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師姐,天湖洞天雖然局部開始崩潰,但距離徹底損毀為時尚遠,更何況此時尚有洞天界碑和本源圣器兩件圣物存在,師姐現在大可放我出去,我等幾位真人聯手,至少也能撐起個一年半載,這么長的時間足夠將被盜的撐天玉柱尋回,又或者另外制作一件撐天玉柱出來。”
唐瑜被蘇坤和崇山兩位真人堵截在天湖洞天的出口后,努力的放緩語氣緩和氣氛,試圖讓二人先將她從洞天秘境當中放出來,甚至語氣當中含有哀求之意。
然則蘇坤和崇山二人真人絲毫不為所動。
先是崇山真人道:“唐真人且先將洞天崩潰之勢阻住,其他一切均好說!”
蘇坤真人則嘆息道:“唐瑜師妹不必驚慌,其他幾位同道已經在追尋那件撐天玉柱的下落,天湖洞天乃是靈裕界九大洞天之一,事關本界安危,幾位同道定然會是盡心竭力的。”
唐瑜真人知曉自己無法強行突圍,但卻仍舊停留在洞天出口處,語氣幽幽道:“如果那撐天玉柱找不回來呢?”
蘇坤真人沒有回答,而是保持了沉默。
事實上,雖說其他幾位真人離去也才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但以六階真人的速度,這點時間已經足夠他們在靈裕界天幕內外搜尋幾個回合了。
既然沒有人返回,那么就意味著丟失的撐天玉柱十之七八是找不回來了。
崇山真人則答道:“如果撐天玉柱找不回來,那么就只能請唐真人暫時在洞天之中堅守個三年五載了。”
唐瑜真人低沉的語氣當中蘊含著無盡的憤怒:“三年五載之后,我的虛境本源必然與洞天本源的一部分相融,到了那個時候,我與其他借助洞天之力進階六重天的武者何異?”
唐瑜真人這句話一出,蘇坤和崇山二位真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
靈裕界雖然已經是靈級世界當中最為頂尖的位面世界,然而九大洞天圣宗當中依托洞天之力晉升武虛境的真人仍舊為數不少,而眼下的崇山、蘇坤二位真人正是唐瑜口中所說的洞天真人。
這也是為何在靈裕界大舉入侵蒼奇界之際,在各自的宗門當中資歷地位更老的蘇坤和崇山二位真人,卻不得不留守宗門,坐鎮位面世界的根本原因。
他們二人如同靈豐界四大洞天圣宗的四位洞天真人一般,都離不得各自所屬的位面世界。
崇山真人冷笑道:“洞天真人又如何?反正都是入主岳獨天湖,如此一來你豈不是更加不會脫離宗門?況且有洞天秘境作為后盾,同階真人當中你反而更加不容易去死!”
蘇坤真人此時也語氣淡淡道:“唐瑜師妹,當日你得知能夠入主岳獨天湖,主持一家洞天圣宗的時候,是何等的歡欣鼓舞、意氣奮發?可你當知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既然已經答應了入主岳獨天湖,那么從你踏入山門的那一刻開始,岳獨天湖所有的一切你都需要承擔起來!”
唐瑜大聲道:“我并未說不愿承擔,但你們也不必將我堵在洞天秘境當中。”
崇山真人冷笑道:“我與蘇真人前腳放開,你后腳便會從岳獨天湖出逃。”
唐瑜不服道:“可你們二人明明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蘇坤冷漠道:“這是你岳獨天湖之事,我等不便踏入他家宗派山門!”
唐瑜見得二人如此,知曉二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方她除去,遂狠聲道:“你們不放我出去?那好啊,那就坐等天湖洞天徹底崩塌好了,本真人寧可身隕也不愿受洞天所制!”
崇山真人笑呵呵道:“不曾想唐真人竟有如此信念,佩服佩服!老夫便在這里拭目以待!”
蘇坤真人則輕嘆一聲,勸道:“兩權相害取其輕,唐瑜師妹,你以虛境本源融入洞天,只是今后出不得靈裕界而已,可你若什么都不做,那就只能隨著天湖洞天的崩潰而身死道消了。孰輕孰重你自行決定便是!”
“陰謀,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
唐瑜真人忽然如同崩潰一般在洞天之中大叫道:“蘇坤,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的?撐天玉柱是不是根本就是你派人盜走了去?”
蘇坤真人輕嘆一聲,朝著崇山真人道:“她有些失去理智了。”
崇山真人卻滿臉笑容道:“不然,老夫卻覺得她現在反而是想明白了。”
蘇坤真人微微一怔,再看向崇山真人的時候,目光之中已經多了幾許深意,道:“老真人對于目前的形勢反而很滿意吧?唐瑜師妹必然會因今日之事而對錦繡天宮心存芥蒂!”
