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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血腥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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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血腥攻防  什么叫做擅長正面攻堅,巴特爾以實際行動做出了最好的解釋,一斧砍殺敵人,看著鮮血淋漓的兩截身體,他高聲吶喊,向右橫移一步,巨斧自下朝上一撩,繼續揮舞著迎向另一名敵人。

  “嘭”的金屬撞擊聲響起,一名強壯的襲擊者悶哼著倒飛了出去,緊接著就是一大口鮮血從嘴巴里頭溢出來,將下頜的絡腮胡子都給染紅了,手中的狼牙棒上十多根鋼刺不翼而飛,純鋼打造的棒身整個彎曲了下去,竟是被傭兵副團長迎頭一斧給直接砸成這副模樣。

  飛越了剛剛跨過的馬車防線,絡腮胡子以比沖刺還要快的速度倒飛回去,然后重重摔倒在地,竟然摔在比原來起跳的時候還要靠后的位置上,他皺著眉頭掙扎了兩下,又是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胸口的劇痛、一個勁猛顫的胳膊令他明白,在傭兵團副團長面前,他已然喪失了繼續爭雄的資格,只好不甘心的丟下狼牙棒,捂著胸口悄然往后退卻。

  號稱身上流有山地矮人血統的巴特爾,果然是雙臂擁有不下千斤之力,和勇猛無畏的矮人先輩那樣,一人一斧就敢沖著數百名敵人殺將過去,絕非浪得虛名的。

  在有如殺神附體的副團長帶領下,在場的傭兵和侯爵府護衛無不斗志昂揚,高聲吶喊著奮力廝殺,竟靠著與敵人差不多的數量,硬生生擋住了個人戰力占據上風的敵人正面沖擊!

  濺起的血花越來越多。

  混戰一旦變成殘酷的陣地戰,傷亡就開始飛快增加,一百多號彪悍的人馬分成兩邊,各自依托著身邊的同伴,面對面的與敵人忘我廝殺,死命爭奪防線上的每一處臨時缺口,戰線便呈現出犬牙交錯的僵持狀態。

  襲擊者固然舍不得巨額的賞金,一心一意要將逍遙快活的基礎建立在眼前諸人的尸體之上,每倒下一名傭兵或者護衛,都預示著享受人生的美好目標又邁進了一步,揮舞起刀劍來都覺得力氣倍增;

  身負保護雇主重任的傭兵同樣在乎自己的職業名聲,家中嗷嗷待哺的幼兒以及老邁龍鐘的雙親,正熱切期盼著自己帶回的銀幣,購買確保一家老小順利過冬所需的生存物資。更何況殘暴的敵人不可能留下活口,不拼死搏斗就一定會死,面對襲來的刀劍毫無懼意,紛紛吼叫著迎上前,寸步不讓。

  低沉的嘶吼、厲聲的怒罵、凄涼的哀嚎、飛濺的鮮血、斷棄的兵刃、跳躍的殘肢,短短的一道山谷轉彎角處,頓時變成殘酷的修羅場,讓人不忍目睹。

  交戰雙方的尸體,層層疊疊糾纏在一起,生前是你死我活的敵人,死后卻不分彼此的重疊在一處,共同演繹著人間的無情與悲哀,極盡諷刺的意味。

  綽號“棕熊”的七級襲擊者大步邁向前方,邊走邊緩緩舞動手中的大劍熱身,連帶著身上的鐵甲一陣“鏘鏘”作響。

  他乃是一名邁入七級大關好幾年了的劍士,根基打得十分扎實,完成雇主委托的襲殺任務之余,修煉的刻苦可沒拉下,離達到七級圓滿的境界已經不遠,差的僅僅是突破的機遇。

  以“棕熊”的理解,實戰,特別是勢均力敵的焦灼殺場,正是尋求突破靈感的不二首選,一劍砍翻敵人的快感,空氣中那股滾燙血液的味道,絕對有助于他早日晉級成功,成為和莫拉比首領并肩的強者。

