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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路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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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以辰只是把玩數據腕環,并不知道怎么做,蕎麥說:“觸摸徽標,等那鐲子亮了之后再往徽標上滴幾滴血就可以了。”

  “數據腕環是通過識取dna進行激活的,激活之后還要記錄虹膜、指紋,還有生命體征。”豌豆芽補充,“另外,音視頻通話它比手機方便,并且不會被竊.聽和跟蹤。不過它的投影太過顯然,而且不能縮放,所以公共場所和空間比較小的地方最好不要使用。”

  以辰看著拇指肚猶豫不決:“真的要滴血嗎?”

  “除非你不想激活。”豌豆芽說。

  “豌豆芽,我……暈血,能不能……回床上?”蕎麥還在想著偷睡,佯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弱弱地說。

  “裝,繼續裝,你怎么不暈人?不暈鼠?”豌豆芽蹦到沙發上,朝蕎麥頭上一個個栗暴打去。

  “你不是鼠科,你站錯隊了。”蕎麥急忙用枕頭捂腦袋,可惜小枕頭完全捂不住大腦袋,不到半分鐘就開始告饒:“別打了,我錯了,錯了。”

  豌豆芽得意地收回小爪子,掐著腰,像是一個凱旋的大將軍,躊躇滿志。

  “不公平!為什么同樣的話說出來結果都是我挨打?”蕎麥抗議。

  “因為你弱啊!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笨蛋!”豌豆芽趾高氣昂地說,“拳擊袋鼠是澳大利亞的國家化身,本小姐作為袋鼠一族的佼佼者,那可是響當當的拳擊高手。”

  “本公子還是樹袋熊一族的佼佼者呢。”蕎麥不服氣地挺起那圓滾滾的肚子,霸氣地說,“有沒有要比一比睡覺的?二十個小時起步的那種。”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打擾你們,但接下來該怎么做?三滴夠不夠?”以辰用嘴吸拇指肚,腕環正亮著,徽標上還有點點血跡。

  以辰甩著手,盒子旁放著一把小刀,那是質門周到的服務。

  說實話,要沒有這把鋒利的小刀,他寧愿挨餓。

  他可不會傻到用嘴咬,那是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情節。

  一般情況,人根本咬不破自己的手指,不是皮厚,而是太疼了,疼得要命,疼得鉆心。

  “夠了。”豌豆芽說。

  半個小時后,桌上擺滿了可口的飯菜。

  蕎麥在旁邊看得饞涎欲滴,恨不得撲上去大快朵頤。豌豆芽繼續它那數據腕環和微米耳機的使用教學。

  早已饑腸轆轆的以辰邊吃邊學,狼吞虎咽的樣子令人不堪入目。

  黃金海岸市。

  淺水區,凡妮莎和莫凱澤身穿救生衣,一人開著一臺摩托艇。

  “這款摩托艇,最多乘坐三人,具有良好操控性和平滑減速優勢。”凡妮莎開著那臺黑紅摩托艇,“四沖程四缸發動機,雙頂置凸輪軸,玻璃鋼材質。簡單說,這家伙500匹馬力。”

  右把手前進,左把手后退,轉彎依靠操舵裝置,放有毛巾的水密儲柜,艇頭、艇尾儲柜,滑水拖鉤,還有獲取速度、轉速、燃油、電池等信息的多功能儀表盤……

  莫凱澤飛快地熟悉著摩托艇,凡妮莎說得很詳細,幾乎沒有任何遺漏。

  “不需要巡航輔助和無尾流模式。記住,摩托艇沒有剎車系統,只能減速或熄火滑行,時刻注意過熱報警、低燃油報警、低機油壓力報警……”凡妮莎淡淡地說,“另外,摩托艇沒有安裝航行燈,夜晚比較危險,應急自救教過你了,我不想到時候帶一具尸體回去。你有一分鐘的熟悉時間,一分鐘后我開始教基本動作。”

