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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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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人真是奇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是要怎樣?”

  珍珠妹雙手叉腰,氣鼓鼓的說道,卻是讓她本來就圓圓的臉龐更圓了。

  劉睿影的個子要比她高一頭,所以能從上而下俯視到珍珠妹的頭頂,所以他并未注意到珍珠妹臉色的變化。

  不過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畢竟一個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他怎么能知道哪個是好哪個是壞?

  再說了,這小姑娘和他并沒有什么關系,他在意這么多也沒什么用處,與其把目光放在人家的表情上,不如多學學技術。

  “我想出海啊,就這么簡單。”

  “你這樣的闊少貴公子看著就不是缺錢的主,讓你去包一艘船你又不去,非要賴在這海工窩里,影響我生意!”

  珍珠妹這是真的生氣了。

  甚至把方才攥在手里的銀錠都重新放在了桌上。

  “你是做生意的人對不?”

  劉睿影反問道。

  “是啊!沒看見這么多人都來吃飯!”

  珍珠妹沒好氣的說道。

  但她的眼睛還是盯著那銀錠。

  有誰和錢過不去呢?

  但憑這些海工們的花銷,珍珠妹起碼得用小半年的時間才能賺到這一塊銀錠,然而現在只是回答劉睿影幾個問題就能賺到,她當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你是生意人,也就是商人。知道商人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嗎?”

  劉睿影繼續問道。

  這卻是讓珍珠妹攪擾不清……

  她沒有讀過書,更不識字,哪里架得住劉睿影這一通云里霧里的說道。

  “商人……就是賣東西,賺錢。然后再買自己喜歡的i東西!”

  珍珠妹說的當然沒錯。

  生意說到底就是這般做法。

  但要是如此簡單的話,劉睿影也就沒有了和她掰扯的必要。

  “商人是凡是都可以商量的人,不商量怎么怎么談價格,要條件?不商量怎么能做的成生意?”

  棚子里吃飯的海工們基本已經走空。

  他們要抓緊有些的時間,回屋子里小睡一會兒。養足了精神,才能繼續接下來的工作。

  客人一走,珍珠妹也清閑起來。

  她仔細琢磨了一番劉睿影的話,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可卻又說不出來……

  “好吧,就當你說的沒錯!那你要和我商量什么?”

  珍珠妹索性坐下和劉睿影繼續說。

  “當然還是出海!再沒有別的事。”

  珍珠妹沉吟了半晌,再度伸手抄起桌上的那銀錠,隨后站起身對劉睿影說道:

  “跟我來!”

  珍珠妹待他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劉睿影剛到海工窩時見到的那位老頭兒的住處。

  從珍珠妹的呼喊中,劉睿影得知他魯,老魯叔。

  老魯叔正在屋中打盹。

  被從睡夢中叫醒絕對不會讓人愉快,但老魯叔一看是珍珠妹,眼神中登時變得柔和起來。

  “娃子,什么事兒?”

  老魯叔問道。

  屋子里有些昏暗。

  但老魯叔早就習慣,抹黑從床頭柜里取出一個鐵罐子,從里面扣了塊煙草,放到腮幫子與后槽牙之間的縫隙里,慢慢咀嚼著,時不時吐一口深褐色的唾沫。

  劉睿影已經見過了一次,所以這次他并不感到奇怪。

  珍珠妹和老魯叔的對話,他并沒有聽得太懂。因為這兩人用的是安東王域的方言,甚至還有些詞是海工們自己造出來的,只有他們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雖然聽不懂,但劉睿影還是從老魯叔的臉色上看出他對珍珠妹說的話并不是很滿意。

  一臉嚴肅的樣子,語調也變得抑揚頓挫起來,儼然是一副長輩教訓后輩的語氣。

  就在劉睿影已經不報任何期望的時候,事情突然發生了轉機。

  珍珠妹取出銀錠,放在桌上。又從老魯叔的廚房里找來一把柴刀,“咚”!的一下將這枚銀錠剁成了兩半。

  這兩半并不均勻。

  她是刻意為之的。

  劉睿影給出的是十兩的銀錠,現在分成了兩半,多的那半約莫有六七兩。

  珍珠妹把多的這半推給了老魯叔。

  老人家看著銀子,又望了劉睿影一眼,嘆了口氣,將銀子收到了床頭柜中。

  “剩下的你就聽老魯叔安排吧!他可是這里的地頭蛇,朋友多,沒有擺不平的事情!”

  珍珠妹說道。

  然后高高興興的拿著剩下的一半銀子走向自己的棚子。

  劉睿影忽然察覺珍珠妹才是個真正的商人,會做生意!

  自己給了她十兩銀子,是要她幫忙。可現在她什么都沒做,只是和老魯叔說道了一通,便空手套白狼般賺了二三兩。

  這樣的買賣要是每天多來幾回,用不著多久,她就能把這片海工窩全都買下來,當個包租婆,每天自有自在的,什么都不用做。

  老魯叔收好了銀子后,披了一件臟兮兮的短衫,便和劉睿影走到屋外。

  “呸”的一口將嘴里已經咂吧的沒味兒的煙草吐出來,問道:

  “出海躲事兒?”

