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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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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雪云說完后,便氣呼呼的登上馬車,催促車夫立馬動身,離開這里。那兩位中都查緝司的隨從見狀,只得匆匆對著劉睿影行了一禮,而后快馬追上。

  這兩人覺得既然在此地恰好遇到了劉省旗,那自己二人的罪過便有人可以從中周旋。何況他們也看得出來劉睿影與這位歐家劍心,歐小娥應當是極為熟識。

  待葉雪云一行人走后,劉睿影嘆了口氣,轉頭看著歐小娥說道:

  “你和一個小姑娘置什么氣?一看就是沒出過門,還不懂事的。”

  女人之間的纏斗讓劉睿影深覺頭大,又暗自慶幸幸好趙茗茗向來不會因為些雞毛蒜皮的事與人爭吵不休,不然以后遇到諸多事宜,那日子可該怎么過。

  “你是擔心她回去給你的掌司大人告狀,然后讓你也不好過吧。”

  歐小娥冷冷的說道。

  直來直去的性格一點都沒有變。

  劉睿影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不能否認自己有這種想法。不過中都股查緝司的掌司衛啟林大人,據說向來是鐵面無私,秉公循法,應當不會因為自己外甥女的一句抱怨就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但這也是劉睿影的一廂情愿罷了,畢竟他和這位掌司大人素未謀面,而事情不到發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

  反之歐小娥卻沒有絲毫擔心。

  手中的多出來的這把歐家劍,是她和葉雪云賭斗時立下的賭注,可以算得上是堂堂正正。另外就沖著她身為歐家劍心這個招牌,整個的中都城中都不會有人來為難她。天下間的門閥十足與五大王域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一點上無論是誰都會極為慎重的對待。

  身份這個東西,說空是空,可真正的時候,還是十分頂用的。

  “這么多糖炒栗子,怎么拿回去?”

  糖炒栗子蹲在布袋前,已經吃了一地的空殼。

  劉睿影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讓華濃去街上雇來一輛馬車,將這些糖炒栗子全都送回祥騰客棧去。另外還讓他鄧鵬飛,畢翔宇,趙茗茗等人,說自己有些急事,就不回去和他們一起吃晚飯了,卻是得立馬趕回中都查緝司。

  安排了這些,劉睿影走到歐小娥面前,伸出了右手。

  “什么意思?”

  歐小娥不解的問道。

  “你氣也出了,劍就給我吧?”

  他想從歐小娥這里要回葉雪云的劍,這樣一來即便是回到中都查緝司后真的有事,他也好從中斡旋,起碼有個交代。

  “這是我贏來的賭注,你想要自是也得有個說法!”

  歐小娥說道。

  “你想要什么說法?”

  劉睿影放下了胳膊,很是無奈的說道。

  “我沒想好。”

  歐小娥咬著嘴唇,沉吟了一番后說道。

  “你可以慢慢想,但我這里可是著急得很!”

  劉睿影苦笑著說道。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

  竟是歐小娥將葉雪云的那把劍拋了過來。

  “說法我想出來再和你說,你先去把那小祖宗哄開心了吧!”

  歐小娥說道。

  剛好華濃也引著馬車到了巷子口,與車夫將這一百斤糖炒栗子全都裝上了車。歐小娥拍了拍糖炒栗子的胳膊,示意她牽著自己,一道回祥騰客棧。

  看著兩個人瞬間就好的跟姐妹似的,劉睿影不由得感慨這女人之間的情誼來的就是這么莫名其妙。區區糖炒栗子竟然就讓歐家劍心對糖炒栗子生出了極為真誠的好感,這事兒放在兩個男人身上,或許就是截然不同的下場。

  “讓您見笑了!”

  劉睿影感覺身后似是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扭頭一看正是賣糖炒栗子的熊姥姥。

  熊姥姥聽到劉睿影的話,也并不在意,只是笑著對他點了點頭,而后又招了招手。

  看到熊姥姥的手,劉睿影一下想起了方才她卻是能夠手提裝著二十五斤糖炒栗子的布袋而氣息如常。

  熊姥姥這雙手,乍一看著實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手背溝壑縱橫,還有許多褶皺。皮膚也因為年歲的關系,松垮垮的耷拉著,看上去沒有什么生機。不過劉睿影卻注意到,熊姥姥的手瘦的像鐵。不但沒有多余的肉,還不經意的流露出一股堅決的意味。