說到這里,蘇坤真人語氣微微一頓,道:“那位盜走撐天玉柱的外域武者本就是被老真人的后裔帶進去的,如此說來,終究還是老真人技高一籌。”
崇山真人微微一愕,道:“蘇真人誤會了!這也未嘗不會是熊家人或者七色樓的手筆。”
“可能嗎?”
“不可能嗎?”
“呵呵……”
一個五階武者,不但能夠在六階真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還能在數位真人的追尋之下全身而退。
這在其他六階真人的眼里無論如何也顯得太過不可思議。
除非,這個五階武者本身就是其他真人的棋子,得到了其他真人的暗中相助!
商夏所創制的“挪移符”,在激發之后固然有著令人難以追蹤的優點,甚至還能夠無視世界屏障出入位面世界,但它同樣也有一個極大的不穩定因素,那便是虛空挪移傳送的隨機性!
盡管商夏在數次推演之后,已經能夠對挪移的方向有著大致的掌控,但這種控制實在是太過粗糙了,特別是在“挪移符”本身就已經穿過了一層洞天屏障的前提下。
商夏在自覺已經無力阻止唐瑜真人的靠近之后,當機立斷的激發了早已準備好的“挪移符”,幾乎是在唐瑜真人的眼皮子底下直接離開了天湖洞天。
然而商夏沒有想到的,這一次他的運氣顯然不是太好,又或者是因為他手中的那根石棍圣器的緣故,總之當他從挪移的過程當中結束之后,馬上便意識到他并未逃出靈裕界的天幕屏障之外!
眼瞅著天邊低矮的日光,感受著身周的嚴寒,以及腳下堅硬的凍土,商夏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判斷出了他此時所在的位置——北域三州!
據說靈裕界整個北域三州都算是洞天圣宗滄溟島的勢力范圍!
商夏出現 在這里的時候,并未在第一時間便沖破天幕屏障,向著天外星空遁走,而是先行收斂自身氣機,同時以五行本源與這方天地所存在的五行相融,瞬間便令商夏避開了靈裕界天地本源意志對于他這個外域之人的厭惡和排斥,使得他看上去與靈裕界的本土武者沒什么分別。
這個時候哪怕有高階武者站在商夏的對面,也根本不可能從他的本源氣機上辨別出他乃是外域之人。
這是商夏自身的五行本源所獨有的能力,甚至他在動手的時候,其戰力都不會受到這方天地意志的削弱。
而后商夏便在這片荒原之上行進,看上去就如同一個正在游歷的普通散武者一般。
過不多時,在商夏敏銳而又內斂的神意感知當中,一道浩然而又隱蔽的神意感知從荒原之上一掃而過,而后便漸漸抬高直至沒入到了蒼穹之中。
商夏明白,剛剛應當是有六階真人在荒原上搜尋著什么,不過卻并未仔細查探,而是走馬觀花一般掃了一遍之后,很快便去往了天幕之外。
商夏暗忖,剛剛那位真人十有八九就是在搜尋他的蹤跡。
看來天湖洞天當中發生的一切,果真都在靈裕界幾大勢力的關注之下,這背后的水深得很!
也不知道在失去了撐天玉柱之后,天湖洞天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那位入主岳獨天湖的唐瑜真人又會如何應對。
不過不管發生什么,那位唐瑜真人此時恐怕已經恨死他了吧?
想及自己現在可能正在被一位六階真人惦記著,商夏心里一時間泛起的居然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異樣的刺激感!
“嘿嘿!”
商夏忍不住低笑了兩聲,在荒原之上再次行進了近百里,再三察知周圍應當不存在其他武者之后,他才用手掌捂住了右邊的耳朵,然后歪下了腦袋甩了甩。
待他將手掌放在眼前之后,卻見一根看上去有著白玉光澤的牙簽一般大小的小棍正躺在掌心當中。
這便是商夏從天湖洞天當中帶出來的三大圣器之一的撐天玉柱了!
圣器靈性極高,甚至已經具備了初步的智慧,想要將其收入儲物物品當中幾乎不可能。
好在商夏在得到圣器之靈的承認并將其完全煉化之后,此物大小便可隨心而定,為了防止被其他六階真人看出虛實,商夏索性便將這根石棍縮小至牙簽大小塞進了耳孔當中。
“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黃宇前輩如何了?”
黃宇從天湖洞天遁走還在他之前,而且若是商夏所料不差的話,黃宇應當是通過挪移符直接去到了靈裕界的天幕之外。
不過以黃宇的機警,這個時候他定然不會在天幕之外傻等商夏前來匯合,恐怕早就已經重新變幻了身份去往了他處。
但商夏現在顯然不適合冒然前往天幕之外,那極有可能會撞上守株待兔的靈裕界六階真人。
盡管他對于自身本源的偽裝很有自信,但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冒險。
況且就在他在這片寒冷的荒原之上行進的過程當中,商夏的心中忽然間隱隱泛起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就仿佛他曾經來到過這里一般。
這可就顯得有些奇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