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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拯救幽冥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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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運莫測。

  魚王從未想過,自己一只自學成才的貓咪,有朝一日會教真正的冥府后代識字,識的還是冥府本土的文字。

  冥殿遺失幽冥仙卷,冥君遠古傳承中的文字記憶便也不完整,這使得殿中許多古卷,冥君無法翻閱。

  而它則以幽冥仙卷作為妖丹多年,其中的文字早已與他心生感應,相互熟識。

  “之前一個月,怎么沒有發現你是這樣的貓才?”冥君看著趴在桌面上,一臉高傲模樣的白貓,嘖嘖稱奇,道:“你該不會真的是諦聽轉世吧?諦聽上輩子是不是發了什么‘騙人我就是貓’的毒誓,然后你就成這樣子了呀?”

  宛若老學究般翻譯著古卷的魚王嘆了口氣,他伸出貓爪拍了拍冥君的腦袋,古板道:“少廢話,別打擾我干活。”

  冥君哪里肯,她天馬行空地說道:“在我的記憶里,冥府確實是有諦聽的……那是一只虎頭龍身的獨角獸,很白,又長得像狗,所以大家都叫它大白狗!大白狗以前可厲害了,很多古神都來找它問過問題。但大白狗很不敬業的,它遇到弱小的,就胡言亂語糊弄一番,遇到厲害的,就把它趕去更厲害的人那里。”

  魚王一邊聽著冥君神神叨叨地說著,一邊嘆了口氣,將紙面上文字的釋義串聯起來。

  寧小齡倒是聽得入神,問道:“冥君姑娘,你還記得其他的事情嗎?比如有關于真正的冥君的?”

  寧長久亦有此疑問。

  冥君指著身后道:“那就是我爹啊。”

  寧小齡回身望去,王座后的神柱上,白骨羽蛇的翼展占據了大半個冥殿,一節節的骨頭上布滿了鋒銳的骨刺,它纏繞在漆黑的神柱上,蒼白與漆黑之間反差強烈。

  “當然,我爹爹全盛時候,肯定是要大很多很多的,但是哪有人是把所有的骨頭敲碎塞骨灰盒里的,只能隨便挑點,拼拼湊湊,在這口大棺材里充充場面。”冥君解釋道。

  寧長久看著那尊羽蛇尸骨,問道:“除此以外呢?還有其他的,關于冥君的記憶么?”

  “其他的啊……”冥君撓著頭發,默默地想了會兒,道:“其他的都很破碎呀,這么多年過去了,誰還記得啊。”

  寧長久沒有追問,只是道:“那你所看的書里,有關于太初神戰的記載么?太初六神因何而死,十二位國主的神國又是如何建立的?”

  冥君心想你說的都是什么啊……她理直氣壯道:“不記得了!”

  寧小齡聽不下去了,問道:“那你記得什么呀?”

  冥君道:“這些年太無聊了,很多時候我都在睡覺,睡覺的時候倒是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夢,所以后來夢和記憶有些混淆了,就……都不記得了。”

  “……”寧小齡夸贊道:“你可真是一個稱職的冥君。”

  冥君慚愧地低下了頭:“我這些年一直在考慮治國,所以疏于學業了。”

  寧長久想著入冥國以后的見聞,輕輕搖頭……哪怕幽冥不死,也不是這么折騰的啊。

  寧小齡嘆了口氣,道:“對了,二世姑娘,你叫什么呀?”

  “……”冥君沉默了會。

  寧小齡驚嘆道:“你不會這也不知道吧?”

  冥君道:“我一直是一個人,不需要名字。”

  寧小齡想了想,道:“那我給你取名字吧。”

  冥君拒絕道:“起名字應是父母對的,你這語氣……怎么像是給寵物起名字?”

  “寵物?”寧小齡更高興了,她指著正在翻書的魚王,道:“它的諦聽就是我取的!你看,很應景吧?”

