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四萬東野軍朝著寧軍發起猛攻。
事實上,這是寧軍形成戰力以來,第一次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在平原上打防御戰。
以多打少打過,但這種很可能陷入被人合圍的情況,是第一次。
這一刻,寧軍上下每一個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
唐匹敵曾站在校場上,對他們每一個人都說過 逢戰無懼者,已勝三成,逢戰不亂者,又勝三成,你們皆為精銳,再勝三成。
戰與不戰,我們已有九成勝算。
“箭陣!”
李叱一聲號令。
所有弓箭手開始列陣,每一名寧軍弓箭手都在最短的時間內,站在自己該在的位置。
每個人的動作幾乎都一模一樣,像是一個士兵的無數個分身,同時做著一個動作。
站好,成隊列,箭壺放在腳邊觸手可及之處。
遠處,密密麻麻沖過來的東野軍士兵似乎也已經看到了勝利,嗷嗷的叫喚著往前跑。
“號箭!”
李叱再次下令。
第一排的弓箭手立刻把弓揚起來,一排箭羽為紅色的羽箭,刷的一聲整齊的射了出去。
羽箭在半空之中經過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后一排戳在地上。
那就是箭陣的最遠距離。
李叱大聲喊道:“他們為什么敢朝著我們進攻?”
不等有人回答,李叱繼續喊道:“因為他們還不怕,他們還不知道寧軍的可怕。”
李叱把長刀戳在地上,伸手抓起來硬弓。
“這是你們很多人的第一戰,你們知道第一戰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第一戰,告訴敵人,也告訴自己,陸地武功,寧軍無敵!”
“呼!”
“呼!”
“呼!”
三聲戰呼。
另外一邊,常行帶著東野軍所有騎兵脫離了大隊人馬,朝著前軍隊伍追過來。
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不會輕易的讓自己置身險地。
但永遠都躲起來,又怎么可能完成他心中那吞天的大夢?
而且殺李叱,是一個他不能抗拒的誘惑啊。
冀州最大的勢力,人人都說是寧王李叱,若這一戰滅了寧王,那他這個北境王的豈不是天下皆知?
騎兵隊伍呼嘯向前,迅速的甩開了后邊的步兵。
被綁在馬背上的武奶魚也跟著一起往前跑,他似乎別無選擇。
常行側頭看了看他,語氣冰冷的說道:“雖然你這次開口說話,可我依然會殺了你。”
武奶魚側頭看了看他,卻并不回應。
他被綁了雙臂,此時只能任由戰馬馱著向前。
常行甚至不擔心武奶魚會跳馬逃生,后邊就是大隊騎兵,武奶魚跳下去,只會在一瞬間就被踩成肉泥。
“報!”
有斥候從前邊飛騎回來,面帶喜色。
斥候跑到常行面前抱拳道:“大王,萬在將軍和肖貌將軍的隊伍,已經追上了寧軍,正在廝殺。”
“好!”
常行頓時興奮起來,大聲問道:“距離此處還有多遠?”
斥候回答:“不足二十里,轉過前邊林子,就可見到。”
“跟我殺上去。”
常行一揮手,帶著騎兵隊伍再次加速。
武奶魚坐在馬背上,戰馬如此飛奔,他沒有辦法用手拉著韁繩,所以就好像在大浪上顛簸著的一葉扁舟。
然而不管這風浪有多大,他就是能隨波逐流,永遠都在水浪之上。
看似顛簸,實則只靠雙腿也能完美控制戰馬。
“常行。”
武奶魚忽然喊了一聲。
常行立刻側頭看過去。
武奶魚笑著說道:“你如此急切追趕,是因為你也知擒賊先擒王的重要嗎?”
常行見他主動說話,以為是他在示好。
于是哼了一聲說道:“你此時就算有意求生,我也不會輕易許你生死,你之前那般輕慢本王,本王縱然不殺你,也會讓你明白何為敬畏。”
武奶魚道:“你是覺得,我此時看出來你要殺我,所以我在搖尾乞憐?”
常行道:“你搖尾乞憐,我便不殺你?還要看你搖尾搖的好不好。”
武奶魚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人啊我只是想告訴你,擒賊先擒王的重要。”
常行怒道:“不用你說。”
武奶魚卻似乎很開心。
因為有人在給他寫的書信中告知,若有一日,寧軍到東野城外,便是常行死期。
給他寫信的人叫唐匹敵,武奶魚并不認識。
但從第一封信開始,看那字里行間,武奶魚就知道這唐匹敵,是天下間不可多得的英杰。
就在這時候,唐匹敵親率六千精騎從側翼繞了過來,在東野軍騎兵的側后方。
可是寧軍的騎兵速度更快。
這些東野軍騎兵的騎術,又怎么能和生活在馬背上的納蘭騎兵相比。
“大王,左翼后方有騎兵追上來!”
在后隊的一個東野軍將軍不停催馬,總算是追上了常行。
常行立刻側頭往左后方看,那支騎兵隊伍已經快到他的隊伍后尾了。
一瞬間,常行就知道被算計了。
他猛的轉頭看向武奶魚:“奸賊竟敢害我!”
武奶魚道:“你又有什么資格,說別人是奸賊?”
常行立刻拔刀,朝著武奶魚一刀劈落。
武奶魚雙腿一發力,那戰馬就往一側偏開,這一刀隨即落空。
常行立刻喊了一聲:“射死他!”
