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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三章:洛河之畔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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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烏未能飛破南溟的海水,白銀的戰馬已天神般占據了夜與汪洋里的空間,那桿金色的長槍高舉著,哪怕海水跌宕,金槍在水中的倒影亦呈現著違背常理的筆直。

  水鏡里,它的身影也驟然清晰。

  它與青銅神駒大抵是相似的,只是以白銀為漆,于是,它在威嚴與高俊里,更顯現出了一種圣潔的美。

  白銀神駒的剪影被金烏照亮,那半人的上身依舊披著黑鐵色的重鎧,將身軀裹得密不通風,他與身后散開的長劍擺在一起,遠看過去更像是一只即將發動進攻的蜈蚣。

  寧長久看到了它,心思凝沉——這匹戰駒趕來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白銀神駒已在海面上靜止,馬蹄聲卻并未停歇。

  水鏡的畫面上轉,便可以看見天空上,出現了無數觸目驚心的白點。那些白點的排列遵循著星星的位置,它們的本身卻是一桿垂直的長槍。

  海面上高速移動的金烏已被長槍籠罩了。

  滿天槍雨隨著神駒手中的金槍一同落下。

  寧長久與陸嫁嫁沒有任何交流,但兩人的身影幾乎同時動了,柳希婉立在原地,還在感慨著水鏡中波瀾壯闊的畫面,一轉眼,卻發現金烏神國里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了。

  她回過神,同樣沒有猶豫,立刻動身沖了出去。

  金烏神國里太陽光芒不滅,神國之外的南溟大海卻是海潮陰冷,狂風陣陣的,萬象皆透著瘆人的殺氣。

  金槍砸落的那刻,寧長久的身影已沖撞了出去。

  那桿長槍在白銀神駒的手中顯得纖細,但實則卻有塔樓般的大小。

  寧長久撞向了那桿金槍,修羅拔出軀體,金色的手臂將長槍擒住,他摁住眉心,拔出了從柳珺卓那搶來的白銀之劍,再以磅礴的劍招直壓槍尖,打滅它一往無前的氣勢。

  陸嫁嫁則立于海面上,以劍靈同體的神通,將周圍的海水盡數同化為劍。

  陸嫁嫁拇指與無名指虛扣,手腕輕輕擰轉,萬劍得到感應,同時升空。

  柳希婉從金烏神國中沖出時,恰好看到了海水劍群與白銀槍雨撞碎的畫面,天空被染成了銀白色,一場萬千劍意凝成的咸澀大雨瓢潑落下。

  這是真正的劍雨。

  柳希婉看著陸嫁嫁于海水潮浪中綽約的背影,心緒不由自主地激蕩了起來,她本就是劍,如今置身于陸嫁嫁劍靈同體的范圍里,身體也得到了莫名的感召,發熱發燙……那是血液沸騰的感覺。

  失神的時間里,寧長久已與白銀神駒完成了第一輪的交手。

  白銀神駒根據記憶里的刻錄,完整地打完了一套大開大闔的槍法,收尾處,黑甲戰將提槍,神駒馬頭半身一甩,這個發力如擰動腰肢的動作里,長槍以刺的形式沖出,撞破了寧長久接下的劍陣,刺透了修羅的手背,將其身影與萬千劍暫且逼退。

  寧長久并未受什么傷,身影飄然而回,落到了陸嫁嫁與柳希婉的身邊。

  “在劍閣養尊處優久了,許久沒見過這樣的怪物了吧?”寧長久看著柳希婉,輕輕笑了笑,溫和問道:“害怕么?”

  “你才是養尊處優,我明明在刻苦修行!”柳希婉回懟了一句,旋即正色道:“這有什么怕的?當初斷界里,我們不還一起面對了開啟了神話形態的罪君么?都是拿槍的,這匹馬還能比罪君更強不成?”

  柳希婉同樣劍目如銀,她懸空而立,對著寧長久抬起了手,冷冷道:“拔劍!我們一同宰了它。”

  寧長久與她五指相合。

  陸嫁嫁背過了身,為他們抵擋滿天白銀之槍的落下,于此一幕視而不見。

  柳希婉輕哼了一聲,她感覺身體被點燃了——像是死寂的火山亮起了光,有什么東西要從中噴薄出來!