  “可諦聽這個詞……也不是你起的啊。”冥君小聲嘟囔道。

  “沒關系的!”寧小齡擺了擺手,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嗯……”冥君無奈同意。

  于是這兩個小姑娘開始商討起名字的事情。

  寧長久揉了揉太陽穴,心想一個國家將亡,一個受其連累,怎么這兩個這么沒心沒肺,最操心反倒還是自己。

  我可真是一個稱職的師兄。

  寧長久這樣想著。

  “師兄,你覺得哪個名字好呀。”寧小齡拿著紙,湊了過來。

  寧小齡對于先前擅自吻了師兄這件事依舊有些害羞,所以此刻哪怕內心非常高興,也刻意與師兄保持了一些距離。

  嗯……畢竟自己長大了,男女有別之類的,還是要遵守的。

  寧長久接過了她的紙,掃了一遍,敷衍道:“都挺好的。”

  冥君冷哼了一聲,也不指望他能挑出一個好名字。

  冥君看著寧小齡,問道:“外面的人,都喜歡叫什么名字呀?”

  寧小齡道:“叫什么的都有呀,比如我叫寧小齡,我師父叫陸嫁嫁,女帝姐姐叫趙襄兒,還有我從九幽殿下來時,殿主兼古靈宗的宗主,名字只有一個字,叫禍。”

  冥君的關注點卻有點奇怪:“九幽殿?”

  寧小齡點頭道:“嗯?怎么了?放心……九幽殿沒有這里氣派的。”

  “這里在九幽殿下面?”冥君問。

  “嗯。”寧小齡點頭。

  “九幽殿下……”冥君很是滿意自己的才華,道:“以后你們就尊稱我為,九幽殿下吧!”

  “嗯……好的,二世姑娘。”寧小齡表示贊同。

  魚王還埋在書海里翻看著古卷典籍,不停地撓頭,撓下了好多雪白的貓毛。寧小齡和冥君還在商討著一些“重要”的事情。

  寧長久則來到了大殿外,他遠眺著這座幽冥古國。

  冥國的上空,黑暗之海宛若暴雨來臨之前翻滾的烏云,它是這里生機的源頭,也是此處絕望的伊始。從殿外遙遙望去,依舊可以看見無數飄散的野鬼,還有許多歸虛宗的人在殿門口橫七豎八地睡覺。三十萬大軍已經撤走,他們大部分都留下了這里。

  洛書樓得到的信息與此處的所見所聞拼接了許多,寧長久的腦海中,大致勾勒出了三千年前那場神戰的模樣。

  只是他隱約覺得,那神戰之后,似乎還有一個超越了太初六神的強大存在……否則,四神盡死,二神翻盤,死是為何,叛又是為誰呢?

  他正思考著這些,身后,隱隱有氣息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是寧小齡躡手躡腳地走過來了……

  寧長久假裝不知。

  寧小齡潛伏到了他的身后,呀地叫了一聲。

  寧長久假裝在出神思考,然后身軀一震,佯作嚇了一跳,然后苦笑著望向寧小齡,道:“師妹,你如今的魂魄還太虛弱,應當好好調息,不該這么一驚一乍的。”

  寧小齡笑了笑,她來到了寧長久的身邊,手扶著欄桿,微微仰頭,看著師兄久違的臉,道:“木靈瞳果然是個大騙子。”

  “是啊,那個女人可是將洛書樓的樓主都騙死了。”寧長久笑道:“小齡被她騙了什么呀?”

  寧小齡道:“木靈瞳告訴我,下面是最可怕的煉獄,九死一生,但下面不是煉獄呀。有師兄在的地方,哪里都是最好的。”

  寧長久伸出手,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道:“這次重逢了,以后就再也不分開了。”

  寧小齡用力點頭,小心翼翼地湊近了一些,像是小貓一樣,在寧長久的胸膛上蹭了蹭。

  寧長久輕輕擁了擁她。

  這襲盛開在殿前的雪白道裙,是昏暗天地里唯一的芳香。

  “對了,襄兒姐姐去哪里了呀?”寧小齡問道。

  寧長久道:“襄兒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師兄,你是不是欺負襄兒姐姐了啊?”寧小齡問道。

  “你看師兄有這膽子嗎?”寧長久嘆息。

  寧小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道:“對了,哪個娘家呀?”