  一家距離沙灘不遠的高檔酒店,樓頂被磨砂玻璃分成了數個具有一定私密性的包廂,為旅客提供了露天的休閑場所。

  位置極佳的五號包廂,三面是磨砂玻璃,另一面是木制欄桿,這是樓頂四邊獨有的設計,站在欄桿前能清楚地俯瞰城市。

  玻璃茶幾上放著果盤和芒果汁,身材高挑的女孩戴著青色面紗,慵懶地坐在灰色的布藝沙發上,微微仰頭看著迷人的夜空,清香的秀發披散到肩部,米色的貓眼形太陽眼鏡和絲緞風衣,簡單又時尚的裝扮。

  一名衣著華麗的青年乘坐電梯來到樓頂,身后跟著兩名戴著墨鏡的黑衣人。

  青年左右看了看,徑直走到女孩所在的五號包廂前,輕敲木門:“沃泰報社。”

  “進。”包廂內傳出女孩甜美的聲音。

  推開門,看到沙發上的女孩,青年露出溫和的笑容:“彡小姐。”

  看了一眼青年伸出的手,女孩目光又投向夜空,指了指旁邊的單人沙發。

  青年略有尷尬地收回手,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兩名黑衣人站在他身后。

  女孩按下服務鈴不久,衣冠楚楚的侍者端來香檳和高腳杯,為青年斟酒。

  青年耐心地等著,閉口不言。

  少時,侍者離開,他才說:“彡小姐眼光獨到,這里氛圍安靜,視野開闊,是個放松人心的好地方。

  “東西呢?”女孩并沒有與他閑聊的興趣。

  “幸不辱命。”對于女孩的直接,青年也不懊惱,在手下把黑色手提箱放到茶幾上,親自打開沿著玻璃桌面推到女孩面前,“彡小姐要的資料,一式三份,都是紙質版。”

  “最好別讓我失望。”女孩拿起部分資料翻看。

  “沃泰報社的辦事能力,彡小姐盡管放心。”青年說,“報社是販賣信息的龍頭組織,在國際上的地位我就不多說了。只要買主有錢,我們就有信息。”

  “那我要是把你們殺了呢?沃泰報社多久能找到我?”女孩看向青年,“或許可以試試,就當是讓我直觀感受一下你們報社的辦事能力。”

  “彡小姐說笑了。”青年的目光中透露著濃濃的警告味道,“奉勸彡小姐一句,不要拿報社的名譽開玩笑,那個代價你承受不起。”

  “你的語氣,我不喜歡。你可以走了,尾款我會讓人匯到賬戶上。”

  “報社向來尊重每一位客戶,我會注意。”青年充滿歉意地說,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有件事還沒有和彡小姐說清楚,當時你的要求是最大限度搜集資料,而我們給的答復是必要時會增加酬金。”

  “有話直說。”

  “實不相瞞,彡小姐手里的這些資料,報社花費了不小的精力,所以需要增加酬金,十萬美元。”青年食指交叉,解釋說,“彡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有些人受到特殊保護,在網上是搜集不到資料的。這些人的資料都是報社派人實地搜集所得,經過反復核實,確認無誤才會交給客戶。”

  女孩看著資料中的照片:“他的資料在網上搜集不到?”

  “對,那小子是——”青年話只來得及說了一半,剩下的話被宛如實質的殺機卡在了嗓子里。

  徹骨的寒意傳遍全身,青年如坐針氈。

  “你說什么?小子?”女孩鋒銳的目光透過太陽眼鏡直視著他,白皙的小手緩緩握緊,“之前要殺你是玩笑,現在……我當真了。”

  強行壓下內心的不安,青年眼睛微瞇,冷哼一聲,身后的兩名黑衣人立刻掏出手槍,冰冷的槍口對準了女孩。

  神情變得冷漠,青年端起高腳杯:“彡小姐,請你注意自己的態度。沃泰報社打開門做生意有一條最基本的原則,歡迎客戶,消滅敵人。”

  “錢,一分不會少;酒,帶下去喝吧。”

  酒店樓頂閃過耀眼的青光,三個黑影如同破麻袋般自數十米的高空摔到地上,血腥的場面瞬間引起街道上行人的恐慌。

  一名黑袍人走進了包廂,沙啞的聲音響起:“老七,沒必要發那么大火。若是連螻蟻都計較,你會活得很累。”

  “五哥,你怎么來了?”女孩有點意外。

  “有事和你商量,順便出來活動活動。”黑袍人坐到了青年剛才坐的那張單人沙發,“怎么樣?到了澳洲,生活還習慣嗎?”

