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護衛營和斥候營,追著敗退的部族軍的屁股,呼嘯著向著三里外的金帳軍大營席卷而去。
金帳軍早已發現了我們,卻是在大營外列好了一萬騎軍的陣勢,在我們距離他們還有一里地的時候,便開始了反沖鋒。
我打了個唿哨,護衛營和斥候營的兩營騎軍忽的分開來,我帶著護衛營向左,陳青龍帶著斥候營向右,從左右兩側向金帳軍的騎軍包圍而去。
身后的飛沙和飛虎兩營,卻已經列成立沖鋒陣型,正對著金帳軍而去。
大營中飛出了密集的箭矢,但都是對著沖鋒的飛沙和飛虎營而去的。
很快,我們便到了金帳軍騎軍的側翼,護衛營的人紛紛拿出弓箭,向正在沖鋒的金帳族騎軍射去。
金帳族大營里又沖出一隊幾千人的騎軍,直奔左右兩側的護衛營和斥候營而來。
我嘿嘿一笑,撥馬便走。
向我們而來的騎軍大約有兩千騎,緊追著我們,到了距離主戰場一里地的地方,護衛營分散開來,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半圓,回過頭,開始對追騎進行反沖鋒。
五千對兩千,幾乎一個照面,對方便倒下了大部分,只有幾百騎穿透了包圍,在我們身后回馬站好。
對方的軍官高舉著馬刀,大喊道:“金帳軍,沖鋒!”
我卻撇了撇嘴,說道:“傻叉!”
確實很傻叉,五千護衛營騎軍已經挽好了強弓等著了。
一陣攢射,剩下的幾百金帳騎軍已經沒有一個在馬上了。
我回頭看了看飛虎和飛沙營,他們已經沖進了金帳軍大營,而陳青龍還帶著斥候營在放神族騎軍的風箏,當即笑著喊道:“兒郎們,沖進金帳軍大營,點了他們的帳篷。”
回到清風城下的時候,工軍營和桃枝營已經在城下列好了陣勢。
一個戴著高帽,穿著華麗的老者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對我們翹首以盼,身后還站著百十個頂盔帶甲的軍人,列成了隊列,扶刀而立。
我策馬走到老者身前,打量了一下他。
他卻笑著拱手道:“桃源將軍徐今月?”
我拱了拱手,說道:“沒請教?”
老者笑著說道:“我是內閣次輔陳公瑾,特地前來迎接桃源鐵騎進城的。”
我點了點頭,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
當下嘿嘿一笑,說道:“原來是次輔大人,我們這次馳援清風的,只有工軍營的五千火槍兵和三千炮兵,并一百門大炮。步軍和騎軍,一會就要返回夕陽山防線。”
陳公瑾一愣,回頭看了看扛著火槍,推著火炮的工軍營,臉上明顯有些不快。
我對身后的吳友亮一招手,吳友亮急忙打馬上前。
我笑著對陳公瑾說道:“這位是我桃源軍參謀總長,馳援清風城的工軍營,由他帶領。”
陳公瑾卻擺了擺手,臉上沒有了笑容,板著臉說道:“靖東軍那么困難的形勢下,都派出了五萬騎軍馳援清風,夕陽山方向目前已無戰事,你們就派這么點人?”
我嘿嘿一笑,說道:“次輔大人,鳳舞平原剛被神族軍肆虐,目前還在恢復期間,這清風城外有足足四十萬神族軍,如不固守夕陽山,他們萬一再派軍隊攻入鳳舞平原怎么辦?”
吳友亮接著說道:“次輔大人,清風城里,已經有二十萬軍隊,就算我們派五萬人,哪里駐扎的下呢?”
陳公瑾嘆了口氣,說道:“清風守軍與神族軍纏斗數月,剩下的,已不足五萬了。”
我大吃一驚,有些疑惑的看著陳公瑾。
這清風城城高數丈,守城器械充足,怎么會損失這么大呢?
陳公瑾看著我們一臉疑惑的表情,只好說道:“徐將軍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徐將軍親自帶軍留在清風城,讓這位吳參謀總長,回夕陽山吧。”
陳青龍在后面聽的真切,急忙說道:“徐將軍,不可。”
吳友亮也說道:“次輔大人,徐將軍乃是桃源軍主將,不可離開防線啊!”
我卻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就按次輔大人說的辦,護衛營和斥候營留下,吳友亮帶領步騎軍,即刻啟程,回夕陽山固守。”
吳友亮還想再說什么,我回馬低聲說道:“看來清風城,或者是內閣,對桃源軍不是很放心,你們回去加快新兵訓練。”
吳友亮一怔,對我敬了個撫胸禮,轉身向后而去。
我回身對陳公瑾笑道:“那,次輔大人,咱們進城?”
陳公瑾看著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將軍請!”
我笑著伸手道:“次輔大人請!”
