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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七章:承冠佩劍鎮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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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談話被敲門聲打斷。

  寧長久也下意識睜開了眼,他看了眼柳希婉。而少女正怔怔地目視著前方,她身子驟然繃緊,打了個激靈,原本侃侃而談的神色一下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微張著小口,大氣不敢喘。

  敲門聲很短。

  柳希婉的呼吸慢慢放緩。

  她緩緩轉過頭,望向了門。門縫的一線變為了黑色——那里是站著人的。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富有節奏,每一聲都卡在了少女心跳的節點,拿捏精準。

  寧長久猜到了什么,蒼白的臉上笑意浮動:“柳姑娘,有客人來了,我行動不便,你去開門招待一下吧。”

  柳希婉至今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她定了神,試探著問道:“誰……誰在外面呀?”

  “師妹,你在里面么?”

  女子的聲音好聽而溫柔,其間還帶著淡淡的焦急與擔憂。

  果然是二師姐!柳希婉心中一凜,師姐竟無視天榜規矩,找上了門!

  但聽著師姐的語氣……似乎很擔心并關心我的樣子哎。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師姐平日里那么兇,但是我比武這么久沒有回去,果然還是更擔心我的安危的!柳希婉撫了撫自己的心口,溫柔地想著,師姐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呀。

  “在的!”柳希婉已要起身,但長時間的跪坐壓得雙腿微麻,動作也遲緩了些。

  二師姐明顯地松了口氣,問候道:“師妹你沒事吧?怎么這么久都沒有回來啊,到底發生了什么?害師姐擔心了這么久。”

  柳希婉想了想,道:“這件事說來很長,嗯……也很復雜,我與師姐慢慢解釋吧。此次比劍是我大意了,辱沒了劍閣之名,師姐盡管罵我就是。”

  只聽二師姐微笑道:“沒事的,我帶你出來本就是歷練,一帆風順未必是什么好事,遇些挫折對你今后成長也有幫助。你若是因為戰敗而呆在樓中不想出來,大可不必的。再說了,劍閣的臉已經讓你七師兄丟完了,至于你這丫頭那點薄臉皮子,能丟個什么?”

  二師姐也太好了……柳希婉越聽越覺得感動,當初風雪長街上,她面對殺戮王庭的刺殺,將自己埋在雪地里,卻依然不慎遭到對手的暗算。她心中絕望之時,恰逢二師姐踏著雪與劍而來,那時候,她就將二師姐視為了榜樣。

  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過去一直曲解師姐了,原來師姐是這么好的人……她為自己先前背地里的話語內疚。

  “謝謝師姐。”柳希婉感動道:“我留在這里是有緣由的,等會我就和師姐解釋。”

  二師姐嗯了一聲,柔和道:“快開門吧,外面風雪這么大,你忍心讓師姐一直站在雪地里?”

  自己闖榜已壞規矩,若再破門也太不像話了……二師姐壓抑著情緒,笑容溫柔。

  少女揉了揉自己的腿,理了理發正了正衣冠,道:“師姐你等等,我這就來給你開門。”

  二師姐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寧長久在一旁旁聽,越聽越不對勁……這,和柳希婉口中的師姐真的是一個人么?

  敏銳的直覺讓他成為了冷靜的旁觀者,他看著一臉感動的少女,聚音成線道:“你小時候聽過一個故事么?”

  “什么故事?”柳希婉一邊向門跑去,一邊隨口回答。

  寧長久道:“大灰狼敲門,請小白兔去它家做客,說請它吃胡蘿卜,小白兔……”

  柳希婉猜到他要說什么,立刻厲聲打斷道:“少挑撥我和師姐的感情,你才是想請我吃胡蘿卜的大灰狼!居心叵測的。”

  寧長久得了無趣,便沒有繼續勸說,他平躺在地上,等著柳希婉去自投羅網。

  “師姐!”

