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激動不已的師弟,完顏卿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臂,莞爾一笑:“恭喜師弟,覺醒了屬性便是真正的修士了,未來有望入得大道。”
此言非虛,屬性力量積滿丹田,擇道,便可沖擊苦海境。
完顏卿又叮囑他一些注意事項,見白夜沉浸在修煉中,便御風走了。
白夜依舊沉浸在丹田的空間中,那一絲火光的意義太大了,他緊握著雙手,輕笑道:“難以容納屬性力量不代表不能容納,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我的丹田比別人小,慢慢的積蓄肯定能蓄滿整個丹田,即便同境界比別人弱很多也行。”
修道有兩條路,法、體,修法則是運用天地間的法則,運用屬性力量,全系于丹田,丹田一廢則道基廢。
修體則是強化肉身,臟腑,力量全積蓄于血肉之中,這種人除非殺了他,不然他的力量是源源不斷的。
在太古時代,修體是主流,很多秘地都有禁法陣勢,里面無法動用法力,直至上古也有些太古存活下來的種族稱霸一方,龍鳳初劫,巫妖之禍,及至后來才徹底斷絕。
白夜小心翼翼的掐動印訣御使著那一點火星,朝著灶洞中的柴火遙遙一指,一點微光閃現,原本熄滅的柴火重新燃燒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白夜都沉浸在吸納火星的修煉之中,等他從那種狀態中出來已是腹中空空,趕緊生火做飯。
庭院中,老樹下,一方石桌。
三菜一湯,兩葷一素,配了滿滿一大碗的白米飯。
幾位師兄依然在院中修煉,白夜招呼叫他們來吃飯,被拒絕了,郁悶之下,自斟一杯師姐從凡間給他帶回來的二十年桂花酒,入口幽香,他咂了咂舌,心情大好。
既已覺醒了屬性,接下來只要按步就班每天積蓄力量,等到丹田積滿便能沖擊苦海了。
至于擇道,他根本不需要選擇。
烈酒入喉,有些辛辣,然而他早已習慣,他曾問王絕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地方值得他那么留戀。
王化答道:江湖、酒、女人。
江湖?白夜不知道如何區分,在凡間的時候是身處江湖,而今成了修士,還見得到江湖嗎?
或者說,跳出江湖這個深淵了嗎?
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放進嘴里,白夜猛刨了幾口米飯,就著烈酒,涕淚交加。
他又想師傅了,還有煙兒,大哥,小丫頭,項鳳歌……
“越長大越沒用了,沙子里老是進眼睛……”白夜自嘲,又自斟自飲了一杯。
這一夜,山風凜冽,銀月如鉤,他一直坐在老樹下,從開始的熱菜熱飯到半夜的冷菜冷飯,吃得極慢,他卻不覺得冷,老酒的勁頭上來,心口有些燒熱。
三尺大小的丹田里零星幾點火星,約莫十余點微光,在冰冷、枯寂的空間中散發著光和熱。
白夜心頭憂喜參半,雖然覺醒了屬性,自己的體質也比普通人好很多,但是與其他的修士相比又太過弱小。
像小說家寫的故事中那樣同級無敵是不可能的,別人拿著成千上萬丈的丹田,你拿著三尺的丹田,能不能被別人越級打敗都是個問題。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白夜都泡在藏經閣中翻閱古籍,查找有沒有能擴大丹田的法門,在一本叫做修道常識中有講,修士丹田乃是天生,也是道基所在,沒有法門能擴大。
盡管失望,但白夜沒有氣餒,每天都在積蓄火星。
他相信遲早有一天他能入道,令王絕刮目相看。
半個月后,他再次吸納十簇火星進丹田,一日正午時分,他忽地聽見一聲爆炸聲,舉目遠眺,正南方向有一座山峰好像是滑坡了,整個山尖都消失了。
白夜朝那個方向跑去,心想是否有什么人在那大戰,如果能一睹兩人的戰斗,或許能幫助他體悟力量的運用。
漸漸的那座山頭的景象越來越清晰,山巔被夷為平地,滿地狼藉,一個身影提著個大筐,彎腰撿拾鍋碗瓢盆。
“連城玦?”
白夜心頭一皺,發生什么事了,也不多問,找了個大桶幫著收拾地上的雜物。
連城玦稍稍偏頭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謝!”,然后繼續低頭撿拾。
一道火光落下,連城火一來就罵罵咧咧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厭煩道:“又炸爐了,叫你不要癡迷煉藥,專心修道!”
連城火目露厭惡,她怎么會有這么破敗的兄長,衣著破爛不說還癡迷煉藥,荒廢了修行。
“幾天后泰澤殿長老會來拜山,聽說他搶到一個異象弟子,肯定會帶在身邊,你要準備一下。”連城火說道,她仍帶著一點期望這個兄長能振作起來展示出風采。
連城玦頭也不抬,撿起一雙筷子,吐出一句話:“沒興趣。”
“行,你不要跟別人說你是我哥,丟不起這個人!”連城火一甩袖,冷著臉撇下一句話走了。
連城火平時對連城玦唯恐避之不及,一直否認連城玦是她哥的事實,還警告過連城玦不要跟別人說是她哥,免得丟她面子。
似若惘聞,連城玦的身體只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便繼續埋頭清理地上有用的東西。
收拾好鍋碗瓢盆等有用的東西,白夜便開始為其建造房屋,好在從小制棺,木工活得心應手,僅僅兩天兩夜便建好一棟木屋。
白夜無聲離去,連城玦一言不發。
三天后泰澤殿長老會來拜山嗎?是那個漢國三王子劉盛的師門嗎?這是否代表著什么。
接下來的時間白夜繼續吸納火星,增加到十三縷,匯聚在一起如同一簇小火苗,心念一動,火苗出現在指尖。
與凡火不同,這是火焰之精,尋常的風、水是熄滅不了的,傳說有大修士神通修到高深處一念能焚山煮海,便是火屬性大修!
土輪數峰中之中的一座山峰上,黃巢如往常一樣邊舞劍邊飲酒,然而他一聲悶哼,來不及結印,仰頭栽倒,身上的溫度比之前更甚,仿佛快要燃燒一般。
他雙眼迷幻中仍舊有一絲清明,顫動著手指,似乎要結什么印,又動不了。
陳褀鈺從山下跑上山頂,面帶慌亂,然而異性氣息瞬間點燃了黃巢的火焰,他眼中的最后一絲清明也被火熱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