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劍陣。
陣眼是那鼎香爐,陣杵是那刻有麻姑神像的木雕,而布陣法器則是勝邪劍和伏龍幡。
如果不具有大氣運之人,萬萬不能輕易兩這四件寶物同時擁有。
此時,在他識海處凝聚一柄赤焰仙劍,而在眾人頭頂上空,也出現一柄巨大赤焰仙劍。
劍尊那具分身,眼神微微一怔。那柄巨大赤焰仙劍就朝他砍了過來,紫薇天火可焚燒世間萬物,劍尊分身豈能抵擋天火之威,瞬間消散。
洞府外,劍尊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忍不住朝后退了幾公里,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焚天劍陣!”劍尊厲聲道。
就在同時,一行三人也來到劍尊身旁。三人當中,一個是中年男子,一個是老者,還有一個是中年婦人。
“難道赤火真人沒死?”那老者吃驚道。
“管她死沒死,今日本尊必破焚天劍陣。”劍尊怒吼道。
那中年男子臉色陰沉,冷冷道:“時間不多,諸位出手吧。”
那婦人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神情,有些淡淡的哀傷。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出手時,逍遙子突然出現在他們對面不遠處,笑道:“這多年,你們太乙宮吃相還是如此難看,專干這種殺人越貨之事。貧道今天算是大開眼界!”
中年男子眉頭皺的很緊,沉聲道:“老前輩沒事跑這里,是專門來數落我等?”
逍遙子擺擺手,道:“這座洞府本就是老道所有。你們倒好,趁老道出門遠游,就來打家劫舍,還真把我逍遙子不當回事。”
中年男子冷冷看著他,道:“有何證據?”
逍遙子自信滿滿道:“老道我還有要事在身,不想與你們動手。這樣,我拿一人和一物跟你們交換。”
劍尊哪里愿意到嘴的肉就這么飛走了,怒道:“老匹夫,休要猖狂。”
逍遙子“哎呦”一聲,笑道:“怎么,別人喊你劍尊,你還真成劍尊了啊。想跟貧道動手,你不夠資格。”
“你…”劍尊怒氣沖天,但卻沒有愚蠢到向他出劍。
他知道,眼前這個逍遙子是什么樣的人。在場四人,恐怕就是聯手也未必能夠把他留下來。
“什么人,什么物?”中年男子問道。
逍遙子笑道:“也不知道你們太乙宮上輩子修的什么福,還有這樣的氣運極佳之人。”
說完,逍遙子朝天幕喊道:“出來吧。”
話音方落,李景漩和白澤從那塊石碑中走了出來。
看到李景漩,那中年婦人急忙飛了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里。當她得知洞府生變,心急如焚,還以為自己愛徒慘遭不測,沒想到安然無恙回到她身邊。
“師父!”李景漩摟住中年婦人痛哭起來。
中年婦人拍了拍她的后背,柔聲道:“現在回來了,沒事了。”
說著,她的目光落到白澤身上,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
不光是她,連劍尊在內的另外三人同樣吃驚不已。
他們已然看出白澤的真身,竟然是一條龍蛇,而且極有可能蛻變為真龍。
這世上早已沒有真龍的,只剩下龍行天下的傳說。
“多謝前輩高抬貴手!”中年男子拱手道。
逍遙子也懶得跟他們再廢話,右手一招,那塊石碑便落到他的手中:“這石碑做個門檻石還不錯,我收下了。”
劍尊欲上前阻止,卻被那中年男子拉住了。
逍遙子奚落道:“怎么?你撬我大門,我拿你石碑,你還有意見?行啊。你要是有意見,你過來拿就是。”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前輩,這石碑就當賠罪之禮。今日之事,多有打擾,告辭。”
說完,中年男子帶著劍尊一行人離開。
而腳下的鳳凰谷,早已在一片火海中化為灰燼。
李景漩回頭朝那里望去,眼中有不舍,也有諸多無奈。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山腳下,楚逸與逍遙子坐在大石塊上。
“老逍,你怎么知道我被困在丹霞宮?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楚逸忍不住問道。
逍遙子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笑道:“怎么?你發現有什么不對勁了?”
楚逸沉吟片刻,道:“我總感覺自己的背后有一只無形之手再推著我走,就跟木偶一樣,讓人細思極恐。”
“草灰蛇線,伏延千里。很多事情,就是老逍我也看不透啊。而我所知道的,暫時還無法告訴你。等時機到了,你自然知曉。”逍遙子感慨道。
“不過,有一件事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逍遙子一本正經道。
楚逸好奇道:“什么事情?”