  “朱雀神。”寧長久道。

  “……”襄兒姐姐原來來頭這么大呀。寧小齡感慨道:“那以后朱雀年,我們就可以橫行霸道,再也沒有妖怪敢欺負我們了。”

  寧長久微笑著點頭。

  寧小齡又抱了他一會兒,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師兄,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做夢。”寧長久道:“師兄從不騙人的。”

  “嗯,師兄從不騙人。”寧小齡彎起了眼眸。

  寧長久沉吟片刻,忽然道:“對了,小齡,我們出去之后,你千萬不要將我先前搜取冥君記憶的事細說出去,雖然其間并沒有什么,但發生誤會總是不好的。”

  寧小齡對師兄一向言聽計從:“懂的懂的,師兄從不騙人,所以要由師妹來幫師兄騙人。”

  “……”寧長久苦笑著拍她的腦袋:“師妹越來越懂事了。”

  不知不覺里,時間過去了三天。

  冥殿里,穿著一身絲薄睡裙的九幽從足以容納數百個人的床榻上醒來,百無聊賴地仰起頭,看著這座城市般大小的冥殿,陷入了日常的空虛與感慨。

  結束了日常的空虛之后,她將頭調轉向了另一邊。

  這個搭著軟墊的巨大骨牙床的另一頭,寧長久與寧小齡正在那里休憩。

  九幽看著他們,蹙起了細黑的眉。

  “嗯,距離保持得倒是微妙……”九幽輕聲道。

  之間寧長久與寧小齡睡在一起,但他們并未擁著,也未肌膚相貼,相反,他們的中間,還用靈力隔了一條線,似是防止睡夢中的一些不軌動作。

  “哼,有這么漂亮的小師妹,怎么可能沒有非分之想呢?”九幽怨氣道:“一定是剛剛重逢,想要維持形象,假裝正人君子。和師妹睡在一起就是禽獸了,什么都不做更是禽獸不如!”

  “哼,這么可愛的師妹,既然不用,還不如讓我給來疼愛……”九幽的怨氣越來越重。

  寧長久感受到了殺意,警覺地睜開了眼,望了看了過去。

  “怎么了,九幽姑娘?”寧長久問道。

  “沒事。”九幽冷冷回應。

  她穿著薄薄的絲裙,從床上跳了下來,身子纖細極了。烏黑的頭發披在背上,隨著她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九幽穿好了那身她最喜歡的,鑲嵌有金絲的千褶黑色長裙,在鏡子前打了個旋,很是滿意。

  她轉過頭,卻發現寧長久沒有看向自己。

  “禽獸不如……”九幽又罵了一句。

  寧小齡醒來時,連忙伸出手向身邊抓了抓,寧長久握住了她的手。寧小齡看著師兄的臉,這才松了口氣,閉上眼又睡了一會兒。

  九幽掰了掰手指,抱怨道:“距離末日還有兩百九十七天了,那只貓怎么還沒看完書呀,它到底行不行呀!”

  “你行你來呀……”

  一個滄桑的聲音傳來。

  九幽回頭望去,只見魚王從書閣的方向走了過來。它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眼眶泛著疲倦的黑色。

  九幽問道:“小貓咪,怎么樣了呀?”

  魚王有氣無力道:“你們……自己去看吧。”

  說著,它跳上了這張大床,隨意一趴,直接睡了過去。

  寧小齡醒來之后,看著疲憊沉睡的諦聽,默默給它記了一個大功,心想以后一定要讓喻瑾帶它去衣裳街犒勞一番。

  寧長久帶著寧小齡去往了書閣。

  九幽已穿著那條千褶的裙擺坐在閣中,開始翻看諦聽的筆記了。

  寧小齡看著那些字,心想果然和自己冊子上的一模一樣……看來諦聽不是故意寫那么丑的。

  “上面都寫了些什么?”寧長久問道。

  九幽攤開了一卷,讀了出來。

  “在踏足幽冥之前,我從不相信所謂的終結。在暗主降臨之后,我才發現,過往所見之黑暗,都只是遮掩光明的簾幕。”

  “我來此間不過千年。六神所約定好離去的日子也是千年。”

  “但哪怕是神祇亦無法逃脫貪婪,不知哪一天起,我已不想再回到我的母星。”

  “我鐘愛這顆星辰,滿天充盈的靈氣不該是災厄根源。”

  “只是暗主已然來臨,世界將陷入漫長的夜,燭龍的雙眸已然渾濁,如何還能照破此間的混沌?”