  如果一切進行順利,她的身軀將會飛快地靈化,變成一個環繞在寧長久身邊的白銀‘幽靈’,但這幽靈不僅是修羅道的大道本源之一,更是劍意一詞的具體顯化,她將與寧長久共生,寧長久劍意尚存一線,她便也不死不滅。

  但事情的進展卻出現了問題。

  他們五指相合,明明已有了共鳴,卻始終差一線,無法達成真正的相契。

  陸嫁嫁感受到異樣,望了過來,眉尖蹙起。

  寧長久同樣不解其中緣由,先前在去縹緲樓的路上,他已與柳希婉測試過道心的共鳴,并無問題,為何此時卻無法達到圓滿了?

  白銀神駒顯然也不可能讓他們去深究這個,他轉動著手中長槍,如舞雷鞭,下半身的馬蹄踏動,已然高速奔來。

  寧長久與柳希婉暫時松開了手。

  白銀神駒不愧為中等馬,無論是力量和速度上,都要比洛河上的青銅強上許多,驚人的爆發力里,神駒已撲至面前,長槍一挑便是萬千光點,似有萬箭齊發,要將人捅得千瘡百孔。

  寧長久護在了柳希婉的身前,他手掌一抓,猛地握住了那把纖細的白銀劍,劍訣的斬出幾乎是隨心而動的,三千道截然不同的劍影幾乎是同時激發出來的。

  柳希婉看得吃驚,不曾想這些日子沒見,他的劍道竟已到了這種境界……二師姐輸的果然不冤呀。

  沖殺在海面上空爆發。

  柳希婉無法變成劍氣的靈態,以她紫庭境八九樓的戰斗力,在如今的戰局里是不夠看的。

  后方,陸嫁嫁已將滿天槍雨斬了個大半,前方,寧長久的三千道劍影也隨著本體一道殺了過去。

  但白銀神駒非但殺力強悍,本體亦是穩若泰山,他舞轉著長槍,同樣在極短時間內揮出三千槍,每一下的攻擊皆無一例外地打在了寧長久劍影的最薄弱處。

  三千道劍影被轉瞬擊潰,叮得一聲里,寧長久向神駒斬去的白銀之劍恰好被金槍截住,一蓬神火從碰撞處迸發。

  廝殺再度開始。

  寧長久覺得一定是這幾個月過得太順遂了,蒼天看不過去,總要找些恐怖的對手來為難自己。

  他能感知到,如果自己可以登上金烏的神位,那他必定能斬殺這頭野馬,哪怕是獲得完整的修羅之體,他也有斬殺對方的可能。

  但這兩者皆差了一線。

  這一線的偏差,使得這匹山岳般的神馬在他面前充滿了壓迫力,他的每一次斬擊,每一記劍招凝練出的鋒芒,皆被長槍挑破,本該行云流水的攻勢亦被屢次打斷。

  但白銀神駒槍式雖烈,也無法真正刺中寧長久,反而被對方連綿不休的劍影控制了走勢,看上去反倒像是陷入了被動。

  兩者尚在僵持之間,陸嫁嫁已斬破滿天劍影跟來了。

  多年的并肩作戰讓他們充滿了默契。

寧長久干脆放棄了攻勢,只負責幫忙牽引,單論劍意而言  ,陸嫁嫁更為純粹,更適合進行這種殺伐。

  兩人的劍氣如雨般轟炸了上去。

  白銀神駒將長槍揮舞成圓,漠然地抵擋著他們聯袂的攻勢。它的鐵蹄踏在海水里,身軀卻依舊微絲不動。

  柳希婉瞇起眼,無法正視前方刺目的光,他們戰斗引起的狂風也推得她連連后退,一點點離開戰場的中心。

  寧長久與陸嫁嫁的身影在白銀神駒的兩側飄忽不定,尋找著任何有可能的進攻間隙。

