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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爭鋒相對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真不是謫仙人

  楊俊與楚逸并肩而行,二人有說有笑。李響跟在他們身后,越看越不爽,心里憋著一股怨氣。

  楚逸名聲在外,那些皇子們一個個都站在院落,等候他到來。

  站在最中間有三人,大皇子李景貞,三皇子李景泰、五皇子李景寬,其他都是年紀較小的皇子和公主。

  大殿下楚王李景貞身材微胖,長著一張憨厚的臉,臉上總帶著一絲微笑,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忠厚老實。再加上,他待人接物都比較隨和,因此在這些兄弟姐妹中他這個兄長人緣最好。

  三殿下相王李景泰身體微瘦,看起來甚至有點病懨懨的,沒什么精神。但他確是一位武道七品高手,曾跟隨大軍出征西胡,智勇雙全,戰功顯赫,在軍中人緣頗好。

  五殿下舒王李景寬,長的相貌堂堂,酷愛詩詞歌賦,不喜朝政,在京都坊間素有“蘭亭君”美譽。

  按照南唐宮中規矩,諸皇子未成年時都住在宮里,行弱冠禮之后便會封王,通常是搬到京都東北角的“十王宅”里居住。可一旦確定儲君,太子搬進東宮,其他諸王便要“出閣”,會被派往指定封地,設置王府官署,但并不授予地方官職。

  所以,越王李景佑被派往云州洛川封地時,朝中很多人都無法理解。但對李景貞和李景泰而言,李景佑提前“出閣”卻暗藏玄機,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但令他們不解的是,李景佑去了洛川,非但沒有與楚劍鋒之子楚逸交好,反而成為生死仇敵。

  或許,李景佑壓根沒有想到,楚逸成長的速度只能用‘妖孽’二字來形容。他現在的身份,無論拿出哪一個,都足以震撼世人。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奪嫡之路上,多個朋友多條路。

  楊俊看到諸位皇子一字排開,站在那兒,笑道:“能讓諸位殿下在此等候,除了陛下,也就屬你了。”

  楚逸目光望向諸位皇子和小公主,他的目光從李景貞、李景泰臉上掃過,最后落到李景寬的臉上。

  李景寬朝他微微一笑,楚逸報之一笑。這一幕,恰好被李景貞看到,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神色。

  綠肥紅瘦失火內幕,李景貞雖然知道一點,但其中很多細節無從可知。但從李景寬見楚逸的眼神,他可以篤定,自己的這個五弟與楚逸是相熟的。

  只是,李景寬何時與楚逸結識?李景貞百思不得其解。因為,這么大事情不可能躲過他的耳目!

  現在的楚逸,已經不是普通人。他官拜天朗將,乃天機營的掌事人。這種身份的存在,使得他們這些皇子都不敢輕易與他接觸,生怕被人落下口舌。

  就在他苦思偶遇之機,其父李世洵便給他們一個接觸的機會。但這個突然出現的機會,并沒有讓他感到欣喜,反而憂心忡忡起來。

  他身為嫡長子,按照慣例,這儲君之位非他莫屬。但時至今日,其父李世洵至今未透露任何有關儲君的消息,甚至念頭未起。雖然朝中有大臣提出立儲之事,均被他以各種理由推脫出去。

  以至于李景佑提前“出閣”,被某些人解讀為是對他們這些皇子一種無聲敲打,警告他們安分守己,不要輕舉妄動。

  至此之后,朝中就再也沒有人提及立儲之事。

  李景貞腦子里飛速旋轉,把能想到的細節都一一在心里過濾,但臉上笑容依舊,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楊俊走到李景貞等人跟前,拱手道:“諸位殿下和公主,這位便是煙凌書院院長楚逸,今日課程由他給諸位教授。”

  楚逸拱手含笑道:“見過諸位殿下和公主。”

  在他說句話時,他的目光從三位公主身上掃過。但這三位公主年齡偏小,最大的不過十二歲左右,小的也就七八歲,應該不是那天帶他進宮的長樂公主。

  李景貞察覺到這一幕,便知他在找長樂公主,便笑道:“小楚院長,七妹一般不來思文院。”

  七妹?楚逸楞了一下。

  李景泰補充道:“就是父皇最疼愛的長樂公主。”

  楚逸暗自吃驚,沒想到自己就看那么一眼,便被這位大殿下看出了心思。

  “上次能夠進入麟德殿,多虧公主相助。本想借此機會向公主道謝。”楚逸不急不慢道。

  “小楚院長有所不知。七妹素來喜靜,很少見人。倘若小楚院長不介意,我派人傳個話,看看七妹是否愿意相見。如何?”李景貞急忙湊上去找機會與楚逸結識。

  李景泰微笑不已,不再說話。

  楊俊看看時辰,催促道:“諸位,時間不早了,還請入堂落座。”

  楚逸婉言謝絕道:“公主喜靜,就不叨擾。多謝大殿下好意!”

