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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焚天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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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人在麻姑塑像前面跪拜,定下婚約,我即刻取出魂血。”白澤神情嚴肅道。

  楚逸本想著用伏龍幡強行控制住白澤,逼她取出魂血。但他也明白,白澤這樣做也是為李景漩好。

  只是與李景漩定婚約,實在難以讓他做出抉擇。

  而此時的李景漩,心中五味雜陳。

  楚逸三番幾次救她于危難之中,這些恩情已經無法用世俗之物來償還。

  以身相許?

  原以為都是那些書本里或戲詞里的橋段,不曾想自己也遇到這樣的境況。

  眼下,除了以身相許,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拿得出來的。

  但是,即便自己一廂情愿,可對方未必愿意接受她。

  楚逸與凌煙的關系,她心里很清楚。

  再加上,太乙宮與鳳凰谷之間的血海深仇,已經不給她任何再往前一步的空間。

  她只能往后退,退到退無可退的地方。到時候,便是刀劍相見,生死相隨。

  突然,整個大殿發出激烈的晃蕩。

  “什么情況?”胡費急忙跑出大殿,抬頭一看,極度震驚道:“有人在強行破陣!”

  楚逸和荊無命急匆匆跑了出來,只見天幕光彩不停變幻,整個丹霞宮都在震動。

  白澤朝鬼鳥看了一眼,鬼鳥沉聲道:“宮主,丹霞宮的封山大陣雖然厲害,但已有數百年無人主陣,威力已弱很多。倘若再不掌控陣眼,陣法隨時就被攻破。到時候,想走都沒機會。”

  楚逸轉身望向李景漩,問道:“此人是誰?”

  李景漩沉聲道:“劍尊。”

  “是他!”

  荊無命臉色陰沉下來。

  楚逸問道:“荊大哥知道此人?”

  荊無命苦笑道:“此人名叫劉霸橋,修煉無情劍,如今修為恐怕已至化神境。我丹田盡毀也是拜此人所賜。只是沒想到,冤家路窄,竟在這里相遇。”

  聽荊無命這么說,楚逸便知道事態嚴重。如果再不果斷決策,到時候誰都跑不了。

  楚逸深呼幾口氣,摒除各種雜念。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只是假婚約而已。

  楚逸大步走到麻姑塑像前,雙膝跪地,對著麻姑拱手道:“麻姑前輩在上,今日我與李景漩定下婚約。他日,結發為夫妻,恩愛不相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李景漩咬了咬嘴唇,走了過去,在楚逸左手旁跪了下來,低聲道:“麻姑前輩在上,今日我與楚逸定下婚約。他日,結發為夫妻,恩愛不相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說完,二人同時朝麻姑磕了三個響頭。

  白澤拍起小手,雀躍道:“這樣多好啊。”

  鬼鳥催促道:“趕緊的,魂血。”

  白澤朝它翻了個白眼,然后凝神靜氣,右手食指從眉心輕輕往后拽,一滴殷紅的魂血輕輕飛入香爐之中。

  “還需要你的一滴魂血,再用紫薇天火包裹香爐,這樣三滴魂血才能完美融合。”白澤臉色蒼白,略有虛弱道。

  楚逸瞪了她兩下,如此關鍵信息竟然藏到現在才說出來,居心叵測、用心不良啊。

  倘若自己真不答應,即便讓她取出魂血也于事無補。

  “院長,您老快點啊,大伙還等著您。”胡費見他站在那,就跟木頭人。

  楚逸尷尬笑了笑道:“我不會啊!”

  這要是手指或舌尖放血那簡單,可取魂血這玩意是頭一次,還真不知道怎么做。

  荊無命解釋道:“元嬰之下,取的是心頭血。此時,魂魄與血脈還是相連,所以稱之為魂血。魂血乃元嬰以下修士的命門所在,若是魂血被他人所攝,也就相當于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中。所以,魂血之事,慎之又慎。當然,白澤和鬼鳥兩位護法不必有次擔心。”

  鬼鳥就是因為清楚此時交出魂血并沒有性命之憂,倘若直接交給楚逸所有,那他萬萬不會同意。

  要知道,對修士和妖獸來說,倘若魂血不全,后面突破元嬰非常之難。即便成為元嬰修士,那元嬰也是殘缺不全,其修為未必比金丹后期要高出幾分。再往上,大道無望,從今往后止步元嬰境。

  荊無命把取魂血的路數跟楚逸說了幾下。聽完后,楚逸不再遲疑,凝神運氣,右手食指對著眉心,輕輕往后拽。

  他沒想到取魂血如此痛苦,手臂微微顫抖,臉頰稍有扭曲,但右手依舊往外抽。

  數息后,一滴裹著紫色火焰的魂血出現在眾人眼前,隨即輕輕一揮,魂血飛入香爐之中,迅速將白澤和鬼鳥魂血吞噬。

  “還有,把麻姑的木雕放進去,那是陣杵。”白澤冷不防又來了一句。

  楚逸真想爆粗口罵道:“你他媽不能一句話說完呀!”