  尋常的五道高手,在神國的力量下是很難有抵抗余力的,但寧長久同樣擁有一座上古神國作為靠山,金烏神國的力量不枯竭,白銀神駒也不可能將其斬滅。

  浩瀚的南溟上,劍氣宛若海嘯,一波接著一波地爆發著,他們哪怕打上三天三夜,恐怕也無法真正分出勝負。

  距離南溟遙遠的大海上,柯問舟踏著海水,還在徐徐趕來的路上。

  此處遠未被南溟大海上的動亂波及,但柯問舟可以通過星象察覺到一絲端倪,他伸出手,落下的星光便凝在了掌間,化作了一柄古劍。

  他將此劍負在背上,閉上了眼,進入了冥想。

  他的殺意越來越盛。

  此去南溟,此劍必能飲血,必將殺人。

  距離劍圣抵達南溟,尚有三日。

  而此刻,南溟的清晨還未到來,被圍攻的白銀神駒在瀑布般的劍氣里來回沖撞,始終未能取得任何階段性的勝利。

  這是白銀神駒不知多年沒有遇到過的事了。

  在清晨到來之前,激戰中的神駒忽然收槍,黑甲之下,它的瞳孔變作了濃郁的血色。

  這與神主顯露神話真身,以陷入瘋狂為代價換取力量有異曲同工之處。

  白銀神駒主動陷入了狂暴里。

  寧長久與陸嫁嫁皆察覺到了危險,身影一閃,收劍散開。

  尚被夜色籠罩的南溟里,卻有大量的白光涌了起來,那些白光是不平整的,層疊交錯,閃著鋒芒,轉眼之間,他們置身的海域被虛影覆蓋了。

  虛影呈現的,是一片遠古的戰場。戰場上,數萬柄長槍斜插在地。

  從高處俯瞰,這片海域一下子變成了劍冢。

  戰馬狂嘶,黑甲戰將的口中噴吐出古奧音節,戰將與此同再度拔槍,目標卻不是寧長久與陸嫁嫁,而是在遠處觀戰的柳希婉。

  柳希婉置身槍冢,也感受到了驟起的殺意,臉頰被映得煞白。

  寧長久去阻攔白銀神駒的動作,陸嫁嫁則化虹去救。

  一切的發生皆是電光火石。

  殺意絞來之際,柳希婉已被陸嫁嫁握住了手腕,升至空中。

  狂暴之下的白銀神駒身上散發著紅光,紅光濃郁,似燃燒的血。

  響鼻聲里,戰甲握槍影為牢,暫時困住了寧長久,同時直接以拳對轟,砸向寧長久的身軀。

  寧長久與修羅融為一體,棄劍不用,干脆與神駒對轟了起來,但神駒的軀體在天驥年的庇護下,真似堅不可摧的城墻,根本無法撼動。

  兩者尚在廝殺之際,白銀神駒前蹄忽動,將斜插的金槍猛地一踹。

  來不及阻止,長槍飛出,直刺向了陸嫁嫁。

  陸嫁嫁一手拉著柳希婉,側身擋在她面前,一指點向了飛來那桿金槍。

  人的身形在金槍的對比下是渺小的。但陸嫁嫁所修為仙道,如今白裳卷動,劍氣噴薄,她的身后,隱約勾勒出了一個更為巨大的仙體形象。

  金槍在陸嫁嫁身前停止。

  陸嫁嫁的靈力也急劇消耗著,臉色煞白。

  劍靈同體催動到了極致。

  可陸嫁嫁境界終究不足,無法壓制著這竿陷入狂暴的槍。

  也正當她的劍意要被長槍磨盡時,她忽然感受到身邊有精純而磅礴的劍意涌了起來,陸嫁嫁神識之眼一瞥,發現她握著手腕的柳希婉已經閉上了眼,抿緊了唇,身軀變成了白銀的顏色。