  李景貞笑了笑,道:“小楚院長不必客氣。”

  眾人走進學堂,紛紛落座。

  若是一般人,給這些皇子和公主授課,必然會感到緊張和拘束,難免會束手束腳,放不開。但對楚逸來說,上課嘛,不過是嘮嗑嘮嗑,海闊天地,胡侃一通。

  楊俊站在門口,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看著講臺上的楚逸,心生無限感慨。

  楚逸站在講臺上,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今日的課程內容,就是準備兩三個開放式課題,沒有什么標準答案,但卻可以給人啟迪,也算是對得起書院院長這個身份。

  楚逸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就見一個十二三歲的皇子站起來,正是十一皇子李景瑱。

  李景瑱大聲質問道:“小楚院長,你可曾考取功名?是一甲賜‘進士及第’,還是二甲賜‘進士出身’,亦或是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楚逸一看這小子來者不善,就是想給他來個下馬威。

  “三甲太遠,夠不上。”楚逸含笑道。

  李景瑱又問道:“若不是三甲,至少也是個舉人吧。”

  楚逸淡淡一笑道:“舉人與我無關!”

  “小楚院長,你既不是三甲出身,也不是舉人,不過是徒有虛名,如何給我們授課?”李景瑱咄咄逼人道。

  楚逸還正想著怎么開頭,引到自己準備好的話題上,正好這小子給他創造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那照你這么說,我不是三甲出身,又不是舉人,就沒資格給你授課?”楚逸笑問道。

  “那是當然!”

  “殿下既然這么說,那我也說兩句。說真的,若不是你們老父親三番五次邀請我來給你們上課,我才懶得跟你們廢話。就你們這種知識水平,想成為我的學生,資格都不夠!”楚逸毫無顧忌撂下狠話。

  眾人見他對其父皇稱之為‘老父親’,如此的不尊重,讓他們有點憤怒,尤其是那幾個少年皇子,有種擼起袖子,就要沖上去干架的氣勢。

  而坐在最前面的三人,李景貞斂起笑容,李景泰一言不發,李景寬神情淡然。

  “怎么,你還不服氣?不服氣,你去找許博單挑去!”楚逸氣勢逼人道。

  聽到許博二字,李景瑱臉上有點掛不住。許博表現,著實令他們驚嘆,若論真才實學,就他們這點墨水,還不知道能寫幾個大字出來。

  “那敢問小楚院長,你說我等沒資格,那你把道畫出來,咱們比試比試如何?”李景瑱腦子也轉的快。

  楚逸當真求之不得,“那你聽好了,問題很簡單,怎么才能徹底除掉曠野中的野草?”

  李景瑱楞了下來。沒想到這個問題這么簡單,是不是當他白癡呀?

  楚逸補充道:“你要是答不出來,也沒關系,可以求助其他人幫你一起解答。”

  李景瑱微怒道:“這還不簡單,用鏟子把野草全部鏟掉。”楚逸笑而不語,顯然答案不對。

  “那就用一把火將草燒掉。”楚逸聽聞,依舊笑而不答。

  “鏟掉、燒掉都不行,那樣不能除根。都說斬草要除根,必須把草根挖出來。”一位長相俊秀的少年平靜道。

  這位少年,正是十殿下李景延。

  李景延平日寡言少語,在兄弟當中也不怎么合群,唯獨跟李景泰聊得來。

  李景貞眉頭微皺,李景寬不可置信,唯有李景泰嘴角泛出一絲笑意。

  楚逸細細打量這個少年,能夠將‘斬草除根’這四個字說的這么處之泰然,這份心境著實令人驚訝。

  “所謂曠野,乃我萬里疆土;所謂野草,乃我百姓之痛。鏟之、燒之、斬之都只會令百姓傷痕累累,苦不堪言,雪上加霜不說,還有可能引發流民暴動,動搖南唐根基。”學堂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正是長樂公主。

  楚逸心中一驚,沒想到還有人可以將此題引申到國家治理之上,這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李景貞和李景泰二人扭頭朝門外望去,眼中露出驚訝神色。他們這個七妹,從來不到這邊,怎的今天會過來,還主動回答這個問題?

  不應該的啊!

  可聽到長樂公主的解答,李景貞和李景泰二人才恍然大悟,頓時明白請小楚院長過來上課的意義所在。因為,這個問題,很有可能是其父皇借楚逸之口說出來的。想到這里,二人如坐針氈,滿心懊悔。

  倒是李景寬不為所動,氣定閑神地看著楚逸。

  “那依公主之見,應該如何做?”楚逸好奇問道。

  “其實很簡單,丈量土地,劃分到戶,種上莊稼,自然可以出去曠野上的野草,而且來年還能喜獲豐收。于國于民,豈不是雙好!”長樂公主不急不慢道。

  楊俊聽完此解,忍不住贊道:“公主之言,妙極!”

  楚逸微笑道:“既然公主已經給出答案,那我就不再多說什么。我只想補充一句,除掉心中的雜草,最好的方法不是用蠻力與之相抗,而是在心中播撒種子,耐心等待,春暖花開,夏熟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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