  這可不是一個賣糖炒栗子小商販應該有的手。

  或者說,這樣的手不該用來拿鏟子炒栗子,而是應該握劍……

  熊姥姥也注意到了劉睿影的目光,于是不動聲色的將手收回來,籠在了袖子里。劉睿影也在這時回過神來,再度沖著熊姥姥點了點頭,便提著兩只劍,朝著中都股查緝司走去。

  一路上的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雙眼也根本沒有看著路面,完全憑借身體的本能與記憶朝前走著。一抬頭,卻是就站在中都查緝司的大門前。

  朱紅色的門,上面鑲嵌著金燦燦的門釘。在門前一丈半的距離,還有一道紅色的細線。這畫線的位置,便是旁人可以距離中都查緝司最近的地方。

  劉睿影低頭看了看這道紅線,隨即抬腿邁過。在他的右腳還落地時,大門上忽然打開了一扇小窗。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從小窗后直勾勾的盯著劉睿影,開口問道:

  “來這何人?”

  “中都查緝司西北特派查緝使,省旗劉睿影,回來復命!”

  劉睿影朗聲說道。

  “可有憑證?”

  值守之人一聽是劉睿影,當下也很是激動。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不能你說是就是,還得查驗一番方才可以。

  劉睿影沒有省旗的官服,不過他的官憑卻始終放在身上。從懷中掏出后,手腕一抖,便順著那扇小窗丟了進去。值守之人接住一看,立馬便打開了大門。

  “原來是劉省旗,失敬失敬!”

  這人雙手捧著劉睿影的官憑,十分恭敬地遞還回去。

  劉睿影拿過自己的官憑,微微頷首示意,便徑直朝里走。雖然他只走了不長的時間,但查緝司中的一切卻是給他些許陌生的新鮮感。明明都是曾經極為熟悉的地方,現在看來倒是能夠重新吸引住劉睿影的注意力。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句話著實不假。

  不管是人,還是物。天天在一起,總有膩的時候。只要中途有一方離開些許的時間,重逢之后便會異常欣喜。

  其實人們懼怕的不是分別,而是害怕分別之后無法再重聚。要是每一場別離最后都能重逢,那別離對于人來說反而是一種隱隱的期待,不會生出絲毫的苦澀。

  劉睿影并沒有走中都查緝司中的主路,而是沿著一條僻靜的小路不斷朝前走著。這里通往的方向并不是他的住處,也不是劉睿影所隸屬的天目省的所在地。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面前出現了一片開闊。開闊的盡頭有一個巨大的棚子,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馬兒的嘶鳴,聞到一股子極為濃郁的馬糞味。

  劉睿影走到馬棚前,看到門大敞著。朝里望去,見到有個人影正在忙碌。

  這人手里拿著個一人多高的叉子,正將堆放在馬棚中央的一大垛草料均勻的分配到美一匹馬面前的食槽中。

  這可不是個輕松地活計,馬棚中的馬起碼有百八十匹,想要獨自做完這所有的事情,至少也得小半天的功夫。

  “回來了?”

  那人看到劉睿影站在門口,出言問道。

  手里的活兒也并不停下。

  “回來了。”

  隨即走進了馬棚,在草垛前的一張木桌旁坐下,將手中的兩把歐家劍都放在了桌上。

  “我又不用劍,你帶來兩把劍做什么?”

  此人說道。

  “給你帶了些定西王域和震北王域特產好酒以及煙絲,不過都放在祥騰客棧里,沒顧上拿來。”

  在他印象中,老馬倌除了煙酒以外,對于其他的東西沒有任何興趣。他雖然是馬倌,但劉睿影也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騎馬。

  說罷,從懷中拿出一支煙桿,正是他當時從老馬倌這里半推半就搶走的。只見他手法熟練地裝上了一鍋煙絲,接著有用拇指肚壓了壓瓷實。直到這小小的煙鍋子里裝的滿滿當當后,劉睿影采用火石打火點燃,使勁的嘬著。

  “你什么時候也學會了抽煙?”

  老馬倌問道。

  “我還學會了喝酒。煙酒不分家,這是你告訴我的。”

  “說起來是這么個理,不過煙酒這東西,倒還真不是能學會的。”

  老馬倌說道。

  每一段經歷都能給人或多或少帶來不少改變,若說這次對劉睿影的改變是什么,在老馬倌看來就是讓曾經無邪的少年沾染上了愁緒。雖然他此刻吞云吐霧,面前煙霧繚繞,但仍舊無法掩蓋他身上的散發出的淡淡悲涼。

  以前那個為了騎馬而不斷討好他的少年,好像一去不復返。那時的劉睿影身上有很多朝氣,即便是陰天的時候,只要他走進了馬棚,就像個小太陽似的,蓬勃異常。

  但是他這次走進來,老馬倌沒有察覺到馬棚內有任何變化。劉睿影似是已經和周遭的環境融為了一體,你若不抬眼看他,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存在。雖然他仍舊在呼吸,脈搏也堅強有力,但你就是感覺不到。

  老馬倌又用心體會了一番,結果發現還是如此。他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拄著叉子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劉睿影,一言不發。

  “怎么這樣看著我?”