逍遙子抬頭望著天幕,沉聲道:“之前我不確定。不過,從你掌控丹霞宮之后,我便確定此事,你就是謫仙人。”
“謫仙人?老逍,別欺負我不識字,你就瞎忽悠我。”逍遙子笑道:“古籍記載,朝天龍蛇鳥,敕賜白玉鞭;鳳凰浴火鳴,丹霞出謫仙。”
楚逸凝思片刻,不解道:“龍蛇鳥,可以理解為龍蛇和鬼鳥,那白玉鞭是何物?還有,鳳凰浴火鳴又是什么意思?”
逍遙子取出劍尊那塊石碑,嘆道:“這塊石碑來頭不小,能夠識得此物,普天之下不超過五人。能夠懂得如何使用的,也只有一人而已。落在狗屁劍尊劉霸橋手中,也就是比普通石頭好上那么一點。”
聽逍遙子這么說,楚逸篤定這石碑肯定是至寶,追問道:“老逍,別搞的那么神秘,到底是什么來頭?”
逍遙子尷尬笑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有這世上還有五個人知道?你別告訴你,你不在這五人之列?”楚逸驚訝道。
逍遙子干咳兩聲,厚著臉皮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比我厲害的人還是屈指可數的。”
“你都不知道什么來歷,還說的那么神秘。你可別睜眼說瞎話,這黑石頭就是那什么白玉鞭呀。”
逍遙子起身笑道:“是不是白玉鞭我暫且不知。不過,謫仙人倒是無疑。”
“老逍,咱們也認識多年,你可別害我?這謫仙人聽的讓人瘆得慌。我現在這個書院院長當的挺好。”
楚逸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就是魂穿異世,哪是什么謫仙人,跟仙人壓根沒半毛錢關系。
逍遙子將酒葫蘆掛到腰間,起身眺望遠方,神情嚴肅道:“颶風過崗,伏草惟存。在你沒有擁有絕對力量之前,你要學會審時度勢,隱忍前行,潛心做那伏草。這天下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
楚逸還準備問這句話啥意思,逍遙子已經消失在他面前。
對于逍遙子的突然出現,楚逸心里有很多疑惑。而且,逍遙子身上藏有太多隱秘,甚至他覺得逍遙子是故意接近于他,接近他的目的就是確認他是否是謫仙人?
如果自己不是他口中的謫仙人,那逍遙子還會如從前那樣對他嗎?
過了好一會,楚逸收起這些沒有頭緒的思緒,暗暗道:“颶風過崗,伏草惟存。那就在颶風來臨之前,讓自己變得更強。”
“公子有心事?”荊無命走了過來,問道。
楚逸點了點頭,問道:“荊大哥,可聽說過謫仙人?”
荊無命眉頭微微皺起,道:“古籍零星略有記載,所謂謫仙,已列仙籍,頃以微罪,譴在人間,責盡而飛升者。公子為何提到謫仙之說?”
楚逸沉吟片刻,神情認真道:“荊大哥,你覺得我是謫仙人嗎?”
荊無命心頭猛然一顫,恍然間,他似乎意識到什么。他不識逍遙子,但能夠以一人之力勸退太乙宮諸多化神境高手,必定是仙人境的大修士。
如果此人是楚逸的護道人,那么,他還真有可能就是那傳說中的謫仙人。
“天外常求太白老,洛川藏有謫仙人。既是謫仙人,又不是謫仙人,關鍵在于公子一念之間。”荊無命笑道。
楚逸心里突然輕松起來,頗有感觸道:“想這些也徒增煩惱。咱們還是盡快趕到慶陽城,與玉環他們盡快匯合。”
“慶陽那邊,越王必定安排很多眼線和人手。不過,他們肯定沒想到,公子會有這番奇遇。倘若越王身邊紅塵客選擇直接出手,有胡費和鬼鳥從旁協助那也不懼。”
楚逸點頭道:“荊大哥你倒是提醒我了,憑我現在境界修為,可以將荊大哥送進丹霞宮修行。在那里,修行速度肯定要比外界快上數倍。等荊大哥突破金丹,那我們實力不是更上一層樓。”
荊無命笑道:“公子雖進入金丹境,但畢竟時日尚短,等公子穩固境界,而且等慶陽這邊事情差不多,我再進入不遲。還有,鬼鳥打算如何安排?”
“鬼鳥性格多變,指望他對我死心塌地,還不如母豬去爬樹。不過,他和白澤可能都沒有意識到,我掌控焚天劍陣的同時,也就掌控他們的命運。倘若日后鬼鳥有背叛之舉,誅殺或封印,也全在我一念之間。現在的話,不當殺手簡直浪費了。”
“公子思慮周全。算算時辰,胡費這個時候應該到慶陽了。”
“慶陽!”
慶陽,四大書院之一的象山書院也在那里。象山書院有一位聞名于世的歸吾先生,名叫荀真。
此去慶陽,必當拜訪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