  此刻握在他手中的乃是一把闊身、厚脊,光劍刃就足足長達一米的雙手大劍,專門用來步戰破陣的利器。“棕熊”的身材粗壯厚實,個子又不算太高,拿著這把如假包換的重劍,讓人產生一種劍和人一般高一樣寬的錯覺。即便是以“棕熊”今日的修為,想要從容揮動也需要雙手齊握又粗又長的劍柄,否則很難做到舉重若輕如臂使指的境界。

  加上他身上那件軍中重甲步兵才穿著的全身甲,與他對敵之人往往會很無奈,心中涌現出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尤其是經歷一番交手之后,這股無力感會變得越發明顯,甚至是會令人絕望:

  靠靈巧的身法與速度,輕易奈何不了面對的這只“鐵烏龜”,就如同方才傭兵們射出的羽箭,撞上了厚重的鐵甲,幾乎可以說是不痛不癢,想帶給他真正致命的傷害確實很難;

  和他純粹斗力氣拼消耗,同樣不是一種好的選擇,能被冠以“棕熊”綽號之人,又豈是在力量與耐力上頭存在短板的?簡直就是正中他的下懷。

  除了逃跑,恐怕真拿他沒什么太好的辦法。

  按照莫拉比首領的指示,副手“棕熊”負責解決諾爾默等突然冒出來的強者,因而他一直位于陣型的中間稍微靠前一點的位置,并不急于出手,而是靜靜觀察著傭兵一方的動向,還有每個重要人物的具體表現,揣摩他們可能存在的弱點。

  觀察、分析了好一陣子,覺得心里有充分把握了,“棕熊”才開始著手清除不遠處晃動的“人形障礙”。

  至于目前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巴特爾,且讓他多嘚瑟一陣子好了,等后面壓陣的莫拉比首領上來收拾他的時候,看他還能不能囂張的起來。

  突破傭兵防線的薄弱部位,再攻敵所必救,吸引、調動傭兵一方的機動兵力,從而導致他們的防線徹底崩潰,才是“棕熊”最好的選擇和目的。

  此際,他選中的頭一個清除目標,正是看上去多少有些木訥的諾爾默,少年專注著對付襲擊者的中堅力量,也即是三到四級戰兵的那些人,交鋒至今短短一點時間,就已經有三名襲擊者傷在了少年的劍下,雖然那三人都是經驗十分豐富,頭腦靈活之輩,又是陣戰之中,能得到身旁同伴的及時支援,因此并未被少年直接殺死,可是一連三人都傷在同一個人手里,證明此人實乃急需清除的大敵,否則后果很嚴重。

  “棕熊”的雙眸牢牢盯住了沉穩的少年,直接向他走去。

  沉重的腳步聲出現了,一看到是粗壯的“鐵烏龜”開始挪動腳步,附近的襲擊者連忙讓出一條通道來,表示尊敬是一方面,千萬別被副首領誤傷才是重點,他可不會在意熱身的時候劍刃碰到的是什么人。

  誰叫你丫的不長眼?頂頭上司來了都不讓路的?

  擋了上級的道,死了也是白死,沒將你丫的列入叛徒名單就不錯了。

  大劍輕輕一動,周邊就形成一股旋風,呼嘯著伴隨劍刃前行,劍刃還未加身,那股攝人心魂的呼嘯就先行襲來。朝著傭兵防線走去的“棕熊”,隱隱散發著勢不可擋的威懾力。

  首當其沖的是一名三級的傭兵小頭目,他恰好位于諾爾默的右前方,“棕熊”想要直面少年,就要先解決掉無意識間礙事的他。

  眼見厚重的大劍迎面劈來,身處一線的傭兵小頭目已是避無可避,連忙劍盾合一,藍色斗氣外放加強著盾牌,雙臂同時運勁頂了上去!

  “嘭”的巨響過后,一顆斗大的頭顱飛起,下方揮灑出一蓬血花,隨著首級飛出去的,還有一截從中斷開的長劍,打著轉亂飛,以及盾牌的上頭一小部分。

  僅僅揮出了一劍,“棕熊”竟將敵人連盾牌、長劍和頭顱通通砍斷!威力之大,簡直駭人聽聞。

  三級傭兵已是黑獅子傭兵團的中堅力量,小隊長之流的小頭目,竟然連正面接下他一擊的可能都欠奉。

  近戰當中,重甲步兵威力驚人,無論手執的兵器是長刀、大劍或是巨斧,“人形骨骼破碎機”的霸道威力可不是瞎吹的!

