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雨實是下了許久,生出了絲絲的寒意。
一陣在雨中游蕩了許久的驚風,吹斜了檐下如注的雨珠。
一只誤了歸家的紅云雀躲在檐下,被風雨打濕,驚醒了它的瞌睡。
雀兒抖了抖羽翼,甩開身上的水珠,往里邊走了走,旋即把頭埋進溫暖的羽毛里,繼續著剛剛做著的好夢。
雨聲淅淅瀝瀝,滴答滴答,天地間只有雨聲,喧囂得讓人感到格外的靜謐。
一座十來層高的巖鋼建筑,被鎖在一個更大的院墻里。
稀稀落落,昏黃的燈光落在了石墻之上。
許是靜寂的風雨夜,讓人忘了時間,仍有幾扇窗,亮著燈光。
“那酒好神奇!究竟是什么做?”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老趙那個死扣,我都不知問了多少遍了。”林虎趴在欄桿上,望著飄灑著風雨的夜空。
“那東西可不要喝多了。雖然不至于傷害身體,但讓人沉迷幻境,消磨人性,喝多了不好的!”
“對不起,我今天莽撞了。”云笑天為剛才的事,道歉到。
“沒什么,多大點事,我既然敢進去,自然有把握出去。”林虎不以為然。
“小天吶,你以后可要小心點。老趙還算得上是還講道義的,當然最重要是洗心革命了,不想沾惹麻煩。”
“這世界可沒有多么的美好,盡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野獸,沒有實力,一不小心,你就成了別人碟中的開胃小菜。”林虎神情稍微嚴肅,看著云笑天囑咐到。
“好人,不好當啊!”
“知道了。”云笑天答道。
“來,喝酒。”林虎把一個鋼制軍用酒壺,扔給了云笑天。
云笑天接過來,打開酒瓶,聞了聞,似乎聞不到什么很強烈酒味,放心的大灌了一口。
酒入喉中,就如巖漿滾過一般,燙的云笑天一嗆,咳嗽起來。
“哈哈……哈哈哈……”
“你可是真的大膽,這酒可是很烈的。我可還沒見過誰敢這樣喝的,小子有種。哈哈哈……”
看見云笑天出丑,林虎大笑起來。
云笑天無奈的自嘲般笑了笑,長吁一口氣,拿起酒壺又灌了一口,充滿了自虐的快感。
強烈的刺激,直使云笑天眉頭緊皺,面色古怪,卻又似乎藏有一絲瘋狂的笑意。
“好……!爽……!”
林虎不甘示弱,也是大灌了一口。
完全喝不出什么有特別的酒味,只是辛辣刺喉!
但林卻突然覺得,這軍中特制的燒焰酒,本就應該是這樣喝的。
“小天,喝完冥河之心,看見了什么?”林虎問道。
“你呢?”云笑天反問道。
“我這樣睡覺也從來不帶做夢的人,自然什么都看不見。”
“只是頭暈得厲害罷了。快說,你看見了什么?”林虎不依不饒,追問到。
“我這樣睡覺,也從來不帶做夢的人,自然什么都看不見,哈哈……哈……”
云笑天想著自己從幻境中醒來的時候眼角帶淚的林虎,放聲大笑到。
雨聲大遮掩著笑聲,也不怕吵醒己經入了眠的人。
“嘿嘿,沒意思。”林虎與云笑天相顧一笑,兩只小狐貍,互相調侃的取笑著。
“我看你肯定想女人了,嘿嘿。”
“你才是想女人了,毛還沒長齊的家伙,肯定還是處男吧!”林虎奸笑如鼠。
“老子可是當過兵的人,什么事沒經歷過。你這這么說,怕是你自己才是吧!哈哈……哈哈……”
白虎貿易有限公司大樓的天臺上,風雨飄搖。
不時有些細細的雨屑飄進,濕潤著兩個毫不在意,正不亦樂乎的相互取笑的青澀少年。
稍大些的,看起來有十七八歲,另一個稍小些,估摸著應該也有十五六歲。
“你有喜歡過什么人么?”林虎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望著在空中飛舞穿梭的大雨滂沱。
“應該沒有吧!”
云笑天突然想了想,突然想到還在讀書時,隔壁班喜歡扎馬尾很安靜的一個女孩。
他心苦笑著暗暗想到道,“這應該不算吧?從不認識,也有很久都沒再見過了。幾年了?有三四年了吧?”
