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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歐陽半夏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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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不知道被冷風從哪里吹來的透明膠袋,隨風起舞,每當它想要掉落地面時,總有新的冷風把它重新帶向高空,隨風逐流,沉浮不定。

  歐陽半夏,靠在路邊的路燈桿上,抬頭看著空中漂泊著的透明膠袋,盯了好一會兒,一改平時示人開朗的形象,憂愁淡漠的看著。

  寒冷的風吹起空蕩蕩的衣袖,在空中招展,好似一面旗幟,向著路人打著招呼,喚來一雙雙略顯驚詫而同情的目光。

  突如其來的寒流,喜歡歡快熱鬧的星都人被趕回了溫暖的家,他們還沒有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努力地調整著,不用很久,這里就會和往常一樣的熱鬧。

  沒有什么人撐傘,風太大,雨太少,時斷時續,這種天氣下,撐傘并不太劃算。

  飄舞的雨絲,打在歐陽半夏滄桑成熟棱角分明的臉上,樂觀開朗的他,此時眉間糾纏著化不開的愁苦。

  一陣疾風,伴著雨,把空中白色的膠袋打落,落在遠處的廣場上,目不可見之處。

  沒有東西可看的歐陽半夏,混入人群中,不留痕跡,空蕩蕩的衣袖,卻讓他無法躲藏。

  今天,他什么也沒干,只是在大街小巷的走著,流浪著,尋找自己曾經的足跡,曾經的回憶。

  站在西單區第三十三蒙學門口,歐陽半夏只是沉默的看著,里面有學生正在上體能課,不聽話的孩子圍著教學樓胡亂跑著,一名被捉弄的小女孩,正生氣的追著捉弄她的男生跑著,追著打鬧著。

  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一直都是那么得美好。

  歐陽半夏想起了曾經,隔壁隔壁隔壁隔壁班的那個女生,時間過了太久,記憶模糊,卻又依稀記得。

  她很喜歡扎馬尾,很安靜,聽說學習也很好,那時的感覺那么美好,那么強烈,可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也許知道,只是已經忘了很久。

  回憶這么的美好,所有的憂愁,所有的煩惱,在此時都被一掃而光。

  恍如怪大叔一般,又盯了一會,他還是走了。

  繼續著自己的旅程,不知終點的旅程。

  歐陽半夏,不喜歡空軌,更不喜歡擁擠的人群。

  在空軌中,擠在人群中,這是他最不喜歡的事情之一。

  一名年輕的女子,站起身,想讓他這個失去手臂的“殘疾人”坐下。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歐陽半夏,楞了一下,尷尬的笑了笑,搖頭拒絕,下意識的轉過了身。

  這時一名滿臉倦容,身穿職業正裝的年輕男子,無視身邊鄙視的目光,乘勢坐了下來,閉目打盹。

  那女子無奈的翻著白眼,有些生氣,想要破口大罵,無可奈何,轉過身去,不再理會。

  時間一點點過去。

  歐陽半夏要去的地方,好像很遠,車廂里的人所剩無幾。

  看著熟悉的站臺,熟悉的地名,歐陽半夏已經忘記了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會來這里了,為什么,當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能說是悲喜交加吧,歐陽半夏無奈的想著。

  欺騙與謊言,呵呵。

  歐陽半夏不屑的想著,隨著人流,走著。

  沒有誰可怪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的選擇,不同的結果,自己承受而已。

  看著一張張年輕的面孔,歐陽半夏冷笑著,不屑著,嘆息著。

  這里一切都變了,雖然輪廓還在,卻還是不一樣了,所有的人,都已經不認識了。

  走在漆黑的小道中,歐陽半夏感嘆著,越是久遠模糊的記憶,好似越是美好的更多一點,生命的繼續,卻像是痛苦在不斷地堆積,不斷地埋葬著,曾經的幸福和快樂。

  便利店的老板,還是那個禿頂的男人,歐陽半夏難得的看見一個熟人,只是他和自己不太熟,更不會認出自己。

  手中拿著剛買來的烈酒,歐陽半夏嗅了嗅,心中感嘆,果然便宜沒好貨,摻了水,將就著喝吧!

