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越和藍青云從山頭上走下來,此時秦思月已經選好了需要的樹木。
這片山林另有出口。整個山莊就像一個大型的公園,公園的那一面作為山莊對客人開放,公園的這一面全是山林,不對外開放的。
山林這邊也是有辦公樓群的。
辦公室里,秦思月已經就采買的樹木的品種,數量,價格,和盧勇達成了初步的共識。
就在二人擬定好協議,準備簽署的時候,藍青云走了過來,道:
“協議就不用簽了。”
秦思月和盧勇都疑惑的看著他。
難道他反悔了?秦思月心道。
“這樣吧,協議不用簽了。秦老板不是擬得有清單嗎?到時那邊需要什么樣的樹木,通知我們一聲,我們這邊直接拉過去栽上就行。
盧勇,這事由你親自負責。把成建那套專用設備借過來,挖樹栽樹都方便很多。”
“是,藍少。”盧勇答道。
“藍老板,租用城建那套設備得不少錢吧?”
秦思月問道。
“什么錢不錢的,這些樹木我都送你了。”藍青云道。
“這不合適吧?”
秦思月道。
這些樹木加上租用栽種設備及運輸費用,差不多得百萬出頭。藍青云就這么輕易的送出去,不會有什么居心吧?
看著秦思月心中的疑惑,知道這么直白的送錢,別人心里不好接受,藍青云便道:
“秦老板,我這么做其實是有我私心的。我藍某一直想和明月集團合作,可一直苦于沒有門路。
這點錢就作為秦老板為我打點的費用。到時候秦老板能替我引見下明月集團的高層,我藍某人心里就感激不盡了。”
“這樣啊?藍老板幫了我大忙,有機會我肯定幫你引見的。可是……”
“張兄弟,你怎么說?”
藍青云把頭轉向了張無越。
張無越知道藍青云的話半真半假。不過像藍青云這樣的富家公子,幾十百把萬,對他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而且藍青云一再示好,若是再拒絕的話,難免寒了對方的心。
想到這里,當即對秦思月說道:
“思月,既然藍老板這么客氣,我們就接受他的好意吧。畢竟這點小錢,對藍老板來說,不過毛毛雨而已。”
見張無越接受了,藍青云心中大喜。
“對,毛毛雨,一點毛毛雨。”
秦思月還要是再說什么,張無越一把拉住她,對藍青云道:
“藍老板,那這事就拜托你了。”
“一定!一定!”
藍青云道。
繞了一大圈再回到山莊正門,秦思月坐在自己那輛廉價轎車里,心里還是一陣的忐忑。
“無越,咱們就不該接受藍老板的好意。她要我給她引見明月集團的高層,可我在明月集團壓根就說不上話呀?”
秦思月道。
“思月,別想太多。今天我們如果不接受藍青云的好意,他會多心的。有機會就給他引見一下,沒有機會就算了。只要我們盡了心就行,沒必要強求結果。就算事沒辦成,我想藍青云也不會說什么的。”
張無越安慰道。
“那好吧。”
聽了張無越的話,秦思月心里松了一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張無越開車進入市區,就下了車,讓秦思月先開車回去。
前幾天身份證剛拿下來,他要補辦幾張銀行卡。
卡里雖然沒有幾分錢,但總是要補辦的,今天正好趁這個機會給補辦了。
這里幾家銀行都比較集中,辦起來方便一點,不用到處跑。
“無越,我陪你一起吧?”
秦思月道。
“不用。”張無越拒絕道,“雖然只是辦兩張卡,但辦起來手續很繁瑣的,估計要兩三個小時。你先回去吧,辦完我就打車回來。”
“那好吧。”
秦思月答應一聲,開著車先回公司了。
張無越補辦三張卡,分屬三家不同的銀行。
一家家的排隊,一家家的補辦,最后一張銀行卡辦完,已是兩個小時后了。
還沒有走出銀行大門,就接到杜鵑打來的電話。
張無越有些奇怪,杜鵑怎么會給自己打電話?平時有什么事,都是秦思月自己打電話,要么就是聶青玄給自己打電話。
今天怎么換成杜鵑了?
“喂,杜鵑,你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張無越接通電話問道。
“無越哥,你快回來吧!公司出事了。”
杜鵑的聲音帶著哭聲,似乎還在哭泣。
公司出了什么事?會讓杜鵑哭泣?張無越的腦子飛快的運轉著。難道思月裝載花木的時候被砸傷了?
“杜鵑,怎么回事?思月收傷了?”張無越緊張的問道。
“思月姐沒事。”杜鵑抽泣著道,“我們的花木,全讓人給砸了。”
“什么?”
張無越大喊一聲,銀行里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紛紛警惕的看著他,有人都掏出手機準備報警了。
看著銀行的幾個保安向自己走來,張無越快步的走出銀行。
“杜鵑,你們先不要著急,我馬上回來。”
張無越匆匆掛斷電話,跑到街上,攔下一輛出租車就往公司趕。
車上,張無越不斷的催促師傅開快一點,直到開車的師傅都不耐煩了才閉口。
同時思慮著是什么人,會砸了思月公司的花木。同行競爭?有這個可能。
除此之外,尋仇的可能性比較小。思月就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以前一直在學校教書,近期才開辦了這個花木公司,應該不會跟什么人結仇。
出租車剛到公司,還沒等車停穩,張無越就沖了下去。
院子大門處,幾個工人和保安鼻輕臉腫的坐在地上,聶青玄和幾個女員工正在給他們擦藥。
見到張無越,聶青玄站了起來。
“怎么回事?什么人干的?”
張無越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都帶著口罩。二三十個人,沖進來就砸。誰敢阻止就打誰。有兩個保安被打斷了腿,杜鵑送他們去醫院了。”
聶青玄道。
“報警了嗎?”
張無越問道。
“報了。可是你都回來了,警察都還沒到。”
這幫該死的!張無越咒罵了一句。然后又問道:
“思月呢?思月在哪里?”
“思月在里面。”聶青玄向院子里一指。
張無越走進院子,看見滿地都是花木的殘骸。
整個院子的花木,基本都破壞殆盡。
在一盆殘破的蘭花面前,秦思月蹲在那里,手里捧著殘碎的花葉,默默流淚。
張無越看著秦思月那梨花帶雨的臉,心都碎了。
“思月。”
張無越走道秦思月面前,輕輕的把她拉起來。
“無越。”
秦思月看見張無越,猛的撲進他的懷里,放聲大哭。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沒事。思月。”
張無越安慰道。
“沒用的,無越。我沒錢再進貨了,跟明月集團的合同也履行不了了。我完了,無越,我完了。嗚嗚嗚嗚……”
聽著秦思月的話,看著她無望的傷心,聽著她無助的哭泣,張無越心如刀割。
而除了無力的安慰,他還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