“什么叫應該沒有?”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婆婆媽媽的”林虎取笑著。
“談不上是喜歡吧,只能說是,覺得那女孩很不錯,只有一點喜歡吧!”云笑天接著解釋到。
“那就就是喜歡了,怎么樣的,泡到沒有,要不要我給你支支招,哈哈……”
林虎發現,云笑天這小子還是太老實了,居然這樣直接說出來了。
“什么啊!你想太多了。”
“都完全不認識,只是我在蒙學的同學而已。”云笑天解釋到。
他看著前方的風雨和夜,緩緩的喝了一口,沒有了一開始時那般的窘迫。
“哈哈,我就隨便問問?你緊張個什么勁。”林虎見云笑天的窘態,哈哈大笑起來。
“你呢?你不會沒有吧?你不會一直都是光棍吧?你不會還是處男吧?”云笑天在一旁已經笑得眼了都要出來了。
他一臉期待的看著林虎,自認為自己,已經問得林虎無懈可擊了。
“自然沒有,我遇見的那些女的,一個個的庸脂俗粉,我怎么看得上這些女的。”林虎說完還一臉嫌棄樣。
“呵呵,怕是你看不上人家,人家更是看不上你吧!”云笑天打擊著林虎。
“都是些沒眼光的貨色,我才沒興趣呢!想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怎么可能看的上她們呢!”林虎看起來好似真是如此想。
“我看……,那夏夢雪就很不錯,那身材,那臉蛋,就是太冷了一點。哈哈,你說呢?小虎哥!”云笑天笑道,心知既然林虎自己提起了這個話題,他自然是有什么想說。
“誰說我喜歡夏夢雪了,我可從來沒說過。”
“夏夢雪是誰,我和她很熟嗎?”林虎不屑道。
“諾,我可沒說。”
你自己剛剛說了,哈哈,我只是說她很不錯。你又解釋個什么勁啊哈哈……”
云笑天捋了捋自己被打濕的烏黑短發,往口里灌了兩口酒,兩頰生紅。
他有些激動地抓住了話中的漏洞,林虎愚蠢的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哎,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那么一丟丟的喜歡她。”
“但喜歡她的人,多了去了,我喜歡也不奇怪,不喜歡的才奇怪吧!”林虎理所當然的辯解道。
他靠在天臺的扶手上,看著漫天的風雨,似有一分的落寞。
“哈哈,沒事的,女人而已,多大點事。”
“況乎,是個連正眼都不肯多瞧你一眼的女人罷了!”
“大男人坦坦蕩蕩,自處世間,何必把女人看得太重。喝酒……喝酒……”云笑天自己灌了一口酒,勸解寬慰著略顯得有些落寞的林虎。
“說的也是,我林虎是什么人,那是注定成王稱帝的男。”
“這世間,哪有什么女子才配得上我!”林虎一臉的厚顏無恥意淫著,等他以后成王稱帝,該過怎樣的荒唐生活。
還不忘“嘿嘿”的淫笑一兩聲。
云笑天望著天上的陰云,不休的風雨,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越來越少。
低頭又看了看他身邊,猥瑣的不時淫笑的健碩黑發少年。
他也不知,林虎是否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內心潛藏著什么熾熱渴望,只是還未曾爆發罷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云笑天靠在窗前,心中略有糾結。
“不知是告訴他們,還是就這樣消失呢?”
“張老頭和大家怎么樣了?即使自己去信海鐵城,會有人收到嗎?”
踱了幾步,坐在桌前。
長嘆一聲。
云笑天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寫一封信給初螺號的張老頭。
信上大致便是自己最近的遭遇,以及自己決定離開海鐵城的海軍,留在星都。
又表達了自己對火頭班和初螺號的擔憂之情,自己自會照顧好自己,叫大家勿念。
云笑天本就不是正規的服役的海軍,和海鐵城的海軍的關系最多只算得上是雇傭關系。不過是他也可以享受一些正規軍的待遇,但從屬關系其實卻非常松。
他想要離開,只要去聯邦的虛擬軍部,遞交簡單的辭呈,解除雇傭合約關系就可以了。
像云笑天這樣,可有可無的火頭兵,聯邦軍部是不可能去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