  “棕熊”輕蔑的笑了笑,順手抖了兩抖大劍,旁若無人的繼續朝著目標大步走去,每走一步,地面就微微震動一下。粗壯的身軀加上厚實沉重的全身鐵甲,連進攻用的兵器都是同樣厚重的雙刃大劍,使得行進當中的“棕熊”,堪稱是外掛般的可怕人物。

  頭顱飛起,血花飛灑,其中幾滴不可避免的落在旁邊的諾爾默臉頰上,清晰的血腥味傳入鼻孔,使得少年略顯稚嫩的面孔,也變得堅毅和冷酷了許多。

  殘忍血腥的一幕,并沒有嚇倒諾爾默,他深吸一口氣,斗氣外放形成護罩,冷冷地盯住敵人,眼都不眨一下,雙臂則齊齊握住劍把,隨時準備與“棕熊”來一場硬碰硬的較量。

  少年很清楚自己的身后就是晨曦,因此不會,也不可能避開兇殘的敵人,將他留給自己摯愛的妹子來抵擋。

  “很好!”

  渾身充滿爆炸性力量的“棕熊”眼睛一亮,他很欣賞少年毫無畏懼的表情,以往他沒少使用這種手段恐嚇敵人,不少敵人還真是被他粗暴而血腥的殺戮嚇得斗志大減,示威性的一擊過后,甚至有人調頭就跑。眼前少年堅定的目光讓他很滿意,英勇無畏的敵人殺起來才帶勁,他決定用劍砍下少年的腦袋,帶回去細心制作成品,陳列在私人的室里。

  這可是他多年來形成的愛好之一,作為專門干臟活的盜賊出道至今,他家中也不過藏著十幾件這樣的“藝術品”,證明“棕熊”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死在他手下的普通之輩絕對沒有這種待遇,必須要有過人之處才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你很不好。”

  諾爾默冷著臉回答道,敵人給予的贊賞,少年可是一點也不感冒,惺惺相惜就別指望了。

  出現在眼前的“鐵烏龜”,身上隱隱有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證實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匪徒,死在他手里的無辜者必然為數不少,否則難以形成這種程度的血腥氣息,如影隨形貼在他的軀體四周。這種視殺人如草芥的所謂“豪杰”,歷來不曾在奉行正義和公道的少年心里占據一席之地,何況他自以為給足下馬威的前頭一劍,反而提醒了少年很重要的一點細節。

  話一說完,諾爾默便手提長劍搶先出手,看上去明明是雙手揮劍直劈,然而長劍僅僅舞了一個劍花,就瞬間一變,變成單手握劍,朝著“棕熊”當胸刺去,又快又準。

  明知敵人是力量型的劍士,還要與敵人拼力氣玩對劈,那不是英勇無畏而是愚蠢。先前的雙手握劍,不過是正式出招前的調整動作,順便虛晃一槍,看看敵人會不會上當而已,少年可從來不會犯拿自己的短處和敵人的長處比拼的傻事。

  “卑鄙的小子!”

  襲擊者一聲暴喝,感覺到自己被愚弄的他重劍一揮,沖著少年斜斜砍去,完全不理會胸前襲來的長劍,一副各打各的戰法。

  他可不是輕視少年,草率的認為敵人的長劍對自己構不成威脅,恰恰相反,他相當的重視對手,站在隊伍后頭仔細觀察時,“棕熊”就特意評估過少年的戰力,認定屬于力量與技巧兼顧的路線,也即是注重全面平衡,單純比較力量的話,與專攻力量的自己不在同一個級別上頭,其余的速度、技巧等方面,少年可是毫不遜色,甚至是占據一定程度的優勢。

  因此“棕熊”一早打定了采用“一力降十會”打法的主意,管他少年怎么出招,總之重重的一劍砍將過去,看看誰的心理素質更穩定,更能承受壓力和傷害。反正老子身披重甲,又有斗氣護罩的雙重保護,大不了受你一劍,頂多就是輕傷,

  然而少年就不一樣了,僅僅穿著皮甲的他,連重劍一招劈砍都扛不住,膽敢找死不躲閃,或是不撤劍回防的話,就會像剛才那不知死活的傭兵小頭目那樣,連人帶兵器、盾牌一并砍爛砍碎就是,面對重劍無堅不摧的恐怖殺傷力,區區薄薄的斗氣護甲,能頂個屁用!