  柳希婉清脆地喊了一聲,拉開了門栓,打開了門。

  風雪撞入了屋內。

  但柳希婉卻沒有看到意想之中的,師姐溫柔美麗的臉蛋。

  與風雪一同而來的,是張冷冰、憤怒的面容。

  “師妹,好久不見啊。”

  二師姐緩緩開口,遍地生寒。

  柳希婉察覺到自己上當了,此刻她就是那只門前的小白兔,大灰狼站在面前,扔掉了誘人的胡蘿卜,露出了森寒的利齒和獠牙。

  柳希婉想要關門,但為時已晚。

  二師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師……師姐。”柳希婉看著她兇巴巴的臉,心中依舊抱有一分僥幸:“你在這里站了多久了呀?”

  二師姐淡淡道:“半個時辰了吧。”

  柳希婉心中最后一絲希望破滅。

  “師姐……饒命啊!”

  寧長久躺在地板的披風上,耳畔,少女的慘叫聲伴隨著一頓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響聲清脆,像是浪花拍打礁石時的呼吸。

  寧長久無暇抬頭去看那‘賞心悅目’的場景,去嘲笑少女此刻的悲劇,他閉上眼,摒棄了一切的聲音和雜念,

  他回憶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

  黑衣少年站在半凋的大樹下,看著枯竭蔓延的脈絡,說完了一個讓寧長久摸不著頭腦的故事。

  “這個故事,等你將來見到了她,復述給她。”惡背過了身,面對著樹,聲音清寂:“在離開這里之后,與見到她之前,你都不要與任何人說起這個小故事,哪怕是想,都不行。”

  寧長久并不知道這個故事中藏著什么驚天的隱秘,但他相信惡的話,點頭答應。

  寧長久問道:“你認識家師?”

  惡說道:“我能猜到她是誰……一別數千年,我的記憶也已模糊了。”

  寧長久想了想,又問:“那前輩知道,我是誰么?”

  惡淡淡回頭,漆黑的眼眸盯著他,沒有直言,而是道:“你身體里的那個殘破之國讓我想起了許多往事。”

  寧長久沒有再問。

  惡卻開口道:“我妹妹,現在怎么樣了?”

  寧長久答道:“她現在在守護心魔劫。”

  “心魔劫。”惡點了點頭,又問:“她狀態如何?”

  寧長久道:“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說掌柜的讓她管理那里。那時候她像個普通的小女孩,我與她聊過些話,還對好了暗語,說好我入紫庭之時與她再見。但……”

  寧長久頓了頓,繼續道:“但我進入心魔劫時,說出暗語之后,卻險些被她殺了。”

  惡聽著,沉默了一會兒,道:“她被控制了。”

  寧長久問:“那個掌柜的?”

  “嗯,我們早晚會遇見它的。”惡這樣說著,用的是我們,他站在樹下,似在思念妹妹,隨后他輕聲道:“活著就好,活著就總有機會相見的,對吧?”

  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縹緲,寧長久心頭微怔,回應道:“嗯,你和你妹妹總能相見的。”

  惡平靜道:“我會繼續等下去的。”

  “等什么?”寧長久問。

  “等待死亡。”惡說道:“亦或者不存在的新生。”

  寧長久不再說話。

  之后他的靈態越來越沉重,那棵半死的巨木在自己眼中遠去,形形色色殘疾的老者掠過視線,他們面龐扭曲,生著千奇百怪的殘疾,或口中不停地誦念著,或撕開自己的身體,露出其間灰白如死的血肉。

  “你走之后,我會抹去你的痕跡。”惡的聲音透過他的瞳孔傳達過來。

  那是他們最后的對視。

  寧長久沒有去回憶那個故事,他確認自己沒有記漏他與惡任何的對話細節后,才緩緩睜開了眼。

  門開著,寒風灌進屋子,讓人身軀發冷。

  寧長久扭過頭,朝著那邊看了一眼。

  門口的動靜已小了很多。

  柳希婉已被二師姐責打了一頓,正跪在地上,聽著二師姐的訓斥。

  “柳希婉,你可真是出息了呀。”二師姐雙手環胸,披頭散發,清艷的容顏冷冷地盯著她,道:“躲在這里,就是等我毀了規矩,然后讓大師姐教訓我?目無尊長,無法無天!要不是我今日聽見,我可還不知道,原來在小師妹可愛的內心里,師姐竟是這般樣子的啊。”

