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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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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下,推杯換盞,人欲忘愁,清歡寡欲多難求,看,這一重樓,二重樓,三重樓。

  上一重樓,添一層愁,下一重樓,添一層愁,上也多愁下也多愁。

  李叱端著酒杯看著月,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羅境問他:“還在想從我這能刮走什么?”

  李叱搖頭道:“這么安安靜靜的月夜,這么云淡風輕的時節,我哪有心情想這些,只是在想女人。”

  羅境道:“想女人還不好說,這幽州城里什么樣的女人都有,只要你想,我現在就派人去給你喊來。”

  李叱道:“別的女人,哪里值得我想。”

  羅境微微瞇起眼睛,硬生生把我陪你們一起耍一耍這句話咽了下去。

  雖然他也只是開玩笑的一句話,但開玩笑的話都給憋回去了,所以他覺得李叱有些欠,不......是特別欠。

  羅境父親去世才幾個月,他自然不會去風花雪月,這幾個月來他壓抑悲傷,所以痛苦。

  反而是李叱他們來,這一天羅境覺得很放松,難得的心情都好了許多許多。

  “其實......”

  羅境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你這樣的人,何必要去做賊,綠林道終究是綠林道。”

  李叱道:“你這里可養不起我,你這些家底,只需半年,我就能訛的差不多了。”

  羅境道:“我閉嘴,剛才那句也當我沒說。”

  兩個人并肩站在高臺上,這是大將軍府里的高臺,羅境的父親羅耿雖然個子不高,可最喜歡的事就是登高瞭望。

  不但大將軍府里有一座幾乎可俯瞰幽州城的高臺,在城中多處也修建了這樣的高臺。

  羅耿平日里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站在高處俯瞰,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亦不知這有何可看。

  他卻上癮,總是能站在高處,一看就是半日過去,誰也不敢去打擾。

  羅境曾經問過他父親,羅耿只說是覺得高處看得遠。

  許久之后,羅境問李叱:“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做?若最終舉兵,只要你在冀州之內,我也在冀州之內,你我之間的一戰,怕是不可避免。”

  李叱搖頭:“你我之間打不起來。”

  羅境問:“為何?”

  李叱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羅境哼了一聲。

  可是心里卻有幾分快意,只因為李叱那一句你我之間打不起來。

  “那就以后再說。”

  羅境道:“先說說怎么把冀州搞到手......你的計策,我覺得十拿九穩。”

  李叱道:“可是你應該知道,誰拿了冀州,將來都可能直面武親王楊跡句。”

  羅境聽到這個名字,眼神閃過一抹恨意。

  他父親羅耿說是被潘諾氣死的,可實際上從一開始還不是因為武親王?

  真要是追究起來,潘諾和武親王,怕是要各占一半,武親王還要占一大半。

  “來就來吧。”

  羅境道:“一白首老賊,或許等不到來攻打我,便會累死在江南。”

  李叱點了點頭,這大楚天下,當今皇帝楊競還能用的人,似乎也確實只有武親王這一老將了。

  “你應知道。”

  羅境看向李叱說道:“若皇帝沒有出爾反爾,給我父親封王,我父親自會為他牢牢守住北疆之地,可是皇帝卻只是想戲耍我父親。”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絕對的事,皇帝戲耍了我父親,武親王和潘諾又讓我父親氣急病重,我就真的絕對沒有辦法讓皇帝難受?”

  羅境道:“李叱,剛剛你說,此時誰拿冀州,誰都會面對武親王楊跡句,而我恰恰明知道會這樣,才一定要拿冀州。”

  李叱知羅境心思。

  羅境道:“現在這天下,還是叛軍先行一步,各地節度使都還不敢豎起來反旗。”

  他看向李叱認真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做這第一人,我一定要拿下冀州,一定要要明明白白的打出來反抗朝廷反抗皇帝的旗子,是為了讓其他人看看,讓那些節度使看看,

  我已經走出第一步了,他們能一直按捺住不跟上來?”

  “皇帝氣死了我父親,我就要氣一氣他,別人還不敢,那我就去做這個敢于天下先的反賊。”

  羅境緩緩吐出一口氣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李叱,你且看著,我邁出去第一步,各地節度使會不會還坐的住......”

  羅境指向南方,忽然大聲喊道:“我父親本想給你守江山,可你卻連守江山都不讓他守,既然如此,那我就奪你的江山,我奪不來,我也要在你楊家的江山上狠狠割一刀,血腥味出來,自有無數豺狼虎豹撕咬。”

  他嘶啞著嗓子喊:“楊競!我看你自己怎么守這江山!”

  遠隔萬里之外,都城大興。

  皇宮中,御書房的燈燭還亮著。

  皇帝楊競不是在批閱奏折,而是在發呆,最讓他難受的其實恰恰就是沒有那么多奏折上來。

  他坐在這已經很久,像是一時之間失去了魂魄一樣,一言不發,也不動彈。

  皇帝這般模樣,把在旁邊小心翼翼站著的內侍總管溫秀刀嚇的夠嗆。

  陛下回都城還沒多久,可是回來后卻沒有什么好消息等著陛下。

  之前陛下頒布下去的新政,到了地方上全都猶如石沉大海一樣,根本沒有人理會。

  然后是有消息說,各地節度使一直都在招兵買馬,各地的叛軍也越發強盛,就連分封在外的那些皇族也開始動心思。

  這是什么局面?