  此刻一交手,見少年果然企圖祭出速度快的優勢來,襲擊者頓時暗中冷笑,拼著胸口接少年一劍,也要完成將他一劍砍成兩斷的既定計劃。

  凜冽的劍風直撲諾爾默,吹起了他額角的幾縷黑發,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住他的身軀,就如同有一頭洪荒猛獸當頭撲了上來,氣勢相當的凜冽。

  眼看即使能刺中敵人的胸口,自己也要被活活砍成兩截,少年突然稍微彎腰,原本松開的另一只手瞬間握住了劍把,直刺的一劍迎著高速劈來的大劍揮起,在即將劍對劍迎面撞擊的一剎那,長劍劍身改為與敵人大劍的劍脊平行之勢,然后一股柔勁使出,搭在敵人的劍上牢牢將其黏住,再這么借勢一擰一絞,如是這般再是一擰一絞,竟蕩開了敵人勢大力沉志在必得的一擊直劈。

  好一招借力打力,無論是膽識、時機、力度、柔勁和技巧,通通達到了大巧不工的境界,已然一只腳踏入了高階戰兵的范疇!

  厚重而綿長的暗力切斷了“棕熊”對自己大劍的掌控,迫使他的大劍劍身一蕩,不由自主的朝著遠離自己,也遠離少年的地方擺開。

  “糟了!”

  脫口而出的“棕熊”情知不好,而且是很不好。無論如何,大敵當前激戰正酣,自己胸部露出大空當來,肯定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果然,他的不詳預感應驗了,寒光一閃,一根黑黝黝的短弩瞬發即至,精準的找到了甲片中間的縫隙,鉆了進去,整具剛猛的軀體立即就呆住不動了!

  突施冷箭之人眼光何等老辣,這一箭既輕松破開他身上厚實的重甲,又穿透了他借以護體的斗氣,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膛,差不多半支弩箭都沒入了他的胸口!

  若不是“棕熊”體格強壯,身板厚實,換成其他身材單薄一點的襲擊者,這根冷箭就能射穿他的心臟,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棕熊”猶如受傷瀕死的猛獸那樣,厲聲慘嚎起來,雙眼剎那間變得血紅,原本就強壯的軀體突然就生生“大”了一號,身上的重甲間隙都被膨脹的肌肉撐得緊緊的,竟然臨陣進入了沸血狀態!

  他一把握住弩箭的箭尾,死命一掰,竟將深入胸口的弩箭露在外面的剩余部分齊胸掰斷!

  隨著暴戾的斷箭做法完成,他胸前的傷口自然也撕得更大,胸口頓時血流如注,嘴角帶著血沫外加眼睛通紅血絲密布的猙獰模樣,就像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鬼,即將追魂索命,十分駭人。

  透著血色的目光牢牢鎖住一位嬌俏的少女,正是方才給了他沉重一弩的晨曦。

  拼盡全力收回大劍,“棕熊”怒吼著,置身前一側的諾爾默于不顧,一步踏上,就從防線的空缺處擠了出去,朝著晨曦左一劍右一劍,沒頭沒腦的接連劈砍,誓要將偷襲并重傷自己的少女砍死。

  人形骨骼破碎機的威力再次顯現無遺,劍鋒所到之處,管他車軸也好,車轱轆也罷,一切皆成碎片,一路上的傭兵連連后退避之不及,唯恐被進入癲狂狀態的他順手誤殺。

  這樣一來,本就單薄的防線便被“棕熊”一舉鑿穿。

  當然了,換句話說,勢不可擋的“棕熊”也便孤身一人殺入了傭兵的陣中,身后并無一名襲擊者來得及跟上去,守護他的后背與側翼。

  晨曦卻連真正接敵人一招都不愿,極其靈活的借助防線后方的各種雜物,跳躍著躲避起來勢洶洶的“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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