  白澤見他似有動怒的模樣,冷笑道:“如果不是為了漩姐姐,我才不會告訴你。”

  “你…”楚逸怒火蹭蹭冒上來。

  “院長,別跟小丫頭一般見識。趕緊祭出天火,先離開再說。”胡費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勸解道。

  楚逸壓住怒火,取出木雕置入香爐中,隨即祭出勝邪劍,將香爐挑在劍身上,劍身散發出紫薇天火,慢慢將香爐包裹起來。

  突然間,整個丹霞宮再次激勵晃動起來。遠處那些山峰已經出現坍塌跡象。

  天幕上方,隱約出現無數劍光,甚至已經感受到劍尊散發出來的強大劍意。

  “好強!”胡費震撼道。

  鬼鳥臉色陰沉下來,他沒想到,自己還沒出去,就遇到如此強悍的劍修。說不定,躲在里面要比外面安全許多啊。

  “不好!劍尊的一具分身就要闖進來了。”胡費驚慌喊道。

  “你們三個,趕緊阻擋一會。再晚些,恐怕來不及了。”荊無命擔憂道。

  說罷,胡費取出二胡,飛身大喊道:“吃你爺爺一招。”

  此刻,胡費不再藏私,從琴桿之中抽出一把細小的金色長劍。劍身雖小,但威力卻很強大。

  荊無命抬頭凝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天空中,一道身影持劍朝劍尊分身砍了過去,沒有絲毫猶豫。

  鬼鳥和白澤彼此對視一眼,便飛身而上,顯出真身。

  一條身軀龐大的金色龍蛇,還有一只六頭巨大黑鳥,朝劍尊分身撲殺過去。

  一人一劍,一蛇一鳥。

  三股強大力量朝劍尊分身砸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天幕顫抖。劍尊那具分身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楚逸催動七級浮屠塔,將其自身置入小天地之中,神情專注,謹慎小心地操控著紫薇天火。所以,外面發生的動靜他一無所知。

  站在旁邊的李景漩癡癡地望著她,想說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李姑娘,我家公子心有所屬,方不敢耽誤姑娘。先前,也是形勢所逼,我家公子這才與你定下婚約。此事,也只有我等知曉,并不被外人所知。他日,我家公子若與你解除婚約,還請姑娘成全。”荊無命拱手作揖道。

  李景漩心中一陣刺痛。這是事實,但她必須接受。

  “太乙宮與鳳凰谷結下不共戴天之仇,我與他根本沒有可能。再者,他對凌姑娘用情至深,我豈會做出那等事來。荊前輩放心,倘若他來與我解除婚約,我必答應。”

  荊無命微微一笑,頓了頓,道:“倘若我家公子因其他事耽擱未能在姑娘出嫁之前與你提出解約,又當如何?”

  李景漩沉默片刻,斬釘截鐵道:“終身不嫁。”

  荊無命嘆了幾聲,又看了楚逸兩眼,道:“如果真有那天,我親自帶上公子親筆書信交于你。見此信,便是解除婚約之日。你可愿意?”

  李景漩狠狠咬了咬嘴唇,嘴角邊隱約滲出絲絲血色。荊無命看在眼中,但卻也沒有辦法。今日婚約本就是一樁孽緣,與其兩個人長痛還不如一個人短痛。

  “好。”

  荊無命再次拱手作揖道:“多謝李姑娘。”

  李景漩轉過身去,淚水止不住落了下來。她長這么大從未如此傷心,仿佛自己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暗,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走在其中。

  荊無命朝外走了兩步,目光注視天幕,神情越發凝重起來。

  上空,劍尊的分身從剛開始潰散,漸漸再次凝練出真實的模樣。

  胡費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臉上不但看不到任何畏懼,反而還有異樣的興奮。

  一具被壓制的分身都如此厲害,那劍尊本人不是更加厲害。

  跟這樣的高手過招,本就是砥礪道心和劍意的好機會。胡費豈會輕易錯過。當下,他越戰越勇,越敗越戰。

  洞府外,劍尊怒火沖天。

  他沒想到,洞府之內還有人可以阻擋他的分身。那么,洞府內的情況就已經很明朗,太乙宮派進去的那批弟子不但沒把寶物帶出來,反而慘死在其中。

  可別忙到頭,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給別人做嫁衣。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里面那些人當中就有他口中的三只老鼠。

  此刻,在楚逸的識海里,那枚木雕已經將那三滴魂血融入其中,頓時異變陡生。

  識海當中出現麻姑的身影。

  “我們又見面了。”

  楚逸震驚道:“麻姑前輩。”

  麻姑嫣然笑道:“既然有緣,這丹霞宮便送于你。記住,答應我的事情別忘記了。”

  楚逸正要開口問,麻姑的身影瞬間消失了。

  那枚木雕從香爐中飛去,緩緩落到他左手掌心,頓時一股龐強大的精神力進入識海之中,翻江倒海,讓他痛不欲生。

  片刻后,識海風暴漸漸平息下來,最終不再驚起一絲波瀾,識海當中從未有過的清明,丹霞宮每一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線。

  “公子,成功了?”荊無命迫不及待問道。

  楚逸回過神來,望著他笑道:“成功了。”

  荊無命哈哈笑道:“公子果然是大氣運之人。”

  楚逸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李景漩,眉頭微微皺起,但終究沒有開口說話。

  隨即,他走出大殿,望向天幕,喊道:“你們速回!”

  聽到楚逸的呼喚聲,胡費等人立即撤了回來。

  白澤瞪大赤紅雙目,鬼鳥六只頭顱十二只眼睛都在盯著他。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竟然成為丹霞宮真正的主人。

  胡費扭過頭又吐出一口鮮血,然后擦了擦嘴巴,罵道:“這狗日分身厲害的緊。”

  楚逸心中一陣冷笑,倘若是劍尊本人那還有所畏懼,眼下不過是具分身,擊殺易如反掌。

  丹霞宮護山大陣,名為焚天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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