梅不是自盡,而是被尸毒粉給毒死的,在東宮突然尸變,差點把咱們給咬了!”
“什么?”
四個男人同時驚呆了,趙官仁都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