  劉睿影問道。

  老馬倌的眼神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本能的測過了身子,朝一邊偏去。

  “我在看你抽煙的樣子。”

  老馬倌說道。

  “和你抽煙的樣子差不多,沒什么好看的。”

  劉睿影晃著腦袋說道。

  “我抽煙是為了打發時間,而你是真的在抽煙。”

  老馬倌搖了搖頭說道。

  劉睿影皺起眉頭,他不懂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么區別。

  不論是為了打發時間還是什么別的原因,抽煙就是抽煙。打發時間的方法有很多,但既然選擇了抽煙這種方式,那便是真的在抽煙。

  但老馬倌話中真正的含義,卻是要比劉睿影所能領悟的深刻很多。他打發時間時抽煙,是因為他沒有別的事能做。而劉睿影剛回到中都查緝司,明明是有很多事的,卻偏偏選擇來到馬鵬里抽煙。并且一呼一吸只見,很有節奏。每一口都吸的很深,很長,壓的極為瓷實的煙鍋子,轉眼就空了一大半。

  老馬倌又靜靜看了一會兒,便將手中的叉子插入草垛中,拍了拍手,走到了劉睿影身邊。

  拉開桌子上的抽屜,從里面拿出瓶酒,“咚!”的一聲放在了劉睿影面前。

  “煙酒不分家。”

  老馬倌笑著說道。

  “就一瓶酒可不夠我喝的。”

  劉睿影看了看酒瓶子說道。

  雖然他的酒量并算不上多大,可這一路上喝的酒,怎么說也能灌滿這馬鵬里所有的食槽。均勻到每一頓,想必都比這一瓶要多了不少。

  老馬倌卻沒有理會劉睿影的風涼話,直接打開了酒瓶,獨自喝了起來。

  “你怎么不問問我這次出門的情況?”

  “你想說的自然會說,用不著我問。”

  老馬倌放下酒瓶,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說道。

  “這兩把歐家劍,一把是歐家這一代劍心,歐小娥送我的。另一把是剛剛歐小娥與人賭劍贏來的。而輸了的那人,叫葉雪云,據說是掌司大人的外甥女。”

  老馬倌聽完只是點了點頭,而后接著喝起酒來,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

  “最近查緝司中是不是有很多關于我的閑話?”

  劉睿影接著問道。

  “不知道……我天天都在馬鵬里。馬兒不會說話,也更不會傳閑話。”

  老馬倌回答道。

  “但你總是聽說了些什么吧?”

  劉睿影追根究底的問道。

  “聽說你成了大英雄!查緝司這么多年來,可還沒有人這么露臉風光過。”

  老馬倌戲謔的說道。

  此言一出,劉睿影臉色立馬大變。

  他不知老馬倌是無心之言,還是有心提點,但方才這句話的后半段著實讓劉睿影有些心驚肉跳。

  中都查緝司雖然查緝天下,但始終都是暗地里活動,極少暴露在眼光下,走在大路上。但劉睿影這一次特派查緝,卻是讓自己連帶著中都查緝司一道名聲大振。

  而且他至今都想不明白,定西王霍望和震北王上官旭堯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為何要大張旗鼓的派人來替自己請功賀喜?如此做法豈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劉如意再看看桌上這兩把劍,都是有形有狀,看得見摸得著的。但中都城和查緝司里,又有多少把看不見,摸不著的劍已經對準了他的咽喉?劉睿影不知道,甚至不敢想……稍微將思緒朝著這方面一偏轉,便覺得后背發涼。

  “我明白了。”

  沉默了許久,劉睿影極為沉重的從牙縫里擠出了四個字。

  老馬倌聽后,起身走到草垛邊,拿起叉子繼續干活。劉睿影將手中的煙桿在地下磕干凈,放在了桌上后說道:

  “下次帶著酒和煙葉來。”

  離開了馬棚,劉睿影輕輕咳嗽了幾下。抬眼朝著東看去,那里是天目省的所在地,省巡蔣昌崇就位于最高的那層中。劉睿影先回到自己的屋中,將兩柄劍都安防妥當,緊跟著就走進了高懸天目省匾額的樓中。

  一路上遇到的熟人,劉睿影全都客氣回禮。大家都知道他應當是剛剛返回,急于面見上官,因此也沒有過多寒暄。

  “煩勞通稟,劉睿影求見!”