  “師姐你聽錯了……”柳希婉弱弱道。

  “還敢嘴硬!”二師姐揪住了她的耳朵,道:“先前還說要熬兩天,熬得我心焦,然后全身而退?”

  柳希婉心想自己現在根本是無路可退了。

  二師姐道:“你想要全身而退是吧?現在要不要就讓你全身而褪啊?”

  柳希婉跪在地上,楚楚可憐地看著師姐,道:“師姐,我只是一時荒唐,說了這等話,我真的知錯了,千萬別在這里全身……什么的。”

  說著,柳希婉忍不住向屋內看了一眼。

  二師姐道:“哼,怎么?害怕讓那個野男人看笑話?”

  柳希婉抿緊了唇,也不敢反駁,只好死死地捂住衣裳。

  二師姐抓住了她的手,道:“起來。”

  柳希婉被她拉了起來,然后拽進屋中,來到了寧長久的面前。

  寧長久微睜著眼,道:“見過劍閣二先生。”

  二師姐雖在氣頭上,但對方畢竟是個外人且是個病人,而且看上去還有點禮貌,先前柳希婉詆毀自己的時候,倒是這個少年替自己說了兩句話。

  二師姐神色緩和了些,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寧長久道:“古靈宗弟子,張久。”

  二師姐微微蹙眉:“怎么諭令上,后面落款是副宗主啊?”

  “嗯……最近升遷了。”寧長久誠懇道。

  二師姐當然不信,卻也懶得追問,她看著他,道:“你在贏下小師妹之前,還贏了那個簫裘的?”

  “嗯。”

  “小師妹與簫裘,誰更厲害些?”二師姐過往肯定是不屑于拿劍閣弟子比較的,但十四師妹是她第一個親手帶的弟子,她需要給自己培養點信心。

  寧長久道:“貴閣師妹是要厲害很多的,我們先前斗了上百招,斗得難舍難分,我雖然贏了,卻也只是贏了一招半式,還換了這般重傷,是有些勝之不武的。”

  柳希婉心懷感激地看著他,終于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感受到了些許溫暖。

  二師姐將信將疑道:“我怎么聽你們說,你這傷是天榜下來之后落下的啊?”

  柳希婉一凜,心想師姐你這么早就來了么?

  寧長久道:“天榜不知何故,考驗了一番我的心性,我原本道心就飄搖,此刻更是一蹶不振,讓二先生看笑話了。”

  二師姐冷哼一聲,道:“看看人家,劍術比你高,還比你有禮貌,劍閣的十四弟子,干脆換人算了!”

  寧長久深表歉意道:“多謝師姐的好意,只是我與古靈宗宗主交好,心系古靈宗的未來,不會轉投別門了。”

  虛偽,太虛偽了!柳希婉心中憤憤不平。

  “嗯。”二師姐卻點了點頭,覺得他是個不錯的苗子,可惜劍閣弟子也沒有再多的席位了。

  她說道:“聽聞古靈宗變故,作為中土修道者的一人,我自也悲傷,他日若有閑暇,我可以帶師妹來府上拜會。”

  寧長久道:“多謝二先生的好意了。”

  柳希婉覺得他們的對話,覺得好生虛偽,偏偏自己又是這里最弱小,最沒有話語權的。

  二師姐問道:“你們很早就認識?”

  寧長久道:“嗯,我與柳姑娘……是朋友。”

  二師姐輕輕搖頭,道:“你們不是朋友。”

  “嗯?”寧長久不解。

  二師姐篤定道:“你過去是小師妹的主人,對吧?”