  少女的聲音清澈,此刻誦念時宛若涼風起伏,悠久與綿長里,夾帶著微微的,懾人的意味。

  寧長久靜靜地聽著。

  “暗主究竟是什么?”

  待到九幽誦念完第一頁,寧長久忍不住問道。

  九幽輕輕搖頭,她翻到第二頁,掃視了一遍,尋到了與暗主有關的內容,念了出來。

  第一句便是劈頭蓋臉的“暗主要殺死我們。”

  第二句是:“暗主要殺死所有。”

  此刻九幽讀的是魚王的譯本,若她看的是原本,便能看到冥君寫這句話時,羽筆刺破了紙背。

  九幽繼續念著。

  魚王譯出的幾本書里,大部分都是一些長詩。

  這些長詩是冥君千年來于世界上的所見所聞,其中記載的很多內容,與盛傳的山海經,萬妖經倒是有許多驚人的相似之處。

  書中還夾雜了一些關于冥君對于太初六神的看法。

  冥君的眼里,天藏是一頭什么也不懂、喜歡金銀財寶、容易暴怒的傻龍。玄澤是一頭背負著蒼穹之島的神龜,它明明是海洋之主,卻總喜歡趴在沙灘上曬太陽。燭龍則是一頭冥頑不靈的老龍,總喜歡行云布雨,打破人間的元素流動,讓人類和妖族敬畏,祭拜它,人間有關于神祇的神話里,也屬它的最不真實。

  歲菩提的性情很慢,最不像神,無論做什么事都是慢慢吞吞的,對于人類和妖族的祈禱也時常響應,看上去就像是個和善的老爺爺。當時的冥君,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它竟會背叛。

  荒河龍雀則是天藏的死敵,在權柄與力量上,當時的天藏是更勝一籌的。但是冥君覺得,荒河龍雀真正想要的并非力量,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真正的大自由。

  長詩中透露了越來越多的信息。

  原來……當初的六神從它們的母星來到這顆星辰,為的便是榨取這顆星辰的靈氣。

  靈氣不只是修道的工具,它是真正的生命之源,是星辰孕育出生命必要的條件之一!

  它們帶回靈氣,便相當于給母星帶回了生機。

  它們是神祇,亦是母星那個巨大的、朦朧的意識所派遣出的礦工。它們唯有將生機帶回母星,才能真正地掙脫本源的束縛,獲得無上的自由。

  某種意義上說,神祇亦是囚徒。

  寧長久在洛書的所見所聞里,已猜測到了一部分真相,如今這些猜測終于得到了冥君筆記的親口證實。

  神裂峽谷的淘金村里,那些被圣水污染的人類成為了無鱗無爪的龍,被瀕死的天藏當做了奴隸和礦工。

  不曾想,原來天藏所擔任的職責,與那些奴隸竟是相似的。

  只是神之心唯有一顆,對于金木水火土冥,這六顆星而言,這六位來到此間的神祇,相當于是它們整個荒蕪的星辰的希望了。

  它們本該在此停留一千年。

  但后來,一個叫暗主的存在降臨,遮蔽了它們回歸的路……

  將太初六位至高的神明盡數攔在蒼穹之下,那個名為暗主的,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后來十二位神國之主的誕生,想來與暗主也脫不了干系。

  寧長久聽著冥君的誦讀,已然出神。

  寧小齡卻把握住了重點,她弱弱地舉起手,問道:“所以,說了這么多,我們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救下冥國呀?”

  九幽默默地翻著書頁。

  不得不說,魚王這些天確實恪盡職守,除了幾本純粹的詩集,其余的一些重要的內容,它都譯了出來,行云流水地總結在了冊子上。

  “我知道了!”九幽忽然開口,她一向散漫的神色出乎意料的凝重,仿佛知道了什么驚天的隱秘。

  寧小齡眼眸一亮,連忙問道:“知道拯救冥國的方法了嗎?”

  九幽道:“我終于知道我的來歷了!”

  “……”寧小齡并不關心。

  寧長久倒是好奇道:“說說看?”

  九幽仰起頭,漆黑的眼眸里竟亮起了一點光。

  “我就是冥君!”