  先前與寧長久未能共鳴的少女,竟在她劍靈同體的催化下,開始成靈。

  但猶差一線。

  這最后一線,很快由寧長久補齊了。

  寧長久喚出金烏,借助神國金日的遮蔽,掙開了神駒的糾纏,轉眼來到了陸嫁嫁的身邊。

  他分化出修羅之體去暫時抵抗金槍,然后握住了陸嫁嫁的另一只手。

  白光大盛,劍意沖天而起。

  陸嫁嫁的劍靈同體是最后的催化劑,在她的幫助下,寧長久與柳希婉的心神終于共鳴合一,融為了一體。

  此時恰是黎明初至,東方白光微露。

  陸嫁嫁的右手邊已是空空如也。

  黑衣勁裝的少女化作了銀色的靈態,蛟龍般環繞在了寧長久的身邊。

  斷界城之后,寧長久自斬的修羅之體,終于在此刻完整了。

  寧長久伸出雙臂。

  被金槍刺透了修羅陡然發出了咆哮。

  在白銀神駒憤怒的嘶吼里,寧長久握住金槍,將其一寸寸回推,然后舉重若輕地將其抬起,向著白銀神駒的所在擲去。

  大海上,古戰場的虛影被一掃而空。

  白銀神駒接住了槍,反手將其握住,但槍尖依舊刺透了黑鎧,鎧甲在重壓下化作了碎片,墜入海水,露出了早已枯竭的身軀。

  洛河之底,水流不停地晃動著。

  “師尊,真的不用擔心白藏嗎?”司命還是有些擔心。

  葉嬋宮輕柔道:“三匹神駒雖烈,但對于今后的戰斗而言,充其量不過開胃小菜而已……更何況,白藏可不是什么小貓,你沒有經歷過當年的神戰,未嗅過當初尸山血海累成的腥氣,每一個神主走向神位,其下殞命的大小神靈,都是數以百計的,何況白藏這樣主掌殺伐的神呢。”

  司命輕輕點頭,不再有多的擔憂。

  她低下頭,繼續看向了這本冊子。

  “九月二十一日。洛河的上空久違地下了一場暴雨,今天很早我就醒了,我知道你不會淋雨,但還是用龍骨做了把傘,嗯……其實是做了兩把的,因為我怕你不是一個人來……你看,我沒那么小氣的。”

  “九月二十二日。洛河的雨還沒停,也不知要下多久,下雨天是耽誤趕路的,所以我原諒你的遲來了……但遲來也要來啊。”

“九月二十三日。外面越來越亂了,反叛者被殺掉,尸體又凝成怨靈,依舊是反叛者,我殺死了好多人,可無濟于事,你當年與我說的規則已經行不通了……今天我煮了粥,按照那本書上煮著,當年去神殿時,羲和說你最喜歡喝她煮的粥,我買了一本教材,打算以后學一下,也做給你吃。可是  這個做法這么簡單,你真的會喜歡嗎?”

  “九月二十四日。雨越下越大了,我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了,若有急事也當寄信過來呀,我也不是多蠻不講理……”

  “九月二十五日。雨停了,我知道我再也等不到你來了。”

  “因為太陽升起來了……”

  “九顆太陽。”

  司命神色微顫,睫羽翕動,心中泛起了澀澀的意味,她仿佛可以看見當年有一個女子坐在這里,無比絕望地寫下這些文字。

  天空中出現了九輪太陽……

  日記與神話結合到了一起,時間重疊了起來,司命心神恍惚,知道如今的羿遠在南荒,斬殺九嬰猰貐修蛇,然后趕赴中土,以貫徹整個中土的長弓,將天空中的太陽射下來。

  那時的羿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自己與洛神的約定。

  但無論記憶與否皆是枉然。

  羲和戰死,天生九日,他為了蒼生,哪怕再心如刀絞,再悲憤欲絕,也必須親手毀去它們,那時的他,應已將此外所有的事,都拋到了腦后吧。

  司命回過神,目光在筆記上悄然游走著,她看著女子有氣無力的字跡,想到了邵小黎天真無邪,沒心沒肺的樣子,心如刀絞。

  葉嬋宮在一旁靜靜立著,燭火將她的手指照亮,泛著玉色的光芒。

  接下來的幾頁的日記寫得很亂,語無倫次,其中很大的篇幅,都是在描寫當年自己與羿一同經歷的往事,那些文字化作微弱的畫面,浮光掠影般經過了識海,然后被洛河的濤聲淹沒。

  司命輕輕翻著,大致知道了當年的來龍去脈。

  帝俊在轉世為羿以后,洛神成為了他的第一個老師,洛神教導他多年,兩人互生情愫,其后羿與姮娥成親,洛神與之分別。幾年后,神戰徹底爆發,戰力不算強大的洛神被神魔圍攻,羿聽聞這個消息,以萬里之箭連殺數個神魔,然后連夜趕回,替洛神解圍。