  兩對無辜而疑惑的眼睛同時落到了二師姐的身上。

  寧長久怔了怔,問:“二先生何出此言?”

  二師姐自信而驕傲道:“師妹過去是劍靈,我雖不知她來自何處,但你們若是相識,想來你當初便是持劍之人了。”

  寧長久與柳希婉對視了一眼。

  寧長久道:“二先生果然明察秋毫,我過去確實是柳姑娘的……主人。”

  柳希婉捏緊了拳頭,既憤怒又委屈,想要駁斥又不敢開口。

  二師姐輕輕頷首,心想自己的推斷果然不錯,道:“師妹過去雖是你的劍,但此刻她已是劍閣弟子,你們絕不可以再以主仆相稱了。”

  “自是不會。”寧長久道:“劍閣弟子身份尊貴,我也視柳姑娘為平等之人。”

  二師姐看著病懨懨的少年,聽著他滴水不漏的回答,倒也沒什么氣可以撒到他身上。

  她只是問:“給我說說你們的過去吧。”

  寧長久啞然失笑,道:“哪有什么過去,不過是偶然相逢,互相立契,然后歷經生死,一次次賭命,最后分道揚鑣。”

  “是么?”二師姐看向了柳希婉,道:“你說說看。”

  柳希婉一臉委屈地低下頭,嘟囔道:“就……和他說的差不多。”

  二師姐冷冷道:“嗯,只是千萬別把賭命當成習慣。在你劍道真正大成之前,出劍務必求穩,人間的意氣之爭也不值得拿命去作為勝負手,總之……一切有師兄師姐罩著你的。”

  柳希婉再次感受到了些溫存,堅定地開口,道:“放心,我以后一定會惜命的,再也不賭了,小婉……一直很聽話的。”

  寧長久看著她這般自稱小婉的乖順模樣,再次感慨命運無常。

  二師姐聞言,臉卻一下子黑了下去。

  不賭了……劍閣好像確實是禁賭的。

  她想起此事,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想將柳希婉再拉過來揍一頓。

  而此刻,柳希婉再次撞上了槍尖:“師姐,你披著頭發的樣子很好看。對了……師姐的劍去哪了呀?”

  時間過去了一夜,寧長久靠在墻壁上,恢復了精神。

  先前,他在第一次離開天榜頂樓之時,惡將他的一部分精神強行篡奪而去,然后利用那些精神作為光,在他回到房間之后,順著自己原本的精神,遨游至那棵巨木下。

  這樣做或許可以避開一些目光的窺探。

  寧長久將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封印,防止自己去思考那個故事,只在識海中將其折疊,然后以‘重中之重’四字打上了標簽。

  寧長久吐了口氣。

  她走出屋外,憑欄眺望風雪。

  柳希婉從樓梯上走來,道:“披風還我。”

  寧長久解下了披風,替她披上,微笑道:“你的師姐可比我的兇多了,不過常言道嚴師出高徒,柳女俠未來可期。”

  “期你個大頭鬼!什么未來可……”柳希婉想到了某個詞,話語稍頓,更加憤怒:“下次見面,我絕對饒不了你!”

  寧長久嘆道:“修劍何必這般戾氣呢。”

  柳希婉道:“你自己把火柴擦亮了扔進柴堆里,然后還怪柴燒得旺?陸嫁嫁怎么就遇到你這種人啊!”

  寧長久淡然一笑,道:“打敗我的辦法,想聽么?”

  柳希婉瞇起了眼睛,極其不信任地看著他,道:“哼,肯定又是陷阱,你自己留著吧!”

