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你們要殺我?”
龔工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三道杠灰衣人啞然失笑:“你才明白?”
周圍幾個灰衣人的臉上,也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一個車夫。
還是腦子不靈光的車夫。
他們曾連貴族都敢虐殺在大龍樓門口,何況是一個小小的馬車夫?
“我勸你們不要這么做。”
龔工神色恢復了平靜,一臉誠懇地道。
“哈?”
三道杠灰衣人摸了摸臉上稍稍消腫的巴掌印,道:“如果我不聽呢?”
“那你會后悔的。”
龔工淡淡地道。
“哦?你是覺得,你那個小主人,會為你報仇?”
三道杠灰衣人笑的肩膀都抖了起來,仿佛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道:“相信我,只要是進去過大龍樓的人,運氣好活著走出來的話,絕對不會再考慮報仇之類的事情。”
龔工神色平靜地道:“那是因為我家少爺沒有進去過。”
“哈哈哈……鄉巴佬。”
三道杠灰衣人實在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希望一會兒你生不如死的時候,還這么天真……拿下他,慢慢炮制。”
他一揮手。
旁邊兩個灰鷹衛同時抬手朝著龔工的肩膀拍來。
掌勢沉郁。
可以開碑裂石。
擺明是要廢掉龔工的雙臂。
“為什么不聽勸呢?”
龔工很不理解這些人,為何動不動就要傷害別人。
他右手抬起,身前畫圈,似緩實急,下一瞬間,竟是將這兩個灰鷹衛的手腕,在這一瞬間,同時捏住。
龔工身形高大,發達的‘肌肉’將武士袍撐起,大手像是蒲扇一樣,接著兩個灰鷹衛的手,就好像是爸爸捏著三歲兒子的小手一樣。
“咦?實力倒是不錯……”
三道杠中年人稍稍一怔,淡笑著道。
話音未落。
下一瞬間——
咔嚓咔嚓。
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響起。
龔工的大手輕輕地一握,輕輕松松就將兩個灰鷹衛的手腕直接捏成了爛泥,骨沫和肉泥從他的指縫里溢出來,滴答滴答地朝著地面低落。
“嗬嗬……”
兩個灰鷹衛嘴里發出野獸負傷一般的奇異低吼。
但他們反應極快,另一只手瞬間抽出腰間的長劍,朝著龔工胸腹刺去。
寒光閃爍。
作為城主梁遠道一手選拔和培養出來的近衛,灰鷹衛精通各種殺戮之術,也有著不可思議的承受痛苦的能力,就算是手腕瞬間廢掉,也沒有讓他們失去戰斗力,反而更加激發了他們的兇殘。
很多武者與灰鷹衛對抗,若是點到即止的話,那最終慘死的,就是他們自己了。
但龔工卻是反應極快,反手屈指一彈。
叮叮叮!
火星濺射之中,兩柄精鋼特制的長劍,頓時寸寸斷裂。
劍刃倒飛出去,猶如飛矢,噗噗噗射入到了這兩個灰鷹衛的胸膛。
饒是他們彪悍如狼,這一下也是身體僵住。
龔工卻是沒有絲毫停頓,抬手如閃電一般地一拍。
砰砰!
這兩個灰鷹衛的身體,直接像是被砸了一錘子的釘子一樣,直接釘碎了石板,釘進了泥土之中。
腦袋更是直接縮到了胸腔里。
血水汩汩涌動。
跟隨在林北辰身邊這么長的時間,龔工深受林北辰道的影響和灌輸,能不動手就不動手,一旦動手就絕不留情。
說話做事,講究的就是一個‘穩’字。
何謂穩?
補刀是一種。
打個稀巴爛也是一種。
生命力強橫的天人,只要是拍碎了腦袋打爛了肉身,也必死無疑。
做完這一切,龔工看向三道杠灰衣人,一臉遺憾地道:“你看,我說過,你們會后悔的。”
媽的!
灰衣人臉上難以掩飾的震驚之色。
旋即又化作陰狠。
他神色陰狠地道:“倒是看走了眼,一起出手,今日走了這坨爛肉,我扒了你們的皮。”
咻咻咻!
其他八名灰鷹衛,瞬間同時出手。
兩人出劍。
兩人射出暗器。
兩人拋出絞繩。
兩人射出兩道毒煙。
灰鷹衛做事,從來不講道義原則,不講公平與否,以達到目的為第一追求。
用暗器,用毒,用陷阱……甚至一些女灰鷹衛會用身體,總之無所不用其極,被灰鷹衛盯上,除非是實力驚天的頂級強者,否則的話,到頭來終究不免成為階下囚,或者是成為死人。
這樣嫻熟的配合,密集的攻擊,換做一般的武道宗師,只怕是也都會手忙腳亂。
但對于有著天馬流星臂的龔工來說,卻全部都是小兒科。
玄氣催動。
手臂上一股奇異的磁力涌動,就將數十種飛射而來的暗器,全部都吸附在了袖子上。
同時掌心一道詭譎攝力流轉,將噴射過來的兩道毒煙,也都吸入掌心之中。
這時,飛旋而至的絞繩纏在他的身上扣死。
這種絞繩乃是以百煉成鋼繞指柔的鋼絲編織而成,由省主大人親自發明,一旦被纏死絞住,便是武道宗師,急切之間,也無法掙脫,有一個別名,又叫做閻羅扣,意指一旦被扣住,就等是見到了閻王死神。
但龔工雙肩只是輕輕一抖。
閻羅扣絞繩瞬間如泥巴一般,瞬間寸寸斷裂墜落。
龔工抬手一掌劈出。
叮叮叮!