  劉睿影對著蔣昌崇門前的值守之人說道。

  “劉省旗,省巡大人一直在等您!”

  值守之人頗為客氣的將劉睿影迎進去,隨后又悄然退出,關上了房門。

  “是劉睿影嗎?”

  蔣昌崇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正是在下!”

  “下官今日剛剛返回中都,特來回稟!”

  “聽說跟你一起回來的還有不少人啊。”

  只要進了中都城,自己的一舉一動定然都在查緝司的檢查之下。畢竟中都查緝司中除了詔獄這處恐怖以外,還有個他心省也是讓人忌諱莫深。此省主要是監管查緝司中人是懷有二心,是否會做出些對此查緝司不利之事。不光是整個中都城中,就連其他王域內的查緝司站樓,都時不時地會有他心省之人暗入其中。

  劉睿影將隨自己同來中都城的幾人一五一十的給省巡蔣昌崇說完,最后的找落點卻是放在了歐小娥身上。

  “歐家劍心在中都城已經有幾天了,這我知道。但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與她如此交好。”

  “當初也是機緣巧合,在定西王城里碰到。后因都要去博古樓,所以同路而行,便就這么熟識了。”

  “不夠在下官來之前,倒是和歐小娥一起遇上了些小事。”

  待劉睿影將歐小娥與葉雪云之間的沖突說完之后,省巡蔣昌崇卻是笑了起來。

  “沒想到這兩個小姑娘都是如此有性格!葉雪云的那柄歐家劍,你已經要回來了嗎?”

  劉睿影點了點頭。

  本來他還對葉雪云的身份有些疑惑,現在看來她的的確確就是掌司衛啟林大人的外甥女。

  “省巡大人,這是下官此番公干的奏報。一切詳情都已經在里面寫明了原委,道清了因果。”

  劉睿影拿出一個裝訂好的冊子,放在省巡蔣昌崇的面前說道。

  “在你回來之前,掌司大人便說要親自見你,應當是想聽聽你這一趟的事端到底如何。畢竟你也聽說了,定西王和震北王兩位王爺,都派遣了專門的使團來中都城表示對查緝司的感謝,親筆中更是詳細敘述了你的種種功績。擎中王殿下御筆親批,要讓查緝司對你論功行賞,因此掌司大人才會格外慎重。”

  這明明是一件好事,但劉睿影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在這個節骨眼上,劉睿影恨不得自己鉆進地縫里躲起來。

  “下官明白。”

  劉睿影應承道。

  “另外,文壇龍虎斗即將在中都城舉辦。按理說你才回來不久,應當讓你好好修整一段時日。不過正巧你此行去了博古樓,與他們上上下下也都熟悉,所以我將你推薦給了掌司大人,想要讓你負責此次博古樓來中都城后的一切支應。”

  省巡蔣昌崇接著說道。

  這正是劉睿影想要做的事。

  只要能夠躋身這次的文壇龍虎斗,他便可以和湯中松以及酒三半有許多接觸的機會。再加上問道七圣手之一的鹿明明還是自己的師傅,想必博古樓中也不會有人為難自己才對。

  “多謝大人提攜!”

  “但有一事,卻是需要向大人稟明。”

  劉睿影最擔心的,還是沈清秋。從他一次見到沈清秋開始,就覺得這人身上罩著一個鐵殼子。后來從今朝有月的只言片語中,劉睿影揣測到沈清秋與狄緯泰之間不同尋常的關系,但究竟發生過什么,就連今朝有月也不得而知。

  不過劉睿影始終覺得,沈清秋這么執著的想要來中都城,一定是與即將開始的文壇龍虎斗有關系。或者說,他就是奔著狄緯泰一個人而來。

  “沈清秋現在在哪?”

  省巡蔣昌崇問道。

  “住在祥騰客棧中。鄧家的大公子,鄧鵬飛將自己家族中用來接待的那一層騰了出來,用以安置這些朋友。與我一同來到中都城的人,都住在那里。”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我會派人盯著沈清秋的舉動。明日你按時來此地等我,咱們一道去面見掌司大人。”

  “遵命!”

  劉睿影說道,繼而轉身離開。

  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僅僅憑借天目省的一省之力,卻是根本不可能和沈清秋抗衡。在太上河中的時候,他便對沈清秋的實力十分清楚。這樣的人物,若是他愿意,足可以把這個中都城攪的風云驟起,非得擎中王劉景浩親自出手不可。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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