他身邊的親兵立刻將連弩摘下來,朝著武奶魚那邊瞄準。
武奶魚雙臂發力,咔嚓一聲將繩索崩開,他一側身,人就掛在了戰馬一側。
不少人瞄準著這邊,羽箭馬上就要密集的掃過去。
武奶魚在側掛在戰馬身上之后,雙腳好像蹲在戰馬一側的肚子上似的。
武奶魚笑道:“你載我一程,我也保你一命。”
說完雙手抓著馬鞍猛的一發力,那戰馬直接就被他拉的側翻摔倒。
而與此同時,武奶魚也借力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另外一名騎兵,直接翻到了那騎兵背后。
他之前騎著的戰馬摔倒在地,哀鳴一聲,可卻只是摔了一下。
那密密麻麻的弩箭,一支都沒有射在那戰馬身上。
武奶魚抓了前邊騎兵往外一扔,砸中距離最近的騎兵,直接把人砸了下去。
他猛的一拉韁繩,戰馬隨即往遠處疾沖出去。
“給我追上他,殺了他!”
常行嘶吼著,臉都已經扭曲變形。
就在這時候,唐匹敵的納蘭鐵騎追上了他們。
在如此速度之下,馬背上的納蘭騎兵卻完全不用雙手控制韁繩。
每個人都馬背上挺直了上半身,他們屁股也都沒有坐實在馬鞍上。
隨著戰馬疾沖的顛簸,他們的雙腿不停的上下彎曲,可上半身卻能做到幾乎保持不動。
這樣一來,他們用弓箭瞄準的時候,便如站在平地上瞄準一樣。
羽箭一支一支飛過來,每箭必中。
東野軍騎兵的后隊,一個又一個士兵中箭落馬。
等到追到近出,納蘭騎兵將彎弓掛回去,將他 們的戰刀抽了出來。
從背后追上,一刀一個。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士兵,所以這就根本不能算是廝殺搏斗。
常行眼看著后邊追來的騎兵越來越近,他不停的下令向前沖。
雙方騎兵數量差不多,但是他的騎兵,遠不如敵人的騎兵。
唯有沖到前邊的步兵所在,有萬在和肖貌的兩軍隊伍,足以將后邊的騎兵擊敗。
一念至此,常行也不管后隊如何被人家屠殺,只管不斷打馬。
騎兵隊伍疾沖中,四蹄狂奔的戰馬,踏出來的煙塵好像沙塵暴一樣。
轉過樹林,常行已經看到遠處正在廝殺。
可是再回頭看時,才驚訝的發現那那支敵人的騎兵,居然已經距離他并沒有多遠了。
“跟我殺回去,與敵人拼了!”
常行嘶吼了一聲。
他四周的騎兵立刻停下來,然后掉頭朝著唐匹敵的騎兵隊伍沖殺。
可是常行卻沒有回去,他又喊了一聲,帶著自己的親兵繼續往前沖。
剛才他那一聲喊,他不少親兵都被騙了,此時跟在身邊的也就剩下幾十人。
他這一逃,那些折返回去阻攔唐匹敵的騎兵,一個個全都傻了眼。
“快回到隊伍中,讓萬在和肖貌過來保護我。”
常行一邊催馬一邊喊,也不知道是喊給誰。
就在這一刻,常行的臉色忽然一變。
他之前看到的混戰,以為是他的四五萬隊伍在猛攻李叱的寧軍。
此時再看,他的隊伍竟然好像潮水一樣在往回跑。
這怎么可能?
明明之前還是四五萬人追殺人家,怎么才一打起來,那四五萬人變成了被一萬多人追著殺?
李叱這邊。
三輪羽箭之后,東野軍就被放翻了一地。
等到敵軍進入四十步范圍內,寧軍的投槍就擲了出去。
三十步內,連弩開始傾瀉。
東野軍的士兵們,往前沖的時候都斷然沒有想到,寧軍的裝備居然如此恐怖。
遠則長弓,近則投槍,再近則是連弩。
這種裝備,別說他們沒有,甚至都沒有見過。
倒在地上的那一層尸體,讓后續的東野軍士兵膽寒。
一開始因為人多勢眾而帶來的勇氣,被面前鋪滿地面的尸體嚇破了。
不管萬在和肖貌怎么催促,往前壓的隊伍速度也降了下來。
這是寧軍在素質和裝備以及戰術上的全面碾壓。
李叱見東野軍居然不敢再攻,那就寧軍攻。
于是,突然之間就從東野軍追殺他們,變成了寧軍追殺東野軍。
這邊是被唐匹敵追著跑,另外一邊則是被李叱追著跑。
可就在常行馬上就和他的步兵隊伍匯合的那一刻,在他的親兵隊伍里最后邊的那個人,抽刀開始殺人。
一路都在狂奔,竟然沒有注意到武奶魚是什么時候出現在他們隊伍后邊的。
武奶魚手中一把長刀,一刀一個,追上一人砍死一人。
縱馬之際,宛若駕著長龍遨游大海。
一刀一刀劈砍,沒多久就追上了常行。
常行嚇得一刀揮舞出去,武奶魚冷哼一聲,左手探出去一把抓住常行的手腕,一扭,胳膊立刻就斷了,那刀隨即落地。
武奶魚右手的刀,刀柄在常行腦門上重重敲了一下。
常行一聲悶哼,眼睛都往上翻了。
武奶魚將長刀丟了,一把拉過來常行,按在自己的戰馬上,調轉戰馬往另外一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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