  “算是吧。”

  劉睿影回答道。

  老魯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未言語什么。

  出海的人,各式各樣的目的都有,反正和他也挨不著關系,自己只是看在珍珠妹的面子上拿錢辦事兒罷了。

  劉睿影想的則和他正好相反。

  這位老魯叔怎么都看不出來一點地頭蛇的氣質。

  這樣的獨居老人,能活著就已經相當辛苦了,怎么還會有很多朋友?即便他年輕時極為輝煌過,但那時候的朋友,現在還會認他嗎?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海工窩已經是安東王城里最窮的地方之一了,這其中就算是臥虎藏龍,劉睿影覺得也不該是這位老魯叔。

  老魯叔背著手,慢悠悠的走著。

  劉睿影跟在他身后,距離不遠不近,剛好是也一劍之遙。

  在這個距離上,不管老魯叔有任何舉動,劉睿影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將劍抵在他的背心或后頸上。

  可惜劉睿影這種擔心是多此一舉……

  老魯叔的手始終背在身后,一點都不曾動過。而他走的方向正是那大商船停靠的碼頭,也就是劉睿影避諱而不想去的地方。

  事已至此,劉睿影也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跟在老魯叔身后。

  碼頭上熱熱鬧鬧,全都是搬運貨物的伙計。

  別看只是個簡簡單單的海岸,其中的門道多的去了!

  搬運貨物的伙計,不能去當海工。那些海工們也同樣不能在出不了海的時候來當搬運伙計,搶了人家的飯碗。

  這樣的規矩雖然奇怪,但好歹是讓人人都有飯吃,不至于沒有進帳餓肚子。

  老魯叔往那一站!

  碼頭上的人都仿佛靜止了一般。

  伙計們手上的貨物有的剛剛搬起,有的停在半空。但腦袋全都轉向這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老魯叔。

  “您怎么有空來了!”

  一位管事模樣的人趕忙走上前來,作揖問候。

  那些伙計才又恢復了先前的熱火朝天。

  “剛好你在,那我就直接給你說好了。”

  老魯叔把這位工頭模樣的人拉倒一旁,開始說道。期間眼神不停地看向劉睿影。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老魯叔走到劉睿影面前,說道:

  “談妥了,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和他說就好。另外……”

  老魯叔將先前珍珠妹分給她的一半銀子取出來,遞給劉睿影。

  劉睿影明明看到他將這銀子放在了床頭柜里,著實沒有發覺他竟然帶在了身上。

  “我是看在那娃兒的面子上,不是為了銀子。但我要不收,她定然過意不去。所以銀子還你,你若愿意給她,就回來時給她,不愿意就算了。”

  老魯叔說完就繼續背著手朝海工窩走去。

  那工頭一臉殷勤的站在劉睿影身旁,顯得很是小心翼翼。在海邊的工頭,見的人要比內陸上酒肆的老板更多。何況出海的人,算是徹徹底底背井離鄉。不是為了搏一把富貴,就是在內陸之中絕對沒法子再待下去。

  這兩者不管劉睿影是那一種,都是決計不能得罪的。

  因為這兩種人連自己的命都可以隨時豁出去,又怎么會在乎旁人的性命?尤其是在海上,殺一個人可比釣起一條魚容易的多。

  尸體朝海里一丟,立馬就進了魚的肚子里,誰也找不到。

  “客官,是要去逍遙窩吧?”

  工頭上下大量了一會兒劉睿影,目光在他手中的劍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后,才開口問道。

  “不錯,就是這里!”

  王妃娘娘給他看的信中并沒有說清楚地方。

  安東王潘環宇只說自己出了海,暫時不會回來。若是有中都來人,就讓他出海來找自己。至于茫茫大海怎么找,海工窩的海工帶著去碼頭處人家問的第一個地方就是!

  所以劉睿影才會費盡周折的先去了海工窩,現在終于是站在了碼頭,聽到這人說出的第一個地方叫做“逍遙窩”,那應該就是這里不錯!

  “好嘞!不過去那船費很貴,而且只收現銀,不要銀票!”

  工頭說道。

  “多少錢?”

  劉睿影問道。

  錢不是問題,多少錢他都付得起,只要這人說話算數,能把他不顯山不漏水的送到那“逍遙窩”。

  工頭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劉睿影面前比劃著。

  “一百兩?”

  劉睿影問道。

  “再多加一位數!”

  工頭笑著說道。

  雖然劉睿影不缺錢,但他也著實沒有想到去往“逍遙窩”的船票竟然需要一千兩銀子!

  其實他的懷中正揣著十張一萬兩銀子的銀票,總共十萬兩,可工頭說只收現銀,而且那艘船正在裝貨,最多一個時辰就可以出發。

  工頭還看出了劉睿影是第一次出海,所以還說了通和珍珠妹告訴劉睿影關于暈船的一模一樣的話。

  劉睿影看到那么多貨物,還都很重,壓在船艙底,應該能讓船變得平穩,于是也就不再擔心暈船的問題。

  現在他最為頭疼的是該怎么在一個時辰內將自己懷中的銀票兌換出一千兩銀子的現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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