  “挺好的。”女孩喝著芒果汁。

  “你現在的情況不比我好多少,好好休養,爭取早日消除后遺癥。”黑袍人說,“海神港被毀,新秀俱樂部弦正繃得緊,最近不要再刺激他們,以免狗急跳墻。四十年前的事,不能再發生了。”

  “我知道。”女孩頷首。

  黑袍人伸出一只普通的手,伴隨那雙深藍色的眼睛睜開,手背上一根根晶瑩的藍色血管凸了起來,沿著手臂蔓延至全身,猶如一張文在身上的藍色大網:“脆弱的身體卻能承受住元素的侵蝕,人類真是一種奇特的生物。”

  “或許這就是情感文明最特殊的一點。”女孩放下杯子,捋了下耳邊的秀發,“五哥剛才說有事和我商量,什么事?”

  “兩件事。”凸起的藍色血管漸漸回到了身體里,沉吟了一下,黑袍人說,“第一件,我們需要一批手下。”

  “我聯系軍團。”

  “聽我把話說完。”黑袍人抬了下手,“我說的手下不是軍團,是在這個世界有一定辦事能力的組織。最好是那些站在社會陰暗面的人,這樣才不容易被新秀俱樂部發現。”

  “五哥,你都說他們是螻蟻了,我們需要螻蟻嗎?”

  “螻蟻的力量或許不值一提,但螻蟻的能力還是很有用處的。”黑袍人指了指黑色手提箱,“這些小事很浪費時間,你總不能每件事都親力親為,那可不是我認識的七王殿。”

  “五哥,你又拿我打趣。”女孩似是一笑,“大哥在的話,就不需要這么麻煩了。”

  “如果大哥在,這個世界就沒有反抗了。”黑袍人說,“要學會利用社會秩序,情感文明是綜合力量最強的一次文明,尤其是他們口中的科技力量。現在才剛剛開始,還不是破壞公約的時候,他們需要時間,我們也需要時間。”

  女孩走到欄桿前,目光仿佛無視了距離投到那個在海上開著藍白摩托艇的身影上:“另外一件事呢?是什么?”

  黑袍人沉默了幾秒:“找個時間,認識一下吧。”

  女孩一愣:“會不會太早了?”

  “只是見個面而已。”

  “我先去把那個女的殺了。”

  “不行。”黑袍人拿過一個高腳杯倒酒,沙啞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放在平時殺就殺了,但現在絕對不行。新秀俱樂部晝警夕惕,這個時候殺人無異于點燃火藥桶。饑火燒腸的鯊魚群聞到了血腥味只有一個結果,發了瘋似的撕咬。”

  “虎鯨是鯊魚的天敵。”女孩聳肩,“另外,鯊魚聞到血腥味并不會發瘋。”

  “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你應該懂。”黑袍人沒有在意女孩的話,搖晃高腳杯,色澤明麗的淺黃色液體在杯中輕輕蕩漾,“時間你自己掌握,不要打草驚蛇。”

  “聽五哥的。”見黑袍人拿著高腳杯的手伸進寬大的袍帽,女孩美眸中頓時流露出好奇的神色,“你能喝酒?”

  “還能喝茶呢,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痛并快樂著的感覺,很奇妙,這大概就是靈魂的奧妙吧。”活動了一下脖子,黑袍人低聲說,“不舞之鶴,用處不大。手下的事,我會盡快找好目標,你抓緊時間恢復,到時候我調些人給你,有什么要求?”

  “女性,人不要太多。”女孩撫著柔順的長發,視線仿佛穿過磨砂玻璃直達電梯,輕聲說,“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尾巴,剪掉一條就會多出兩條。”黑袍人放下高腳杯,站了起來,“既然他們來了,那我們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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