  那之后,洛神陪在他們身邊,一同出生入死,其中雖也經歷了愛恨情仇的糾纏與誤會,卻終究結下了深厚情誼。

  后來洛河有難,洛神必須回去,分別之際,她將洛河之圖贈給了羿作為信物,羿與她許諾了日期,說十月九日,他會回到洛河來找她。

  以他們當時的情感而言,這應是定了婚期了,姮娥知道他們的心意,但她生性淡然,對此并不頁,目光閃爍,她能將字里行間的哀愁感同身受。

  臨近十月九日時,洛神在河底建了個小樓,埋了顆辟水珠,作為他們以后隱居的地方。

  她布置好了婚房,褪去了湛藍的裙袂,換上了紅色的嫁衣,然后不分日夜地等待著。

  當時的她或許還抱有一線希望,但司命卻已猜到了故事的結局。

  “這根蠟燭名為‘長明’。”葉嬋宮忽然開口。

  司命望向了屋中最后的燭火。

  “長明?”

  她是知道長明燈的說法的。

  “嗯。”葉嬋宮道:“帝俊的權柄也叫長明。”

  司命感知到了一絲哀傷。

  她低下頭,目光從日記的最后掠了過去……日記的最后里,洛神坐在孤零零的小樓里,依舊沒能等來羿,但她看到了九顆太陽一顆顆破碎,知道羿還在世間,依舊露出了微笑。

  九顆太陽破碎,鴉羽炸開,飄向人間。

  就當是你送我的煙花了……

  十月九日,羿射九日,神與魔,古妖與古仙,世間所有勢力的爭執,也進入了下一個轉折點,同日,太初六神龐大的勢力席卷而來,洛河陷難,她穿著嫁衣,拔出戰刀,誓死守衛洛河……最終也真切地死在了洛河。

  神話故事寄托的大都是人美好的愿景。

  于是羿射九日,姮娥奔月流傳至今,當年洛河之畔拄刀而死的嫁衣女子,卻很少被人提起了。

  怕是邵小黎自己也不記得了。

  “小黎……幸好小黎的神魂保存了下來,當年留下的遺憾,應是能彌補些的吧?”司命說。

  姮娥輕輕嗯了一聲,道:“洛神的魂魄是我與舉父護著的,后來我殺了鹓扶,開辟了斷界城,便將她的魂魄保存在了那里,之后我決定收寧長久為弟子之時,也讓洛神的魂魄進入了輪回,所以他們幾乎是同齡人。”

  只是出乎姮娥預料的是,這一世里,她起初未能找到寧長久。

  司命點了點頭,將書合上。

  當初在雪峽里,夜除便已說過,邵小黎有白猿星與玉兔星作為伴星,有洛神星居于正位。

  猿與兔便是舉父與姮娥的意象,洛神星便是她身份的象征。

  “我們要上樓看一看么?”司命問。

  “不必了。”葉嬋宮柔和道:“等將來,讓小黎自己回來吧。”

  “嗯,也好。”

  司命將書放回了原位,只收下了羲和的那本菜譜。

  葉嬋宮看了眼那菜譜,忽然道:“這是當年羲和唯一賣出去的一本。”

  司命一愣,旋即笑了起來:“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葉嬋宮抿了抿唇,似也想輕輕笑笑,情緒終究還是淡去了。

  司命看著葉嬋宮,悠悠:“也不知現在,他們那里的戰局怎么樣了。”

  葉嬋宮道:“不必擔憂,寧長久并非是最弱的。”

  “嗯?”司命沒太明白。

  葉嬋宮繼續道:“鹓扶神國里,神御與五帝為了壓制白藏,消耗了極大的力氣,而他們的存在本就依托于不可觀,此刻更是無根之萍……我這兩位弟子,現在是要弱于寧長久的。”

  “如果寧長久能得到完整的修羅之體和神國,那他與陸嫁嫁聯手,應比我們更強。”葉嬋宮說。

  司命思考了會后反應了過來。

  天驥的思路是以上壓中,以中壓下,然后犧牲下等。

  但天驥所以為的上中下卻是錯誤的。

  實際上,寧長久是隱藏的上,她們是中,神御與五帝是下……

  此番格局比照之后,局勢反而徹底顛倒了過來!唯一有危險的,則是西國的神御與五帝,但西國靠近三千世界……

  “師尊圣明。”司命心悅誠服道。

  “好了。”葉嬋宮說:“我們回去吧……將這座小紅樓,一并帶回去。”

  “這座樓怎么帶?”司命不解。

  葉嬋宮看著門外,道:“拉車的神駒,不就已經在外面了嗎?”

  (第一百八十五章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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