  找了塊偏僻無人的臺階,歐陽半夏自顧自的喝起了酒,心情不太好,哪怕不是為了身體里的那個家伙,單純的想要喝醉,都是那么的難。

  多久沒喝醉過了,自從遇見這個家伙之后,就只喝醉過一次吧,真是懷念啊,歐陽半夏回想著,轉而又低聲罵道:“該死的!”

  看著幽暗的四周,歐陽半夏懷念著,感嘆著,喝著沒什么滋味的烈酒,美好總是那么短暫,唯有孤寂長存。

  看著空蕩蕩的左手,歐陽半夏心中早就把海忍冬和海山罵了個半死,雖然嘴上不怪,但哪來那么多的人可以真的那么豁達,至少自己不是。

  看著陰暗的天空,歐陽半夏無奈的感嘆傷感,上天不公,或者本就沒有什么上天,即使是有,又怎么會在意渺小丑陋的我。

  寒風伴著苦雨,不停地侵襲著,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衫的歐陽半夏,刺骨的冷意順著空洞的臂袖,在他身體上蔓延。

  只是一人,獨自,喝著淡而無味的劣酒。

  歐陽半夏看著這曾經熟悉,而今陌生無關的四周,千言萬語,只余一聲長嘆。

  明天就是艾冰臺的演唱會,“該死的”,歐陽半夏不滿的罵道。

  歐陽半夏不明白,她只是個唱歌還算好聽的女歌星而已,不過十五六歲,為什么要來這里開演唱會,為什么會有那么奇怪的命令,為什么要這么快?

  命運真的無法違逆嗎?

  自己只想要平靜的生活,只想要這樣下去,如果再有什么期待,也僅僅是為死去的父母報仇而已,這很過分嗎?

  真的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歐陽半夏一邊走著,一邊悔恨的流了一滴淚,便不再流了,很久很久以來的第一滴淚。

  “切……矯情些什么,本大爺居然碰到這么個軟蛋,奈何我的天縱奇才,如此晦氣。”

  就在歐陽半夏悔恨流淚時,在他的腦海里,傳來一個張狂輕蔑的奚笑聲。

  “你懂什么!”歐陽半夏吼道,嚇得身邊的行人投來驚詫的目光。

  “我懂什么?……我才不需要懂什么……,這件事只要做得好,你和我都大有好處,如果出了什么問題,大家一起完蛋,況且就算你完蛋了,我也未必會完蛋。”

  “大丈夫生當為豪杰,不轟轟烈烈的走一遭,你會甘心嗎?……你會甘心的話,也不會遇到我,……你不會甘心的……”

  那聲音在歐陽半夏的腦海中響完,就又重新消失不見,好似看透了歐陽半夏,不愿再和他爭辯什么,一點也不擔心。

  歐陽半夏猶如孤魂野鬼般的走回了家,打開房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盯著地面,痛苦而又糾結。

  這時的他看起來是那么的悲傷、脆弱、無助,一點也不像是和云笑天侃侃而談開朗幽默的歐陽大哥。

  他的妹妹,歐陽若雨已經習慣的睡著了,在自己的房間里,歐陽半夏輕步走進來,看著嘟著嘴,可愛的流著口水的的妹妹,歐陽半夏五味雜陳,輕輕的問了問她的臉頰,溫暖的微笑著,幫她蓋好被子,留戀的走了出來。

  歐陽半夏走進父親曾經的靜室書房,看了一遍這些熟悉的物品,父母結婚時的相框。

  歐陽半夏睡不著,也不想睡,只想在家里多呆一會兒。

  夜深了,沒開燈,摸著黑,熟悉著這里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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