進了城,軍隊被人帶著去了軍營,我帶著戹兒特,卻是跟著陳公瑾向內城而去。
初來乍到,內閣肯定是要去一去的,畢竟是受命而來,按陳公瑾的說法,大軍進城,是必須前去兵部繳令的。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啊!”
我騎在馬上,看著城內一番破敗的情景,不由的感慨道。
陳公瑾卻是饒有興趣的盯著我道:“將軍對人界詩詞,也有興趣?”
我呵呵一笑,說道:“次輔大人,我是自人界而來,自然是受過正規的九年制義務教育的。”
“九年制義務教育?”陳公瑾有些疑惑。
我呵呵一笑,說道:“這是近百年來人界實行的一種教育體制,規定每家的孩子,都必須接受教育。”
“哦,就是我清風實行的人人識字的新生活運動嘛,我明白的。”陳公瑾呵呵一笑,說道。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心中卻不免有些疑惑。
難道近幾十年,除了李雪楓,人界就真沒有一個人飛升到三界來?以至于他們連九年制義務教育都不知道?
就算是沒有人界之人飛升,神國都有了火槍火炮,為什么仙神兩境還是這么落后呢?
正想著,卻見前方已經進入了內城,這里和桃源鎮的布置差不多,卻是街道規整,人流如織。與外城的破敗景象如同天壤之別。
就是乞丐多了點,一群一群蓬頭垢面的乞丐,大的小的,倒臥在街邊曬著太陽。
清風城很大,陳公瑾帶著我走的是直線,沿著進城大道走了有半個時辰,才看到一道城墻,原來這內城之中,還有內城。
陳公瑾在內城門站住,轉身對我說道:“內城有法陣,你的這位侍衛,不是原生人,是不能進去的。”
我轉頭笑著對臉色有些難看的戹兒特說道:“大人們都膽小,你這一身殺氣,進去確實不太好,就在這里等著吧。”
戹兒特咧開嘴笑了起來,說道:“都聽徐二哥的。”
進了內城,卻發現正前方是一座宮殿樣式的建筑,前面還有大殿,有廣場。
陳公瑾見我有些奇怪的對宮殿張望,笑著說道:“這是城主府,如果不是城主堅決反對的話,這里早就是皇宮了。”
我心里暢然。
清風城,清風城,其實應該是清風國才對,想來這清風城主一心求道,所以不愿意當皇帝罷了。
陳公瑾卻是帶著我沿著左邊的石板路向側面走去,繞過宮殿,后面又是幾重宮殿,一直到第三重宮殿旁,沿著城墻有一座長廊式樣的兩層樓房。
到了樓前,陳公瑾笑道:“這里就是內閣公房了。”
上了二樓,陳公瑾先帶我到了最里面的一間,門是開著的,他輕輕的敲了敲門,卻聽到里面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進。”
我走了進去,只見這件辦公室房間很大,布置卻很簡潔,就是一張桌子,背后一排書架。
桌子后坐著一個矮小的老頭,正擒著毛筆在奮筆疾書。
“你們等一下,馬上就好。”
老頭頭也不抬的說道。
不一會,老頭寫完,雙手拿起紙吹了吹,這才折起來,放在一個信封里放好,這才抬起頭,看到陳公瑾,笑了笑,說道:“公瑾啊,你回來啦!”
又看了看我,和顏悅色的說道:“這位就是桃源將軍徐今月?很年輕嘛!”
這兩句話一說,我仿佛瞬間就回到了在順河街討生活的日子。
此人說話的腔調和看人的眼神,與我那時的領導何其相似?
我還未說話,陳公瑾卻笑著說道:“首輔大人,此人正是徐今月,他帶領五千火槍兵和三千炮兵,并一百門大炮,前來增援清風城。”
首輔大人笑著說道:“好的,好的,清風圍城,百姓困苦,各鎮都應該像桃源和靖東軍學習,沒有清風城,仙境就會成為神族肆虐之地。”
我笑著說道:“領導,保衛清風,就是保衛桃源,這一點,將士們都清楚的很。”
首輔大人笑了起來,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對我伸出手道:“你說的很好,我聽說你是人界來的,那我們是老鄉了,我叫張玉成,自人界飛升已三十年了。”
我心中一驚,尼瑪,剛還想著近幾十年沒有人從人界而來,這特么不就是一個嗎?還是首輔大人。
而且看這樣子,以前也應該是領導才對呀!
于是趕緊躬下身子,雙手握住張玉成的手,臉上露出了些激動的表情,說道:“感謝領導,領導辛苦了,我代表桃源軍,代表桃源鎮百姓,感謝領導的鼓勵!”
沒有管陳公瑾鄙視的眼神,我雙手微微抖動著,演戲演全套,這正是踐行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的至理名言。
張玉成卻是很受用,哈哈一笑,說道:“小徐啊,看到你,我很親切,仿佛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他抬起頭,眼角居然出現了點點晶瑩。
尼瑪,這才是演技派高手。
“啥都不說了!”
張玉成大手一揮,說道:“今晚醉仙樓設宴,我要好好款待我這位小同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