  她認真地說道。

  “……”寧長久并不相信。

  寧小齡看著她的氣質,也怎么都無法將她和冥君聯系在一起。

  九幽雙手環胸,認真道:“你們懂什么?你們知道什么是神祇么?冥君可不是羽蛇,真正的冥君只是一顆冥王的心!軀殼對于冥君而言,不過是容納自身的家罷了,與著冥殿并無本質的區別。”

  “你的意思是……”寧長久猜到了些什么。

  九幽頷首,驕傲地拿起了幾張冊子,道:“你們看,這些詩文寫得多么細膩婉約而綿長呀,說明冥君也是這樣的人……他雖然以羽蛇的形象存在于神話,以男子詩人的形象行走于世間,但是冥君大人其實擁有一顆——少女心!”

  “我就是冥君的少女心!”

  九幽說得高興,霍然起身,一腳囂張地踩在椅背上,左手猛地拍著桌子,右手豎起大拇指高高地指向自己,為自己解決了一個千古難題高興不已。

  寧小齡感慨著命運的奇妙,心想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何你是男子的時候心思這般細膩,變成了女孩子反倒一點也不少女了。

  寧長久亦有此想。

  只是他們都沉默著,不忍心打破九幽的高興。

  九幽歡呼了一會兒,終于被他們摁回了椅子上,重新尋找拯救冥殿的方法。

  九幽翻了許久,終于在冊子的最后翻到了八個字。

  “權柄復歸,冥國新生。”

  九幽沉默了許久,心想這只貓看了這么久的書,最后只總結出了這八個字?

  這個道理哪怕不需要你我也知道啊……

  九幽輕輕將它念了出來。

  “小齡姑娘,看來我還是不能放過你了!”九幽的話語帶著些許遺憾。

  寧小齡的體內還殘余著許多權柄,這些權柄是需要盡數取出的。

  寧小齡擔憂地看了一眼師兄。

  寧長久問道:“哪怕將小齡體內的權柄碎片盡數取出,夠么?”

  九幽想了想,搖頭道:“不夠的。還有很多權柄的碎片散落在外面呢。”

  寧長久道:“那好,三百日內,我去幫你將碎片取回來。”

  “哼,又想騙人。”九幽冷哼道:“你不知道收集權柄的辦法,也不關心冥國的死活,你只想帶你師妹出去,你就是個只在乎自己的騙子!”

  對方說得確實是事實,所以寧長久也沒有反駁。

  可聽著九幽的話語,寧小齡卻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輕輕喊疼。

  “怎么了?”寧長久擔憂道。

  九幽嘆了口氣,道:“我早就說過了,你師妹與冥府羈絆太深,一榮俱榮一毀俱毀,方才你師妹應是生出了放棄冥國與你私奔的念頭,所以遭到冥國的警告了。”

  寧長久按著她的心口,探入靈氣,卻未能尋到身體有什么異樣。

  九幽說得或許是真的……

  寧長久道:“三百天內,我會將冥國的權柄帶來的。”

  九幽道:“那你也不準帶走你師妹!”

  “為什么?”寧長久問。

  九幽道:“要是你們不回來了怎么辦……”

  寧長久道:“你也說了,師妹的安危與冥國息息相關。”

  九幽總有著額外的擔憂:“要是這三百年,你不找權柄,反而去找辦法護住你師妹的命,怎么辦?”

  寧長久無奈道:“你想怎么樣?”

  九幽道:“總之你要押點東西在這!”

  寧長久試探道:“諦聽聰明伶俐,你看……”

  “不行!”九幽氣鼓鼓地說道:“把你師妹押一縷神魂在這,要不然我今日就調動冥國的力量,和你們一同毀滅!我雖然打不過你,但若要玉石俱焚,我還是有信心的!”

  寧長久尚在猶豫。

  他并不懷疑她的話語。

  先前與她一戰時,他便感知到了這個少女想要調動某種更高層次,但代價很大的力量。

  九幽見他猶豫,軟硬兼施,央求道:“你不是燃火者嘛,不是救世主嘛,我的幾十萬子民還在等你拯救呢?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說走就走啊?”

  寧長久道:“可若有神魂留此,師妹就無法回到她的身體里了。”

  九幽心想這才能防止你們逃跑呀!

  九幽道:“你們可以選擇一副其他的,暫時的容器嘛,等到時候把冥國拯救了,就能將你師妹的身軀一并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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