持劍刺來的兩個刺客,手中長劍化作碎屑飛射,人還未反應過來,就連人帶劍,被劈的手折腳斷,身形扭曲,倒飛了出去,跌在地上手腳抽搐,口鼻溢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什么?”
三道杠灰衣人眼珠子差點兒從眼眶中迸出。
這一瞬間,他才明白過來,自己真的是看走眼了。
這個地中海發型,看起來木訥愚蠢的大漢,根本不是什么隨意可欺的馬車夫。
而是一頭實力驚人的恐獸。
但龔工已經不給他后悔的機會了。
天馬流星臂的威力再發動。
咻咻咻!
沾附在衣袖上的暗器,瞬間以三倍的速度,倒飛回去。
兩個發射暗器的灰鷹衛,瞬間就被射成了篩子,身上星星點點的血水冒出,血霧噴射。
同一時間,龔工掌心中攝取的毒煙亦以更快的速度噴射出去,將發射毒煙的灰鷹衛面部覆蓋,凄厲的慘叫聲之中,兩人的面容就像是被潑了硫酸一樣,迅速地被俯視變爛,腥臭的血水氣味彌漫,兩個灰鷹衛的臉變成了熟透了又被拍爛了的柿子一樣,慘不忍睹,甚至昏迷倒地抽搐,但卻偏偏沒有死。
龔工一步踏出,身形快如閃電,再露殺機。
三道杠灰衣人是這些灰鷹衛的小首領。
他的實力,是半步武道宗師,更兼精通一身陰毒的殺人術。
可謂是恐怖無比。
但面對怪物一樣的龔工,根本施展不出來。
“這家伙,是個怪物吧。”
三道杠灰衣人又驚又怒。
自己一身殺人術,對龔工竟然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個馬車夫也不知道修煉的是什么功法,雙臂堅硬如鐵,力大無窮,更兼具備各種秘術,簡直不像是血肉之軀可以修煉出來的技能。
這一瞬間,三道杠灰衣人突然就后悔了。
不該招惹這個怪物啊。
“等等,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不必這樣打打殺殺……”
他張口大呼。
但龔工已經不給他后悔認錯的機會了。
三招之間,就咔嚓一聲拍斷了三道杠灰衣人的脊椎。
后者癱在地上。
“你……”
三道杠灰衣人手腳抽搐,知道自己廢了,
就算是不死,對于主人來說,沒有了價值,比死還不如。
他怨毒地盯著龔工:“你殺了我們,你會后悔的,會給你的主人,帶來無盡的災難,呵呵呵……”
一柄利劍直接刺入了他的口中。
龔工拿著地上撿起來的長劍,刺完之后,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家公子補刀的時候,不是刺的這個位置,于是抽出來,有在心臟上補了一劍。
三道杠灰衣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后龔工認認真真地將其他幾個重傷昏死的灰鷹衛,都一劍一劍地刺穿心臟和額頭,才丟掉了手中的劍。
這是他安裝了天馬流星臂之后,第一次正兒八經和人動手。
感覺……
怎么說呢,對手就弱的離譜。
為什么這么脆弱的家伙,竟然還敢在公子面前囂張?
他們怕不是腦殘吧。
龔工從自己的儲物百寶囊中,拿出一個大鐵鍬,在旁邊的樹林里挖了一個大坑,將這些灰鷹衛的尸體都埋掉了。
倒不是怕被人發現。
而是覺得馬車周圍尸體血腥味道太重,一會兒公子出來,影響他的心情。
做完這一切,龔工依舊安安靜靜地站在馬車邊,像是一座莫得感情的木雕一樣。
他自己也許都沒有意識到,五十年以來,他是唯一一個敢在大龍樓門口殺了灰鷹衛之后,非但沒有逃走,還大刺刺地等候在外面,好像是生怕灰鷹衛不報復的一樣。
腳步聲傳來。
梁遠道抬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
林北辰竟是去而復返。
“啊,剛才被你威脅的太生氣,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林北辰摘掉了眼鏡,笑瞇瞇和藹可親地道。
梁遠道好奇地道:“什么事情?”
林北辰做了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數錢的動作,一臉純良地道:“我想要說,其實你根本不用費盡心思抓那么多人,不如我們換個方式,比如說談錢?哈哈哈,我這個人除了義薄云天之外,還是出了名的見錢眼開,只要你給夠了錢,別說是讓我去殺高勝寒,就算是讓我去殺教皇,都是可以商量的。”
梁遠道沉默。
他真的是……有一種見到了同病相憐的病友的荒誕感。
現在他真的是承認林北辰是個腦殘了。
正常人能夠有這樣的操作嗎?
去而復返只為錢?
“滾。”
梁遠道淡淡地道。
這時,一道電光從遠處飛射而來,落在房間里,道:“大人,是子木少爺,為了救您點名要吃的女人,殺了灰鷹衛……咦?”
正是那個武道宗師級的宦官。
話說到一半,才看到了陰影中的林北辰,宦官立刻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