  這是外人和家人,都在算計著陛下的江山,都在算計著陛下的寶座。

  溫秀刀甚至還想著,若是換作自己的話,怕是自己早就已經受不了這壓力和苦悶,一走了之。

  然后他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這樣一個太監,居然敢去想陛下的事,該死。

  “陛下......”

  溫秀刀試著勸了一句:“夜深了,該休息了。”

  皇帝楊競微微皺眉,似乎這才從那種很空很空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朕發呆多久了?”

  楊競問。

  溫秀刀回答:“沒多一會兒,陛下是太累了。”

  “朕有什么可累的嗎?”

  楊競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幾份奏折,很苦很苦的笑了笑后說道:“這一整天,朕只看四份奏折,四份,還是朝臣互相攻擊指責的奏折。”

  楊競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滿朝文武,一天只有四份奏折上來,還是這個罵那個,那個罵這個。

  “他們以為自己是誰?以為自己是受了氣的小媳婦?而朕是一個婆婆?因為一些家長里短的小事,哭哭啼啼的讓朕出面做主!?”

  溫秀刀連忙俯身道:“陛下不要再想這些了,若是還沒有睡意,奴婢陪陛下出去走走?御花園里的花都開了,滿園都是香......”

  他的話還沒說完,楊競忽然怒道:“夠了!”

  楊競怒視著溫秀刀道:“那些食君俸祿卻尸位素餐的家伙就知道糾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也要糾纏......”

  他話說到這忽然停住。

  “朕怪你做什么,你只是個太監,你要做的確實也只是伺候朕罷了......”

  楊競起身:“那就出去走走。”

  從書房到御花園要走很長,楊競只是沒有睡意,心里又煩躁,所以去哪兒走走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小刀。”

  楊競問:“朕忘了,你老家是哪兒的人來著?”

  溫秀刀連忙回答:“回陛下,奴婢的老家是冀州治下的文縣,只是奴婢從不曾回去過,奴婢的祖父帶著一家人遷居到都城后,就再也沒有人回去過了。”

  楊競算了算,好像這次去冀州,在文縣邊上擦著過去了,沒有走那邊。

  “為什么你不說,若你說的話,朕就給你放你回去看看老家如今什么樣子。”

  楊競隨意的說了幾句。

  溫秀刀回答道:“陛下,不妨事,回去不回去的也沒什么了,沒有認識的人,也沒有人認識我......”

  楊競聽到這句話后卻楞了一下,似乎若有所思。

  片刻后,楊競喃喃自語道:“朕的江山里,也有很多人不認識朕,朕也不認識他們了。”

  不知不覺走到后宮,楊競看了一眼,別的地方都有燈火,唯獨一處顯得漆黑荒涼。

  “那是什么地方?”

  楊競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溫秀刀連忙回答:“回陛下,那是玉秀宮,現在......封了,沒有了宮里的分發月例,所以可能連燈燭都沒有,所以黑著。”

  “玉秀宮?”

  楊競忽然間想起來,那宮里原來住著的是貴妃宇文嫣,宇文家被抄家之后,殺了一大批人,流放了一大批人。

  可是宇文嫣畢竟是貴妃,是他父皇很喜歡的人,所以楊競沒有太嚴厲的處置,只是下令把這里當做冷宮一樣對待。

  “宇文家......”

  皇帝看向溫秀刀問道:“朕想起來,宇文嫣是不是有個侄子,傳聞少年勇武。”

  溫秀刀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想起來這么個人,當初宇文家出事,宇文崇賀,宇文持,宇文從等一眾要犯都被處置。

  宇文崇賀之孫,宇文持之子,宇文尚云只有十四五歲,定的是發配。

  這個宇文尚云少年有威名,他爺爺宇文崇賀是兵部尚書,所以利用這職權,招來不少軍中勇將教導宇文尚云。

  傳聞中,這個人十四歲就在兵部校場上,接連擊敗了十幾個軍中高手。

  “派人去查查。”

  楊競道:“看看這個宇文尚云被發配到什么地方去了,若是人還在,把他帶回來......”

  楊競停頓了一下,然后說道:“你明天記得提醒朕,宇文家的人都善領兵,被發配出去的人中也有不少將才,朕要特赦了這些人,把他們召回來......”

  他沉思片刻后繼續說道:“非但要特赦他們,朕還要特赦一批死囚重犯,把他們交給宇文尚云,讓他去北邊......王叔率軍往蜀州去了,北邊不能沒人守著。”

  溫秀刀連忙點了點頭:“奴婢記住了。”

  片刻后,楊競看向溫秀刀說道:“算了,不要在朝堂說,那些混賬一定會阻止朕,朕厭煩了他們的聒噪,你明日帶朕的旨意直接出宮,去把人給朕帶回來!”

  楊競緩緩吐出一口氣后說道:“那些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人既然不能為朕所用,朕就只能破例用一用這些本不能用也不該用的人,朕要創一個涅槃營,朕給他們這些人浴火重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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