  寧長久無奈道:“那我也只好敝帚自珍了。”

  柳希婉白了她一眼,她系好了自己的披風,道:“我要回去了。”

  寧長久道:“若是劍閣對你實在不好,可以來古靈宗的。”

  “師姐對我……好得很!”柳希婉氣惱道:“我也不來給你添亂了,免得你后院起火,把你這頭白眼狼的胡蘿卜烤成灰。”

  寧長久道:“我對嫁嫁與襄兒她們,向來是說一不二,很有威嚴的。”

  柳希婉冷笑不止,她背上了劍,扯著披風,將自己重新裹成了只貓頭鷹。

  “對了,記得去一趟賭場。”

  臨走之前,柳希婉說。

  “賭場?去那里做什么?”寧長久問。

  柳希婉道:“這是師姐讓我你的……師姐先前在賭場押我贏,把頭冠和劍都賠了,這東西沒人敢收,師姐也沒臉拿回去,想來想去,你不怕死,就由你去拿了吧,當然,對外宣稱不可是什么師姐賭博輸了,一定要是對晚輩弟子賞識,起了惜才之心。”

  寧長久微怔,心想難怪先前柳希婉問起發冠與劍的時候,二先生這般怒氣沖沖,想來這丫頭又被訓了一頓……

  “坐鎮天榜的時候可以出樓?”寧長久問道。

  柳希婉譏諷道:“你什么都不懂就來打榜?”

  寧長久爭鋒相對道:“你懂這么多,不還是我的手下敗劍。”

  柳希婉怒目而視,狠狠跺腳,咬著牙解釋道:“平日里沒人挑戰,這天榜范圍內,你愛去哪去哪。若有人來,就老老實實回去守榜!記得去把師姐的東西取了,另外,其他人來,不許輸!”

  寧長久看著風雪中短發的少女,認真點頭道,神色溫和。

  柳希婉看著他難得溫潤的眉眼,以為他要說‘一路珍重’之類的話。

  寧長久卻微笑道:“柳女俠全身而退吧。”

  柳希婉拎著劍,轉身撲了上去。

  高樓的欄桿外,雪地狼藉,這座有著珍珠般穹頂的古樓,在風雪中顯得安靜。

  寧長久從雪地里挖出了自己的身體,撣了撣衣衫上的雪,目光放到了遠處。

  這里是中土的中央,除了天榜的樓群,目力所及,四周皆是荒野平川。

  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么……寧長久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不對,世界的中心應是每一年神國的位置。

  只是天榜既落于此,想來也有其特殊的意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棵地核生出,根脈幾乎遍布世界的大樹……是原君么?亦或是某種世界本源的物質?

  他不再多想,起身下樓,去往賭場。

  賭場中的許多人已經心灰意冷地散去,但也有更多的人留在那里,等著瞻仰這位絕世少年的風采。

  寧長久沒有詢問賭場的位置,他循著劍的氣息便走了過去。

  他進入門中,無數雙眼睛都落在他的身上。

  賭場正中間的桌子已清了一空,唯有銀冠與古劍擺放在桌面,宛若皇帝的冠冕與權柄。

  場間沒有人說話。

  因為這是特殊的一刻,是劍閣之劍第一次落入他人手中。

  寧長久卻沒有理會這種莊重感。

  他走到桌邊,隨意地拿過了冠與劍,注視了一會兒上面的紋路,旋即轉身離去。

  這個過程簡單到令人詫異,仿佛那不是天下聞名的劍,而是他遺落的雨蓑。

  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平靜。

  “我押的你贏。”

  寧長久望去,簫裘看著他,神色堅定。

  寧長久輕輕頷首,道:“你的眼光很好。”

  說完,他便走出了門。

  離開之后,眾人才開始說話,大贊其風姿絕倫,神仙風采。

  寧長久持著劍,看著劍鞘上刻著的‘柳珺卓’三字,眉尖微蹙……想來這是而世界的名字了。隨后,他以拇指推開寸許,注視著這柄絕世兵刃的鋒芒。

  鋒芒間,亦鐫刻著二字——昆侖。

  昆侖……寧長久皺起了眉,注視良久,不確定這是不是巧合。

  昆侖,月國……

  天榜的東北方向,那座萬妖匯聚的古城,似在指引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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